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萧攻出场

    极日解散2年后，独立组合talixx横空出世，在小众音乐圈引发关注。

    极日解散5年后，talixx以其独特成熟的曲风和令人惊诧的创作速度为人所知，虽然不是主流，但吸引的听众遍布海内外。

    一黑一黄两只油光水滑的狗在前面打架，都是短腿小矮子，一个长毛一个短毛，从南面打到这里，吠叫震天响。楼上远远传来嘹亮的口哨，像是在逗狗，狗都不理。

    不一会儿前面的单元门就开了，箫楚炎不由坐直，见出来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大热天还套着长袖外套，连衣帽都罩在头上。萧楚炎激动了，光凭那身形和走路姿势就认出来。

    男人对着两只狗拍手，两指抵在嘴前又吹了一声口哨，那张脸正对着他。霖渠，是霖渠！

    霖渠超狗靠近，缓缓蹲下，手往前伸，手里捧着什么。俩狗受惊，停战朝他呲牙吠叫，一边骂一边凑着鼻子闻，忍不住小心走近。

    箫楚炎拿上文件包高兴地开门下车，车门一关吓得俩狗一窜，这让霖渠笑起来。箫楚炎走向他伸出手：“你好，我叫萧楚炎，是美国mi现代音乐学院的在读学生。也是极日和talixx的粉丝，受你们影响才去学音乐。我叔叔是……”

    霖渠站起身往后退，那眼神有点吓人，跟看野兽似的。他身前的狗也跟着退，转身冲箫楚炎狂叫。箫楚炎停下脚步收回手，有点尴尬，霖渠可能常被人骚扰所以这么警觉。他说：“抱歉，我就想个打招呼，我说我小叔是……”

    霖渠扔下肉干闪身进入单元楼砸上大门，俩狗突然不叫了。一阵热风浮过，静谧中透着尴尬，箫楚炎和狗对望，又仰头望着高高的楼房。

    霖渠这敏感过头了吧，难道那些骚扰的人做得很过分吗，不会都是黑子吧。

    箫楚炎在霖渠家楼下守到晚上五点，颓唐地回到家，狼吞虎咽吃过饭，回到房间扑在床上。他扭头看向墙上的海报，是霖渠的半身大片，赤裸的身体有棱有角肌肉分明，短短的头发下露出一张挑不出缺点的帅气面孔，浓黑的眉目正骚情地对他放电。

    “啊……”箫楚炎抱住枕头呻吟，“你别这么看我……”

    这才是他记忆中的霖渠，他的太阳，那么的灿烂那么的热烈，是个喜欢耍帅、引得观众尖叫的摇滚坏男孩。但他知道，这只是表面，霖渠骨子里其实很温柔很会照顾人，还很腼腆。

    箫楚炎又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里头几百张霖渠。他点开一张，把图片放大，直直地盯着屏幕上的脸看了很久。

    终于又见到了，但气质和神情跟以前很不一样，已经完全变了。

    晚上，塔伦提着满满一兜子菜回到家，脱下口罩和帽子紧锣密鼓开始烧饭。

    她这几年很闲，在家里陪着霖渠，就做点投资补贴家用。偶尔需要白天在外面跑，晚上才能回家做饭，就多做点第二天让霖渠吃点剩饭剩菜对付着。

    霖渠从房间里出来，塔伦大声说：“今天那骚扰犯不在下面，他终于放弃了耶！”

    厨房是开放式的，有酒柜和吧台做隔断，霖渠靠在吧台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是那个皮肤很白的……”

    “是呀，大眼睛高鼻梁，小伙子长得还挺帅，”塔伦说着疑惑地转头，“怎么，你看见他了？”

    霖渠说：“楼下大毛和黑子打架，我下去逗狗碰到。他说他mi学音乐的。”

    “哦。”塔伦继续切菜：“他还说宏大娱乐是他叔叔的公司呢，你想签约吗？”

    霖渠不答，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跟门卫说一声，别放他进来。”

    这话让塔伦手上停顿片刻：“行啊，不过我看他挺执着的，车进不来他再走进来，这大热天就这么呆外面晒着，啧啧……”

    箫楚炎洗完澡后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点开一个视频，这是极日mv的拍摄花絮。画面中潮水翻滚，海鸥飞鸣，霖渠背对着镜头站在沙滩上，赤身裸体。海水没过他脚踝，健康匀称的肤色和健硕的肌理映着落日余晖，就像一幅浓郁的油画。

    镜头凑近，霖渠转过脸来，表情有点害羞，说话的时候面带微笑，眼睫纤长，十分迷人。

    萧楚炎第一次看到这段视频，还是15岁上高一的时候，记得当时他的天灵盖仿佛被砸了一下，一道电流直冲尾骨。

    他总是幻想这样的画面，凑近的镜头就是他的眼，他朝霖渠走进，将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个遍。他舔着他的嘴角，霖渠就主动张嘴含住他。他抚摸他的背肌，霖渠也伸手抱住他。双手往下捧住他的臀部，霖渠就捏住他。

    “啊，霖渠，霖渠……”

    呢喃着朝思暮想的那个名字，萧楚炎把手伸进裤子里。

    第二天，塔伦上午去医院配药，下午去银行办事，忙完了时间比昨天早点儿，她又回了趟自己家，然后往天和景苑赶。她昨晚上离开前跟门卫说过，箫楚炎的车别放行，今天果然就没人占她车位了。

