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既然不懂规矩,那今天就学学吧(嘉嘉若谷)
飘窗终究是不舒服,半夜两人各回各窝,沈归海早上醒来的时候,方汶已经去侧卧清洗回来,跪在床边准备伺候他晨起。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的奴隶的脑袋:“你可真行,还以为你今早起不来了。” “生物钟啊,主人。” 沈归海翻身坐起,看了眼奴隶的裆部:“环戴上了?” “是,主人。” “感觉怎么样?” “有点粗,涨的不太舒服。” 他叹了口气道:“刚刚试了下,不太尿的出来。” “没用力?” “用了的,主人,可是没那么大的力气啊。” 方汶咬着嘴唇道:“原来那个环还能慢慢往外流,现在这个,就是一滴一滴的往外渗。我都恨不得伸手进去,把那海绵拧一拧了!” 沈归海一听就笑了:“不急,慢慢就找到窍门了。” “......是,主人。” 方汶郁闷道:“主人,这尿个尿,搞不好要半个小时才行,太耽误时间了。” 沈归海翻身坐起,揉了揉方汶的脑袋:“你要怕耽误时间,可以戴个尿不湿,随时随地的慢慢尿。” 方汶噎了噎:“主人,您饶了方汶吧,奴隶不敢再抱怨了。” 沈归海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行了,伺候吧。” “是。” 方汶心里嘀咕,总觉得不踏实, 主人不会真让他穿个尿不湿吧?那可是丢死人了! 沈归海洗漱回来,让方汶伺候着他换了衣服,问道:“江忻是下周五过来吧?” “是的,主人。” “一定要你去接吗?” “齐家主说,我不去接,就不让江忻过来......” “真麻烦。” 沈归海抬头让方汶帮他系领带:“那个裴11怎么还没给弄下去?惩戒所都没法“关”你。你说你怎么出去?” “裴11最近小心的很,我也一时没顾得上他。” 方汶想了想道:“等我把江忻安排好,就去找裴11的麻烦。” 沈归海:“.......别给自己找麻烦。” “不会的主人。” 方汶系完领带,去拿了戒尺回来跪下奉给主人,说道:“要不,回头您还把我“关”刑房吧?” “那你得犯多大错,我才能把你“关”刑房? 打不打?罚不罚?安排完江忻你怎么从刑房出来?” 方汶:“......不知道,主人。” 沈归海没好气的拿过戒尺:“手再举高点。” 方汶:“是。” 主人说,系领带这样的事情,容易滋生平等情绪,所以伺候完,奴隶要领10戒尺以示警醒。 啪,”一“ 啪,”二“ …….. 啪,”十“ 十戒尺打完,沈归海把戒尺放回方汶手里,说道:“早饭你不要伺候了,吃点东西,直接去门口跪侯。” “是,主人。” ------------------------- 刑房的侍卫今天一个个都不怎么敢出声,这里关了顶头上司,顶头上司的家人,家主私奴还有沈家少爷,这阵仗,可真有些让人吃不消。 沈归海进了事先准备好的一间宽大的审讯室,指了指脚边的地面,跟在他身后的方汶就跪了下去,接过侍奴手里的茶盘举着。 “除了沈立信,其他人都带上来吧。” 沈归海对管家道:“惩戒所的人也进来。” “是。” 管家出去不久,便有秦先生带了两个惩戒所的掌刑先生进来,行礼后站到审讯室后方。 管家接了个通信,躬身道:“主子,张家长在主宅门口求见。” 沈归海一愣:“张若衡?他怎么知道的?” “我猜,可能是为着之前马栗子的事。” 沈归海皱眉,这是得了消息,就为之前的闹腾来表忠心?张若衡还是太年轻了,这忠心表的太快,反倒像是打脸了。 “把他带过来吧。” 既然来了,正好便来看看吧,也省的之后又来闹腾。 不多时,又有侍卫押着在押的几个人进来。 康家长,康夫人和康宁忐忑的在左侧跪下:“主子。” 康嘉嘉和张若谷有些慌乱的在中间跪下:“主人。” 右后方是不起眼,但却把性命都豁出去的王7:“主子。” 沈归海没理他们,只沉默的看着手中那些人写的东西。又是一会,管家引着张若衡进来了。 “主子。” 张若衡惊疑不定的走到最右边,康家长都跪着,张若衡不敢托大,双膝着地行了跪礼,竟然也没有叫起?! 