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这是他妈给他准备的私奴 4
那次方汶顶着一张肿脸,继续把文件都整理完,被打湿的文件,是他复印的一套复印件,晾干了直接进了碎纸机。 刘吟之想帮忙,却被沈归海叫出去下棋。虽然方汶说是不嫉妒,可他总觉得有点对不起这个奴隶,那脸还肿着,就别让刘吟之在旁边絮叨了。 刘吟之因为觉得方汶被少主这样严待,自己多少有些责任,便对方汶越发的耐心和亲近。在他的认知里,内宅安宁,也是私奴的义务。善妒和自私都是最不该有的品德。 昨天,他终于收拾好行礼,也安排好家里的事情,以客人的名义搬进了主宅。虽然正式的程序还没走,但刘吟之已经以私奴的身份开始要求自己了。 刘吟之这个人,虽然很是温和,可谁都看得出来他骨子里的傲气,那天在书房里的那一番话,当真有些宁折不弯的架势。可这人说变私奴就变私奴,让沈归海和方汶都有些吃惊。 早请安,晚跪安,行走从来都落沈归海半个步子。 自从他搬来东翼,就再也没上桌和沈归海一起用过餐,更是再也没有和沈归海平起平坐过。 恭敬有礼,谦卑有序,伺候沈归海的事情更是尽心尽力。 都说,一个人的时间用在哪里,是看的到的。用了八年的时间来学习如何成为一个私奴的刘吟之,真的可以说是私奴的典范了。 “方汶。” 刘吟之低声对不知道因为什么手抖了一下的方汶道:“你这个字又写歪了。” 方汶低头看了看,叹了口气看向刘吟之:“吟之少爷,您就不能假装没看到吗?这样抄下去,咱俩都别睡觉了。” 刘吟之摇头:“少主罚你抄规矩已经是轻罚了,你怎能妄图糊弄过去。” 方汶看了看旁边负责监视的刘吟之,实在是有苦难言。肿着屁股坐木凳,塞了跳蛋带着锁,这样的状态他就算是一天也抄不完啊。他见刘吟之要拿走他手底下就快抄完一页的纸,急道:“吟之少爷,别撕了,回头数数有几个字没写好,我自己去找主人请罚就好了。” 刘吟之摇着头,不容置疑的把那页纸抽走:“你当挨打是好事吗?少主怜惜你,你非要去惩戒所挨鞭子是不是?亏我昨晚帮你求情。” 方汶:“......” 刘吟之站起来道:“你快抄吧,我去看看晚餐。” 方汶无奈的重新拿纸,随口道:“晚上让厨房做盘小炒肉吧。” 刘吟之摇头:“你要伺候主人床事,不能吃辛辣刺激性的食物。” 方汶:“.....” 他挺想告诉刘吟之,主人还给他塞过辣椒球呢...... 和刘吟之相处了十几天,方汶觉得刘吟之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温润君子大概就是为了形容这样的人而创造出来的词汇。可这一天到晚的在一块,方汶便发现刘吟之这人,对什么事都太认真,简直到了一板一眼的程度。 而最近,主人大概也是被刘吟之伺候的有些受不了,又开始变着法的折腾他,他的生活简直是水深火热乘以二。 沈归海改一份收购合同改到一半困了,就转到起居厅去喝杯咖啡,随手在网上点了流行乐排行榜的顺序播放。刘吟之听到,便劝着沈归海把那炒人的音乐关了,搬来古筝,弹了首高山流水,直接把沈归海弹得差点没睡着。 沈归海仰头靠在沙发后背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以前刘吟之过来是有时有晌的,沈归海也端着些气度,可人总是不可能一天24小时都活得像个沈家少主,他觉得自己每天都在被刘吟之拱火,可对着刘吟之又实在是发不出火来,倒是辛苦了那个奴隶。 “少主,” 刘吟之琴声暂歇,说道:“您要是颈椎累,吟之帮您按摩一下吧?” 沈归海坐直身体,道:“不用了,你去帮我再泡杯咖啡吧。” “您刚喝了一杯咖啡,就别再喝了。您要是困,吟之陪您出去慢跑一圈?” 沈归海很是无奈的看向刘吟之:“吟之,你活得不觉得累吗?” 刘吟之怔了怔,站起来,跪到沈归海面前三步远:“吟之不解少主的意思。” “就是,” 沈归海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偶尔放纵一下?” 刘吟之微笑:“吟之如今能天天伺候在少主身边,已经很放纵了。” …….沈归海无力,无语,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知道了,你继续弹琴吧。” “是。” 被刘吟之这么一伺候,沈归海索性也不干活了,让人把正在看合同附件的方汶也叫了过来。 