    塔伦把车停在花坛边上，拔了钥匙下车，当她打开单元楼的大门，见到里边蹲在墙根的青年，被狠狠吓一跳，箫楚炎看到她站起身来，塔伦瞪着眼尖声道：“你怎么在这！”

    塔伦的反应上箫楚炎有点紧张，他笑笑说：“外面天太热了，我进来避避日头。”

    单元楼装了对讲门铃，要住户开门才能进来，估计箫楚炎是别人开门的时候跟进来的。而且歇得还不久，皮肤泛着红，额头在淌汗，T恤也没干，不知道这是在外边晒了多久，又在这等了多久。

    塔伦已经连着一个月从早上起床他车就在下面，等到晚上她回自个家，箫楚炎非抓着机会缠上来说几句，这一天天的作孽哟。她忍不住心软了，好生劝说：“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但真的不需要，你别在这费劲了。你没别的事吗，不是还上学吗？”

    箫楚炎连忙说，“我知道你们不想抛头露面，所以宏大的虚拟形象这一企划为你们量身定制，宏大会竭力提供帮助，保证不会干涉创作。”他说着急吼吼打开挎包从里头拿出一个文件袋，“姐你看看，我们真的很想和talixx合作，而且一切以你们的意愿为重……”

    塔伦伸手阻推，示意他别，再开口语重心长、称谓都不一样了：“弟弟啊，你在这等了一个月还不明白吗？你难道没看出来……”塔伦凑近他压低声音，指着自己脑门“……告诉你，霖渠疯了，现在精神有问题，自闭抑郁，龟缩在房间里一年都出不了几次门，所以你就别想了。”

    “啊，怎么会……”箫楚炎纯良的大眼睫毛扑闪，睁得溜圆看着她，里面跟盛了一汪水似的。塔伦埋首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上楼，箫楚炎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天和景苑是老式小区，造的时候没装电梯也没挖车库，只有楼梯。塔伦走了两层停下来回头看他：“你这是干嘛，要跟踪我私闯民宅是吗？你这样我可要报警。”

    箫楚炎抬起头，眼里真盛水了，塔伦目瞪口呆：“你为什么哭啊！”

    霖渠站在房门前，双手抱起冷眼注视着沙发上的不速之客。

    箫楚炎局促不安，又被他看得脸红，承受着这样的敌视，他低头打开塔伦给的桃子汽水，小口喝着，不敢说话。霖渠的低音炮冷得掉冰渣：“我昨天让你提醒门卫别把他放进小区，你怎么反倒把人放家里来了。”

    箫楚炎被汽水冰地牙疼，心想原来是霖渠嘱咐的，霖渠可真残忍。而且这样子一点都不像自闭，是变冷血了吧。塔伦穿着围裙走到霖渠面前伸手掸他，献媚地说：“哎呀，我在下面看见他热得都快中暑了，出于人道主义关怀，毕竟是我们歌迷嘛……”

    霖渠眉头紧锁，烦躁地躲开她，爆出两个字：“胡扯！”

    塔伦做饭，霖渠门一砸回房去了。箫楚炎坐在沙发上不敢乱动，左看看右看看。这房子面积估计有一百四五十平，客厅分成三部分，分别是右边的餐厅区和左边的厨房以及会客区。

    开放式厨房，就在他的前方，中间隔了小小半面墙和一个吧台，那墙上有个超薄的大屏电视。他的左边落地纱帘拉开，外面是一个挺大的阳光房露台，垫着地垫放着很多健身器材，这让客厅采光很好。

    不过没见着乐器设备，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餐厅的右边是两扇房门，都紧闭着，霖渠就在靠后的那扇门里。箫楚炎时不时就盯着看，说不定霖渠就出来了。虽然很凶，但很好看。而且让他挺惊奇的，霖渠居然留长发了，马尾扎在脑后，乌黑卷曲的头发特别浓密，看他后脑勺像个大美人。

    昨天霖渠带着兜帽他还没发现，今天是看呆了，真的很特别。

    这些年来家里第一次进客，塔伦也整整五年没有认识新朋友了。好吧，这不是朋友。总之她盛情款待，做了老大一桌菜，但是吃饭的时候尴尬极了。

    冷空调打得大，霖渠在家也穿外套带兜帽，全程冷着脸不说话也不看任何人，就自顾自吃。他能出来就算给箫楚炎面子，就当完成他要谈一谈的心愿。置于箫楚炎说的话，他是绝无回应的。

    塔伦还热情地拿出俩瓶红酒款待：“平常我都只有自己喝，你来点吗？”

    “好啊，谢谢。”箫楚炎没这需求，但为了缓解尴尬还是站起来双手接过酒杯。塔伦又想起来：“你还要开车呢。”

    “没事，我找司机。”

    就这么酒过三巡，箫楚炎开始回忆往昔，变得有点情绪化。他吸了吸鼻子，沙哑道：“小时候，我学习不怎么样，家里对我也没要求，整天乐屁颠的……但那年极日出道，高中三年，我拼命学习要考兆大，都是因为你们……”

    “高考完，我感觉非常好，整个人都是飘着的……结果，打开手机，铺天盖地都是极日解散的消息……”

    “哎。”塔伦听了摇头叹气，劝他别喝了。箫楚炎呜咽，眼角划下泪滴，塔伦震惊了，霖渠也差异地看着他。

    萧楚炎又把酒杯倒满，仰头豪迈灌下，他放下空杯擦了把嘴，和霖渠对视，突然嚎啕：“啊啊呜呜呜那是我经历过最痛苦，最可怕的事情！怎么会这样啊，极日极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