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李斯大人——】 【无论您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最终的结局仍然与正史相同】 【目标结局：】 【秦三世而亡。】 【大人，游戏开始了。】 —————— 一阵一阵的眩晕感过去，李斯重又睁开眼，看见了他熟悉的红木家具。身体过往的记忆涌入，让他本就苍白的脸更显脆弱。 他回到了‘李斯’十五岁的时候。 李斯从床上撑起，靠在床头，纤长的手指拂过床边的红木栏杆。在旁边的铜镜里，他凝视着比他自己的面容较年轻一些的、同样熟悉的脸。 “十五岁吗？……”李斯对他自己过去的经历了如指掌，但一想到在这个世界里仍然是一副年轻人样貌的荀况，就不免得有些头痛。修仙体系真的要不得啊。李斯大人揉了揉突突发疼的太阳穴，叹着气。 算了，哪怕这次的老师是个年轻人，应该也差不多吧……提前走一走二十岁的路好了。 李斯大人漫不经心地做出了一个他以后非常后悔的决定。 “吱呀——”一直合上的大门被来人小心地推开。李斯从自己的思绪里清醒过来，含着笑，看了过去。“小漱……”他脸上升起发烧的薄红，眼睛里也蕴起些微的水光。他的笑柔软又温和，但在此时白到近乎透明的肤色衬托下，却显得有些飘飘忽忽的，不似在人间。 “小漱……头疼……”他低低地咳了几声，带起一阵不适的撕扯般的痛感。 被他幼稚地唤作“小漱”的青年顿了一下，连忙走过去，给他捏好被子，又扶着他靠在自己身上，轻轻地揉着他的太阳穴。他紧皱着眉，抿着唇，一双锐利的丹凤眼定能叫不少见到他的孩子吓哭。 重回少年时期的李斯大人想起自家竹马能止小儿啼哭的威名，忍不住笑了出声，但笑着笑着又开始咳嗽，惹来那青年不满地斥责：“通古，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成天的去摘星楼赏夜。再这样下去，怕不是那家伙还没死，你倒先把自己身子废了。” “……不劳烦宁漱大人关心在下，反正在您死了之后，在下还是可以一直陪着通古的。”急急忙忙赶过来的“那家伙”挑起眉，捧着药碗坐到李斯身旁，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转头又柔和着语气，哄着李斯喝药。“通古乖，不苦的。”他搅拌着棕褐色的药液，舀起一勺递到一脸抗拒的李斯嘴边。 李斯大人沉默了，他最讨厌苦的东西了，尤其是药。 他犹豫着抬眼，一向温和的微笑都带着几分畏惧：“子路……其、其实……唔！”李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好、好苦！闻途你个混蛋……他皱着好看的小眉毛，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起青色。面前喂药的人讨好地吻了吻他的额头。“抱歉，通古。我给你带了糖。”闻途拿出一块糖塞进他嘴里。 “我说你！你轻点不行吗？”宁漱拍着李斯的背，也把他摁在自己的怀里，不让他动弹。“没事的，喝完了就好了。”他轻声细语地安慰自家小竹马。 闻途抬眼看了看他，带着几分讥笑的桃花眼像刀子一样刮过去，但却被宁漱无视了，他甚至还搂紧了怀里的李斯，垂着眼眸不屑地扫了他一眼。 “好吧……”李斯舔了舔唇，接过药碗，闭着眼睛一饮而尽。 唔……真的好苦…… 李斯大人唯一讨厌的东西就是苦，这一点直到他死去也没有改变，但他现在不得不忍耐着口中弥漫的苦味，眼里甚至泛起了水光。 有被可爱到的闻途忍不住笑出声，他再度给他塞了块糖，吻了吻面前人的脸颊，暗中舔过了他的嘴角，“通古先睡吧，明天就好了。”他起身的时候顺手把宁漱生拉硬拽了出去。 待关了门，门外的两个就毫不掩饰对对方的厌恶之情了。“怎么，左尹大人还有时间浪费吗？在下记得……最近楚国不是正在和齐国打仗吗……”闻途整了整凌乱的衣领，略显宽松的月白色长袍只简单地披在身上，他充满恶意地看着那边那个仗着自己的身份天天动不动就喜欢抱来抱去的家伙。“我倒是不知道闻大夫什么时候对军事这么感兴趣了。”一身将士打扮的宁漱收敛了只有在李斯面前才有的温情，他冷冰冰地看了闻途一眼，“希望闻大夫能管住自己的手脚。”闻途只回应了意味不明的一声轻哼，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宁漱暗中给他记了一笔，步履匆匆，向外走去。此次前来本就是向李斯告别，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么个糟心的家伙。真是……宁漱差点按捺不住对闻途的杀意。 “宁左尹一路好走啊。”闻途靠着柱子，一脸自在。 李斯大人躺在床上，隐约能听见外面的响动。但或许是发烧的原因，也或许是喝了药，他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脑袋昏昏沉沉，眼睛半闭不闭的。他脸颊通红，一向苍白的皮肤也染上了些许绾色，虽然那身体仍是瘦弱，但倒也没有了往日的病弱感，看着格外令人心动。 算了算时间，再次推门进来的闻途坐到床边，不加掩饰的贪婪视线肆无忌惮地扫视过躺在床上的李斯。他俯下身，贴近他的耳边轻唤：“通古……通古？”见李斯只朦胧地应了几声，沉沉睡去，放下心来的闻途随意地把披在身上的外袍一丢，翻身而上，双腿用力，只虚跪在他身上。 他摸了摸李斯的脸，正在发热的李斯把脸贴在他冰凉的手上，紧皱的眉眼微微展开，发出一身轻柔的喟叹。闻途忍不住笑了出来，低头吻上他肖想了很久的唇。 对方的唇炙热温软，他细细地描摹着对方的唇形，极有耐心地缓慢舔舐。李斯似乎有所感觉，睫毛微颤，闻途一慌，连忙向后退去，却一不小心卸了力，原本虚跪着的下半身压倒在他身上。 “唔……”李斯受疼，勉强才睁开双眼，只看见眼前一个虚幻的人影飘来飘去。闻途脸都吓白了，慌忙找着理由，却听到身下的人迷蒙之中说着什么，他凑近：“……小漱？……”还没等闻途说些什么，他又在药物的作用下昏昏欲睡了。 宁……漱？ 闻途脸色阴晴不定。片刻后，他低着头看着李斯，他可以……那我也可以吗？他犹犹豫豫地伸手，隔着被子抚摸他的胸膛。 等你好了，我看你敢不敢在我面前喊宁漱！闻途咬牙切齿，对宁漱的讨厌程度又上升了一个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