沈归海见人都到齐了,这才冷哼一声,语气不善的道:“一等家族,侍卫处的队长,两个私奴。可真是给沈家长脸啊。” 方汶看着主人的鞋尖,心里慢悠悠的叹了口气,主人这脾气怎么说来就来呢,明明早上还笑来着。 沈归海目光扫了一眼下面跪着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康家长身上:“康家长,不管什么事,我一向都会给你几分面子的。可今天这事,你自己说说,还要不要这个脸面了?” “主子,” 康家长诚惶诚恐的叩首道:“是奴才教子不严,惹出事端,奴才愿领责罚。” 昨晚一让写材料,他就有些着急,最担心的就是康嘉嘉,不知道那小子会写什么,若照实写还好,可若胡说八道让主子看出来,只会更糟。 “教子不严?” 沈归海冷笑的看向康嘉嘉和张若谷:“这岂不是说,我连自己私奴都教不好?” “主人,” 康嘉嘉有些愧疚的看向沈归海:“嘉嘉错了。您别生气。” 张若谷也磕了个头:“主人,是若谷的错,请主人责罚。” “问你们俩话了吗?” 沈归海沉着脸道:“跟了我这么久,这点规矩不懂?” 康嘉嘉和张若谷都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了,却听沈归海道:“看来是真不懂规矩了。” 二人心里一紧,便听沈归海继续道:“既然不懂规矩,那今天就学学吧。” 沈归海说的不紧不慢,可众人却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审讯室这样的环境本就让人紧张,更别提后面还站着惩戒所的人了。 沈归海喝了口茶,问方汶:“汶大人,插嘴抢话,怎么罚?” 方汶叹了口气道:“掌嘴,主人。” 沈归海“嗯”了一声,用茶杯盖指了指康嘉嘉:“先打这个,掌嘴之前,先松松皮醒醒神,20细鞭,鞭背,不用报数。” “是。” 秦先生应了一声,便拿了事先消了毒的鞭子走到众人身后的空地:“康嘉嘉大人,还请您领罚。 康嘉嘉绷着嘴唇不敢看自己的爸妈,只给沈归海磕了个头道:“嘉嘉谢主人责罚。” 他说完,便倒退着膝行过去。 秦先生等康嘉嘉再次跪好,这才站到康嘉嘉的身后,刚准备挥鞭,却听到沈归海道:“不知道挨鞭子要褪衣的吗?” 方汶一愣,抬头看了眼主人,还没说话,沈归海就把之前放桌上的茶杯放回了他托着的茶盘上,他就不敢说话了。 康夫人很着急,康家长脸色也变了,私奴本就很少会公开责罚,更别提褪衣责鞭了。主子这是不打算给嘉嘉留面子了? 康嘉嘉嘴唇有点哆嗦,他知道自己错了,也想过主人可能会打掉他一层皮,可他却还是没想到,主人对他的态度会如此冷淡,他突然就觉得好难受。 “康大人。” 秦先生见康嘉嘉不动,便低声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了。” 康嘉嘉抹了把眼泪,飞快的把扣子解开,将衬衫脱下:“嘉嘉做错了事,该罚。” 张若谷低着头没说话,却悄悄闭上了眼,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忍住,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露出任何让主人疑心的情绪。 啪,啪,啪...... 康嘉嘉心里又难受,又觉得难堪,反倒是忘了后背的痛楚。可是,当鞭子过了十数,他便再也无法忽略后背的疼痛。平日里主人就算打他,也多是留了力气的,即便罚去惩戒所,他的戒具也很轻,他真的是第一次挨这么重的鞭子,怎么会这么疼?! 每一鞭打下,都要咬死了牙才没让自己喊出来,听到鞭声,他便全身颤栗,拼命阻止自己躲避的动作。 主人这么生气,他不敢再讨饶,更不想让家里为难。之前想要承担这鲁莽后果的勇气全都化作惶惶然的情绪,他从小到大,都是被夸着长大的,时间久了,就觉得自己很厉害,可其实,他就只是在不断的惹祸。 这一夜,他想了许多,可似乎又什么都没想明白。 啪! 秦先生最后一鞭落下,躬身道:“主子,二十鞭打完了。” 