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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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亲的强硬安排下,权恩熙提前一个小时抵达了财政厅——作为帝国银行行长的次子,他对这个地方不能说是完全的陌生,但还有太多未解锁的区域。于是提前到达的他直接走到了前台做了大致的登记,就打算自己先逛逛好好熟悉一下可能会直接待到死的工作环境。 “您是新任的首席私人秘书阁下是吗?请稍等,我这边帮您接通常务秘书阁下的频道。”前台工作的珍妮小姐脸上露出了略微吃惊的神色,但是并没有发出任何疑问,而是直接在公共智能互动屏上连线到了埃斯梅拉达秘书长。 而那位已经被皇帝授勋,被人尊称为“阁下”的埃斯梅拉达爵士,却不跟权恩熙见过的任何一个在政府部门混吃等死甚至连班都懒得上的贵族一样,几乎是一秒接通了前台的连线,然后这位银行家的次子,就看到公屏那头深褐色皮肤的美女一边整理着手中的纸质文档,一边等待手磨咖啡冲泡完毕。 在通讯信息技术高度发达的现代,政府部门为了防止保密信息被黑客攻破,通常是采用了特殊的纸质文档进行工作的,因此政府的秘书官的工作要比地球时代更加繁重了,每天不仅要帮助大臣们签发各种文件,还要精通字迹学的相关知识好辨别文件是否有被人伪造。 曾在司法部任职的权恩熙看到埃斯梅拉达手里的纸质文件就开始头疼了起来,以前他也有自己的秘书官所以还察觉不到这份工作的繁重,但看到提前一个小时抵达财政厅的秘书长,一边准备早饭一边还要工作,忽然就明了了自己未来将和多么琐碎的工作打交。 以及意识到从大半年前就主张让他练好字的母亲,是从那个时候就知道父亲有意安排他成为前野海的秘书了。不过这大抵也是疼爱他的母亲的无奈之举了,毕竟以他们家和前野海、和皇帝的往来密切程度,如果权恩熙是女孩子的话,可能就要被安排嫁给这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了。 权恩熙也算是在司法部工作六七年的老牌公务员了,对公务员一边跑神一边过滤领导讲话的技能也是融会贯通到极致了,刚才一通胡思乱想也不影响他在听到埃斯梅拉达说要亲自过来找他的时候做出回应:“不用了,埃斯梅拉达阁下,我会跟着导航自己找到您的办公室的。” “面对我的话不用说敬语的,但我还是要过去找你,有些事情要交代,你稍等片刻。”说完话为了极大地节约时间,黑皮肤的美女立刻断开了通讯,甚至不留给权恩熙客套的机会。 ——早些年权恩熙还在司法部上班的时候就听过财政厅的公务员们抱怨过工作环境太高压,那些本想过来混日子的贵族公子哥们没想到会真的被安排干活,而且还让财政厅成了整个政府部门行政效率最高的地方。 本来权恩熙还有点幸灾乐祸的觉得这些贵族活该,现在沦落到自己头上,第一天,提前一个小时到财政厅报道,还要被直属上司亲自教育,甚至连多寒暄一句天气都没有,感觉像是初入职场还迟到了要被领导骂的毛头小子一样。 怀着一种诡异的忐忑心情,权家的二少爷看着大厅悬挂的精美复古钟表,大概只过了两分钟的样子,就听到了高跟鞋发出的凌厉脚步声,转过头一看,果然是埃斯梅拉达抱着文件袋然后端着一杯咖啡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请跟我这边走,权恩熙阁下。” “叫我权恩熙就好了,我是您的下属,而且我是次子,是没资格继承爵位的。”权恩熙露出了司法部发言人专属的客套笑容,作为司法部的门面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脸有多讨女人喜欢,“我来帮您端咖啡。” 黑皮美女侧了一下身躲过了他的动作,“我没吩咐的事情请您不要插手。现在,跟我来。” 埃斯梅拉达重复了一下自己的命令,显然是对权恩熙的场面话感到了隐隐的不耐烦。 平民出身的埃斯梅拉达对贵族出身的权恩熙表现出恶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司法部也有这样的情况,因为太多的贵族公子哥会加入这个本就臃肿的公务员体系,挤掉平民的上升空间,而自恃身份高贵的贵族们也不愿与“灰头土脸”的平民打交道,即使在同一个地方上班,也能泾渭分明的画出社交圈子的河界,这再正常不过—— 更何况,权恩熙就是这种,因为皇帝制定的法律无法继承爵位和家产,所以要到体制内拿公款吃喝玩乐到死的公子哥啊。 