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耽美小说 - 脑洞瞎鸡儿扩写1在线阅读 - 顾珩

顾珩

    顾珩并不会养孩子,毕竟他自己都没感受过多少家庭的温暖。在他的记忆中,父母都因事业繁忙并不能有太多时间照顾他,小时候的他只希望父母可以有一整天的时间陪他,这是他最大的心愿,但是他对父母的记忆最终都变成黑暗中的尖叫——他的尖叫。

    然后,只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凶手就被抓到了,是顾氏集团一名因偷窃公司财物而被辞退的基层员工。尽管这个凶手残忍的杀害了两个对整个伯兰来说都举重若轻的人物,但是也只被判了26年,并发配至普坦莱西井挖矿。在这个星球,死刑早在半个世纪前就被联合废除了。

    双亲死亡后就是经典的戏码,顾氏现有亲属以他年龄太小无自理能力为由,企图争夺遗孤监护权,只为了得到那笔数额巨大的遗产。而对顾氏集团的股东们来说,顾氏集团就是死去的顾氏夫妇给他们留下的最好遗产,所有人都想分一杯羹,偌大的商业帝国顷刻间几乎分崩离析。

    为什么,为什么是自己的家人?为什么那个杀人犯杀了两个人却仅付出了这么一点代价?为什么这就是法律的最终宣判结果?为什么他觉得这一切这么扭曲?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太弱小了,他没有能够改变世界的力量。

    他觉得自己本应也死在那里。

    当他满怀悲伤、不甘与愤怒的时候,有一个自称是他父亲的朋友,名为“浮士德”的男人找到他,那个男人说:我可以帮助你。浮士德拿出了他父母的遗书,并成为他的监护人,帮助他处理这一切,直视这黑暗压抑的世界,训练他。于那时的他而言,浮士德是导师,是他仅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而顾乐是一个完全不被他期待的意外,也是他生命中的奇迹。通过顾乐,这么多年里,他第一次能感受到他的一部分仍活在这个世界上。

    当他意识到自己将要成为一名父亲的时候,他很害怕,害怕这背后的意义,害怕自己压抑的精神状态会伤害到他。他认为顾乐是他的责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必须保护他,即使他会成为他的弱点。他害怕自己保护不了他,他害怕自己变得脆弱。

    但是他错了,错的离谱。成为父亲,反而让他真正勇敢起来,为了顾乐,他可以舍弃一切,他可以付出一切。

    【我的孩子,你是我的桥梁,你是我唯一能抓住的绳索。】

    ———————————分割线——————————

    等老父亲端着杯热牛奶进房间的时候,只在自己床上看到了只露出后脑勺,把自己卷成一个蚕宝宝的顾乐,还是个趴着的蚕宝宝。

    老父亲拍了拍大概是屁股的地方,失笑道:“这么早就睡了,可不像你啊。” 蚕宝宝没出声,动都不带动一下,他假装自己睡着了,他不想搭理老父亲。

    “乖,快起来,让我看看你的手腕。”老父亲再次拍拍他。蚕宝宝还是不为所动。 没办法,老父亲只能假装惋惜的叹气:“唉,宝宝的睡前牛奶还没喝,可惜了,再不想办法长高点,怕是以后都只有174.4厘米了。”

    “是175厘米!!!!”床上的蚕宝宝倏的翻身起来,大声抗议。

    “哈哈哈哈对不起,是爸爸记错了,对不起宝宝。”老父亲发自内心的毫无诚意的道歉。托那个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的测量器的福,大家都知道顾乐的身高只有174.487,可是顾乐总说自己175,问就是四舍五入。

    “来,让爸爸看看你的手腕。”顾乐气哼哼伸出手,老父亲虚虚握住他的手臂,看着红了一大片的手腕满脸心疼。

    “疼不疼?”

    “不疼。”顾乐的肌肤娇嫩,轻轻碰一下就是红彤彤的一片,只是看着吓人,相比于手腕,他觉得他的腿和脚更难受,又酸又软,但是他不想跟老父亲说。“管家爷爷给我抹过药了,很快就能好。” 老父亲细细端详着,确定没有肿起来才稍稍放下心。

    “宝宝,爸爸已经帮你惩罚顾殊了,好几天不用看到他了。”

    “啊?是什么惩罚?”顾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双眼忽闪忽闪地看着他,老父亲强忍着想撸毛的欲望。

    “别担心,也不算惩罚,他明天会去你二哥身边帮忙。等几天后,你二哥能一起回来陪你。”老父亲一边帮他捋头发一边说道,最终还是没忍住,“你前两天不是还吵着要见你二哥吗。” 顾乐撇撇嘴,他确实说想自己的哥哥们了,注意,是“们”。

    “那大哥呢?”