康嘉嘉深吸了一口气,不让自己的声音听出什么异常,磕头道:“嘉嘉谢主人责罚。” 沈归海眼皮都没抬,看着手里的终端说道:“开始掌嘴吧,二十。” 康嘉嘉深吸一口气,就像是被兜头泼了一杯凉水,从头凉到脚。他一直都觉得主人挺可怕的,可他今日才发现,他以前根本就不知道主人真正可怕的时候是什么样。 秦先生拿了柔软的一次性橡胶手套带上,余光看到康夫人的手死死的抓住了康家长,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对沈归海鞠躬后,这才站到康嘉嘉侧面:“康嘉嘉大人,主子责掌嘴二十,还请领罚。” 康嘉嘉抖着嘴唇磕头道:“嘉嘉错了,嘉嘉领罚。” 待康嘉嘉磕完头,秦先生这才站到康嘉嘉的正面,一巴掌抽下去,就看到康嘉嘉落了眼泪。 唉,他虽然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可心中多少也有些唏嘘。他在惩戒所任职,见过的责罚太多了。可主子亲自这么不留情面罚的,却还是不多。 啪,啪,啪,康家长默默的攥住夫人的手,生怕她心疼孩子开口说什么。他心里是明白的,主子肯这么细细的打,其实便是无大事了。 啪,啪,啪...... 掌嘴若是噼里啪啦一气打下来,也就打了。可惩戒所打人,仪式感一向很强,这样拖着节奏打,只会让人更加清晰的体验到什么叫做责罚。 打到第15下的时候,康嘉嘉没忍住躲了一下。秦先生皱了皱眉继续打完剩下的五下,请示道:“主子,掌嘴二十打完,躲避一次。” “躲了?” 沈归海抬了抬眼皮:“ 那就重新打吧。” 康嘉嘉哽咽了一声,他一直在哭,脸上不止有眼泪,还有不少鼻涕,全都混在一起,再加上肿胀的脸,真是狼狈到了极点。 他不想让张若谷看到他这样,也不想让爸妈还有哥看到他这样。他俯身叩首,不想再抬头:“主人,我能,先擦,擦脸吗?” 沈归海皱了皱眉:“秦先生,听不到我说什么吗?” 他一直喜欢,也心疼康嘉嘉的率真,可率真在主宅是不应该存在的。若康嘉嘉踏踏实实做他的私奴也就罢了,他总护得住这么个率真的人,可他要和张若谷在一起,那就必须学会谨言慎行,必须要长大。 最重要的,康嘉嘉不能再和自己亲近。那些名声之类的,他不在乎,可他不能明目张胆的纵容两个私奴在一起,这是沈家的面子,也是规矩。 “是。” 秦先生不敢再等,君王无情,他们这些听命行事的人,就连同情都不能表露出来。他换了双手套,站到康嘉嘉身侧,机械的道:“康嘉嘉大人,躲避责罚,掌嘴二十重新罚过。还请领罚。” 康嘉嘉身体抖了抖,还是用袖子抹了把脸,这才慢慢跪直起来,把自己难过的情绪慢慢收敛起来,缓缓道:“嘉嘉错了,谢谢主人责罚。” 啪,啪,啪...... 再一次打到脸上,康嘉嘉疼的便是哆嗦了一下,但这次,他真的不敢躲了。他终于明白,主人不再心疼他了。 啪,啪,啪。秦先生打完,再次躬身:“主子,掌嘴二十已打完。” 沈归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突然问道:“秦先生是累了吗?” 秦先生脸色一白,连忙跪下:“主子,是奴才掌刑不利,请您责罚。” “回去自己领两鞭,力道不对,重新打吧。” 还要重新打?!张若谷两只手攥紧,全身都在抖,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康家长攥着夫人的手紧了紧,又瞪了一眼着急的康宁。 “是。” 秦先生头上也出了一层薄寒,他打不轻,一点没敢放水,可主子找茬,他哪敢挑破。他站起来又去换手套,再打,就下了重手。 啪,啪,.... 有节奏的耳光声中,突然便传来康嘉嘉的一声闷哼,声音不大,却让人觉得有些委屈。 秦先生心里也有点着急,他站的近,知道刚刚可能是磕了牙,嘴里大概是破了。 私奴不能破相,他打的小心,这脸上除了红肿一点没破。只是这一声吭,怕是又要重来了。再来这么20下,他再小心的调整位置和手法,脸皮也是撑不住的。 这可真是要命! “主子,掌嘴二十已打完。” 