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巧合
五十、 新城的众人都迎来了新的一天,虞枭将昨晚拿到的证据证言一并提交给法庭用于下午开庭审理,江路童和谢浩初陪着徐翔然的父母拿来了心理检测证明。周磬则因为生日的缘故,一大早就接到七七八八的庆生问候,有属于赵秘书这一类的上下级关系,有属于蓝承安这一类狐朋狗友的关系,有属于封玉椴这一类青梅竹马的关系,最后一类是在新城和加市的家人们,一上午赵秘书和其他几个助理替周磬收贺礼收到手忙脚乱,周磬对肯为自己卖力的员工一向大方,直接安排赵秘书给Carillon的员工发红包,又安排助理给远在K国的封玉椴送去回礼,至于蓝承安这帮人,他们最关心的自然是今晚要怎么帮周磬庆生,周磬难得含糊其辞,只说自己已经有了安排,让他们选地方去玩,他负责买单。蓝承安私下里忍不住问:“你是有了新欢?” 周磬避而不谈,只笑:“别瞎猜。” 蓝承安不死心地问:“虞律师吗?”不得不说,基佬的第六感有时候还挺准的,周磬也懒得瞒他,大方地承认了:“是啊。” 得到回答的蓝承安,又酸又醋,免不了翻着白眼说:“怎么好男人都会喜欢你。” 周磬坏笑地反问:“羡慕啊?” 蓝承安没好气地说:“看在今天你寿星的份上,给你点面子,确实羡慕!” 挂了蓝承安的电话,周磬赶去他父亲主持的董事会,和其他董事一样各自汇报了近半年来各项投资的运作和盈利情况,讨论有哪些项目可以追加投资,哪些项目前景不明是否撤资或转股,还有一些新的项目是否值得投资,十几个人围绕着这些话题争论不休,周光霁一一给出了答复,对于感兴趣的项目,让项目部单独出具报告再讨论。散会后,众人都知父子还有话要说,都识趣地告辞了。周光霁这才开口:“难得你在新城过生,你祖母又惦记着你,让我把这个给你。”说着,周光霁从内衬口袋取出一张很别致的磁卡,周磬一看就认出这是艾尔庄园的终生会员卡,这次周齐笙大婚,祖母都没有拿给母亲用,所以才劳烦母亲得提前跟艾尔庄园预约。现在祖母居然把这卡送给了自己,周磬也猜到七七八八,周光霁这时又让自己的秘书把今天刚收到的那个礼盒拿来,一并交给周磬:“这是你小叔专门为你买的,他说是你喜欢的机械表。”周磬接过礼物,直接拆了包装,里面果然是他最钟爱的牌子,只是盒子里放着的不是一只表,而是两只,一个男款一个女款。周磬更加确认祖母送那张会员卡的用意了,周光霁也看出这两份生日礼物的含义了,很生硬地问了一句:“你恋爱了?” 周磬今天心情不错,也乐意跟父亲多说两句私事,笑着回:“还没有追到呢。”周光霁很少过问周磬的私生活,一方面周磬对自己的私生活一向保密,他也懒得管;另一方面,以他对这个儿子的了解,生意场上这么复杂的事都能处理妥当的人,恋爱场里他绝对不可能被人坑了。所以当听到周磬这个回答,反倒有些惊讶,什么人居然还有周磬追不到的? 周磬在事成前暂时也不想多说,只说:“是一个值得我花时间花心思的人。”周光霁也十分赞同男人应该认真对待感情,赞许了周磬的做法,并表示“追到以后,选个时间让家人认识一下。”周磬自有思量,并未答。 当天下午虞枭和谢浩初在法庭碰面,也看到一同前来的徐翔然父母,站在远处的虞枭微微冲他们点了点头,这时,原告的律师也推门进来,虞枭微微一愣,居然是顾宗严,顾宗严也看到虞枭了,两人怎么都没想到会对簿公堂。 虞枭先一步走出来,站在中间,笑着打招呼:“好久没见了。” 顾宗严拿着资料放在桌上,才看向虞枭,略带些挑衅地说:“虞律师,还没开庭就跟我套近乎,是打算认罪吗?” 顾宗严的姿态,让虞枭想起来当年两人在法学院每次演练庭辩的场景,他自然也不甘示弱,试探道:“看来你胜券在握啊?顾律师。” 顾宗严随手拍拍桌上的卷宗:“人证物证齐全,我的委托人还在医院躺着呢。” 虞枭摊摊手:“好,那我就试试看了。”汪法官正好也从后面来到庭上,认出这两位大律师都是熟人,敲了敲桌面严肃地问:“你们叙完旧了?好,开庭!”随着法官敲响了法槌,“控方律师你可以开始了。” 顾宗严站起身来,简单地陈述起案件:“法官大人,我方将指控徐翔然故意伤害郑立业,被告徐翔然是培正中学的九年级学生,于x月x日携带违禁的刀具进入校园,并在校园西面的荒地(即案发地)故意捅伤受害人郑立业,导致受害人小肠破裂。故我们要指控徐翔然故意伤害罪名,陈述完毕,谢谢。” 汪法官点头示意虞枭可以开始了:“辩方律师,你可以开始替被告发表开场陈述。” 虞枭扣上西装,站起身来:“法官大人,我将为我的当事人徐翔然做无罪辩护。实际上,案发时间是培正中学的上课时间,而我的当事人是独自一人去了案发地,而后郑立业与马健安一同到达,首先,我当事人并不知道这二人会出现在案发地,携带刀具是为了防身;其次,我当事人从体型上要比郑立业瘦弱很多,更何况与郑立业同时出现在现场还有一个同伴马健安,所以我的当事人并非故意伤害。谢谢。” 法官听完后,翻看了手上的案卷说:“首先由控方传召他们的第一个证人。” 