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往时
“我不需要废物,不管是先天还是后天,再在关键时刻发作一次你也不用继续留在这里了。”Alpha侧对着他,和他相似的轮廓看上去如出一辙的冷酷无情。 是俞骠,停留在24岁的俞骁记忆里的俞骠,比一觉醒来忽然苍老了许多的更年轻的时候的俞骠。 这是一场往日旧梦,他知道,但像是被梦魇着,醒不过来。 他像是旁观者一般,看着自己面无表情地敬了军礼后离开了,只是手背和勃颈上的青筋却是暴着的,像是在竭力隐忍。 “契约书,乙方夏棉即日起为甲方俞骁提供信息素支持,在长风集团关于信息素暴走症的特效药成功上市之前,不得中断供应,甲方俞骁承诺提供相应必要的生活条件,并在乙方履约的情况下承诺放弃搜寻乙方之兄江雪墨先生……” 夏棉听见自己的唇不由自主地开合,念出一段似曾相识的文字,契约书在他手中,高大的人站在他面前,遮挡了头顶的灯光,投下一片阴影。 他慢慢抬起眼帘,逆着光,他微微眯起眼来。 ——是梦,是四年前的俞骁。 ——是梦,是不知多久之前的夏棉。 两个人隔着一面墙壁,在一段旧梦里与昔日的彼此对望。 梦里一切都像泛了黄的老照片,可是眼前的人却没有褪色,鲜活生动得似乎抱上去不会是缥缈的虚空。 俞骁漆黑的眼眸落在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上,这是他第一次想起这个人,看清他的眉眼,哪怕是在梦里。 稚嫩了很多,像是镀了一层光的柔软的嫩芽,明媚鲜活,不似即将凋敝的模样。 夏棉仰着下颌,深深地看着他,这个俞骁额角上还没有疤痕,一切还没有开始。 不,不要签。 他的手却不受控制地抬起来了,“借支笔。” 带着体温的钢笔交到他手中,夏棉拔开了笔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笔一划在乙方落了款,没有丝毫犹豫。 他在梦中看着自己再一次重蹈覆辙。 多不愿也无法挽回,这是过去,也是一场梦。 “合作愉快。” 俞骁垂下眼睛,扫了一眼他伸过来的那只手,轻轻握了上去。 无论多不想承认,他们似乎开始于一段契约关系。 江雪墨又是谁,为什么他要寻找这个人,又为什么听见这个名字会像听见“芸城”两个字一般莫名烦躁。 冰冷的犬齿刺破腺体,痛感是如此清晰而逼真,夏棉恍惚之中越过俞骁的肩膀看头顶晃眼的明灯,几乎有一瞬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这个人标记过,这个怀抱和他的体温也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是这个香气。俞骁的身体顺从他此时的本心一点一点收紧了双臂。木樨和梅子味在唇齿间蔓延,明明早已忘记,却莫名熟悉得瞬间穿透过这具躯壳,触碰到他无端心酸、痉挛的灵魂。 要轻一点。 他这么想着,梦中年轻时的自己却做了恰恰相反的事,天性凛冽寒冷的信息素席卷时不带半点怜惜的温柔。 柔软的身体在他怀中轻轻颤着,他能感觉到胸前的衣襟被这个人慢慢攥紧了。 再重一点吧,夏棉的乌黑如墨的瞳孔微微涣散,再重一点,让痛觉将我唤醒,不要再无数次清醒地堕入醒不来的一场场空梦。 不想再看到你了。 