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戒烟
===== 陆诺亚视角 第一人称 ===== 早上七点,我给他看了我昨晚拍的视频。其实我六点多就醒了,给他面子,没吵醒他。视频虽然有点暗,但也能看清楚的。 “你看,这回你该信了吧。” “因为什么呢?”他看起来也很困扰,同时也很困。 “一般来说,压力大……”我拿了两片切片面包,把鸡蛋夹在里面。“所以我问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你家有番茄酱吗?” 他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罐子给我,我挤了点放在鸡蛋上。 “好像没什么事啊?我感觉最近还行。”他拄着脸坐在我对面。 “你吃不吃?”我把面包递到他面前,他嫌弃地撇开了头。 “不要。” “可以和我说,不会笑话你的。” “干嘛和你说?”他趴在桌子上,“装什么亲近呢?” “啧。”都在一张床上睡了你跟我说不亲近? “从今天开始,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的。”我还蛮得意这个结果的,“这可是你答应我的。” “no,我最多让你在这儿住到周末。”他摆摆手,一脸得意。我搞不懂他怎么回事。 “你说话不算话。” “因为和你说得有点不一样啊,我没睡衣柜里。”他又放了一遍视频,“你看,没有吧。我要是睡兔子窝里我都认了,你看,我好好地回到床上了吧?” 我们打的赌是什么来着?我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压力比较大的是我吧? “可是你现在这样很危险啊。”我试图讨价还价,和他证明我的重要性,“没听说过吗,梦游的时候会从楼上掉下去……或者伤害了自己或者别人……” “那就那样呗。”他突然特别低落,“掉就掉呗,伤就伤呗——你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你就不怕哪天我拿把菜刀把你剁了?” “不至于吧?咱俩多大仇啊?” 我坐在他对面继续吃我的面包,他抓起我的手机,问可不可以看我的手机相册。我同意了之后,他绷着个脸看我的相册。 “这个……”他把手机递给我,上面是我和我妈的合照,“是你妈妈吗?” “嗯。”我点点头,“我妈好看吧?” “感觉和你不是很像,和江陆更像。” 我把面包放下,鼓掌。他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你鼓掌干嘛?” 我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他家为什么没有牛奶啊,饮料也没有,我快被噎死了:“恭喜你,已经忘了江陆到底长什么样了。” 他愣了一下:“不像吗?” “呃……”我其实也说不上来,“不像。”我只是想让他怀疑他自己已经忘记了江陆那家伙。 “你妈妈出狱了?”他继续往前翻,“真快啊。” “可不是?”我终于把早饭吃完了,“我差不多得走了,别看了,基本都是我的自拍,你要看的话直接看我就行。”我把脸凑过去,”直接摸都行,随便摸。“ “给你。”他手机递给我,“我就随便看看。你有什么好摸的?” “对了,能不能把你家密码告诉我?你们小区大门到底怎么进啊?” “四个一。” “这么简单粗暴?”我揶揄他,“这么想要一?我就是。” “滚吧。”他终于恼羞成怒,踢了我一脚,然后进了房间。我以为他害羞了,结果不是。我都穿好衣服,准备穿鞋了,他这才出来,递给我了一个门卡,“外面的门用这个进来。” “谢啦。” “我下班比你早,你直接敲门也行……说晚了,妈的。”他骂了一句,“不给你好了。” 理论上我们两个现在的状态算是同居。好吧,也不算同居。房子是他的,水电天然气什么的全是他交。我……我最近只做早饭,用的还是他家的食材,然而钟寻还不吃。钟寻其实也不怎么做饭,他更喜欢点外卖。我有时候下班晚,有的时候还要上夜班,一起吃饭的时候倒是不多。他吃饭跟猫似的,点的外卖放冰箱里,居然还够第二顿吃的。 当然,他也没提赶我走的事。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不知道是他忘了,还是故意没有提。反正他不提,我也不说,能多待一天是一天,反正算起来还是我赚。 我们依旧是在一张床上睡。是我强烈要求的,理由是如果他梦游出了什么事的话我能及时发现。就像他说的,我们之间本来就什么都干过,一张床上睡觉这种事完全是小意思。他倒也并不在意这个。我问他,就不怕哪天我们擦枪走火什么的,他结果回答说,擦就擦呗。 如果我是那种过于自信的人,一定以为他是在勾引我。 不过他没再梦游了。不过我没打算告诉他这一点。我想……虽然这么说有点不要脸,但是……他梦游该不会是因为我吧? 我前一天是夜班,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了。我看见钟寻呆呆地坐在床上。 “醒了?” “你回来了?” 我那一瞬间有一种错觉,好像他是我的爱人,一直在等我回来一样。 “你不起来吗?” “今天周六。”他下床,去了洗手间。 妈的好羡慕他的工作! 我补了个觉,醒来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一点多。我饿了,钟寻不在房间里,也不在客厅。 另一个房间的门关的紧紧的。我悄悄推门进去了。房间的窗帘拉得紧紧的,有投影。钟寻拿着手柄坐在沙发上,正在玩游戏。看见我,手上的动作也没停:“饿吗?你想吃什么?” “你没吃?别告诉我你在等我?”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对啊,等你呢。你好大的面子。” “我没醒你就不打算吃了?” “不是很饿。” “那我点吧,我吃什么你吃什么,行不行?”我在他旁边坐下。 “嗯。”他点点头,把游戏关掉了。“要看电影吗?” “行。”我开始找外卖。 “你想看什么?” “你挑吧,你挑看的,我挑吃的。” “这个行不行?”他问我。这部我看过了。 “行。这个你看过吗?”我问他。 他摇摇头。 “这个很经典。有这个电影的时候我们还没出生呢。”我说,“我喜欢后半段的故事。” “嗯……你看过了?换一个?” “不用。” 和他一起看曾经看过的电影也挺好的。曾经喜欢的电影重新看一遍还是会很喜欢,喜欢过的人也一样。 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正好外卖来了。我们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我很喜欢的后半段电影。 “你都要瘦没了。”我捏了捏他的胳膊,“多吃点?行不行。” “不行,”他摇摇头,“吃不下。” “不好吃下次不点了。” “只是单纯的吃不下,不是不好吃。”他一字一句地和我解释,”不要打扰我看电影。“ 真闷。看着他这副样子,我想抽根烟。但是我已经戒了很久了。 看完电影我冲下了楼,买了盒烟,顺便把垃圾扔了。把烟点起来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想了想,我还是把烟按灭了,不过,烟和打火机我都还是留下,揣在兜里了。回去的时候,钟寻一下子就闻到我身上的烟味儿了。他是狗鼻子吗? “你抽烟了?”他问我。 “没,戒了。”我说,“闻闻味儿,过过瘾。就弄了一包。” “买的还是偷的?” “当然是买的。” “咚咚咚咚咚。” 有人死命地在门外敲门,急促地像是有人在追杀这个敲门的王八蛋。钟寻面无表情地指使我:“去开门。” “什么啊?你又点外卖了?” “没有啊。” “那是谁啊?”我只好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