顾宗严起身说:“我请求传召我方的第一个证人,区警署警官贺少逸。” 证人贺少逸出庭在证人席上坐下:“我是区警署警官贺少逸。” 顾宗严严肃地问:“案发当天,你在做什么?” 贺少逸端坐在那里,言辞简洁明了:“那天是我值班,接到报警电话第一时间赶到培正中学的案发地,当时已经有医护人员到场对受害者进行急救,我们当即控制住了持刀人。” 顾宗严主动问及:“你们是否确认了那把凶器属于徐翔然的?” 贺少逸郑重的回答:“是的,凶器上采集到徐翔然的指纹,并且查到他的购买记录。” 顾宗严表示自己没有问题了,虞枭举手申请提问,法官应允,虞枭起身问贺少逸:“贺警官,那把匕首上只有徐翔然的指纹吗?” 贺少逸停顿了一下说:“还有受害者郑立业和马健安的。” 虞枭缓缓点了点头继续问:“你们控制住徐翔然的时候,那把匕首是否还在他手中?” 贺少逸似是在回忆,沉吟片刻,据理力争:“没有,我们是在现场的地面上找到了凶器,但这不能排除徐翔然伤人后抛下凶器……” 虞枭淡定地冲他笑了笑:“警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贺少逸看了一眼顾宗严,不得不说出“是”,虞枭向法官表示自己也没有问题了。之后法官又传唤了第二位证人,是徐翔然的主课老师,她表示案发当天徐翔然逃课不知去了哪里,她是警方来找她之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并声称徐翔然这学期几乎都在请假或逃课,她也试图跟徐翔然的父母交流此事,甚至考虑让他休学一段时间,但他的父母没有同意。 虞枭听到这话,没忍住看了一眼听众席上的徐父徐母,然后站起身来反问:“那你知道郑立业和马健安为什么也会逃课去案发地吗?” 主课老师推了推眼镜,略尴尬地说:“我不教他们,并不清楚。” 虞枭走进一步继续问:“那你对徐翔然应该很了解吧?那你是否知道他在学校遭受霸凌的事?” 主课老师被这个问题当头棒喝,顾宗严马上站起来反对:“反对辩方律师询问案件不相干的问题。” 虞枭看向法官解释:“法官大人,徐翔然因为遭受校园霸凌已经患有抑郁症,这位老师似乎并没有关注到自己学生的情况,我有理由怀疑她作为证人的可信度。”法官很快作出决定:“反对无效。” 江路童正等在法庭外,以免临时出什么状况,她好在外面接应虞枭,看着法院里匆匆忙忙地各色人等,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忽然她的手机响起了,江路童定睛一看,居然是周磬,内心七上八下,毕竟上回打赌输了还没兑现,只得硬着头皮接通了:“喂?” 周磬早不记得两人的赌约了,现在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事就是追到虞枭,其他的事都暂且靠边放一放,但周磬实在难改这随口撩拨人的坏毛病,张口就来:“听得出来我是谁吗?” 江路童也确实不吃这一套,懒洋洋地反将一军:“你是找我,还是找我大哥?” 周磬现在一听到有人提虞枭,都会忍不住笑起来,更别提是虞枭的妹妹了,立马坦言:“找你大哥。” 江路童转过头看了看紧闭的门,这一时半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休庭,只得实话实说:“我大哥他还在庭上呢。” 周磬没来由地关心起虞枭的工作情况:“是那天的案子吗?” 江路童倒也不隐瞒:“是哦,好巧不巧的,还碰上了我大哥的同学。” 周磬不明所以:“你大哥的同学?” 江路童正好也无聊的紧,想找个人聊会天,就仔细地讲起来:“今天控方律师是我大哥在法学院的同学,两人还没开庭就暗暗较劲了。” 周磬饶有兴趣地问:“哦?你大哥还有吵不过的人?” 江路童生无可恋地想起她曾经围观过一次法学院打辩论,她听到一半的时候恨不得冲上去给每个人的嘴上都贴上封条,哦,她大哥除外。江路童不堪回首地说:“你是不知道他们法学院的人有恐怖!!这次碰上的肯定是个硬茬,我就没见过我大哥开庭前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周磬在完全不清楚的情况下,问了一句:“谁啊?” 江路童哼了一声,在她眼里,没人比她大哥更厉害:“顾宗严。”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周磬那边的时间仿佛静止了,江路童还在这边絮叨:“不过这一案,我大哥是胜券在握了,今晚我们又可以聚餐了~!” 那边安静了许久,周磬才开口问:“今天就能结案?” 江路童对虞枭是盲目信任的:“应该没问题。” 周磬没再多跟江路童闲聊,结束了对话:“好,那我晚一点打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