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过堂赎罪与弃奴(标题党,其实是叶亮落马)
“汶大人,恭喜啊。” 陆庆靠在冰箱门上,看着正在往酸奶里加花生碎的方汶:“这些事,怎么不让侍奴做?” “我自己弄习惯了。” 陆庆点了点头:“我倒是忘了,汶大人可是奴才出身,不像我们,被伺候惯了,什么都不会。” 方汶看向陆庆:“小陆大人,不至于吧?” “什么?” 方汶把花生碎拌了拌,微微一笑:“不至于这么怕我吧?” 陆庆嗤笑:“汶大人,你说笑呢吧?” “小陆大人,” 方汶迈前一步,低声道:“你知道,在我眼里你像什么吗?” 他不等陆庆回答,依然继续道:“一个张牙舞爪,牙都没长齐的狼崽子。” 主人的安危是他的逆鳞,陆家的事情基本大局已定,刘叔手下的的人都已经被他撒出去了,那些人会在陆家的军营里制造陆家侵占士兵福利的不安定言论。他们只要等这些言论发酵,就可以收网了。在这之前,只要小心陆家不会提前警觉,就可以了。他再不压压这个陆庆,这人只怕真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 陆庆脸色陡然涨红,看起来就像是要扑上来打一架似的。方汶微微一笑,道:“小陆大人,你说的对,方汶以前不过一个普通的奴才,家里也没什么背景。可是,小陆大人,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么一个奴才,若是没些手段,怎么就能做了主人的私奴呢?怎么就能诱惑着主人这么多年都不舍得真把方汶弃了?” 陆庆瞳孔收缩,方汶看了看被自己搅拌的有些难看的酸奶,摇了摇头,将酸奶放下,缓缓道:“陆家有陆家的权势,方汶有方汶的手段。小陆大人你既然进了内宅,那就认清了现实吧。主人打压我,不过是给陆家面子,可你别真以为自己来了几天,就能翻了天了。实话实说,这内宅就是我汶大人的天下,我管不管事,都不是别人能随便撒野的。” 陆庆剧烈的喘息了几口气,一个奴才出身的人,是怎么养出这一身的傲气? ------------------------------------------- 张若谷的事情刚刚出来,康嘉嘉还抱着很大的期望,主人和汶大人似乎还是相信若谷的,他哥也在帮忙找常家人,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希望似乎越来越渺茫。 他着急的难受,晚上吃完饭,宁肯被罚也不想踩着门禁回房里,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主宅里溜达着。 天色渐晚,他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懒得走了便蹲在河边发呆,突然听到远处有规律的脚步声,还有主人的声音:“不行了,找地儿歇会。” 康嘉嘉吓了一大跳,左右看看,没地能躲啊!着急之下,他就地一趴,顺进了河里。他这阵子心情不好,总是把张若谷的钢笔带在身上,今天却派了用场,被他飞快的拆开当了呼吸管。 沈归海今又跟张家和商家吵了一天,晚上懒得工作了,九点多,抓了方汶出来慢跑,绕了一大圈,沈归海在河边捡了块石头坐下:“方汶啊方汶,你这体力可真是没白练。” 方汶跪到沈归海脚边帮他揉着腿上的肌肉:“主人,今天我听说找到常家人的遗体了?” “嗯,” 沈归海叹了口气:“若谷这下,是真的说不清楚了。” 方汶沉默:“这事,张家怎么说?” 沈归海叹道:“还能怎么说,无非是说没证据没动机。” “.......那就先关着?” “那能拖多久?洗不清嫌疑是肯定不能放出来的。” 沈归海挺无奈:“惩戒所又不是监狱,若是一直都说不清楚,那就只能上刑,直到招供或者打死为止了。” 方汶苦笑:“似乎还真没别的办法了......” 主宅,除了书房,调教室和小蓝楼,他俩在其他地方说话也一向小心,就算是选了河边的开阔地,说话也多是留下七分在心里。即便这样,他们也没想到水下面有个康嘉嘉,更没想到,两人随口抱怨的话会引起一场不小的麻烦! ----------------------------------------------------------------- 叶亮自打被夺了管事的权限,便很少出门了,他受不了那些侍奴看他的目光,总觉得每个人都在看他的笑话,总觉得那些人眼中全是恶意! 他爸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除了埋怨他,就是逼着他去找主人。他爸懂什么!又知道什么!