画面渐渐扭曲变形,像是变成了疯狂旋转的旋涡,灵魂急速向更暗的深处坠落,咚——地一声,像是重重撞在墙上,睁眼的时候,却又是一场往日之梦。 “他在哪?” 俞骁指着他,硬邦邦的枪口怼在心脏上,夏棉一下就疼了。 这是梦,这还是梦。 夏棉告诉自己。 “你不是说不去找了吗?”夏棉听见自己轻声问道。 “你想逃跑。”俞骁听见自己冷冷地回道,隐隐压着一股火气。 夏棉不说话了,抿唇望着俞骁冷峻凉薄的眉眼,瘦削的脸颊渐渐变得愈加苍白。 那双深邃的眼睛在高耸的眉骨下显得愈发幽暗,倒映的人影格外清晰。 他看见淡淡的水汽在夏棉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渐渐涨起来,他的睫毛缓缓翕合时,又落下去,过一会儿,又在眼眸中渐渐积聚,将薄薄的眼皮洇得泛红,像日暮时分的海面,潮汐起伏时涌动着天边的晚霞,瑰丽得惹人叹息。 涨落的韵律应和着心跳的节奏,通过冰冷的手枪,传导到他的手臂,微微震颤时,引起细微的痒意。 俞骁的眼眸逐渐变得深不可测,最深处,激烈翻涌着某些东西。他感觉到一股热度在这具年轻的躯体中涨起来,凶猛地四处游蹿。 夏棉的唇微不可查地蠕动着,他的喉管像是暂时被捏紧了,一时发不出什么音节。半晌,他嗫嚅着开了口,听见自己沙哑而不稳的声调,像被砂纸重重锉磨过,在梦中说着往日里一遍一遍重复过的言语:“他心有所属……但不是你,放弃吧……” 俞骁的薄唇抿起来,牙关咬着,下颌线显得愈发清晰而锋利,神情阴鸷恐怖。 他举枪的手臂猛地用力,本就摇摇欲坠的夏棉一下子撞到了身后相隔几公分的墙上,他这样伤害了这个人后,阴沉地说出言不由衷的话:“最后问一——” “不用再问”,夏棉兀地打断了他,忽然将一只手覆在俞骁的手上,拇指覆在他的拇指上,摁着扳机,“想杀就杀。” 年轻的夏棉是怎么想的,他自己早已忘记。 他只是透过这具躯壳,深深地直视着俞骁的眼睛,由衷地说出了一句过往的台词。 杀了我。 他知道这是梦,可至少想死在俞骁手上,那是他万念俱灭之后,无数次在深夜肖想过的愿望。 杀了我。 两行泪从他的眼角滚落下来,他抬着下巴,仰望着俞骁,目光里氤氲着复杂的东西,令俞骁的手微微不稳,夏棉的手松松笼在他的皮肤上,冰冷得令人心悸。 湿漉漉的香气钻进鼻腔,俞骁望着他潮红的眼角和唇瓣,像是受了蛊惑,渐渐心神不稳。 他抬起手,下意识摩挲了两下夏棉的唇,神色晦暗不明。 “不杀,就不要再问了,我错了,不会再跑了。” 夏棉说,眼泪滚过他的唇角,濡湿了唇瓣。 俞骁兀地压了上去。 两片唇瓣压着夏棉的眼尾辗转,顺着他濡湿的下巴狠狠吮吻,从下颌吻上去,咬破了一点点耳珠,又逗留在他的喉结上挑逗厮磨。 夏棉愣住了,呆呆地睁着双眼。 俞骁看着他,漆黑的眼眸像摄人心魄的旋涡,牢牢地吸引着夏棉的目光,甚至要勾出黏连的丝来,却没有丝毫温度。 “我改主意了”,在亲吻的缝隙中他低声道,他听见自己更年轻时喑哑的声线黢着沸腾的情欲,“至少要长长教训。” 俞骁的吻灼热得烫人,可却叫夏棉的心一路降温,冷得人瑟缩。 只含欲不含爱的亲近,怎么会有不浅薄的热度。 夜幕渐渐降临,越来越深,直到天际再度泛白,室内的动静还未停止。 俞骁的意识在纠缠的梦境中变得混乱,他一时忘了这是无法追溯和更改的昨日,反复告诉自己轻一点,却中止不了一场满带惩罚意味的香艳之梦。 在夏棉凄惨的哭求渐渐再度变得高亢时,俞骁将他的腿根掰得更开,毫不手软地往死里干了他好一会儿,直到在里面射完这一次,才终于退了出来。 