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幕后之人
林源在总公司那边按照苏岚的指挥做好安排。 林源心想，那人既然想害苏岚和陆宇恒，上次事情失败，自己又假装没有发现他的意图，他肯定不久后还会故技重施。并且为了防止被人查出他登陆服务器的本机IP，他肯定会以加班为名义留在公司，等其他人都走了，他再悄悄地用公司电脑登陆服务器。 林源拉着高鸥，让他今晚和自己一起留下来，注意这些大晚上还在加班的人里面，究竟是谁在做这样缺德的事情。 到了晚上九点。 公司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一个大四寒假实习的大学生周英还留在公司。 林源和高鸥走过去，站在他背后，问：“周英啊，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呢？” 周英听见背后突然传来声音，又是大晚上的，被吓得不轻，他全身哆嗦了一下，然后稳住身体，转头看向背后。 周英看见林源和高鸥的时候，被他们阴森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 周英陪着笑说：“林总，高哥，有什么事吗？” 林源朝着高鸥使了个眼神，高鸥点头回应，然后迅速跑到办公室门口，拦住出路。 “林总，高哥，”实习生哪里见过这么大阵仗，他怯懦地往后退步，嘴里露出怯词，“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林源抓住周英的胳膊，对他说：“重庆大学的本科生就是这个素质的吗？” 周英还不知道他们在说视频的事情，以为他们在说自己白天上班摸鱼的事情，于是他含羞带怯的弯腰，朝着林源和高鸥道歉：“对不起，林总，对不起，高哥，我不是故意的……你们就看在我是一个实习生的份上，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不是故意的？”林源更加确定就是他干的事，手上用的力气更大一点，他怒视周英，质问道，“不是故意的，你会特意把视频上传到我们公司的服务器上？不是故意的你会这么算计苏岚和陆总？” 周英听了这些，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含着眼泪，想要摆脱林源，他恳求：“林总，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真的不知道……” “听不懂？”林源朝堵在门口的高鸥喊：“高鸥，报警！” 周英一听到报警，被吓得半死，他赶紧求饶：“林总，不要报警！我错了，我不应该上班的时候玩手机，可是我该做的任务，我也都完成了……求你们不要报警，求求你们了。” 说完，他就哭了起来。 “你还哭？你害人在先，你还委屈起来了？”林源听他这不明不白的说辞，更加笃定就是他干的那件事。 “我真没害人……林总……”周英胆子本来就小，被林源这么逼问，终于泣不成声。 “你没害人？”林源嗤笑，“那上周六晚上还在公司加班的是不是你？” “是……我……不是。”周英刚说一个“是”字，林源手上的力气就更大一点，他赶快改口，“我是在这里加班，但我真的没做什么……” 说到这里，周英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他只不过是想来这个大公司实习实习，没想到被这么冤枉。越想越难受，他就瘪着嘴大哭起来。 周英哭得身体不停抽搐，林源发现不对劲，手上一松，他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什么鬼？”林源怕惹上麻烦，赶紧喊来高鸥，抬着他去车库，带着他去了医院。 周英醒过来的时候，林源就在他旁边守着他，他看见林源，吓得身体往后缩。 林源怕了这个娇滴滴的大学生，赶紧抬手说：“别，你可别这样。我们可没对你做什么。” “林总，我知道。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林源将散落在额前的头发捋到脑后，摇了摇头，清醒点之后他慢慢地、温柔地问：“周英。前几天，发到公司服务器上的视频，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视频？” “就是周日下午，我开会说的，色情视频。是不是你发到服务器上的？” 周英回想了一下，想起周一的时候，自己的组长跟自己说了那个色情视频的事情，还告诉自己，不要在公司看那种视频。 周英赶紧否认：“不是我！我没看过那种色情视频。” “那你今天晚上为什么要在办公室待到九点？”林源盯着他的眼睛问。 “我，我真没有下作到那种地步。我怎么可能在公司看那种东西还上传到公司服务器上？我今天晚上在公司加班，是因为我今天白天在公司划水，我的任务没完成。我怕第二天没完成任务，我会被组长骂……” “那，周六晚上，你在公司干什么？” “我……” “不要骗我们说你不在那里。我们看了打卡记录，你周六晚上7点到公司，九点半离开公司。那个视频是八点半上传的，和你在公司的时间完全吻合。” “林总，您让我……”周英已经哽咽，他咽了咽口水，擦掉眼泪，哭着求林源让自己能缓一缓再回答。 缓了好久，周英才继续说：“那时候，是我们组长让我来公司，他跟我说实习生要多学一学，什么都要学着做，只有这样才能学到东西……所以他让我周六晚上研发部会来很多人修复程序bug。他让我来这里学习一下……您要是不信可以问我们组长。” 说着，他又哭了起来。 林源和高鸥互相看了一眼，心想他作为一个大学生，和苏岚、陆宇恒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去害他们？ 两人同时点头，排除了这个可能。 高鸥贱笑着做到周英的病床边，握着他颤抖的手，笑着说：“小英啊，真是抱歉，我们以为你是内鬼呢……看你的样子也是个老实人，你应该不会做那种事，是吧。” 周英又哭了出来，他捂着鼻子激动地说：“太好了，你们终于相信我了。” 高鸥无奈地想：他怎么那么爱哭？现在大学生心理承受能力都这么差吗？ 周英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在找周六晚上还在公司的人，他那天在公司的时候，确实还见到过一个人…… 可是，他怎么可能？ 