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明月

    等到做完醒来已经日落。趴在床上的周进身体酸软到一根指头都不想动，被隐藏在被窝下的身躯遍布青青紫紫欢好痕迹，就连脖颈上都有惨不忍睹的咬痕。但维持同样的姿势太长时间还是会忍不住想翻身动弹。于是片刻被窝发出摩擦的声响，不一会孟自乐就从门外走进来，也不知道是正巧到了还是一直在门外呆着。但周进也不想去猜，他闭上眼想要趴着睡觉，却又因为胸前冰冷的乳钉磨蹭摁入肉内停止动作。走过来的孟自乐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扶不愿意动的周进，让人靠着软垫斜斜躺下，又抚摸起对方陡然绷紧的脊背，一下一下，不带任何欲念像是抚摸只猫咪般。

    正打算说点什么，周进张张口，嗓子却沙哑干渴到想要发出声音都如同破旧的风箱，身旁的孟自乐自然明白对方面临的窘境，于是他安顿好人又把被子往上捻捻后才走去木桌前倒一杯水，端过来喂口渴的周进。

    两个人都没说话，无论是沉默的孟自乐还是正欲开口的周进。或许不说更好，最后还是选择闭上嘴的周进突然想。他没什么可以炫耀的前半生经验告诉自己多说多错。自己喝了水，继续睡觉，然后孟自乐离开，这才是最好的现状。但孟自乐却没有给他设想这个未来的机会，喂完水又拿手帕擦拭完对方嘴角的孟自乐突然说：“明天我带你一起去灵楼。”

    “……以你现在的水平不用去灵楼吧？”周进说。孟自乐伸手隔着被褥点了两下对方的前胸：“是陪你去，你不会没察觉自己即将突破了吧？”

    说起来和孟自乐双修就只有这点好，完全是自己占便宜。但每次修完他就和一块破布娃娃般，周进着实对这种行为喜欢不起来。当然，假如宗门放出话说孟自乐要与人双修，自荐的修士大概能从白玉京城门排到世外桃源。他们还会觉得自己这是仗着宠爱在炫耀罢了。每每这时周进都会想起那句“彼之蜜糖我之毒药”。

    被喂下辟谷丸，不再继续睡觉的周进坐在床上听孟自乐给他讲最近宗门里的琐事，以及周进最喜欢听的各色八卦。日落西山，夜里他们俩准备睡觉，孟自乐伸手想要抱住周进。而侧躺背对的男人与他保持距离，他在心底因为没有性爱松了口气。片刻抬眸的周进看见窗外月亮后突兀伸出手，回想起很久前自己刚来白玉京那段日子，天底下月亮都一般好看，偏偏在白玉京就是能品出些不同味道。那时的自己看明月，只觉得它孤寂却高不可攀，就像自己的命运永远不会和明月有所交集。可还没等周进回想完，一只冰冷如玉的手自他的背后伸出，缓慢却像是蛇咬住目标般，覆盖抓住对方抬向着月亮的手掌。又一根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收紧包裹起来。世界安静的仿佛只剩下月亮、周进和身后的孟自乐。下刻男人另一只手拦住周进的腰向自己的怀里拉了拉，他说睡吧，手轻轻拍打两下对方的胯骨。声音伴随着冷冽的空气，只有被窝是温暖的。人们因此昏昏欲睡。

    闭上眼前周进想，为什么明月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