夏棉的两条长腿没了压制,一下子无力地垂下来,腿根的肌肉因为高潮的余韵小幅度痉挛着,并也并不起来。泥泞一片的地方因为使用过度泛起糜烂似的红肿,不知是谁的体液混合在一起,在穴口高频率战栗时缓缓流出来,黏黏糊糊地濡湿了腿和臀,将床单糊得湿哒哒。 他湿润的双眸倦倦地垂着,雪白瘦削的身体上青红遍布,看着触目惊心。 从脸颊到耳朵却泛着艳丽到不正常的潮红——那是持续不断的高潮导致的,到现在,他还被高潮的余韵强势地裹挟着,陷在快感的泥潭中,战栗不已。 俞骁看着梦中的自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在他黏腻的腿间揉了一把,在夏棉的瑟缩中,将白浊的液体抹在了他绯红的面颊和唇畔,然后勾起唇角,笑了笑,起身去了浴室。 轻浮又冷酷。 他一时为往日的自己感到心惊。 等他冲完冷水澡出来,夏棉还是那个被干得半死不活的样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俞骁犹豫了一瞬,去浴室放满了热水,将人打横抱起往浴室去。谁知一往水里放,夏棉就软趴趴地往水下沉,俞骁啧了一声,不得已也跨进浴缸里,将人揽靠进怀里。 “还没缓过来?” 俞骁的大手在他身上来回游走,不像是清洗,也不像是安抚,倒像是刻意在撩拨和挑逗,引得夏棉高潮过后敏感的身子止不住地轻颤。 夏棉咬着下唇,眼睫乱颤着,竭力压抑的啜泣和抽噎,听起来像是惨遭欺凌的小动物细声细气的虚弱哀哭。 梦中年少的夏棉在为俞骁的欺侮哭泣,真正的夏棉重温这段旧事之后,多了更多更深的伤心的理由。 他知道自己不该奢求太多。 这是梦。只是一场梦。 这是四年前的俞骁,也是失忆了时间停留在过去的俞骁。 不爱他是正常的,不温柔也是正常的,他们的过往对俞骁来说都是缥缈云烟。 他知道自己不该生气,不该难过。 但是他的眼泪,从俞骁说出那句话时就没停过,尽管当时还没有这更深一层的缘由。 后来的俞骁在床上虽然很凶,但是不会这样毫不手软地把他往死里弄,无论怎样哭叫哀求都不管用,中途他几次昏睡过去,又被他弄醒过来。 曾经他以为俞骁只是把他当工具的时候,他无所谓。 当俞骁真的把他当工具的时候,他难过得简直想马上就死掉算了。 俞骁掐着他颤抖的腰肢,贴着他的湿发偏头去看他。 是真的被欺负得很惨的样子。 眼睛肿的像核桃,鼻翼因为啜泣小幅度地翕动着,白嫩瘦弱的身体在他怀里颤抖着,全身上下斑驳得没一块好地方,腰间、手腕、脚踝上被掐出了淤青,胸前的小肉豆像是吸饱了水红肿着。前面射到再无可射的东西蔫嗒嗒地垂着,只有腿间的肉穴,因为被过度浇灌,还在汩汩地往外冒水。 俞骁早就在他断断续续的低弱啜泣中硬起来了,鼓鼓囊囊的一团,气势汹汹地顶在夏棉的臀缝上。 不能再弄了。他这么想着。 可是梦中的他在自顾自地邪火暴涨。 他不大喜欢人哭。在军中,哭泣是懦弱无能的表现,在床上,也不喜欢除了下边水这么多的人,这个人压抑的呜咽起得效果却是恰恰相反的。 从刚才他就意识到了,这个人是真的很喜欢哭。 进入的时候哭,退出的时候哭,干得狠了哭,干得轻了还是哭。 只不过哭得时候不敢声张,像是受了委屈却怕被主人扔掉的小猫,抿着唇眼泪汪汪地看着你,低低地呜咽一会儿,眼泪打几转滚落下来,过一会儿,然后再次蓄满。 