沈归海正喝了一口茶,闻言便把茶杯放回到方汶手里的托盘上,道:“我记得,掌嘴的规矩是不能躲, 也不能喊吧?” 秦先生垂首:“回主子,是有这样的规矩。” 康嘉嘉闭上眼,想把眼泪关在眼皮下面,可却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主人真的讨厌他了! 沈归海正要说什么,方汶突然道:“主人,您这不是教规矩嘛,” 他陪笑道:“就别那么严格了。” 沈归海一垂眼,看向把脸藏在托盘下面的奴隶,神色淡然的敲了敲桌子,道:“茶盘放上来。” “是,主人。” 方汶略有些忐忑的把茶盘放上去,看到主人脚尖点了点他身前的地方,他便膝行着挪过去,刚刚跪好,脸上就被主人甩了一巴掌。 他身子歪了歪,跪正回来,另一边就又被甩了一巴掌,他再跪回来。如此一下下,打了10个巴掌,沈归海才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主人,方汶不该多嘴,谢主人责罚。” 沈归海垂眸看着方汶:“汶大人,别好了伤疤忘了疼。自身都难保呢,还替别人操心?” “方汶错了,” 他叩首下去:“请主人责罚。” 他不该插手,可他有点怀疑主人是不是最近罚他罚多了,手底下有点搂不住了?康嘉嘉哪受过这样的委屈,再打,该自闭了。 再说嘉嘉这事,多少也怪他。张若谷出事,他怕康嘉嘉莽撞,才在书房门口点了几句。他只是希望康嘉嘉明白,他的那点心思他已经看出来了,真要是有事,可以来找他的啊!不是一直都会来找他的吗?怎么遇到这么大的事,就这么有主意呢?简直像坐在了轰炸机的炮弹上,直接就往死路上撞。 沈归海看了康嘉嘉一眼,现在是打怕了,但恐怕火候还差点。 这奴隶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怎么罚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大部分人,还是罚到位,就能记一辈子的。 沈归海看向康宁:“康宁,我记得,审讯所这边,应该有噤声项圈吧?” 康宁咽了口吐沫,道:“是,主子。” “去拿一个给汶大人。” 沈归海说完,便敲了敲桌子上的茶盘。 方汶磕了个头,膝行过去把茶盘重又端起来。噤声项圈.......主人怎么想起这东西来了。 沈归海目光落在张若谷身上,问道:“张若谷,规矩,看明白了吗?” 张若谷叩首:“主人,若谷刚刚不该无故插嘴,请主人责罚。” 沈归海摇了摇头:“答非所问,也掌嘴吧,二十。” “是。” 秦先生再次换了手套站到张若谷的侧面:“若谷大人。” 张若谷垂着眸子:“若谷谢主人责罚。” 康嘉嘉在他后面,他看不到康嘉嘉,但是,能和康嘉嘉一起挨打,他竟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 因着刚刚主子的那句话,这次掌嘴,秦先生是一点力气都没敢留,打完之后,张若谷只觉得自己的眼角的肌肉都在抽搐着,这也不过二十下,他实在想不出来康嘉嘉此刻的情况有多严重。 “主子,” 秦先生躬身:“掌嘴二十已打完。” 沈归海便又问道:“现在知道如何回答了吗?” 张若谷原本以为主人就是要打人,可主人第二次问,他却突然便留了一份心,心里微微有些发抖,主人问的,是什么规矩? 一瞬间,他从头到脚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未想明白,便又听沈归海道:“答话迟疑,接着打。” “是。” 秦先生头皮有点发麻,主子今天这是动了多大的怒气啊?! 主子没发话,他万万不敢提前就换了手套的,他应了是,转身要去换手套,沈归海却突然道:“老换手套,麻烦不麻烦?” 他看向张若谷:“自己打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该怎么答再停。” 张若谷并不算十分聪明,可却算沉稳,若是不能尽快成长起来,成天让康嘉嘉闯祸,岂不是要累死那个奴隶了。 张若谷脸色白了白,叩首道:“是。” 