那合同的附件实在太多,方汶也看得有些头晕脑涨,主人叫他,不管是什么事,都正好换换脑子。 “主人。” 最近被刘吟之念叨的多了,方汶都是离着沈归海三步远就跪了。 沈归海本来就是想找茬,够不到那奴隶,就更是有火,目光一转,指着刘吟之和古筝道:“你看看吟之,多才多艺的,你什么都不会,怎么伺候我?” 方汶头晕脑涨的其实都没听明白怎么回事,但只要沈归海不高兴了,他就下意识的磕头请罚:“是方汶愚笨,请主人责罚。” 刘吟之怔了怔,连忙跪到方汶身边:“少主,方汶和吟之所学不同,还请少主不要为难方汶。” 这些日子他也有点看出来了,沈归海似乎总是没事找事的折腾方汶,这让他有点担心,就算方汶和少主有一起长大的情义,可也不能随心所欲的责罚奴才啊,让其他奴才看到,岂不弄得人人自危?时间长了,奴才们只知道看少主的脸色和心情,却是不知道规矩了。 沈归海最近积攒多了,下决心今天不管这刘吟之说什么,他非找茬折腾这奴隶一顿不可。于是,他悠悠的说道:“不会没关系,学就好了。” 方汶傻了,从小到大他学过太多的东西,唯独这些才艺类,是真没学过,也没功夫学。 刘吟之一听,倒是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方汶是该多学些伺候少主的才艺。” “啊?” 方汶看向刘吟之,不刚刚还说不要让主人为难他吗? 沈归海满意道:“吟之,你来教方汶弹古筝吧。” “是。” 刘吟之道:“吟之从明日开始教方汶,每天一个小时的练习,不知道方汶是否能空出时间?” 沈归海摇头道:“每天可是不行,哪有那么多时间啊。就今天一晚吧。” 刘吟之愣了,下意识道:“这是不可能的啊。” 沈归海看着方汶笑道:“你就教他一首曲子。一个小时候后弹给我听,错几个音符......” 他本想说错几个音符就戴几天锁,可看看刘吟之,还是改口道:“就自己去惩戒所领几戒鞭。” 方汶:“.......” 给刘吟之和方汶都找了事干,沈归海这才满意的回书房继续干活,半路抓了个侍奴去给他冲咖啡。 等沈归海离开,刘吟之皱眉自语道:“一个小时,怎么可能学得会。少主这样可是不对的。” 方汶看刘吟之那么认真的在发愁,便安慰道:“不用这么认真啦,主人就是工作太累,找茬呢。” 刘吟之抬头看向方汶:“方汶,你不能这么说。” “啊?” 刘吟之眉头还是不肯放开,认真道:“少主任性,你要劝诫少主才对。你不能老这么顺着少主。” 方汶无语,他是真不敢不顺着啊....... 刘吟之似乎还在考虑什么重大问题,方汶看了看表道:“吟之少爷,主人就给了一个小时的时限,你是不是,先教我弹琴啊?” 刘吟之沉默着皱眉,方汶叹了口气道:“刚刚是我不对,回头我好好劝劝主人。不过,主人的命令,还是要听的吧?” 刘吟之听方汶这么说,这才缓和了脸上的沉重之色,说道:“少主的命令自然要听的。” 方汶站到古筝前面,说道:“你教我一个最简单的吧,比如一闪一闪亮晶晶。” 刘吟之摇头:“少主要你学琴,你怎可如此糊弄。” 方汶:“......” 刘吟之说完,这才想起来这命令本就不讲理,只得妥协道:“那种曲子,是不适合奏给少主的。我教你弹欢乐颂吧。” “好好好,” 方汶觉得什么都好,赶紧抓紧时间吧。 刘吟之便坐下,双手搭到古筝上:“我先教你音符.....” 一个小时,对于一个一点都不了解乐理,从未弹过古筝的人来说,实在是太短了,但刘吟之发现方汶的记忆力实在是太好了,竟然真的在一个小时里学会了一首欢乐颂。 时间到了一个小时,刘吟之见沈归海还在忙,便建议方汶多练习一下,方汶却是摇了摇头,重新跪回到之前的位置。主人不出来,估计是连他那份活都干了,那么多附件要看,辛苦主人了。他要真练的一点错都没有,主人估计会气吐血的。 方汶静静的跪着等,刘吟之没拦着,但脸色却不是那么好了。他爸常说对奴才要赏罚分明,以德服人。私下里,他爸不止一次表达过对家主的不满,少主现在虽不掌权,可对方汶的态度,实在不像一个明主所为。方汶不敢劝谏,他却是不能退缩的,一定要对得起私奴的身份才行。 沈归海看完合同,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活干完了,可以踏踏实实折腾那奴隶了,沈归海心情也放松不少。下楼到厅里,看到方汶老老实实的跪着,心里更舒坦了。 他坐到沙发上,问道:“琴学完了?” 方汶道:“学了一个小时,主人。” 