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耽美小说 - 折兰在线阅读 - 远路应悲春晼晚

远路应悲春晼晚

    大殿之内,一名看起来堪堪弱冠的少年人跪伏在地,头深深地埋在两臂之间,用他清凌凌地嗓音哀求道:“微臣形模羸弱,实在不堪陛下如此看重,还望收回成命!”

    堂上的君王被他这一番推拒,神色阴沉,已是有些不耐烦了。身侧的黄门倒是有心缓和,然而宁良玉却是个木头愣子,只顾着回绝天子封官的美意。

    皇帝静静地看着座下丽人,不禁扼腕于此人的固执。他昨夜留下东西,本是为了试探。若是宁良玉有心,愿意报效君王,那他也乐得笑纳。天子志酬意满,又有内侍替他大加宽慰,说是宁翰林昨日说不准是有意寻访的,诸如此类。赞得皇帝龙颜大悦,于是迫不及待地把人召进宫里来。

    旦见这位美翰林脚步虚浮,神色恍惚,一双明眸盈盈如星,再想到他刚承恩不久,不禁又心猿意马起来。天子当即就握着他的手,直言要同他亲近。

    这话吓得丽人失了素日姿态,竟然抬起眸子直视君王。他的身姿微微发颤,像株被疾风骤雨肆虐过的兰花。这个角度,隐约能窥见他细白颈上的半点齿痕。

    皇帝再也耐不住性子,言辞也也愈发露骨起来,凑近了试图抚慰佳人,“昨夜辛苦爱卿了,是朕唐突了。这样吧,朕明日便下旨,晋宁卿为吏部侍郎,如何?”

    宁良玉没有回话,怔怔的,像被魇住了似的。皇帝摩挲着他玉似的手,想着那朱红的茱萸,被捣得满是春水的淫窍,笑意盈盈地问道:“怎么?不喜欢?想要什么,说出来便是。只是朕的心,宁卿可明白了?”

    他在这厢情意绵绵,想着无边风月。宁良玉却是如坠冰窟,一身骨血都冷透了。于是便有了开头这番场面。

    皇帝被他这样严厉的拒绝,实在挂不住面子,沉着脸不讲话,心里觉得宁良玉不识抬举,也消了那点怜香惜玉的心,索性任由他跪着。

    大殿里燃着浓郁的龙涎香,缕缕香雾萦绕在他的周围,将本就疲惫的少年人熏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时辰一点一点的流逝,皇帝始终没有叫他起来,他也就一直跪着。膝盖隐隐作痛,身上的伤也都断断续续地叫嚣起来,仿佛要撕了他这层人皮。下身更是胀痛无比,还泛着酸意。

    今辰,宁良玉一直昏醉到了日上三竿。等到他幽幽转醒,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已经错过了时辰。可还来不及他懊恼,身下就穿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感。他扯开盖着的褥子,就见到了比之此前更加猖狂的痕迹。而他的记忆也缓缓复苏,想起醉酒前的事情来。天子忽召,又不明所以地灌酒,宁良玉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他如此清楚的记得,那双抚摸身体的手,声声亲昵的“兰若”。以及自己在酒醉与半梦半醒间的错觉。

    他以为是宋桓。这个认知教宁良玉脸涨得通红。他想要刻意忽略这个念头,却没来由地反复回想,甚至带着一丝异想天开的期许。或许是宋桓把他带回了府。又或者是其他的情况。宁良玉撑着拔步床的床沿,想要坐起来。下身的糟心之处就传来一阵剧烈酸意,刺激的他又跌坐了回去。

    “唔……,”胸膛起起伏伏,不停地喘息。少年人半裹着外袍,敞露出春芽般的身躯。上头点点红泥似的淤痕,腿间更是一片不堪。荔肉色泽的唇瓣鼓得厉害,脂色口子里含着佩玉的穗子,湿淋淋的,被酒液浸透。

    宁良玉半跪着,极难堪地用手去拉扯那黏糊糊的细穗。他的精神格外紧绷,身体也对此颇为抗拒,手才刚触碰到温软的外唇,下身就剧烈的收缩,将冷冰冰的玉器吃进去几许。

    “怎会如此?”少年人对情事近乎一无所知,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会弄巧成拙。双颊烧得犹如瑟瑟残阳,双眸紧闭,羞得不肯看。但是那东西吃得深,不探进去拿不出来。凭宁良玉要脸面的性子,也决计不肯让旁人来取。他不得不弓起脊背,将腿分得更开些,期想那东西自己滑落。可这怎么可能?