他咬了咬嘴唇,抬手打在自己脸上。主人这明显是话里有话。他昨晚写的,主人不信! 昨晚康宁大人的意思,他明白,这是要他们把意图帮他逃跑,改为要帮他面见主人。但康宁大人不知道,他是被打晕了带出来的。康嘉嘉很可能会实话实说,甚至还会刻意说明他一直坚持要回牢里,因为这是对他最好的解释,就连王7都可能会这么写! 他犹豫再三,还是没敢照着康宁的意思写,因为这事还有沈少爷! 他不知道沈少爷知道多少,会写什么,他不敢乱写。 整整一夜,他费劲心思编了好大一个谎。他说:他曾经求过康嘉嘉帮他逃跑,可康嘉嘉却觉得他应该来找主人好好解释。他有感于康嘉嘉对主人的忠诚,便放弃了逃跑的糊涂心思,转而恳求能见主人一面。可昨日康嘉嘉真的来帮他,他却又心灰意冷,没有证据见了主人也不过是让主人为难,便又拒绝了康嘉嘉的帮助。但康嘉嘉得知他即将被刑讯,一时心急,便和王7打晕了他,把他带到主楼,想找机会,让他好好求求主人。 但是最后,他们还是后悔一时冲动,决定主动认错,听凭主人处置。 前情是他要逃跑,后续是康嘉嘉和王7帮他见主人,最后是三人后悔。所有亦真亦假的要素都包含在里面了。不管其他人怎么写,他都能想办法把话圆了。 起于一时糊涂,结束于幡然醒悟,不管主人如何降罚,也应该不至于连累了家里,康嘉嘉虽然糊涂,但对主人忠心,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罪责。 张若谷心惊胆战的想着,他知道自己不该欺瞒主人,但他太担心康嘉嘉了。 还有,他哥为什么也来了?是主人叫来的吗?他还是连累张家了吗?越想越乱,越乱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张若谷掌嘴的时候,康宁拿着噤声项圈回来,恭敬的放在桌子上,这才借着跪回去的机会,偷偷看了眼康嘉嘉,暗暗叹了口气,这小子眼睛盯着那噤声项圈流眼泪,估计是觉得自己又连累的汶大人。昨晚也是,自己都不知道会被怎么样呢,却一个劲的念叨他不该找汶大人。他总有种汶大人才是他亲哥的感觉。 张若衡来的时候,以为是拨云见日了,可进了屋才发现,这原来是地震过去的海啸!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他一向自诩少年老成,见康家长都跪在那边一言不发,他搞不清状况也不敢擅自开口,可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这样一下下的掌嘴,他还是急出了一脑门子冷汗。 啪,啪,啪,张若谷哪里这样掌过嘴,没打多久,脸上就有破了的地方。沈归海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张若谷罚狠点,康家心里才能平衡一些。可这没两下就把脸打破了,还怎么罚? 这小子往日看着方汶掌嘴,就一点没学会怎么打肉不伤皮吗? 他把手上的终端放下,不去理会张若谷那边,转头对方汶道:“汶大人,说说吧。” …… 方汶托着茶盘,愣是有点傻,什么事啊,就让他说说? 沈归海皱了皱眉:“汶大人,那边一个不会答话的还在掌嘴,你就也不会答话了?” 方汶将茶盘放回桌上,叩首道:“是方汶答话迟疑,请主人责罚。” “......二十吧。” “是,主人。” 方汶根本不给秦先生机会,答了话,直接掌嘴。 他打得快,二十下打完,便磕了头道:“主人,打完了。” 沈归海“嗯”了一声道:“那就说吧。” 方汶暗暗叹了口气,说道:“主人,您刚刚说,方汶自身都难保呢,还替别人操心,方汶知道错了。” “怎么错了?” “方汶是主人的私奴,生死荣辱全凭主人掌握。方汶不该多管闲事。” …… 方汶见主人不说话,只得继续猜:“方汶不该没有规矩,不顾家规威严。” 沈归海看了他一眼,还是不说话。 方汶抿了抿唇,他知道主人这是让他说给张若谷听,可他压根不知道张若谷写了什么,只能凭着主人刚刚问的两句话乱猜:“主人,方汶不该胡乱揣测,扰乱主人的判断?” “最后一次机会。” 沈归海沉声道:“说不对,就也跪一边掌嘴去。” 