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耽美小说 - 暴君养了只母狗[双/BDSM]在线阅读 - 刺客与俘虏(1-6)

刺客与俘虏(1-6)

    (1)

    顾识咎独自站在质询厅的下方。

    座椅已经被撤下去超过三天,他的嘴唇有些干裂,身上的军装倒还板正整齐。

    质询席上有人在喋喋不休地说些什么,他没有心思倾听,低着头闭眼睡了一小会儿,被一声暴喝吵醒。

    “顾识咎!”新加入的质询官怒道,“你是不是忘了究竟是谁栽培了你!你身为兰斯特的军人,却是个软骨头的主和派,你不觉得羞耻吗!”

    顾识咎抬起头,有些涣散的视线缓缓集中起来,回答说:“我是兰斯特的军人,但请明白,兰斯特的军队不是台上诸位谁的私人卫队,阻止我的也不是我的政治观点。三天时间,还不够你们考虑清楚?”

    他淡淡道:“你们有权命令我。我会服从命令,只要它符合程序。”

    夏帝国皇帝陆长治预计在一个月后视察边防,他的哥哥誉王向兰斯特发来密信,邀请兰斯特合谋刺杀陆长治,许诺在自己登基后与兰斯特签订友好条约。

    兰斯特与夏帝国接壤,邦联分崩离析后不得不独自面对这个庞然大物带来的军事威胁。七人议会将它视作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求上将顾识咎率领舰队伏击陆长治。

    两国在边境偶有争端,但总体来说都还保持着克制,兰斯特不想轻启战争,夏帝国则是因为师出无名。顾识咎怀疑这是陷阱,要求七人议会正式下令,否则拒绝执行,因此宪兵在半夜闯进他的公寓,把他秘密押送进质询厅。

    双方僵持了三天,第四天凌晨,七人议会退让了一步,向他出示了带有签名和编号的正式命令。

    顾识咎沉默地接受了命令,质询官们先行退场,他拿起放在桌上的军帽走出质询厅,出门前稍微停了一下,转身面向已经空无一人的质询席看了一会儿,疲惫地叹了口气:“但我不会改变观点——”

    “你们这是在自取灭亡。”

    (2)

    陆长治凝视光屏片刻,饶有兴趣地念出了视频中主角的姓名:“顾识咎……”

    “兰斯特多美人这句倒还真是名不虚传,这位顾上将长得真容易让人怀疑他的军衔是一路睡上去的,”他唇边含笑,“林司长,兰斯特是要对我用美人计吗?”

    军情司司长林平雪垂手立在他身后,光屏上放映的视频正是他派往兰斯特的间谍从质询厅盗取的监控,播放到尾声,顾识咎转身看着质询席叹了口气。

    陆长治分辨了一下他的唇形,突然好奇地问:“你觉得他会不会临阵倒戈?”

    林平雪上前去取走插在操纵台上的芯片,回答道:“顾识咎参军三十五年,共计个人一等功三次,集体一等功十六次,二、三年等功百余次,是邦联解体前继任元帅呼声最高的候选人,这其中确实有相貌的影响因素在。但他对兰斯特非常忠诚。您别看他现在是主和派,在帝国星空堡垒正式服役之前,他是很标准的扩张派。”

    陆长治“唔”了一声:“你对他很推崇?”

    林平雪露出苦笑:“军情司派到他身边的人十死一生,这是个劲敌,还请陛下谨慎些。”

    陆长治就笑了起来,他转过头看向林平雪,将他看得一头雾水,忍不住低下头检视自己的着装,疑惑道:“陛下?”

    他面前的皇帝屈指抵在自己的眉心上,片刻后换了语气:“我是薄叙,刚刚是陛下远程操控我,陛下还在堡垒中。”

    薄叙是陆长治的私人智能,一直以皇宫侍从长的形象出现,它的智能等级很高,扮演陆长治时就连林平雪都没有察觉异常。

    军情司司长立时松了一口气,正要说话,行驶中的战舰毫无征兆地震动起来,视距内缓缓浮出一支由梭状战舰组成的舰队,像被投射的炮弹一样悍不畏死地一头扎进战舰中,燃料殉爆,当场把战舰炸成了两截。

    前后舱室脱开,被炸断处立即充满惰性物质修复裂口,林平雪没站稳,一头磕在了主控台上,被薄叙伸手拉起,愣了片刻,脱口一声:“我操!”

