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暗中
二十一、 虞獍开车出了SAB,因为地处偏僻,车速保持得很快,忽然虞獍从后视镜内察觉到有其他车辆,SAB附近会出现的车辆要么是属于SAB自己的,要么是SAB客户的,多有备案,这辆车看上去却不符合虞獍印象里的车,虞獍低头瞄了一眼手枪,盘算着子弹应该够用,随即从容不迫地加速,把车开上了盘山道,这并不是回家的路,而是章斌贤送命的山路。果然看到虞獍把车开上弯道后,后车加速赶上了他,两车在狭窄的山道上勉强并行,后车不停地用车身撞击虞獍的车,虞獍的表情难得一见地透出一丝兴奋,也不甘示弱地用自己的防弹车去撞击对方,两车的车身撞得火花四射,对方忽然降下了车窗,开枪袭击虞獍的驾驶位,可见也是个不识货的,竟然没看出虞獍的车窗是防弹配置,车窗虽然碎裂,但却没有破损,对方见始终无法击破车窗,干脆放弃了枪击,直接用车身撞过去,想让虞獍的车撞上山体被迫停下来了,虞獍一摆驾驶盘,直接甩尾让车头一百八十度的调转,车尾迎着对方的驾驶位直撞过去,对方的车被撞得半截甩出了另一侧的围栏,而虞獍也让对方如了愿,他车的副驾驶直接擦着山体减速停下来了。虞獍摸出抢借着车身做掩体,走进了对方的车,车里的驾驶者似乎也出于本能求生,顾不上直冒血的额头,拼命想从变形破碎的车窗爬出,可安全气囊暂时将他挤压得行动不便,虞獍已经来到他面前,用枪顶住他的太阳穴,语气平静地问:“就你一个人来送死吗?” 那人没想到虞獍竟然毫发未伤还先他一步下了车,不免呼吸加重,虞獍见他不肯回答,居然笑了笑:“看来我查对了方向,你们竟然迫不及待地杀人灭口。”那人还一副宁死不说的模样,虞獍也懒得与他废话,一枪了结他。 忽然虞獍的手机响起,他接通后警惕问:“哥,怎么了?” 虞枭对封民期的话耿耿于怀,担心虞獍会有终会因其惹上麻烦,犹豫片刻,还是没有直言:“你今天跟着封民期吗?” 虞獍听虞枭的声音很平静,才如实说:“没有,他今天去参加酒会了。” 虞枭也尽量让声音正常:“我在酒会上遇到他了,以为你也会过来。”虞獍并不奇怪虞枭会遇见封民期,但遇见了就给自己打电话的做法有些奇怪,直觉不对劲问:“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虞枭扶额否认:“没有。只是有些担心你……” 虞獍才明白虞枭的意思,不希望他和封家走得太近:“哥,我也不过只是在为封家做安保工作,其他的并没有涉足。” 虞枭忍不住说出狠毒的话:“有时候我真希望你当初没有救下他。” 虞獍翻到安抚他:“哥,你有你的路,我也有我的路。” 虞枭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给虞獍打完电话,心事重重地回到宴会厅,看到不远处周磬和两个年纪相仿的俊男美女品酒聊天。其中那个女的叫黎叶冉长相很甜心宝贝,不知在聊什么说到兴头上,她瞪大双眼,惊讶状:“真的假的?”轻抚着她腰间的男人便是蓝承安,公开场合他还是会携女伴出场,听到此话,他抬手搭在周磬的肩:“周磬就是苦主,你不信我,就问问当事人好了。” 黎叶冉轻摇着身子,妩媚撒娇:“哎呀,人家没有不信你啦,只是听有人爆料,说是花钱摆平的。” 周磬见过太多黎叶冉这种卖弄风情的花瓶,并不感兴趣,他当然也知道黎叶冉在他面前这般做作是为了什么,心中百无聊赖,突然眼前一亮,发现了虞枭从外面走进,直接招呼他过来:“虞律师,你来得正好。你得替我向蓝承安先生的女朋友解释一下。那个员工的的确确是意外身亡的。” 虞枭看着饶有兴趣的黎叶冉,知道她只是单纯为了满足八卦心理,敷衍地说:“确实是意外,警方有底可以查证。”