方汶咽了口吐沫,怎么还能最后通牒呢!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方汶不该在不了解情况的时候,便胡言乱语,害人害己?” 沈归海微微一笑,道:“既然知道错了,那就改改你这破毛病。” 他道:“项圈戴上吧,什么时候这多嘴多舌的毛病改了,什么时候再摘这个项圈。” “是,主人。” 方汶暗暗出了一口气,天天这么烧脑,真的要秃头了。他磕了头,有些无奈的拿起桌上的项圈,他总觉得,这项圈大概要一杆子戴到安排完江忻的事了。 项圈是纯黑的金属,只有指节宽,很薄,戴在脖子上其实很漂亮,但大部分家奴都是认得这噤声项圈。这东西外层是光能充电,内圈全是感应器,大部分都是电击触点,只在喉结的地方是对发声的感应器。一旦项圈感知到佩戴人的声带振动,便会放出电击。如果刻意遮挡导致电量不足,备用电源则会启动,电击的同时也会将信号传回相关的终端。 这项圈经常被大家族用来责罚底下的奴才,省心省力,主宅规矩森严,反倒用的少了。 方汶摸索着把项圈扣上,沈归海看了一眼,对张若谷道:“张若谷,想好该怎么答了吗?” 张若谷喘息着停了手,两只手臂哆嗦着撑在地上,叩首道:“主人,若谷身为私奴,却动了糊涂心思,自以为是,胡乱揣测,还请主人责罚。” 沈归海沉默半晌,说道:“惩戒所的人都下去吧。侍卫处的也都下去。” “是。” 屋里众人一时都屏了息,主子把人都给遣退了,肯定是要说昨天的事了。 张若衡皱了皱眉,这气氛着实有些难熬。 等屋里安静下来,沈归海却也不着急说话了,只低着头看他的终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其他人倒还好,康家长和康夫人却有些跪不住了。 沈归海看了康家长一眼,继续低头看他的终端。这老头当初监刑也就罢了,竟然还瞒着他?他越想越觉得有气,平日里也没什么机会整治这老头,今天多跪一会,不算过份吧? 屋里安静下来,跪着的时间就格外磨人,康家长累的出了不少的汗,脸色也显了疲惫。方汶看下面的人都低着头,便偷偷拽了拽主人的裤腿。康家长可都五十多了,跪不住了主人。 沈归海瞪了方汶一眼:戴着项圈还不老实? 方汶低下头:您别瞪我,我害怕。 人人都说君心难测,所有人都以为主人冷酷无情,其实主人才是最心软的那个,他的主人太委屈了。 沈归海总算是放下了终端,喝了一口茶,说道:“昨晚你们写的材料我看了。” 他看向康嘉嘉:“康嘉嘉,今天打你,打得冤枉吗?” 康嘉嘉摇头:“嘉嘉不冤枉,是嘉嘉错了,让主人失望了。” “既然不冤枉,你哭什么?” “我.....” 康嘉嘉低下头:“我只是难受,主人。” “难受什么?” 沈归海淡淡道:“难受我不宠着你了?写了一晚上的东西,翻来覆去就是自己错了,不该冲动糊涂,救张若谷出地牢?你真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主人,” 康嘉嘉又流了眼泪:“您一直待嘉嘉那么好.......我.......” “康家是家奴,你和张若谷又是我的私奴。一个是家里的奴才,一个是我身边的人,原本都该是我最信任的人才对。” 沈归海冷哼一声,一字一句:“你昨天若真的带着张若谷出了主宅,那便是背主,是逃奴。” 张若衡瞬间瞪大眼,心脏如擂鼓般跳动,若谷,这是做了什么糊涂事了?! 康嘉嘉跪伏着,浑身都在颤抖。主人这么说,真比刚刚打他一顿还让他难受。 “康嘉嘉,” 沈归海又道:“你该明白,你不仅仅是私奴,还是康家的质子。我宠你,是宠康家的忠心,宠你的赤子心性,宠你还算懂事。” 他目光不带温度:“三个理由已去其二,唯有第一个,幸好你哥和你爸还不算糊涂。你这事虽然做的荒唐,但好在留在主楼没有逃跑,更是愿意回来主动认罪,看在康家的面子上,这次,我可以按未遂处理。” 他看了眼康家长和康宁:“但是康嘉嘉,侍卫队也不一定非要康家统帅,质子也未必非要本家的孩子。如果你再做出如此糊涂的事,那就算康家,也护不住你。” “主人!嘉嘉错了!”