这么个哭法,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引得人凌虐欲高涨。 无论失忆与否,他自己的秉性是一贯如一的。他的手渐渐愈发不规矩起来,从夏棉单薄的肩膀,一路下滑,一手逗弄着他胸前的红樱,一手覆在了他腿间蔫头耷脑的地方。 夏棉颤抖得更厉害了,他惊惶地按住俞骁,鼻腔里渐渐泄出来哭腔浓重的哀求:“哼……别……” “这就受不了了?”俞骁的唇瓣贴着他的湿发和腺体辗转,像是嗅到中意美味的野兽,充盈的香气,叫他的眼睛里泛起一些餍足和期待来,轻佻的语气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莫名的恶意,“就做这么会儿长得了记性?下次再跑怎么办?” 夏棉紧咬着下唇,唇角却止不住地细微下撇,终于还是从唇间泄出一声哽咽来。 俞骁方才那些充满羞辱与恶意的话又在他耳畔浮现。 “这么紧?还没被操开?” “水这么多,比得上发情的Omega了,你很喜欢?” “你好会吸,Beta都这样,还是只有你?嗯?” “腿,里面夹那么紧,腿夹不紧?” …… 他知道俞骁以前在床上也会说些令人羞愤欲死的话,可他能听得出来,哪些是意乱情迷时的挑逗捉弄,哪些是冷冰冰的恶意。 这副身体曾无数次被俞骁触碰过,无论他如何压抑,身体都像是食髓知味般的为这熟悉的温度和动作敞开,像是在等待他的采撷和侵犯。 更不要提现在在这副躯壳里的灵魂,是后来爱着俞骁的夏棉,血管里奔涌的都是甘愿和爱意,即便是献祭,也仍然为俞骁的亲近而抱有一丝侥幸的窃喜。 可这却成了俞骁伤害他最趁手的利器。 在俞骁眼里,他成了不知廉耻的婊子,放荡不堪地双腿大敞,被人羞辱都会产生快感。 他成了个下贱的荡妇。 夏棉双手颤抖着,无力地覆到了自己潮湿的眼上,哽咽和啜泣渐渐心碎而崩溃。 24岁的俞骁,真的很讨厌。 他讨厌24岁的俞骁。 讨厌。 最讨厌。 24岁讨人厌的俞骁又在浴室里强势地要了夏棉一次。 他把夏棉抱在怀里,掰开两条长腿,面对面地贯穿。 夏棉哭得头晕脑胀,一阵阵揪心的难过让他在窒息的眩晕感中泪流满面,梦中的他终于在俞骁凑上来耳鬓厮磨的时候,负气般地偏过头,断断续续地哽咽:“讨厌……嗯……我、我讨厌你!” 这点反抗在俞骁眼里根本毫无威慑力,他眸色一沉,将性器整根没入,猛地狠狠碾过紧紧瑟缩的腔道,痉挛的生殖腔被顶开一点一张一合的小口,咬住了一点点Alpha硕大的头部,死死地吮吸。 “啊——!” 夏棉猝不及防地失声尖叫起来,他的身体瞬间紧绷到极致,指甲在俞骁的手臂上划出长长的几道。 快感毫无防备地在体内炸开,他全身战栗,几乎痉挛,生殖腔和肉道收缩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紧,俞骁的面部肌肉都因为过于激烈的痛感和快感扭曲得有些狰狞了。 “讨厌我?”俞骁贴近他的眼角轻吻,暧昧的语调和笑意噙着似是而非的促狭和嘲弄,他听见自己的语气满是恶意,“你就是这么讨厌我的?准备用下边夹死我?” 快感急剧攀升,越激烈,被羞辱的耻意就越激烈。夏棉朦胧的泪眼渐渐失焦,明明是眼前这个Alpha让他难过得无以复加,可他却在受了委屈之后只能依偎向俞骁,环着他的脖子像是寻求安慰,眼泪像豆子一样滚落,“讨厌、鬼………唔……” 俞骁的唇角反倒翘了翘,“到了没?嗯?”