蓝承安也忽然也认出虞枭,他还在赵郢鉴葬礼的小闹剧中拍到过此人,心情略带惊喜,忍不住伸手去拍了拍周磬的肩,周磬自然也知道他在激动什么,不友好地拍掉蓝承安的手,确实对黎叶冉说话:“还需要我解释什么吗?黎叶冉小姐。” 黎叶冉也察觉到周磬语气不佳,更加甜度加倍地娇嗔:“周先生,我自然不是怀疑你了。承安提起今天慈善基金的由来,我就不免好奇了呀。”主动倒了一杯水,端到周磬面前,“我以水代酒,给周先生赔罪啦~”说完就张嘴沿着杯壁抿了一口。 周磬见不得她惺惺作态的模样,讥讽她没诚意:“黎小姐,看来我的酒会上没和你口味的好酒。” 黎叶冉声线都忍不住拔高了,殷勤地解释:“不是啦~周先生,人家最近在减重啦,你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回吧~” 周磬冷漠脸:“哼哼。” 蓝承安急着想认识虞枭,忙打圆场:“周磬,给我个面子吧。”说着,端起酒递给周磬和虞枭,笑呵呵地介绍,“虞律师,这酒是我今天从加市空运过来的,你也尝尝。” 虞枭接过酒礼节性笑道:“多谢。”尝了一口便放下酒杯,他并不想继续跟这几人应酬,推说还要去找沈秋语,便自行离开了。 虞枭沿着刚才沈秋语离开的方向,从宴会厅走到通往户外的回廊,回廊上没有任何灯火照明,只能借着廊外的月光看清脚下的路,虞枭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以为有谁跟自己一样暂避人际交往,回头一看竟是周磬跟上来了,心下微微一愣。 周磬发现虞枭停住脚步,更加快脚步追上来,轻笑地问:“虞枭,你是在躲我吗?” 虞枭哪能料到周磬的这么出其不意的举动,扔下其他人来找自己,他还没有这般自恋,顿觉心累地说:“不是。” 周磬也停在距离虞枭一步之外的距离,明知故问地试探:“你刚才跟封民期聊得并不投机?” 虞枭哪里会被他问住,不答反问:“所以周先生刚才一直在看我吗?” 周磬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虞枭抓住破绽,心下觉得更加有趣了,干脆直白承认:“是啊,我一直在看着你们,看到你和封民期三言两语就结束了交谈,”顿了顿,得寸进尺地问,“还以为虞律师会回心转意来找我呢?” 虞枭表情一凛,严肃地划清界限:“周先生,我认为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就好,现在你依然是DX的客户,而我也会尽力为你的公司提供法律服务,这样不是很好吗?” 周磬装作思考沉吟片刻,然后眼睛认真地对上虞枭的目光,缓缓地摇头:“我……不这么认为”嘴角漾出迷人的笑容,嘴里却讨价还价,“公平起见,虞律师不该也让我上一回吗?” 虞枭确实低估了周磬的无耻程度,当然这也就是周磬欺负虞枭没有约炮的经验,一般的炮友哪里敢这么死缠烂打。虞枭被逼得无理可讲无路可退,又舍不得出手揍周磬那张英俊又嚣张的脸,只得严厉地警告周磬:“不要逼我骂你!”说完转身就要走,周磬却发现回廊外有两个人影走近,然后停在门边,隐约可见是一男一女,周磬可不想他们被那对野男女打扰,上前一把搂住虞枭的腰,在虞枭要出声之际,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因为树影的遮挡,那对男女并没有察觉到虞枭和周磬。虞枭被周磬的举动惊到了,强压着怒火含糊:“你干什么?!” 周磬略带着酒气的呼吸轻轻地掠过虞枭的发根,本想再逗弄虞枭,却发现一男一女居然是封民期和沈秋语,他不由自主地紧贴在虞枭耳边低声:“嘘,好像是封民期和我表姐。” 