他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谁都不在乎他,谁都不关心他的感受!每个人都在评判他,每个人都在教他怎么做人,每个人都在利用他! 叶亮哭了一夜,反反复复就想着,这日子过的太委屈了,干脆自杀算了,可哭累了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日子还是要一分一秒的熬过去。陆庆来找他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复杂心里,把人让了进来。 无论他多委屈,却还是无法违背他爸的意思。懦弱是一直习惯,他改不了。管理内宅的权限,他要拿回来,陆庆,可能是唯一能帮他的人了。 起居厅,管家将一盒东西呈给沈归海:“主子,这是在汶大人房间里发现的。当时,很多人都在场。” 沈归海神色不明的接过来那盒东西,看了看,嗤笑道:“兴奋剂?” 管家躬身:“前阵子叶亮大人还管事的时候,重新采购了所有私奴的床垫。正好今天到货。这是.......换垫子的时候,在汶大人床垫子里发现的。” 叶亮?沈归海看了管家一眼:“方汶呢?” “在厅里。” 管家道:“出了这种东西,所有屋子都在盘查,所有人都在厅里跪侯。” “监控看过吗?” “看过,只是进出汶大人房间的侍奴有点多,一时不好排查,而且,也不确定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沈归海皱眉, 除了近身侍奴,其他侍奴要进私奴房间,都必须是两个人一起才行。陆庆的人,方汶前阵子就找了出来,已经被管家找了个理由临时调出了主楼。确实很难确认时间,也不一定就是陆庆在捣鬼...... “所有私奴和贴身侍奴,都去会议厅候着吧。叫惩戒所的人也过来。” 沈归海闭了闭眼,不爽的看向管家:“兴奋剂,他还需要兴奋剂吗?” 管家:...... 这话,他可没法接。 康嘉嘉今天请了探亲假回家,不在主宅,会议厅里,方汶跪着,陆庆,叶亮站在一边,其他的近身侍奴都站在房间的后面。沈归海没到,没人敢乱说话,私藏兴奋剂这事可大可小,若是私奴自己用用也就罢了,可若是妄图用来魅惑主上,那就是大罪。但不管是大罪小罪,责罚都轻不了。 程5当真是急死了,就连指甲都陷进了肉里,他这几天被陆庆支使着干这干那,已经两天没给汶大人打扫房间了,竟然就出了这样的岔子!究竟是谁放进去的?!他打扫卫生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把床垫子掀起来看看?! 半个小时后,沈归海脸色阴沉的进了会议厅,等所有人请安后,少见的一个都没叫起,砰的一声把手里的兴奋剂放到手边的桌子上,沉声道:“汶大人,说说吧,怎么回事?” 方汶垂眸叩首:“主人,这东西不是方汶,不知是谁放进去的。” 沈归海冷笑:“监控已经看过了,进你房间的,都是两个人一起,这若是有人指使,那本事可真是不小。” 方汶暗暗叹了口气,他也觉得这人本事挺大:“主人,监控只保留7天的记录,可这东西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打扫卫生,也不会每天都打扫床垫的啊。” 沈归海冷哼:“我看以后汶大人你就睡个木板算了,多个床垫也能生出事端来。” 方汶:“.......” 沈归海沉着脸,又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但这次这事做的,却明显粗糙,有点像是蓄谋已久,却临时发难。无论是时机,还是手段都不足以把这奴隶咬死。可是,如果目的只是方汶手里的权力........他叹了口气,这床垫换的,可真是太巧了。 “集团集团一堆屁事,内宅也不给我省心。” 沈归海看着比平日沉默许多的奴隶,知道那人肯定多少也有些怀疑叶亮的,心里不觉就有些抑郁,冷哼道:“以后监控多保留些日子,沈家是穷的连存储设备都买不起了吗?” 管家躬身:“是。” 沈归海闭上眼,不管是谁下的手,不能自证清白总是麻烦,不能也关到地牢去吧? 东西是怎么进来的还在查,主楼人多手杂,若人有心存不轨的,想诬陷其实也挺简单,可要做的没有破绽,要把前前后后的证据都安排好,就没那么简单了。 康宁进来,将调查的结果呈给沈归海,药是医疗楼开给陆庆的。像这种药是不可能整瓶给私奴的,吃的时候,有大夫监督着,该吃几片给几片。 陆庆这药开了,却一直没用,一直放在医疗楼,康宁去查,才发现药没了。看药的奴才已经畏罪自杀。 沈归海不由冷笑,连手法都不带变变的,陆庆这是太过自信了,还是不屑隐瞒? 守卫军里人心浮动,陆家怕是感觉出来了,这是要提前动手?可折腾一个私奴有什么意义?