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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看了眼魏桢,恰好跟他的目光对上,他朝她笑了笑,桑落酒一愣,随即抿着唇低下头,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魏桢见她突然又一副防备样,愣了愣,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过她。 所以说,女人真是这个世上最让人觉得难以捉摸的生物! 第四章 酒香在夜晚里酝酿发酵,让人熏熏欲醉,呼吸间全是黄酒独有的醇厚甜香。 魏桢坐在桑落酒对面,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妹妹,在她来之前,母亲就曾私下嘱咐,不管对方性子怎么样,都要好好接待她,因为是姐姐最放心不下的妹妹。 即便对方人品真的不好,需要疏远,那也是以后的事。 这就意味着,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跟桑落酒的来往会显著增多,如果她愿意的话。 不过从她的态度来看…… 魏桢刚想到这里,就见桑落酒握着酒杯忽然抬眼看过来,眼神清亮得吓人,他当即愣了愣,然后有些抱歉地笑笑,转开目光,看向桌上装酒的瓶子。 桑落酒见状在心里哼声,她早就发觉了,这个姓魏的便宜哥哥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一直瞟她,以为她瞎么? 她越想心里越气,恨不得跟对方干一架才好,可是她没醉,知道这是不能做的事,只好在心里将魏桢当作砧板上的肉。 剁剁剁!给你剁成肉末喂鱼!让你跟我抢姐姐,哼! 魏桢虽然在看酒瓶上描绘的缠枝花卉纹样,但眼角的余光还是忍不住飞向对面,这一瞥,就看见她两眼放光地看着面前的餐碟,像是在看…… 他脑海里忽然闪出一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她就是那把刀,虎视眈眈地看着面前的鱼,随时欲除之而后快。 魏桢想着想着,见她又抬眼看过来,眼里倒映着水晶吊灯的寒光,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他的脊背忽然一凉。 本来就没多少的酒意霎时间烟消云散。 接着听见母亲亲切地问她:“阿鲤,听你姐姐说你在容城工作?哪个单位啊?” 桑落酒发现自己将魏桢吓住了,心情顿时好很多,听见魏太太和她说话,也能笑着应答了,“在中天司法物证鉴定中心当亲子鉴定师。” 魏太太有些惊讶,脱口而出道:“哎呀,那里啊,孙家……”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失言,她立刻又停了下来,有些抱歉地看看大家,“……别人家的事,不好随便议论的。” 桑母笑着搭腔:“也就是私底下说说,不往外说也没事,当年阿萝刚去我们家,不知道多少人私下说闲话,只要不让我听见,我管他说什么,反正我又不会掉肉。” 桑落酒听见这两句话,扭头看了眼母亲,看见她眼角的皱纹和鬓边的华发,忽然想起一件旧事来。 “华叔家那个嘴碎的婶娘是不是也说过?”她忽然凑头过去问道。 桑母刚好坐在她的另一边,闻言面色一变,扭头盯着她的眼睛,问道:“她说了叫你听见了?” “嗯啊,那会儿她不是在我们小学门口摆摊卖番薯饼么,我跟姐姐去买,她就说……”桑落酒想了想,掐了个兰花指,做张做致起来,“哎呀,桑嫂子真是贤惠啊,不是亲生的也照顾得这么好,看阿萝这张脸水灵的。” 她刚说完,满桌人除了她和桑萝,全都面色大变,惊疑不定。 “……阿萝,你早就知道……了?”桑母不安地看向大女儿,要真是这样,过去的十几年,这个孩子心里到底存了多少压力啊? 对自己疼爱关切的父母其实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那她的亲生父母到底在哪里? 而且,桑老太太对两个孙女看似一碗水端平,实则还是有点小偏心的,如果都是亲生的,还能跟自己说是因为妹妹年纪小,所以长辈偏宠些,可是要不是亲生的呢? 她根本不敢想象桑萝感觉到这种不平等之后,会是什么心情,哪怕她和老桑已经尽力弥补,但是…… 面对养母关切担忧的目光,桑萝心里一暖,笑着摇摇头,“没有,不知道。” 大家又愣了一下,“怎么会……” “阿鲤骂回去了,说是三婆看着我出世还剪了脐带的,要是她不信,她就去跟华婆婆说说,到底是三婆说得对,还是华婶说得对。”桑萝笑着解释道。 桑伯声恍然大悟,“你们华婶很怕她婆婆,刚嫁到我们那里的时候,她就因为爱说闲话,大冬天天寒地冻的时候被婆婆赶出来过。” 桑萝嗯了声,笑起来眉眼柔和极了,看着桑落酒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是啊,所以后来华婶再也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大家松了口气,桑母又看向身边的小女儿,揪着她的耳朵问道:“你为什么回家不告诉我和你爸?还有,三婆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样的话?” 桑落酒缩缩脖子,小声辩解,“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还说什么,再说告诉你们,我肯定会挨骂的。” 顿了顿,神色又变得赧然,“三婆带我看过母狗生崽,帮忙接生,说人也是这样生出来的,我又不知道姐姐真的不是……” 她挣脱母亲揪自己耳朵的手,耸耸肩,垂下眼来,喝了最后一杯酒。 然后又抬起头笑笑:“我明天还要上班,得先回去啦。” 说着她又问:“妈妈,爸爸,你们去我那里住吗?” “阿鲤,今晚在阿姨这里住吧?”魏太太连忙出声挽留道,“换洗衣服都有新的……” “多谢您,不过这边离我单位太远了,明早过去的话可能会迟到,就不了吧。”她笑着摆了摆手,起身准备要回去。 走了几步,又回头从魏桢身后跑过,一直跑到桑萝背后,抱着她说了句:“姐,我走啦,你好好的,再见。” 说完就转身匆匆地离开了,桑家夫妻俩看着她的背影,都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有些尴尬地对大家解释,“……她就是这样,总是说一出是一出的。” 魏礼云这时忙叫了声魏桢,“魏桢,你去送送妹妹。” 顿了顿,又想起他喝了酒,忙补充道:“让小乔开车。” 小乔是他的司机,也是福伯和桂嫂的儿子。 魏桢应了声,起身大步走出去,出了主屋,看见桑落酒正站在楼梯下方,跟桂嫂说话,大意就是她没醉,很清醒,自己回去完全没问题。 “不行不行,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很危险的。”桂嫂拉着她的手臂,阻拦着她的脚步。 抬头看见魏桢出来了,立刻叫他:“阿桢,桑小姐非要自己回去。” 桑落酒扭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 “我让小乔去开车了。”魏桢应了句,将桂嫂支走,又看向桑落酒,温声道,“这边不太好打车,还是我们送你吧。” 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