他不想哭,不想让家人替他担心,不想让张若谷着急,可他自小眼窝子就浅,他收不住眼泪。 沈归海看到明显松了口气的康家长,冷哼一声,转向张若谷:“若谷,你想见我,为何不走正常途经申请?” 张若谷深吸一口气,叩首道:“主人,若谷在牢里日日被提审,实在是内心惶然,怕您不见,也是一时动了糊涂心思。” “我知道你和康嘉嘉关系好,可康嘉嘉这小子没脑子,许多事你根本就不该跟他说。” 沈归海冷哼:“这事,你和康嘉嘉都有责任,各打五十大板。” “是若谷错了!” 张若谷叩首下去,后背的衣服都被主人一句话吓得湿透了。主人这是什么意思? “今这事,我不想声张出去,也不想疑心康家和张家的忠心,” 沈归海缓缓道:“但是,既然犯了错,就不得不罚。你们谁也别给谁求情,否则,别怪我从严处理。” 他沉吟片刻,说道: “张若谷,康嘉嘉,移居私奴楼,无招不得入主楼。” 两人脸色都是一白,康夫人嘴唇一抖差点晕过去。张若衡虽然并不太清楚私奴楼意味着什么,但“无招不得入主楼”几个字,却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了。 沈归海不给众人更多的消化时间,淡淡道:“王7虽是听命行事,却罔顾家规,形同背主,杖50,终生圈禁私奴楼,负责私奴楼的大小事物,无赦不得出入。” 王7深吸一口气,感激的俯身:“是,王7谢主子留奴才一命。奴才一定好好反省,尽心照顾两位私奴大人!” 沈归海“嗯”了一声,继续道:“康宁渎职,虽能及时补救,但这事性质恶劣,我不得不罚重一些。鞭八十,不得休假。罚薪一年。” 康宁:“是,奴才知错,奴才愿领责罚。” 沈归海看了康家长一眼,说道:“康家长,也去领10鞭吧。康家今年评分扣200。张家今年评分扣100。” 康家长:“是,谢主子责罚。” 张若衡:“是,谢主子责罚。” 沈归海垂眸看了张若衡一眼:“若衡,你其实该称我为家主的。但你一直称我为主子,我早就想问你,你是不是想让张家成为家奴?” 张若衡没想到主子会在今天问这个问题,怔愣了片刻,便叩首道:“主子,张家一直都撑得很艰难,若衡年轻,一个人,恐怕撑不住张家。若是张家能成为家奴,得主子庇佑,张家上下必感激不尽。” 张若谷豁然抬头看向他哥,实在没想到他哥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不禁有些害怕。这往后,他若是连累了张家,罚的可能就不止是家族前程的问题了。 沈归海又沉吟良久,说道:“今你也看到了,家奴并不好做。家规也并不好守。入了奴籍那就是世世代代的事情,你确定家里人都愿意吗?” “主子,” 张若衡苦笑:“那些旁支若是不愿,便分家出去好了。” 沈归海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难得你一片忠心。但家奴也不是说收就收的。这事,还要从长计议。” “是。” 张若衡不再多说,这事他确实是思考很久了,也和他爸商量过,只是张家并无大功,他一直都没敢提,今日确实是有些意外了。 处置完其他人,沈归海看向方汶:“最后,给你们拖时间的汶大人。” 他突然道:“谁找的你?” 方汶抿了抿嘴:“康家,长,主,人。” 项圈很是灵敏,虽然电流不大,可电在脖子上,肌肉收缩,他还是没法好好说话。 沈归海冷笑两声,看向一头大汗的康家长:“康家长,再多领10鞭吧。” “是。” 康家长苦笑着应了。 沈归海这才继续判道:“汶大人,保留私奴身份,按侍奴职责行事,待遇也按侍奴标准。内宅管事暂时移交管家。” 他拍了拍方汶的脸蛋:“这几天我不想看到你,你去私奴楼伺候着,好好反省一下吧。” “是,主,人。” 方汶叩首答话,身体微微紧绷,项圈尽职尽责的施以电击的责罚,直到他安静下来不再说话。 康嘉嘉原本一直心灰意冷的跪着,可听到主人对汶大人的判罚,还是忍不住抬起了头想说什么,却被方汶瞧瞧瞪了一眼,一下就卡了壳。 自己这鲁莽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