虞枭听到这话,也暂且忘了挣扎,顺着周磬暗示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封民期和沈秋语,虞枭不明白封民期为什么一定要见到沈秋语,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可沈秋语明显是在回避和他见面。他本打算探身能听清楚他们的交谈,紧接着他就感到周磬胸膛紧紧贴在自己的背后,隔着薄薄的衣物,周磬炙热的身体仿佛不着一缕把所有的热度都传递到自己的背脊上,更可恨的是周磬的呼吸不住喷在自己脖颈和耳阔上,虞枭不由地心跳加速,身体本能的僵住了:“周磬,贴这么紧干什么!” 周磬似乎察觉到虞枭身体的变化,同为男人,他哪能不明白虞枭的口是心非,故意略带诱惑的低音:“虞律师,我也很喜欢这个姿势。” 虞枭侧过头怒目而视,低吼道:“你把手放开!” 周磬察觉到虞枭的怒气,立马见好就收,转移虞枭的注意力:“嘘,别乱动,听听他们在说什么。”而廊外的封民期和沈秋语似乎都没发现回廊内躲着两个姿势暧昧的男人。 封民期明知故问:“沈律师似乎很怕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我可是特意来谢你的。” 沈秋语自然也明白封民期找上自己的原因,冷静地对峙:“我有什么好怕的。” 封民期自然不信,哼笑,说着风凉话:“唐正英能娶到你,可真令人艳羡啊,连召妓的事都帮忙善后。” 沈秋语不想再提起自己丈夫干出的下作事,又懒得跟封民期废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封民期天生一张漂亮的面孔,如果不是眼神太阴冷,任何人都会相信他是无辜的:“我一开始就说了,我是来感谢沈律师的。TIMO顺利投资策宇,可多亏你的帮忙啊。”听到这里的,虞枭感到他身后的周磬轻笑一声,因为笑声太轻了,他似乎不能确定是不是周磬在笑。 沈秋语默默攥紧拳头,深吸口气提醒眼前这位封家的宠儿:“封民期,你如果还打算继续拿这件事威胁我……” 封民期大笑了好一会儿,才凑近沈秋语低声说:“沈律师,你误会了,我是真心诚意地想和你成为盟友。”沈秋语听完这话,疑惑地看了一眼封民期,封民期一副“就是你想得那样”的表情,然后两人就各怀鬼胎地离开,周磬看完这出好戏,也自觉地松开了捂着虞枭嘴的手。倒是虞枭被两人的话震惊,谁能想到TIMO投资策宇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内幕!而最后封民期跟沈秋语说了什么,因为距离的原因,他并没有听清楚。听到这么震撼的消息,周磬却事不关己地告诫虞枭:“今晚听到的事不要去试探我表姐,我比你更了解沈家的女人。”虞枭意识到周磬在善意提醒他,就算他与沈秋语关系多亲近,都不应该过问她与唐正英的私事,想到这里:“我知道。可TIMO怎么会跟封民期有关系呢?” 周磬似乎早就知晓,轻松地耸了耸肩:“何止是TIMO啊,封家的触角藏得很深,方便洗钱。” 虞枭不相信周磬吃下这个哑巴亏,脱口而出:“那你打算怎么办?” 周磬听到虞枭更在意他的情况,忍不住搂紧腰腹,用脸蹭了蹭虞枭的后颈,口气无所谓:“我是个商人,什么钱不是赚呢?你是在关心我吗?” 虞枭却被周磬的举动提醒了两人的姿势过于暧昧,举起手肘用力往后一顶,狠狠地撞在周磬的小腹上:“对付性骚扰,除了用法律,还可以用暴力!” 周磬还沉溺在自我甜蜜中,冷不丁被捅了一手肘,不得不松开手,吃痛捂住腹部:“唔!虞枭,你!” 虞枭挣开了周磬的束缚,不敢回头去看周磬的表情,内心忍不住唾弃自己的意志又被这家伙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