    棉褥被黏液浸出深深地一块,是里头漏出来的。宁良玉按压下腹,又锤又捏也不得其法。最终不得不再次将手指伸进去。两行清泪从他的面上滑落。

    捏着环佩尾端的珠子,缓缓将东西拽出来。“叽咕”的粘腻声音他也来不及觉得羞赧了。因为那枚环佩毫无疑问是皇帝的御物。宁良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的万分之一的侥幸也没了。

    寒窗苦读十余载,到头来竟换得如此境遇。宁良玉心寒至极,又一腔怨怒。沐浴更衣后,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书案前,打算上奏辞表。

    才写到一半,宫里的黄门就上门了,说是陛下急召,让宁大人即刻进宫,有要事相商。他甚至来不及将辞表填完,就被催促着进了宫。

    等见到了皇帝,又是这样的境况。宁良玉一天水米未进,硬生生跪了两个时辰,跪到了天色漆黑,宫中四处都开始掌灯。

    眼前是一阵又一阵的发黑,他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了宋桓在同他抱怨,气他说好了送行又爽约。宁良玉张了张嘴想要道歉,却发现喉咙里根本发不出声音。他急得不行,试图用手指写出来,然而两手仿若有千斤重,压根抬不起来。

    “宁卿?兰若?”

    似乎是有人在叫他,只是听不真切。宁良玉艰难地睁开眼,就感到身上有些冷意。他垂首一看,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卧在天子寝殿的卧榻上,吓得猛地坐起,旋即又因为头晕而整个人都滚落在地。

    皇帝听到响动进来,就见少年雪白的脊背上黏着如瀑青丝,腰肢细而窄,看起来可堪一握,再往下则是隐秘的谷穴。对方又惊又惧,回首看他的时候瞪大了眼睛,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不禁教他一时之间忘了此人有多顽固。

    君王快步上前,抚着他细腻又圆润的肩头,狎昵地说道:“宁卿身子骨太弱了,朕叫人替你上了药。这几日就在宫里好生修养几日吧。”一面说,一面手掌往下滑,在那可爱的腰窝处摩挲。

    宁良玉慌忙往后退,可他未着寸缕,怎么退也逃不掉皇帝的淫行。那手猖狂极了,甚至不顾他的闪躲,往臀上捏掐。

    “陛下!”少年翰林声音难得高昂,染上了哭腔。

    天子面不改色,用腾出的手去抚摸他的脸,笑道:“朕只是担忧宁卿一身的伤罢了。”这话十足暧昧,宁良玉满身爱痕皆出自他之手,忧心也不过是虚伪的谎话。可他偏偏说得格外真挚,仿佛诚心如此,若非他的视线时不时在腰腹下的阴影处留恋,怕是很有说服力。

    宁良玉一退再退,试图去抓卧榻上垫着的毯子。

    然而,皇帝看着他这副逃窜姿态格外喜欢,像猫捉鸟雀一般将那绒毯扯开。他捻着宁良玉的发丝,轻轻地笑道:“夜里有兰若这玉肤相伴,朕方可安眠。”

    四周皆是金漆银柱、冷杉檀木,宁良玉无可奈何地扶着雕花的矮柜,半站了起来。长发也随着他的动作而掩在胸前,肤白若雪,眼如点漆,身躯上星星点点的红痕,犹如桃花花瓣,艳而不淫。眸光冷冽,使得他整个人仿若山间精怪,不沾凡俗。

    皇帝定定地看着他,沉醉于少年的光艳之中。淫邪而热烈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入宁良玉的心口,似乎将心肺都捅烂了,痛得他说不出话来。掌心贴着冰冷的檀木,一身是膏药的甜腻香气,宁良玉绝望地想:来年的裘衣,他怕是等不到了。

    下一刻,少年就犹如离弦之箭,对着最近的一根漆柱猛地撞了上去。

    鲜血四溅,接踵而至的,是沉闷的倒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