二十多岁刚从政法大学毕业的的权恩熙很想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但六七年体制内的工作经历,已经磨平了他所有多余的好胜心与正义感,他现在只想在这个岗位上安安稳稳的混几年,然后被调走,或者等大臣下台,然后自己在财政厅待到养老退休。 当权恩熙与埃斯梅拉达走过一道远离大厅的转角后,银行家的次子看到了那位黑皮秘书长从文件袋里掏出了一个EMP(电磁脉冲装置)按下了启动键,权恩熙佩戴在眼角膜上的辅助人工智能眼镜立刻失去了光芒。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是不允许被任何设备所记录的,请见谅,你的辅助设备将会在五分钟后恢复使用。”埃斯梅拉达无比严肃的讲手中的档案文件交给了一脸迷惑的权恩熙。 “你需要明白一点,财政厅才是真正掌控这个国家运行的地方,在这里,工作内容的重要性和强度要远远高于司法部。” ……虽然司法部确实是这个国家最没用的职能部门,权恩熙同意,但他没想到埃斯梅拉达会直接说财政部掌控着国家的运行,且不说宪法规定无法大规模干政的皇帝,那群贵族院的人就无法轻易饶恕了前野海吧。 “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我会狂妄地认为财政厅掌控了国家的运行,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在这里你没有提出问题的权利,只有财政大臣前野海说了,然后你去做的份;不要问为什么,不要质疑,更不要揣测,你所能做的一切就是执行大臣的命令——你的手里是一份离职申请书,当你做了你不该做的事情后这份离职书自动生效,而你只能选择签下它,或者在财政厅待半年,我们不会交给你任何的工作,然后你就会被公检科被弹劾出这个体制。” 这也太夸张了,报道的第一天就要被职场霸凌……即使权恩熙的内心是想直接把文件甩在地上转身就走,但是想到了家里人给的压力,还是硬着头皮接过了秘书长递来的笔,签署了文件。 “我还是想问……” “我不会回答你关于上述内容的所有问题。”埃斯梅拉达接过签署好的文件,稳稳的夹在了臂弯里。 “我是想问您为什么要一直端着咖啡呢?”权恩熙是真的好奇。 “这是大臣的早餐,他所服用的食物都必须在我的全程注视下送到他的面前。——这以后或许会成为您的工作。”埃斯梅拉达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您的意思是,有人可能会通过给食物下毒来害大臣吗?” 权恩熙来到司法部不到十分钟,令他震撼的事情真的是一个接着一个,这是他在帝国最养老的司法部完全接触不到的另一个世界——真正的政治家的世界。他还没有见过随时可以被替换的内阁大臣的刺杀事件,而且国内有关于暗杀新闻的相关对象向来都是皇室,他到底是上了一艘多么棘手的船啊…… 但是当银行家的次子失态的感叹完之后,本以为严厉的秘书长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时,对方却意外认真的对他点了点头,“嗯,是的,所有人都有动手的理由,所以需格外注意。” 也难怪,毕竟是“威瑟尔的杜宾犬”,那位皇帝将自己的爪牙伸到了本来不该由皇帝掌控的内阁政府,自然是会被代表贵族一派利益的其他大臣乃至首相排斥。 “所以即使是皇室送来的赏赐,也请不要轻易的交给大臣,我等下会将财政厅的防爆小组的通讯频道接线到你这里的。”埃斯梅拉达补充道。 听到这话的权恩熙第一天到财政厅上班,就已经计划着辞职了。 他或许自己已经可以接受家族给的PnB了:找一位贵族独女小姐结婚,入赘其他家族获得爵位领土和年金。 但是当他们侍奉的财政大臣带着他们参加完今日的内阁会议后——主要是埃斯梅拉达将准备文件交给财政大臣后,与权恩熙在议会大厅的公审室与其他部门的秘书们观看会议直播——和一位贵族小姐结婚继承别人家的贵族席位坐拥奢靡的后半生的计划也破灭了。 因为大臣架着司法部,推进了(简称)的变革,取消了女性的财产权与财产继承权,女性所获的的财产必须挂靠在家族男性或丈夫的银行账户下,并要求银行全面关闭女性用户的个人银行账户。而这个荒唐的法案的草案,民调的支持率竟然高达74.3%。 这个结果,权恩熙是有意料的,毕竟规定了,选民必须以家庭为单位进行投票表决,避免家庭成员关系因政治而破裂;而又规定了未取得高等教育学位的人没有投票权,但是高等教育学府一向是优先录取男性入学的,所以这个国家早就处在了男性的绝对统治之下,这个法案的推进在几乎纯男性构成的选民中几乎不可能得到阻力。 ——但是在有权有势的贵族女性那里就不一样了,这个法律将她们和平民女人一样,通通划进了二等公民的行列,甚至贵族家的独女都无法继承在法律上被划进“财产”这一大范围的爵位与贵族头衔,也就是说,权恩熙此刻再和贵族女性结婚,是划分不到一丁一点好处的。 