    薄叙变回陆长治的模样,语气中充满欣赏:“这时机挑得真好,作风也够悍勇的,要是我真在战舰上,只怕就要被刺杀成功了。”

    顾识咎立在舰桥上,松开攥着栏杆的手指,将视线从变换的星图上挪开,下令道:“旗舰第三跃迁速前进,左满舵,作战组检查装备,准备登舰。”

    旗舰前方载满燃料的兰斯特星梭以违规跃迁的方式直插入帝国舰队,将其阵型搅乱,殉爆时涌出的光亮耀眼刺目,敌方旗舰被炸成数截,翻滚着向四周飘去。

    帝国舰队在短暂的慌乱后重新编队,拱卫旗舰的护卫舰向四周散开,缓缓张成三道弓形,舰炮充能口依次亮起。

    这是用于伏击绞杀刚刚结束跃迁的舰队的阵型,顾识咎直觉地瞥过去,一眼认出帝国舰队的变阵,瞳孔骤缩,一股寒意直蹿上脊背。

    弓形张开的焦点与旗舰预期的跃迁点几乎重合——他完全被人看透了。

    顾识咎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仍旧平静沉稳:“旗舰第一跃迁速,左舵七十,跃迁目的更新为保守点,三分钟后关闭防护层,作战组检查装备,损管组待命。”

    没有人询问原因,上将的命令立刻被执行下去,硬减速带来的惯性冲击让顾识咎向前倾去,他抬手按住栏杆,视线紧盯着星图,嘴唇微微抿了起来,眉眼中露出一点忧虑。

    这次行动最好的结果是陆长治死于星舰失事,其次是刺杀成功,但留下兰斯特参与的痕迹,再次是陆长治活着离开,兰斯特军队全身而退,最坏的结果是行踪泄露,给了帝国足够的开战理由。

    因此所有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不止星梭中填满了能引发强烈殉爆的燃料,旗舰中同样布置了爆炸装置。顾识咎并不畏惧死亡,他只是担心得不偿失。

    三分钟后,旗舰关闭防护层准备跃迁,目标是一个常规跃迁点,在帝国舰队的可视距离外,这是时间允许范围内的最后一次尝试,由星梭掩护单兵登舰作战,自杀式袭击,无论成功失败,没有人能活着回来。

    战舰穿过跃迁点时带来的扭曲眩晕让顾识咎的声音有些失真:“作战组弹射出舰准……”

    星空堡垒静静悬浮在跃迁点外,铺天盖地的阴影兜头罩来,舰桥上立即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顾识咎沉默了几秒,作战频道里只有他的声音,这短暂的沉默让星舰中一片死寂,但很快又响起上将平静的声音。

    “作战组弹射出舰准备,三十秒后弹射出舰,”他有条不紊地说,“对星空堡垒进行饱和式攻击。损管组撤回舰桥,协助技术人员扫描堡垒参数,记录作战数据。通讯组准备发射浮标。”

    顾识咎垂下手,从腰侧抽出配枪,单手拨开保险:“旗舰撞角位置校准,引擎功率校准,打开殉爆保险。”

    帝国的星空堡垒的大小几乎等同于一颗卫星,拂晓号在她面前渺小得如幼儿玩具,这场刺杀显然已经被帝国识破,或者说本身就是帝国的阴谋——这至少说明旗舰中有叛徒。

    顾识咎的指腹搭在配枪扳机上,声音仍旧不见任何颤抖:“卫队,现在起禁止靠近控制台,违令者就地处决。”

    他抬头注视着舷窗外的点点光芒,十几秒后第一组数据刷新在他面前的光屏上,接着数字和文字像瀑布一样流淌起来。

    星空堡垒的弱点是什么?

    顾识咎慎重地将一行字补在数据的最后,命令通讯组放出浮标,最后环视了一圈自己的旗舰。

    “关闭维生系统,关闭引擎能限,右舵二十三,上九,全速前进。”他慢慢地说,“敬兰斯特。”

    指挥官得死在舰桥上,顾识咎不打算换个地方。他仰着头,神色平静地注视着逐渐靠近的星空堡垒,然而还没有看到殉爆时的光辉,后颈先生出一点刺痛,乏力感迅速传遍全身。

    他的手指无力,配枪脱手而出,头晕脑胀地向后倒去,最后一点印象是自己的副官向他走来。

    先抵达的帝国皇室卫队清理掉上将被格式化的仿生人卫队,从地上捡起他的配枪,卸下能源管送到陆长治桌上,陆长治拿起它看了看,笑了起来:“用的是能毁去面容的霰弹模式,还真是果断。”

    他随手转了一下顾识咎的配枪,抬头道:“把能指挥数支军团的上将当做刺客用,兰斯特怎么可能不亡?”

    “您是对的,”回答他的人穿着兰斯特的军服,手指上还残留着填装麻醉枪的勒痕,“顾上将实在是太固执,我只好对不住他了。您还满意这份礼物吗?”

