凌虚阁 - 言情小说 - 你是塞北哪颗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离开,但他知道她不会走。

    腿部包扎完毕,医生连同手臂小伤也治疗完才离开病房,蒋新罗失神片刻,直到刘湛手指抚上她眉眼:“我没事。”似乎在回答她心里的问题,蒋新罗心头一酸,眼睛瞬间布满了一层水雾:“你哪里都是伤,怎么可能没事。”她似乎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和他讲笑话,讲平常琐事,今天海蒂的死,刘湛的伤,她短时间没办法振作,她不是没看过战争带来的死亡,但是这么小的一个小女孩,在她眼前被子弹击毙,是怎样的感受,刘湛明白,他救了很多,也有很多人来不及救。

    她终究是红了眼,眼泪吧啦吧啦地开始不受控制,不断掉下去,刘湛懵了会儿,没想她现在哭,伸手摸住她脸颊,抹去了泪水,而后,他又无奈地感慨声说:“我是第一次见你哭,但哭出来也好。”

    站在门外的谢源看见了,他想,蒋新罗现在变了,她现在能当着刘先生的面哭,当他这样想的时候,心里有什么情绪在非常复杂地变化,他想起蒋阿姨的葬礼,阿罗在后花园哭泣的时候,那时候明明不需要任何人安慰她的蒋新罗,现在真的变了,他想这样也好,因为她总算不用那么马马虎虎过一生,也不用来烦他究竟有没有意思来定个娃娃亲。

    蒋新罗吸吸鼻子,声音开始不成调:“你,是不是……就想逼我哭的。”刘湛很快抱她进怀里,他道:“我是想比你哭……你别说话,是不是越说越想哭,那你就说话吧,声音要小点,隔壁有很多战友。”

    一会儿要她说话一会儿不要说话,蒋新罗把脸蒙在他怀里闷声哭,眼泪鼻水全部抹到他衣服上,最后她哭完,很快离开他怀抱,阿罗抹抹红眼睛,声音沙哑地威胁他:“以后不许拿这个笑话我。”

    刘湛看了她好一会儿,迟疑开口:“我听见了。”

    蒋新罗道:“海蒂的家人都走了,我晚上会为她祷告。”

    刘湛道:“我和你一起,就像是海蒂的父母。”他考虑两秒,“你说是不是,我们可以是海蒂的父母。”

    蒋新罗说:“不,你忘了海蒂的话,海蒂说她想嫁给你,她不想当你的女儿。”

    “我可能没办法这么做。”刘湛抬手摸摸她脑袋,“我腿疼,你送我回去。”

    蒋新罗说:“我先去洗把脸。”

    营地某处有士兵庆祝今日对战胜利,守营士兵向维恩致以军礼,问及蒋新罗身份时,刘湛解释:“She's my wife。”士兵惊讶地盯着蒋新罗,立马放行,如此,“维恩竟然结婚”的消息立马传到军营各处,杰森他们听到这种消息差点跳出屋顶,说哪里来的妻子,马库斯冷静地说:“镇定,肯定是蒋小姐。”

    杰森冷静下来,他整理整理衣袖说:“马库斯,看来我们需要去拜访拜访隔壁的维恩先生,你忘了吗,今晚上我们需要为去世的民众进行埋葬,我们应该把这件事告诉维恩。”

    马库斯道:“我想维恩知道这件事。”还没说完,杰森已经把他拉出了房间。

    杰森推门进去,只见赤着精致上半身的刘湛坐在板凳上,旁边站着的是蒋新罗,她正在给他整理背脊擦伤,见到门口动静,差点洒了药水,她抬头,看见杰森他们俩:“嘿,晚上好。”

    “晚上好,阿罗。”

    刘湛似乎不太喜欢他们俩现在出现在这里:“找我什么事。”

    杰森想这个反差也太大了:“今晚教堂会进行祷告仪式,维恩,我们需要去帮忙。”

    刘湛说:“我知道。”

    马库斯面无表情地说:“杰森故意要进来的。”

    刘湛学了她的技巧,好一会儿,他评价道:“变态。”

    第43章

    走过堆满破铜烂铁的街道, 黑风涌入,啸啸刺骨, 流浪汉到处游走, 废弃的车胎自行车、卷成团的旧报纸、随处可见的弹壳、报废的老旧电视机洗衣机、孩童坐在街道上拾捡破东西,伊兰边城拐角处再走五六百米的样子, 有一片密林, 里面建有墓园。

    这里的人信奉神灵,认为人死后埋葬于树林里就能与树木共生,与自然融为一体, 附近居民跟着神父修女前来祈祷净化灵魂,地上各处都躺着白色蜡烛、十字架, 去世人生前最爱的东西, 又或者是他们的照片。

    蒋新罗蹲在海蒂的小墓碑前, 将女孩生前最喜欢的小熊、糖果、童话书放在了这里,又从包里拿出海蒂的照片, 摆在正中央, 她嘴唇翕动, 念了声海蒂。紧随而来的刘湛, 他放了一束白花。死亡本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但留在世间的人们会依然记得他们,刘湛记得海蒂第一次喊他叔叔的样子,海蒂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帅的叔叔,也没有一个叔叔对她这么好过。

    深夜蒋新罗做梦,她梦见雪地上躺着一堆白骨, 她不知道是谁,于是她接着看,最后发现手腕上的黑珠子,她明白了,这是她自己。很可怕,她居然梦到死亡多年没人认领尸体的结局

    她闭上眼睛,转身离开雪地,头顶明晃晃的太阳,远处街道越走越远,仿佛永远抵达不了,蒋新罗有些慌了,她跑得很快。直到刘湛喊醒她,温热的东西从她眼角流下来,她在流泪,阿罗抬手摸摸眼睛,很快把脸蒙到他怀里。

    刘湛轻轻拍她背脊:“梦见什么了。”

    “忘记了。”蒋新罗抓了抓他的短发,手在抖,阿罗试图平息呼吸,她闭闭眼睛,“我没和你说过,我妈生前是个画家,她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年轻的时候有不少男孩追她,但她看上了我爸,就因为我爸说话直,当其他男孩夸奖她说画很好看的时候,就我爸臭着脸说画得丑死了。”

    刘湛继续拍她背脊,他下巴靠着她脑门沉沉应声。

    蒋新罗道:“我妈说她也觉得自己的画很难看,可惜周围的同学都不说真话,除了我爸。我爸当时可得意了,他说这都看不出来,那帮家伙眼睛长龊了不成。”她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她一紧张就会牢骚,刘湛肯定会知道这点。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来,离开他的怀抱,双臂撑起身体,低头继续望着他,台灯并没有关掉,昏黄光线将两个人的脸映得隐晦不明,刘湛抬手摸住她脸颊,蒋新罗闭闭眼,将脸贴了贴他手心,随后睁眼,脑袋低下去,轻轻吻住他嘴唇,又逐渐加深,两人唇齿缓慢交错,姑娘柔软的身体就那么贴着他,他反将她压在身下,左手与她右手紧紧交握,双方气息紊乱不平,她心脏跳得很快,他也是,跳得很快。

    直到桌上对讲机的声音将他们打回现实,是临时任务,刘湛迅速穿鞋下床,整理装备就准备走,临行前看了阿罗眼,转身后很快抱住她后脑吻了吻她眉心:“等我回来。”

    次日上午,她问路易斯他和刘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