沈归海点了点头,道:“弹吧。” 嗯,弹完就让刘吟之去休息。 方汶磕了个头:“是,主人。” 刘吟之站起来,让开位置,方汶坐下,像模像样的把手放到琴上。 欢乐颂虽然不大适合用古筝演奏,但曲调简单。方汶一曲弹下,只有六次因为没按准,跑了音,姿势虽然谈不上优雅,可也有模有样。 方汶弹完,便跪回去,自觉道:“主人,错了六处。明日方汶会去惩戒所领罚。” 沈归海懒洋洋的道:“你刚弹得是什么?” “欢乐颂啊主人。” “欢乐颂是能拿古筝弹的曲子吗?” 方汶一愣,随即低头道:“是方汶考虑不周,请主人责罚。” 沈归海还没说话,刘吟之蹙着眉跪到方汶身边:“少主,这曲子是吟之选的,还请您不要怪罪方汶。” 沈归海:“...... 吟之起来吧,我知道你是选了首简单的曲子给方汶。” 刘吟之不肯站起,认真道:“是的,所以,这是吟之的错误,少主要罚,就罚吟之吧。” 方汶吃惊的看了刘吟之一眼,这人来着这么多天,这可是第一次请罚。让他一时有些愣住。 沈归海皱了皱眉:“任务是给方汶的,他就该有责任选一个合适的曲目。和你无关。” 刘吟之摇头道:“少主,吟之认为,您对方汶过于苛刻了。” 沈归海一愣,方汶吃惊的看向刘吟之:“没有,没有,吟之少爷你多虑了。” 刘吟之不看方汶,继续道:“少主,方汶从小跟着您,伺候您可算是尽心尽力,又对您的工作助力极大,您不该如此随意的对待方汶,更不能只罚不赏。” 刘吟之怕自己一停下就没有勇气继续,一口气不带断的说道:“明主当宽猛相济,行事有据才是。更何况方汶将来是您的私奴,现在又已经开始服侍您的床事,您对方汶,应该更好一些。” 沈归海觉得自己真是有话没法说,冷笑道:“吟之少爷,私奴是什么?私有财产,我对我的私有财产,难道没有随意处置的权力吗?” 刘吟之眉头周的更紧:“少主,私奴是属于您私人的奴才,正因如此,您才应当像爱惜自己羽毛一样爱惜自己的私奴。这些道理,少主您想必都是明白的。吟之不敢再劝,您若还想罚,就罚吟之吧。” 沈归海差点被气笑了,他本来对着刘吟之一直是压着脾气的,此刻却有些压不住了:“吟之少爷,你这大晚上的又是请罚,又是忠心直谏的,就不怕我当真罚你?” 刘吟之明显有些紧张,但却还是强撑着道:“吟之若因畏惧而放弃劝诫,又怎么对得起老师们八年的教导。” 方汶抬头不住对主人使眼色,大晚上的,您别较劲了。 沈归海被刘吟之‘教训’的火气下不去,冷声道:“刘吟之,你连惩戒所都没去过,就敢请罚?戒具也没有,要罚你,就只能掌嘴了?按你的说法,私奴犯错,都是要罚去惩戒所?在惩戒所跪着让奴才掌嘴,你受得了吗?” 沈归海每说一句,刘吟之的脸色就白一分,方汶急的不行,突然磕头道:“主人,方汶也觉得您这么任性不对,您,您多听听别人的意见,没坏处.......” 沈归海脸色已经难堪至极,但他也有点后悔自己一时没搂住脾气。刘吟之这样的人,气人归气人,但心思不坏,他确实不该乱发脾气。 沈归海绷着脸,方汶却是快急死了,他现在就该求着主人罚他,可他又怕刘吟之再来一通大道理,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对刘吟之道:“吟之少爷,主人对方汶很好的,你不必为了方汶如此。” 刘吟之手指尖都是冰凉的,却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少主。” 沈归海啪的一拍桌子:“不用你为了我。我脾气就是不好,在我这,私奴就是任意打骂的。刘吟之你若受不了,最好不要来做这个私奴!” 他说完,当真是拂袖而去。 方汶有点傻了,他想追上去,可刘吟之还跪着不肯起来,他也不太好就这么跑了。他觉得自己今晚这智商已经直线下降到不及格了。 沈归海气急败坏的离开,刘吟之似乎也较了劲不肯起来,方汶只能陪着,毕竟人家是为了他跪着。两人谁也不说话的跪了一个小时,就有侍奴过来请他们俩人回去休息。 方汶看着刘吟之的背影,觉得这人今晚怕是大受打击,说不得还有些心灰意冷。可他此时也顾不得安慰刘吟之了,还是哄好主人要紧。他蹑手蹑脚的爬去主人的床上,被已经困到睁不开眼的主人在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什么都没做,搂着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