真恐怖,通过的明明是一项剥夺了民众自由权益的法律,而通过他的,却是这个国家仅存的民主制度票选结果。 虽然提出推进这个法案成立的是司法部,但这种削弱贵族力量的做法显然是更符合这些年来一心想要军权政权两手抓的皇帝的手笔。 ……更何况,司法大臣的手边放着的红色手提箱,正是今早埃斯梅拉达交给大臣的那一只。也就是说,司法大臣所提交的所有选民数据、银行资产分布信息、经济走向分析,全是财政厅的“辛苦劳作”。 真不愧是“真正掌控这个国家运作”的部门,财政厅对政治的影响真是大到可怕。 但是,权恩熙一边听着内阁过全面推进的决议,一边看着身边女秘书长逐渐难看的脸色,一丁点也无法理解任用了这么精明能干的女秘书长的财政大臣会推动这种抹杀女性生存道路的法案。 软弱无能的司法部和骄奢淫逸贪腐来者不拒的司法部长,使权恩熙感受到了政治家是多么无耻又恶心的生物,而在财政厅,他感受到的则是一步踏错就如坠悬崖的危险。 看来把他这个没用的次子亲手送到财政厅,是身为帝国银行行长的父亲也被逼无奈的选择啊。 在权恩熙开始理解自己的父亲时,埃斯梅拉达也理解了一件事,理解了财政大臣对她开放的私人馆藏里,摆放着的那些反乌托邦着作、、……这些书里所描绘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因为她的大臣,似乎正在以这些书作为这个国家的“变革指南”。 “请你尽快记录完成今日会议的摘要,并且总结出财政厅日后要在法案推进的过程中需要做的相关工作,等下会议结束后交给财政大臣。我就先去给大臣准备好红茶。”女秘书长克制住了自己那些骇人的猜想,将自己在观看会议直播时就笔头不停的记录本交给了新的私人秘书手里,然后就将人带到了财政大臣在内阁大厅的办公室里,用隔间休息室的设备冲泡着高级的朗福特红茶。 此刻一个扯着领带压迫感十足的男人推门而入,他那双冰冷的眸子透过镜片很快的就锁定了房间里之前从未出现过的“局外人”身上,而对方正整理着笔记之类的东西。 “埃斯梅拉达在哪儿?” 权恩熙抬头看这个其实并不显老的中年男人,之前他形容这个人是个糟老头子确实是有些过分,对方难以磨灭的军人干练气质、绷直的长腿、笔直的腰。总能让权恩熙想起在历史课本上见到过的地球欧洲贵族打猎用的旧式长管猎枪,虽然历经风霜,并且装饰以无害的精巧花纹,但毫无疑问的是一把随时能取人性命的武器。 所以银行家的次子摆出了最毕恭毕敬的模样回答:“大臣阁下,埃斯梅拉达秘书长在隔间给您泡茶。” 前野海瞥了一眼新任私人秘书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蛋,又提高了声音呼唤他的秘书长:“埃斯梅拉达!“ 秘书长推开了休息室隔间的门,“我在,大臣阁下。我已经准备好了红茶与餐点。” “我不是说过了,我们办公室里不准有人扮演花瓶的角色。” 权恩熙几乎可以从那个男人话语间开合的嘴唇里看到冰霜涌现,而从早忙碌到现在,不止负责准备了内阁会议重要的文书工作,还在像个低等仆人一样负责大臣饮食的女秘书长,却无地自容的低下了头…… 大臣近乎无情的斥责着这个刚刚因为他而失去了财产、失去了作为人独立的资本的女性,权恩熙知道自己说这话可能会后悔,但他真的压抑不了对这种王八蛋政治家的愤怒了:“请不要指责秘书长阁下了!她从早上到现在,已经为您提供了超额且超出本职的工作服务了!不应该被别人夺走了自己的财产,更不应该被当作‘花瓶’辱骂!” 内阁大厅里的财政部办公室一片寂静,权恩熙是后悔自己没死透的正义感为什么突然爆发,那个以微笑面具而闻名的财政大臣用一双沉寂又可怕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就连刚刚被辱骂的埃斯梅拉达也忍不住抬起头错愕的看着他。 大臣忽然笑了,那个男人的脸上又展现了银行家次子在电视上最常见到他的亲切笑容,但对方却带着压迫感,一步一步的踏着军人一样有节奏的步伐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支撑在他的秘书桌前,高墙一样的肩挡住了房间唯一一面朝阳的窗子透出的所有阳光,将黑暗笼罩在了年轻的秘书身上。 权恩熙以为大臣要把他的头按在桌子上狠狠的揍他了,对方却举止优雅的抽出了他正在复写的那个笔记本,轻蔑的在银行家次子的眼前晃了两下,“你是以为,我说的花瓶,指的是埃斯梅拉达吗?” “还是说,这个笔记本上,大部分我熟悉的字体,是您的杰作?” 正是近到可怕的距离,让权恩熙看清楚了,那个人隐藏在使人增添儒雅气质的金丝边眼镜后的,敏锐到像野兽一样的琥珀色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