    (4)

    顾识咎被沉入粘稠液体中,玻璃水箱的温度降低,把他像陷入琥珀中的虫子一样包裹起来,连呼吸时胸口轻微的起伏都显得滞塞。好在这材料虽然在低温时变得坚固,透气性还不错,不至于让他窒息而死。

    他的副官希维尔给他注射了大剂量的麻醉药物,缓释剂在十几分钟后才起效,顾识咎挣扎着清醒过来,眼神还有些涣散,

    林平雪屈指敲了敲水箱:“清醒了?”

    顾识咎张不开口,视线转动起来,几秒后落在林平雪身上,显然认出了他,眉心微蹙,缓缓眨了一下眼。

    林平雪额头上还有一道血痕,是星梭殉爆时没站稳磕在主控台上留下的,被薄叙拖进救生舱时还有点头晕。他许久没这样狼狈过,对罪魁祸首自然没有好态度,见顾识咎反应过来,不耐道:“你身上带的毒都搜出来了,咬舌死不了人,老实一点,我把水位下降让你说话。听懂了吗,顾上将?”

    顾识咎自醒来发现自己被禁锢后神色几乎没有变化,只有眼睫微微动了下。

    他已经意识到他身边有叛徒,兰斯特的行动败露,而帝国早有准备。这确实是一场阴谋,七人议会迫不及待地踩进去,但作为执行命令者,他没什么能为自己辩驳的,也不想解释,思索片刻,极低地“嗯”了一声。

    林平雪控制水箱局部升温,抽出一部分液体。顾识咎脖颈以上脱离禁锢,垂着眼睫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现在几点了?”

    林平雪不理会他的问题,径直问道:“是谁向兰斯特泄露了陛下的行踪?我是指陛下在旗舰上的消息。”

    顾识咎想了一下:“陆长治真在上面吗……唔!”

    他猝不及防地被电流裹挟住,肌肉痉挛,瞳孔涣散,喉结滚动时咯噔作响,疼痛径直被推上阈值,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血沫从口中溢出,又呛进气管中,面颊因为窒息泛红,唇色却是青紫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林平雪把他投入水箱中前为了防备他在身体里藏东西,把内外都清理干净了,不至于当众失禁。

    林平雪注视着监控数据,等到顾识咎半晕过去,稍稍抬起手指,放他缓了一口气,又毫不犹豫地按下,反复三次才挪开手,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不可以直呼陛下名讳。是谁泄露的消息?”

    过度呼吸让顾识咎眼前一片昏沉,肺和气管火烧火燎,满口血腥气,他花了一点时间才平静下来,艰难地想了想,嘶哑道:“你杀了我吧。”

    林平雪就笑了起来:“顾上将不要做梦,是回答我,还是再来一次?”

    军情司司长的下马威非常成功,疼痛附在骨肉间挥之不去,顾识咎的指尖下意识蜷缩了一下,被束缚阻止了动作。

    他沉默片刻,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诚恳一点:“我不知道,我拿到的是转过手的情报。”

    林平雪抬手抵在按钮上,这次时间稍短一些,只持续了两分钟。顾识咎耳中嗡鸣作响,一张口就有血沫涌出,领口已经被染红,显得狼狈不堪,过了半晌勉强捕捉到林平雪的声音。

    “这可不是什么太重要的问题,顾上将这都不肯回答,后面怎么办呢?”林平雪唇边带笑,“或者我现在换个问题——顾上将不知道谁是叛徒,那一定知道兰斯特的布防情况。”

    顾识咎疲惫地睁开眼凝视林平雪片刻,嘴唇轻微地动了下,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声音还没从喉咙中吐出来,就被尖锐的警报压过了:“敬兰斯特。”

    他的心脏失常跳动,心率骤然减弱,几乎拉成一条直线,林平雪立刻从水箱前退开,给冲上前抢救的医生腾出空间。

    肾上腺素和间羟胺推进一支又一支,很快超出常规剂量,一盒见底,只能换上一管昂贵的急救用纳米机器人。两分钟后新的医生急匆匆赶到,看到水箱里的顾识咎,夹着一连串骂娘声叫人把他放下来。

    林平雪皱眉道:“什么情况?”

    一名年纪稍轻的医生让开位置,听到他发问,回答说:“神经毒素或者基因诱变剂,应该是预先注射,定时发作。”

    (5)

    顾识咎本身并没有什么求生的欲望,这让医生的抢救变得极为艰难,林平雪升高水箱的温度,挽起衣袖把他拎出来放进治疗舱,就后退把位置让给急救医生,站在治疗舱外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陆长治正在薄叙的陪同下参观兰斯特的旗舰。拂晓号服役超过十年,控制系统使用的还是旧式的机械传动,和帝国最先进的战舰相比至少差了一代半。陆长治走过舰桥,忍不住感慨道:“难怪他一个军人会变成主和派。”

    薄叙接收了林平雪的消息,低声把顾识咎的现状告知陆长治,并复述了林平雪的建议:“这种药物一般是要定时注射缓释剂的,旗舰上也许能找得到,解药应该在兰斯特首都星,如果陛下想要活的,他现在就通知兰斯特的间谍寻找。”

    陆长治原本就对顾识咎生出了兴趣,听到他这说死就死的作风,不免更好奇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让薄叙带人去搜索,回到堡垒中叫来林平雪问道:“能劝降顾识咎吗?”