除非......他们发现了方汶背地里在做的事?不可能吧......他们已经够小心了,就算方汶这两天稍微强势了一些,但也不过局限于内宅,怎么就能又让陆家盯上呢? 这奴隶太显眼了,实在可恶!难道非要把方汶贬成个床奴,陆家才不疑心? 沈归海沉着脸让管家把报告给陆庆和方汶看,药物来源,还是无法证明这事和方汶无关。 陆庆心里明白,面上却装作不明白为什么把报告给他,看了之后,脸上神色变了数变,叩首道:“主人,这药,是我当初为了更好的伺候您,才找大夫开的。您不让吃,就一直都放在医疗楼。陆庆不知道这药怎么会跑到汶大人那里。” 方汶默默看完,叹了口气,药物来源一看就是陆庆做的手脚,可床垫子却是和叶亮有关的。方汶从东西被发现开始,就觉得有点心累。他和主人,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好,为什么叶亮突然就变了?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叶亮是被陆庆威胁了?还是叶亮以为自己在利用陆庆? 将报告交回给管家,方汶看向沈归海:“主人,这事,方汶一时也是解释不清的。” 他微微顿了顿,继续道:”主人,私藏兴奋剂,这不算是不可饶恕的重罪吧?” 这奴隶要干嘛?沈归海皱了皱眉,看向方汶,沉吟道:“重罪.....倒谈不上.....” 方汶少见的直接打断沈归海的话,插嘴道:“主人,我记得,非重罪,若是有证据不足,但奴才又无法自证清白的情况,是可以走过堂赎罪程序的。” !!沈归海脸色一变,瞳孔骤然收缩,被叫过来的秦先生脸色也有点变了,汶大人这是何苦?! “主人。” 方汶知道主人肯定是生气了,心里指不定都在想着要把他关到地底下去再也不让他出来了。可是......要关要打的,也要等他办完正事啊。他暗暗叹了口气,却是坦然道:“主人,方汶愿请过堂赎罪,求主人成全。” 这事他解释不清,但最近陆家的事已经到了关键的点上,最近就连主人都不敢随时随地折腾他了,他怎么能让自己被关进地牢里去呢。 陆庆从来没听过什么过堂赎罪程序,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事,他挺是好奇,忍不住对沈归海道:“主人,过堂赎罪是什么啊?” 不光是陆庆,其实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什么是过堂赎罪,这主家,像汶大人这样能把家规倒背如流的人真是凤毛麟角。 沈归海冷冷的看了陆庆一眼,他不想在自己情绪激动的时候做任何决定,正好陆庆问,便阴沉着脸色对秦先生道:“给小陆大人解释一下吧。” “是。” 秦先生躬身行礼,随即转向陆庆嘉道:“小陆大人,所谓过堂赎罪,便是于惩戒所大堂,受200电鞭,若能撑过去,便前罪全消。” 秦先生解释的简单,但不言而喻的部分却有些吓人。陆庆挑眉道:“那,要是撑不过去呢?” 秦先生不愿说的那么直白,叹了口气道:“过堂一旦开始,便不能停下。” 陆庆吃惊的看了方汶一眼,问道:“有多少人撑过去的?” 秦先生摇了摇头:“惩戒所历代记录里,最多一人,撑到了150鞭。” 我靠,秦先生这么一说,就连陆庆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凉气,思忖了一下,磕头道:“主人,我相信这不是汶大人做的。” “主人,小亮也请您明察。” 叶亮俯首下去,眼里的神情满是震惊和紧张,他其实只想着给汶大人找点麻烦,让汶大人不能再管事的。可是,汶大人这是干什么?不要命了?!事情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叶亮觉得浑身都有些发冷,他其实知道,主人已经不信任他了,他也是豁出去的,主人行事一向讲究证据,没有证据,就算主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可汶大人若是受了那电鞭.......主人就算明面上不能把他怎么样,可心里只怕要记恨他了! 怎么办?! 他当初放这兴奋剂,只是以防万一,他怕方汶拿他妹妹的事威胁他,只是想留个后手。他一开始,只是想在换垫子的时候,私下里抓住方汶的一个把柄。他一开始也没想把这事就这么暴露出来,直接让方汶获罪的。 都是陆庆鼓动他! 叶亮偷偷看向陆庆,正好便对上陆庆眼底的阴戾,心一下就沉了下去。他不可能回头了,陆庆也不会允许的。 过堂的电鞭其实对人的伤害并不大,连平日里罚奴才的鞭子都赶不上。 它不是整体金属,只是在皮鞭中裹了极细的金属丝,打在身上,不伤筋不动骨。 