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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我,也是我活该。” 谢无咎骤然发难:“屋中服侍的婢子说,昨日饭用的早。随后你就让他们歇息了。也就是说,那时候,你还在家中。可为何今早我来时,婢子说你并未起身,人却不见了?” 崔倜张口结舌:“我,我今早有要事在身,起的早,不曾惊动家里人。” 谢无咎“哦”了一声,看他脚上的水苔印子,心下了然:“也不曾惊动我姐姐?” 崔倜连连点头:“没错。我们这次回京,你姐姐劳累了许多时日,我不想吵她,就悄悄起身办事去了。也没惊动旁的人。”崔倜说来,便伤心落泪,呜咽道,“早知道,我倒不如叫她起来,去岳母家坐上一坐,说说话,兴许,便能逃过此劫了!” 谢无咎沉沉的呼出口气,仔细打量崔倜,辨别他话中真伪。 崔倜越说越伤心:“我和你姐姐少年夫妻,她自跟了我,没过几天富足的日子。才成亲,便随我去那穷山恶水上任,一路艰辛,又替我送走了母亲,操劳吃苦。到如今,好容易回了京城,这才过了几天的安稳日子……”崔倜直捶胸口,“前日我才和她说,趁早要个孩子,若是女孩儿,必定要像她的。谁知道,今天就……” “谢弟,你一定要严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无咎心中冷笑不止。 孟濯缨道:“崔大人,这府中除了你们二位,便是奴仆。管家婆子一人,是您的乳母?” 崔倜点点头。言语间,乳母也被带了上来,正是刚才那个强词顶撞谢无咎的。这会儿,人已经清醒了,一见崔倜就哭哭啼啼。 崔倜悲痛,哭道:“乳母说的都是什么话?敏儿出事,谢弟问什么,你实话实说就是!做什么要啰嗦那些!” 乳母讶然,见崔倜果然不为自己出头,哑声跪在一旁抹泪。 “另有两个粗使婆子。都不在内院,我也问过,她们确实毫不知情。”那两个婆子,言语颠三倒四,糊里糊涂,半点不能干。但都和管家乳母黄婆子有些交情,因此还留在崔府,每月的月钱还都不少,比一般人家的一等丫头还要多。 崔倜倒真是可以,养着这些闲人。真出事的时候,却连一个能管事的都没有。 譬如今日,宋其敏不曾起来,前院婆子就个个偷懒。 崔倜道:“这个也不知情,那个也不知情,那敏儿到底是被谁害了?” 谢无咎又盘点了剩下的几个侍女,自然发现,连宋其敏身边的丫头,居然都是黄婆子选的人。 宋其敏在这府中,竟然连一个亲信可用的人都没有。 也难怪母亲会让他特意送个女护卫过来。 崔倜大发脾气:“主母就在房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一个都不知道!要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如全都发卖了!” 侍女哭成一团,直说夫人没有叫人。 “夫人的脾气,老爷是知道的。她不许随意进屋,我们也不敢呀!” 等他嘘嚎的差不多,孟濯缨与谢无咎一同进房中查探。 发现命案的第一人就是谢无咎,屋内一应痕迹都是完完整整的,无人动过。 高脚凳上的兰花碎了,泥土洒了一地。旁边放着一个新的花盆,里面捧了土。 婢女说,当日听到碎响,随后夫人吩咐去库房,找出这个瓷盆,要自己重新种上。 这株兰花是谢夫人所赠,宋其敏格外宝贝,从不假人之手。但还没来得及种好,宋其敏就出事了。 一夜过去,盆土还是湿润的,铜壶还倒在一旁,应该是才浇过水。 可笑的是,刺入宋其敏脑后的“凶器”,就是铜壶嘴。 倒掉的铜壶旁边,弥漫着一大片的血迹。 谢无咎冷眼看完,叫了声唐秀:“那三个内院服侍的婢女里,有一个叫灵川的,听说,是黄婆子的内侄女。你去,再审问一遍。” 崔倜嘴皮微微一动,本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孟濯缨问:“崔大人,怎么了?” 崔倜摇摇头:“我看这铜壶断裂的痕迹,像是新的。这个丫头好吃懒做,哪有这么大的力气?” 孟濯缨蹲下身,看高脚凳上一大片撞击留下的印子,道:“这铜壶做工不错,徒手的确弄不开,可若是借助外力呢?崔大人,这房里,原先有什么摆设,是青铜制的吗?” 崔倜一怔:“孟大人怎么知道?这房里有一个青铜牛尊,不是什么好东西,是敏儿喜欢,才放上的……咦!” 他目光一扫,和孟濯缨定在同一处。 那青铜牛尊不见了! 崔倜大惊,用手比划了半条手臂的长度:“那牛尊足足有这么长,就放在床架旁边,怎么不见了。” 孟濯缨指着铜壶裂口上的青印,示意崔倜细看:“崔大人,您看这些青印。水壶是黄铜所制,时常打磨,不会有这种痕迹。” 112、第一百一十二章 有孕 ... 婢女灵川被带到了院中, 跪在地上, 便小声啜泣, 拿着帕子抹泪。 崔倜上去便是一脚:“夫人待你不薄,你竟敢起了歹心!说, 到底怎么回事?” 灵川哭着求老爷饶命,侧着身子瑟缩躲避,两手却护着小腹。 她连连躲闪,连脸都不顾,只护着肚子。孟濯缨正觉诧异,晏奇上前,一把拉住这侍女的脉,还真是有孕了。 崔倜闻言, 更是大怒:“贱人!竟敢做出丑事来!说,是不是你为了掩盖丑事,才害死夫人?” 灵川哭道:“老爷怎么这般无情……” 不等灵川说完, 崔倜气怒不止的打了她一耳光:“以奴害主, 还敢狡辩!” 谢无咎冷眼看他, 等差不多了, 才拉住崔倜:“崔大人,这婢子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我叫她进来,只是问话。” 崔倜退后, 又抹了抹脸,一言不发的站在一侧。 谢无咎问:“灵川,昨日在院中伺候的, 是不是你?” 灵川连连点头:“夫人不喜欢院子里留太多人,昨晚,就只有我在院里伺候。守夜的也是我。” 谢无咎问:“你家老爷,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灵川道:“是申时许。老爷回来的早,饭也摆的早。吃过饭以后,就歇息了。” “这之后呢?就一直没有出去过吗?” 灵川咬了咬唇,重重道:“没有。一直没有。我睡的太死,老爷早上什么时候出去的也不懂。等谢大人您来求见夫人,我敲门无人应答,斗胆推门一看,夫人已经……没了……” 谢无咎又道:“先前我问你话,你说昨晚,花盆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