他粗喘着附在夏棉耳边吐息,“好紧……好多水……”他额前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理智在成结的边缘摇摇欲坠,浑身精壮扎实的肌肉因为兴奋和忍耐充血贲张,深邃的眼眸在高挺如山的眉骨下宛如湖泊,染上浓烈的情欲以后,看人时莫名风流又深情款款,鼻梁似有若无地戳在夏棉的耳鬓,禁欲高冷的薄唇却在沙哑喘息着暧昧的闷哼,吐词放荡而不入流,“真的快被你夹死了……” 湿热的气流徐徐钻进夏棉的耳道,一路摩挲起蚂蚁噬咬般的酥麻,他潮红的眼眸越过俞骁的肩膀失焦地望着急剧晃动的刺眼强灯,弥漫着黁黁香气的水渍在面颊蔓延,像被一场狂野的山火肆意纵情燎烧着,意识在骇人的高温中战栗着被焚为灰烬。 俞骁忽然如野兽一般,仰起头颅,湿漉漉的鬃毛甩下水珠来,眉头微蹙,面部线条如山峦般不羁起伏,青色的筋在修长的勃颈上根根凸显,他闷闷地低吼了一声,如同兽鸣,似是痛苦也似是欢愉。 夏棉的生殖腔在一阵至高的瑟缩过后,一大股液体陡然涌下来,紧接着又是一大股,一股接一股,热液浇在俞骁深埋在他体内的硕大上,顺着两人胶合的地方流了黏糊糊的一大片。 他被俞骁艹到生殖腔潮吹了。 香气浓烈馥郁,满带潮热黏腻的腥甜,黁黁如催情春药,放浪淫靡。 俞骁没给他片刻喘息缓劲的时间,掐着他纤细的腰肢狠命顶弄起来,整根没入,又整根抽出,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夏棉活活做死,夏棉终于再压抑不住,崩溃地哭叫起来。 他的前面射不出来什么东西,腔道里的痛感和快感过于强悍,激烈到他感到害怕又无所适从,嘶哑的哭叫声都像是迷惘可怜的求助。 醒不来,怎么挣扎,都会被钉在那个硕大滚烫的东西上,一遍一遍激烈狠戾地贯穿,在一场旧日春梦中沉沦放纵,醒不过来。 在高潮来临之际,俞骁将失神的夏棉紧紧地拥进怀里,他亲吻他的每一寸眉眼,不留一丝缝隙,充满占有欲的霸道中夹杂着丝丝隐秘的温柔,夏棉这次没有躲开。 他想亲吻这个人的唇,他应该亲吻这个人的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梦中的他没有顺从心底的欲望,只在夏棉意识不清的时候这么做。 夏棉的眸子涣散着,不知有没有在令人失控的快感中,情不自禁地喊出来,一些在血液和心底奔腾的东西。 那次夏棉醒的时候,俞骁还在。 他在卧室靠窗位置的办公桌前办公,坐姿端正,批阅起文件来像批阅奏折,果决利落,没半点拖泥带水。 夏棉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眼神发空。他其实很少见俞骁这个样子,俞骁很忙很忙,通常不会等到他清醒过后就离开了,空荡荡的房间除了残余的情欲,通常就只剩他一人。 在记忆里,这是很少有的画面。 夏棉隔空描摹着他的轮廓,再一次想看清楚这个人的眉眼。 “还准备看多久?”俞骁抬起头来,猝不及防地撞上夏棉的视线,他想说几句安抚关心的软话,可彼时的他却用冷峻严肃的面容说着轻浮下流的糙话:“被艹傻了?还是想继续挨艹?” 夏棉还红肿的眼皮颤了颤,更红了。 他偏了偏头将脸埋进枕头中去,不吭声了。 24岁的俞骁,真是太讨厌了。 俞骁看着他露出来的一点嫣红的耳朵尖,唇角不自觉地微微翘了翘。 “喝水么?”他踱到床前,在他身边坐下来,手抚上夏棉的后脑勺,渐渐滑下去,从脖颈探入被子,摩挲上了脊背。 