    林平雪回答说:“基本不可能。”

    陆长治也不意外,他想了一下:“如果救回来了就先关着吧,能审就审,小心点别弄死了。醒了告诉我,我想去见见他。”

    林平雪应道:“是。”

    薄叙在顾识咎的房间冰箱里找到了一盒缓释剂,一部分拿去注射,一部分送去实验室研究成分进行仿制和逆向破解,三天后强行把顾识咎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又耗费资源修补损伤,把他的情况勉强稳定下来。

    顾识咎一清醒,陆长治就去看了他。

    他没被再锁进水箱中,而是穿着拘束服躺在治疗舱内,舌下垫着压板,两名急救医生坐在一旁监视数据。林平雪上前取出压板,摇动病床让顾识咎坐起来。

    顾识咎的视线落在陆长治身上,他认出陆长治,无声凝视他片刻,声音沙哑地问他:“你准备……用多久灭亡兰斯特?请别伤害平民。”

    陆长治回答说:“只要他们不拿起武器。”

    顾识咎是个好将军,至少在道德上无可挑剔,陆长治欣赏这样的人,但敬而远之,因此他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后,就把顾识咎交给林平雪,转身离去。

    (6)

    军情司的审讯还要继续,林平雪拖来一张椅子放在治疗舱外,顾识咎仰头倒在病床上装睡,没过一会儿妥协地叹了口气,问林平雪:“除了我还有其他人被俘虏吗?”

    “有一部分,但不多,”林平雪例行公事地问,“你愿意投降吗?”

    顾识咎没说话,大概是不想浪费力气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林平雪耸了耸肩,转向盯着数据的急救医生问道:“他现在能经得起多重的刑罚?”

    顾识咎给自己注射的那一管神经毒素的解药还没有找到,缓释剂虽然被复制出来,但在毒素发作过一次的情况下效果已经逐渐衰减,总体来看他现在只比瓷娃娃稍微结实一点,别说严苛刑罚,随时可能复发的呼吸不畅都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听起来是个麻烦事,林平雪不为所动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我的意思是说,多重的刑罚会到救不回来的程度?”

    两名急救医生沉默片刻,其中一个回答:“他现在是病人。”

    军情司中有自己的急救医生,但是不在星空堡垒上,现在和林平雪合作的是从军方借调过来的战地医生,还秉持着医生守则,林平雪皱了皱眉,没再和他们争辩,拉出光屏给自己熟悉的下属发了一条调令,起身走到顾识咎床边。

    顾识咎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神色倒很平静:“我什么都不会说,林司长别浪费时间了。”

    林平雪笑道:“我还真没遇到过撬不开口的人,顾上将有自信做第一个,我当然要试一试。”

    三日后军情司的医疗团队接手了顾识咎的治疗方案,林平雪把他和治疗舱挪到临时布置的审讯室,将他蒙住双眼捆在一张立架上,取来一把连在电极上的金属细钎,随手抽出一根抵在顾识咎的甲缝间。

    “我还是那个问题,”林平雪说,“谁向兰斯特泄露了陛下的行踪?”

    顾识咎的手腕和心口上连着几条探测线,降低疼痛阈值的药混着镇定剂注射进静脉,他微微垂首,流露出拒绝回答的意思,那把细钎就被一段段贴着指甲锤进肉中,直到被填满得无处放置才停下,血水顺着导线落了满地。

    顾识咎一点痛声也没有发出,他甚至没有明显忍痛的模样,只有汗珠一滴滴从鬓角滚下,湿透了身上的衬衣。

    林平雪随手打开电极开关,摘下蒙在顾识咎脸上的眼罩,强迫他和自己对视,缓缓地问:“是誉王陆长宁吗?”

    顾识咎的视线有些涣散,过了一会儿才聚起焦距落在林平雪身上,断断续续道:“我不知道。”

    林平雪又问:“谁向你传递陛下的行踪?”

    帝国还缺一个向兰斯特宣战的有理证据,它从顾识咎口中说出来最能引起轰动,顾识咎盯着林平雪的眼睛,过了几分钟他转头吐出一口血,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识咎除了不肯回答任何问题,并不挑衅林平雪,至少他刚才那口血没吐在林平雪脸上,军情司司长礼尚往来,也没有在他身上用过一种折辱性的刑讯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