周英思考的模样落入高鸥眼里，高鸥问：“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 周英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是他的。” 林源像是看见了希望，他双臂撑在病床上，凑近周英的眼睛，盯着他问：“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周英又害怕起来，他急忙摇头。 “说实话！”林源瞪大了眼睛。 “林源！”高鸥呵斥一声，然后推开迫近周英逼视着他的林源，赶紧拍了拍周英的胸口，斥责林源：“你怎么又这么急性子！你就不怕他再哭一次给你看？” “我……”林源无话可说，抬起手在空中划了几下，又重重地落下。 “林源，工作上你是比我强，可这人际交流，还是得看我。” 高鸥拿起一旁的电解质水，递给周英，笑着说：“来，喝点水，补充点水分。” 周英看了眼高鸥，又看了眼林源，本来不打算接下，但高鸥一直把水杯往自己嘴边凑，也只好喝下。 高鸥软硬兼施，对他说：“小朋友，你多大了？” “二十二岁……” “才二十二？学过法律吗？” “没有。”周英摇头说。 “那你知不知道，你替犯罪的人隐瞒真相，犯的是包庇罪？” 周英一听说犯罪，立刻害怕起来，他哭着求饶：“可我真不知道是谁，他不可能的。” “谁不可能？” “是……”周英不敢乱说，眼珠不停转动，双手也微微颤抖。 “你就大胆说吧。”高鸥说，“你是重庆大学周英吧？这样，你告诉我们幕后凶手，你到时候春招把简历投我们琥珀，我们给你走个过场，把给你的笔试和面试题降低一半的难度。这不亏吧？” “高鸥！你在胡说什么？”林源握拳重捶高鸥脑门，“你这是要徇私舞弊是吧？” “哪有那么严重？那种题难度本来就不是定死的。”高鸥揉了揉刚刚被林源重拳出击的脑袋，毫不在意地说，“再说人家可是你校友，你怎么不知道照顾照顾校友的？” 林源刚准备继续和他辩论，周英就回忆起当天晚上的事情。然后全部告诉林源和高鸥。 “当天晚上，我听我们组长的话来到公司，当时是七点了。我来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在加班。” 林源解释：“因为我们在修复故障。” “后来我就到我自己的工位上，本来是在自己座位上打游戏，然后组长走过来，让我别打游戏了，让我多看看旁边的哥哥们怎么修复程序的。” “你这话里话外都离不开你们组长，是他干的吗？”高鸥问。 周英赶紧摇头否认：“不，不可能。” “你别打岔，听他说。”林源推了一下高鸥。 “后来，组长大概不到八点就走了。然后剩下的哥哥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整个办公区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本来想走，但是看自己电脑里的bug还没有修复完，我的能力不足，所以修复的速度也很慢。后来，我也不记得过了多久，我在研发部看见了另一个领导。” “是谁？！”林源怒目圆睁，看来，一定是他！ “是，龚经理。” “他？”高鸥疑惑道，“还看见其他人了吗？他不可能啊，他的办公室不在大家的办公区。我们后来查了一下上传视频的IP地址，是我们大区的电脑。你会不会看错了？” 周英连忙摇头：“不，不会。我看见了就是龚经理。当时虽然一半灯都灭了，但是，我看见他就在我前面，隔了几个位置，他就在那里用电脑。龚经理不在他的办公室，他在大办公区的电脑桌前做一些什么。我只知道这些，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用那台电脑在做什么。” 林源思考了一会，虽然操作人物，操作时间以及操作的IP都能合得上周英的描述，周英也不像是会害人的样子。可龚经理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他和苏岚完全素不相识，要说仇怨，怎么也结不到苏岚和陆宇恒的身上，倒是苏岚走前还把总公司技术经理的位置让给他，对他应该只有恩才对。 何况，真的害了苏岚和陆宇恒，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他实在没有动机做这件事。 虽然不相信是龚经理做的事情，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他来公司不久，具体什么人品大家都不知道。也许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呢？ 林源拿出手机，对周英说：“周英，你再复述一遍你刚刚对龚经理的控诉。我录个视频，发给陆总和苏总。” 周英吓得全身发抖，他难道是想用这件事把自己送进牢里吗？ 周英趴过去，手伸到林源的胳膊肘处，想将他的手往下拽，让他停止拍摄。 林源停止录像，问：“你在干什么？” “你们是想送我去警察局吗……”周英又又又哭了，他委屈地说，“我真的没做过那种事。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没有怀疑你，只是希望能把你说的话录下来，作为证据，给受害者发过去。你相信我，也相信法律，和你无关的事，查不到你头上。”林源冷静地安慰。 周英深呼吸两口气，然后慢慢复述自己刚刚说的话。 林源拍好视频，将视频发给苏岚和陆宇恒，自己则守在周英身旁。 周英已经经不起摧残了，他绝望地问：“林总，您还在这里干嘛？” 林源笑了一声，说：“你放心，不会再让你说什么了，就是留在这里陪着你而已。怕你一个人在这里会害怕。” “谢谢林总。”周英强行挤出一个笑容，然后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苏岚那边，收到了林源的消息。 是那个周英复述周六晚上的事情的视频，以及他对此事的看法： “岚岚，我想了很久，龚经理从各种条件来看都有最合适的作案机会。可是我找不到，也想不到他做这件事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你已经离开了总公司，他要真想害也应该害我，毕竟我才是他上司。害你对他来说，目前来看没有任何好处。这件事疑点很多，你最好查一下龚经理的背景。看看能不能从他的背景中看出什么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