夏棉颤了颤,惊惶地抬手按住他,终于把脸从枕头中抬起来,几乎又要哭出来:“喝。” 他趴在床上,俞骁将他翻过来往怀里揽的时候,扯到腿根的肌肉,痛意像过电似的从尾椎直窜脑门,激得夏棉鼻腔一酸,登时就落下泪来。 俞骁用拇指揩他的眼角和脸颊,应该关心人的时候,却边给他喂水边笑话他,“怎么比小Omega还爱哭?” 夏棉捧着水杯,不吭气,但是唇角止不住地下撇,浑身因为抽噎而轻颤,水有一搭没一搭地倒到身上。 他是真的被弄得疼了,身上是,心里也是。 后来的他已经很久不这么哭了,已经学会麻痹地面对磨难和痛苦。 但是在梦里,在俞骁这里,一切好像都不管用了。 或许是后来的他被宠得无法无天,回到更久的过去,俞骁稍微对他冷漠一点恶劣一点,他就感觉陡然从天上摔到了地上,疼得要命。 就像被母亲娇生惯养的孩子,稍微受一点点委屈,就像天都塌了似的。 偏俞骁还不理会他的难过,笑话完他,五指拢着他的后颈揉捏,气息渐渐深重起来,“再哭,再哭还干你。”听起来带着咬牙切齿的凶狠。 夏棉的眼睫缓慢地眨了两下,哭得更凶了,他抬手去推俞骁的胸膛,挣扎着要往床下去,“我……”他哽咽难当,“我要回家……” 俞骁不拦他,眼睛噙着笑意,却冷得没有温度,“回哪儿去?行,我不拦你,你今天要是能走出这个门,我就送你回去。” 夏棉抿唇不语,他在梦中重受了一天折磨,此刻委屈又伤心,满心的难过让他此刻逆反心理大起,他就是要离开,他恨死俞骁了。 他挪下了床,刚刚颤巍巍地站起来,还没走上两步,麻痹的双腿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种种感觉齐齐上涌,小腹胀痛,后面简直像被烧火棍杵着,两腿因为被俞骁分开太久,此刻一并起来骤然疼得他摇晃了两下,扑通——跪倒在地。 房间里一时静谧无声。 夏棉浑身轻颤起来,泛起粉意。他羞耻地趴伏在地上,眼泪像是豆子,一颗接一颗砸下来,迅速将地毯濡湿一片。他衣不蔽体,满身狼藉地跪在地上,而俞骁衣冠楚楚,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冷眼看着他。 夏棉抽噎着,牙齿断断续续地咬在舌根上,只想此刻就自尽而亡。 “还走么?”俞骁走过去,蹲下来看着他潮湿的面颊,手背贴上去擦了擦,动作很温柔,眼神和信息素却翻腾着濒临爆发的火气,他将人抱起来往床边走去,随手解了襟前两颗扣子便再度压上去,“让你走你不走,也就配被Alpha干了。” 明明是他自己禁不住诱惑,却把一切责任胡乱推诿到夏棉身上。 俞骁在无意识地发情,但他自己并不知道。 24岁的他还没有为谁激动到发情的经历。 梦中的他只感觉欲望像野火一样焚烧着,以往的自持自制与冷静理智通通不管用。 夏棉的身体和香气像一潭浸满了春药的泉水,引得他越热越想沉浸下去,越沉浸就越火热,要起来没完没了,简直想就此溺死在里面。 他的身体像是裂开了一道无底的深渊,意识被燥热的腺体掌控,只想一味索取,用这个满带柔软香气的人来填满。 24岁的俞骁还没完整地经历过和夏棉的时光,不懂得怜惜与温柔。 冷峻禁欲的外表下,掩藏着恶劣和粗暴,喜欢却控制不了嫉妒,想要却学不会克制。他还不是那个会让夏棉狠狠动摇的俞骁。 不是那个俞骁,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