若是关了电,200鞭打下去,躺上三天也就能下地了。 可开了电,那鞭子便完全不同了。 每一鞭都像是要将受刑人的身体生生剖开,每一鞭,都能将人打入地狱。 这样的伤害,并非是单单一条鞭子造成的。过堂之前,受刑人会被注射神经敏感的药物,四肢也会缠裹上金属丝。鞭子和肉体接触的瞬间,便是连通了正负极。 电流随着鞭子落在身上的位置切割着皮肤,又钻入身体,游走于四肢百骸,在药物的作用下,每一份疼痛都会被放大两到三倍。 至今为止,所有死在电鞭下的人,都不是被鞭子打死的,也不是被电死的,而是疼死的。 沈归海不说话,缓缓将手插进裤兜里,他怕把手放在外面,控制不住的就想掀桌子。这奴隶真是要气死他了!!! “主人.....” 方汶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有点怕主人一气之下,不顾规矩,直接就把事给抹平了。 若是平时,这样的罪名,怎么处罚,那就是主人的一句话。但这时候不行!主人若只罚一顿就把这事揭过去,张家肯定要为了若谷的事闹起来的! 张家是管宣传的,他们现在正在从守卫军内部制造谣言,这种时刻,张家绝对不能有异心! 200电鞭,疼不死他。打完歇两天,说不定就能爬起来接着忙叨了。 气氛有些僵持,程5攥了攥拳,他不明白汶大人为什么会要自请过堂赎罪,就算一时解释不清,也不是重罪,为什么要生死相搏? 汶大人的考虑,他不明白,但他知道,绝不能让汶大人去过那什么电鞭!如果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汶大人不愿等待查清事实,那他替汶大人认了吧!! 他的命都是汶大人救的,替汶大人担个罪责,实在不算什么。 可就在程5要站出来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跪了出来,许晴明对着沈归海磕了个头:“主子,这东西,是我放到汶大人房间的。” 陆庆吃惊的看向许晴明,这人要干嘛? 方汶吃惊的看向许晴明,程5更是满脸的不敢置信!他不相信许7会做这样的事!难道......他也是为了报答汶大人?不,不行!许7已经够难的了,怎么还能让他......程5恨自己这片刻的犹豫,若他能早一步站出来!可他现在再站出来已经迟了,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反而谁都脱不了嫌疑。 沈归海也有些惊讶,但有人站出来,总好多那个奴隶自己折腾自己。他目光复杂的看向许晴明,问道:“谁让你放的?” 许晴明沉默片刻,说道:“是叶大人。” !!叶亮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全身的血液瞬间就都涌向大脑,耳朵里嗡嗡的厉害:“你胡说!许7你这是诬陷!” 许晴明垂了眼眸:“叶亮大人,我是小陆大人的贴身侍奴,为什么要诬陷你?” 叶亮一愣,脱口而出:“是啊!你,你是被陆庆指使的对不对?!” 陆庆豁然转头看向叶亮,缓缓道:“叶大人,陆家,可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构陷的。” 叶亮被陆庆眼里的凶戾吓的呼吸一滞,他说错话了.....陆庆就像是草原上的野狗,又恶心,又残忍,被他盯上,只会遍体生寒。他有些着急道:“不,不,小陆大人,我一时情急,说错话了。” 他粗喘了几口气,竟是连看都不敢看沈归海,因为紧张,他的声音都有些尖了:“许7,你,你既然要诬陷我,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害汶大人?” 他怎么也没想到,许7会指认他,许7怎么会知道?!叶亮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许7不会知道的,他这就是胡乱攀咬! “这我就不知道了。” 许7道:“难道你会把自己的目的告诉我这么一个卑贱的人?” “你!” 叶亮急道:”那你说,东西是什么时候放的,又是怎么放的?” “之前汶大人回家念家规的那天,上午9:00,叶亮大人还在管事,汶大人房门的密码,是你给我的。” 叶亮瞳孔猛的缩了一下,许7竟然真的知道?!他使劲的把双手贴在裤子上,不敢让人看出来他的手在发抖:“许7,这事又不是你做的,你干嘛要认这个罪名?!” 许7微微一笑:“叶亮大人,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做的?” 叶亮呼吸一滞,他遍体生寒的看着许7,面容都有些扭曲了,这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他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脱罪?!他用力的摇头:“我不知道,我,我只是觉得你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叶亮知道自己不聪明,一紧张,脑子就更是反应不过来,他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一些,问道:“许7,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诬陷我,但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找你做这种事?” 许7垂了眸子,自嘲一笑道:“因为许7习惯了被你们这些大人物玩弄利用,因为许7能以小陆大人的名义去拿药,顺便把药偷回来,因为许7还有一个妹妹。” 他半真半假的说完,看向叶亮:“您不是用许7的妹妹,威胁许7吗?” 叶亮瞪大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药是陆庆拿的,他也从未威胁过许7,可他不敢把陆庆说出来,更没法证明自己没威胁过许7。他没想到,自己竟被一个侍奴诬陷的无法辩驳! 这个许7…..沈归海神色复杂,方汶那奴才,倒是没白替他操心。他心思还没落下,便看到方汶似乎要说什么,心里一急,冷喝道:“汶大人,掌嘴!” 方汶一愣,张目结舌的看向沈归海,整个大厅里的人也都感到有点莫名其妙。沈归海噎了噎,瞪向方汶,随便扯了个理由:“电鞭这种让人听着就不舒服的事,汶大人也敢在我这提?还不掌嘴?!” 方汶看了许7一眼,他知道主人这是不想让他说话,可是....... 沈归海这还是第一次见方汶对他的命令迟疑,心里火大,冷哼一声:“汶大人,你若自己不会掌嘴,秦先生倒是正好在这里的。” 方汶深吸一口气,自己真的是让主人着急了。看着沈归海沉在眼底的焦虑,方汶叹了口气,算了,他是主人的奴隶,除了主人,他谁都不管了!都留给主人帮他周全吧。 他磕了个头,再跪立起来,便沉了心思开始掌嘴。 看着那奴隶不再折腾,听话的开始掌嘴,沈归海心底翻腾的怒意这才总算是压了下来。 许7说的那些话,根本禁不住盘问,叶亮稀里糊涂的问不对方向,可这奴隶却是两句话就能让许7露馅的。 死小子太可恨了!谁都担心,谁都想护着,就不知道护着自己?就不知道他有多着急?! 啪,啪,啪,方汶打的不快,也不是太重。他总觉得,主人现在肯定是气急了的,估计这事解决之前都不会让他停手的。这得照着好几百下打下去了吧?他得悠着点。 陆庆都快被叶亮气死了,怎么能笨成这样?!枉费他费心把药给他弄出来。他刚刚还在犹豫,要不要假装不解问许7几个问题,可沈归海这明显是在护着方汶,大概也不会让他多说什么了。 电鞭,他还真想看看方汶受刑的样子。可惜了。 厅里的人,神色各异,只有叶亮脸色煞白的沉浸在自己的恐惧中,去放东西的时候,他避开了所有人,怎么会被许7看到?!许7为什么要帮方汶?! “叶亮!” 沈归海缓缓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沈归海觉得自己的脑子从来没这么飞快的运转过,他得想办法逼的叶亮主动认罪,把这事砸瓷实了! 叶亮浑身一抖,整个人匍匐在地,他本就心虚,此刻紧张过度,脑子里简直是空白一片,他怕极了,下意识的就想喊冤,可邓3却突然磕了个头:“主子,邓3也有话要说。” 沈归海惊讶的看向邓3,沉吟片刻,道:“说。” “主子,这次的药邓3并不知情,因为叶亮大人已然不信任邓3,防备着邓3了。但之前栗子那事,邓3知道,那是叶亮大人陷害的若谷大人!” 沈归海下意识的坐直身体,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叶亮脸上血色尽退,满脸惊惧的看向邓3,浑身抖如筛糠,邓3怎么会?! 邓3不敢看叶亮,只是咬牙道:“主子,之前叶亮大人以奴才家人威胁,奴才心中惊惧,却也实在是不敢说,但邓3再不说就晚了。邓3不敢求活命,只望主子能饶过邓3家里。” 邓3也是豁出去了,叶亮心胸狭窄,自卑懦弱,他知道的又太多了。这些日子,叶亮被贬,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许7说的话禁不起推敲,咬不死叶亮的!可如果今天不咬死叶亮,那他和他家里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他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沈归海看了方汶一眼,怎么也没想到,张若谷的事,竟会在此时得到解决。更没想到,叶亮身边的侍奴都会站出来对付叶亮。 今天这戏,可太他妈精彩了! 邓3又磕了头,说道:“主子,其实奴才也不全知道,但奴才看到叶亮大人在很多天前就搜索过关于马栗子的事情。栗子送到那天,是叶亮大人让奴才通知后厨做糖炒栗子的。叶亮大人让若谷大人下单的时候,奴才也听到了。还有那个常家,叶亮大人曾让奴才请假离开主宅的时候,给那个常家送过一封信。但内容奴才不知道。” 他说完就又磕了一个头:“奴才就知道这么多,做这些事的时候,奴才并不知道叶亮大人要干什么,只是听命行事。若谷大人的事出来以后,奴才虽然怀疑,却不敢说......主子。若谷大人,确实是冤枉的。” 沈归海静静听完,看向已然抖如筛糠的叶亮,竟是没有太多的情绪。其实事情是怎么回事,他都多少能猜出来,只是苦于没有证据。邓3的指认并不完整,因为很多事并不是叶亮能操作的。但只是这样,却也足够了。 “叶亮,” 沈归海沉声道:“若谷碍着你什么事了?你要这样陷害他?” “我,我.....” 叶亮怕极了,说了两个字,都差点咬了舌头。陆庆皱了皱眉,这叶亮可别把他供出来!他假装吃惊道:“主人,您还记得李晨私挪公款吗?当时,方家不是还为了李晨的事贿赂了叶家?” 叶亮震惊的看向陆庆,有人证,有动机,他真的是,真的是....... 陆庆看着叶亮邪邪一笑,这小子若是敢往他身上咬,他绝对会让叶家全家都生不如死! 沈归海的手指轻轻敲击这椅子扶手,沉声道:“叶亮,相信你也没有什么想解释的了吧?” 叶亮这样的人,他以前见的太多了,只是没想到,会是叶亮罢了。叶亮若是突然的转变,他可能还会不舒服,可这段日子,一件一件的事,他早已对叶亮失望,没处理他,只是留了最后一点颜面,也不想打草惊蛇。 但叶亮实在不该把念头动到这个奴隶身上。这是他的逆鳞。 “主,主,主人....” 叶亮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冰凉一片,陷害别人的时候,他只觉得李晨傻,张若谷太没脑子,可他从未想过轮到他自己,他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解释都说不出来! “你也不用叫我主人了,还是称我家主吧。” 沈归海冷冷看着叶亮,只觉得对这个人,连失望都显得多余,若不是怕那个奴隶心里难受,他就真的动了杀意了。 家主?! 叶亮绝望的看向沈归海,主人这是要剥夺他的私奴身份了! 沈归海看向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奴隶,缓缓道:“叶亮......德不配位,陷害私奴,意图不轨,剥夺私奴身份,按弃奴处理。” 管家躬身:“是。” “不!” 叶亮突然尖叫:“主人,主人您饶了叶亮,求求您了!!小亮错了,您就看在小亮伺候您这么长时间的份上,饶了小亮吧!” 不!他不要做弃奴!那还不如杀了他!! 沈归海连一眼都不想多看叶亮,挥了挥手,就有人来拉叶亮,叶亮叫道:“主人,小亮也是身不由己,小亮也是被逼的啊!” 陆庆皱了皱眉,转身道:“叶亮,你做了这么事,主人不杀你已经是宽佑了,你再不知进退,只怕下场会更惨。” 叶亮的尖叫被陆庆眼里的狠辣生生厄住,他绝望而颓丧的被人拉出去。他听出了陆庆的威胁,再也生不出一丝的勇气,要折磨一个弃奴,简直太简单了...... 等叶亮被拉出去,沈归海才道:“邓3移交惩戒所,仗150,若还有命,就轰主宅。至于许晴明.......” 他目光闪烁:“鞭50,移交给妓奴楼吧。” 许晴明浑身一抖,他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处罚,他其实,宁肯像邓3一样,挨上150杖,就算被打死了也没关系的!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他不后悔为汶大人顶罪,他只是有些舍不得程5。 妓奴就妓奴吧,陆庆一直拿他妹妹威胁他,他连死都不敢。其实,今天不是他为汶大人顶罪,而是汶大人成全了他。 许晴明看了眼还在掌嘴的汶大人,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又安抚的看眼程5,便俯身叩拜下去:“谢谢主子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