    “他现在离宝宝有点远,最近伯兰和萨卡罗的边界附近又出了问题,他被派去调查了。”

    萨卡罗,一个不该被称为联盟的广袤地域,该地域有一个更为人所知的名字:焚场。 沙漠,冻土,沼泽,一部分地区一天只有两个小时的夜晚,一部分地区有着永不停歇的暴风雪,几乎你所有能想得到的恶劣地形和天气条件组成了它,酷热和极寒这两种完全相反的属性占据着它,它是犯罪者的乐园,它总是欢迎伯兰和斯莱的罪犯们加入它的怀抱沉溺致死。

    “为什么是大哥啊。”顾乐并不关心这些,他只知道他已经好久都没看到自己的亲亲大哥,并且还要很长时间看不到 。

    “ 宝宝,大人的世界总是有那么多迫不得已。”老父亲流露出介于歉疚和迁就之间的表情。

    “我不是大人,我才没有迫不得已,我想他了!”顾乐决定趁热打铁:“大哥不能回来那我去找他不就行了吗,你为什么不让我独自出庄园啊,每次出去外面都有好多人跟着我,每次!!他们都跟游戏里的npc一样,问来问去都只是那一句回答——

    ” 顾乐宝宝把自己的声线压低,惟妙惟肖的:“小少爷,老爷说让我们寸步不离的保护您,请您见谅。——我快烦死了!而且出门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遇到其他的人,一定是他们把其他人吓跑了!”

    “宝宝,外面很危险,你一个人……“ 老父亲还没开始他的长篇大论就被打断了,“总是这个理由,总是这个理由,都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总是不放心我!”不知怎么的,顾乐的情绪爆发得很突然。

    “宝宝,你还是个孩子……”

    “我不想看到你,你出去!”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最后三个字已经染上了哭腔,他愤愤的把背后的枕头冲老父亲的脸扔去。,老父亲接住枕头,把它放到顾乐身后塞好,轻轻环抱着他:“宝宝,不要哭,是爸爸不好。” 他的一条手臂穿过顾乐腋下轻触他非常清晰的蝴蝶骨,宝宝还是太瘦了,“本来打算再等几个月再告诉宝宝的,等你成年后,爸爸不会再限制你的自由了。”

    “真的吗?”顾乐抽噎着。

    “是真的,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你发誓?”

    “我发誓。”

    “好吧,我相信了”顾乐从老父亲怀里钻出来,激动的给了老父亲一个脸颊吻:“我爱你!”他的开心完全抑制不住,即使眼角还挂着两滴泪珠。开心到飞起!

    “不过我有两个要求,宝宝,你得答应我剩下的时间你会安稳的待在庄园范围内。”

    “我答应你!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就是把牛奶喝了,然后压下你激动的心情,睡个好觉。”

    “好吧好吧,我会的。”顾乐接过老父亲递来的牛奶,一口干了,温度刚刚好。喝完牛奶的顾乐宝宝又把自己卷成个蚕宝宝盯着老父亲,盯得老父亲直挑眉:“需要陪睡服务吗?”顾乐小幅度的点点头,滚到床里侧。

    老父亲又抱来一床被子放在顾乐旁边:“睡吧,宝宝,我会等你睡着的。”蚕宝宝又滚过来,正好滚到老父亲怀里,小小的打个哈欠:“晚安安。”

    等确定顾乐睡着了老父亲才轻轻关上房门,而门外走廊站着一个人,是顾殊,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没有管他,径直向隔壁的书房走去。

    管家先生悄无声息的来到顾殊身边:“顾殊少爷,古德恩教授已经准准备好迎接您了,请跟我来。”顾殊看了一眼主卧紧闭的房门,转身离去。

    ————————分那个割————————

    “宝宝,宝宝,我会……不……”睡梦中的顾乐被吵醒,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老头子你不要跟我说话,我要睡觉。”他把手伸出来,迷迷糊糊的用力挥了几下,他可是一个有起床气的宝宝。

    “……我的孩子,我希……”那个声音还在说着什么,断断续续的。

    好吵。他不耐烦的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处在一片黑暗中,所有的情绪瞬间被恐慌替代。

    什么都看不到,他向身旁摸了摸,爸爸也不在。

    “爸爸,爸爸你在哪儿,爸爸”他小声呼喊着,没有回应。有黑色的物质在涌动、起伏,像是在回应他的呼喊。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所发出的声音,极力克制的用颤抖的手向床头柜的方向探去,他记得抽屉里有他以前放的一个星空灯,它发出的光芒很漂亮。

    坚强点顾乐,没关系的,勇敢一点。

    他小心翼翼的把手伸进抽屉里摸索着,什么都没有,他强忍着绝望尽量不哭出声来。

    当他想缩回手的时候,有什么冰冷柔软的东西缠住了他的手腕,并蔓延全身。 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

    夜半,主卧隔壁的书房灯依然在亮着,老父亲还在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顾氏集团近两年来一直在致力研究开发一个划时代产品,现在正值关键时期,很多文件需要他亲自过目,并且这种状况可能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他耐心的对这些数据及资料进行审核,一旁电脑屏幕上所显示出的监控画面却引起了他的注意,并且有细微的啜泣声由他放在主卧的窃听器中传来。

    ----------------

    “宝宝,醒醒,快醒醒。”老父亲一脸焦急的呼喊着,并不断安抚怀里尖叫着的人。

    “爸爸在,别怕,别怕。”是他疏忽了,该死的,他不该把顾殊打发走的,他怎么会忽略了这个可能存在的危险? “宝宝乖,快醒醒,醒过来就好了。”老父亲托着顾乐的后颈,轻拍他的后背,试图让他平静下来,但是收效甚微,他只是在做无用功。

    这无助的一幕跟曾经的某个时刻是多么的相似,只不过那时候他是个旁观者。 他终于意识到,有什么影响了他,不,是他们。

    顾乐身体的颤栗在他发出最后一声尖叫后停止,他轻轻的、急促的喘息了几下,然后终于归于平静,可是顾乐并没有醒来,他只是沉入了更深的梦魇。

    老父亲抱着怀里黏腻腻的被冷汗浸湿的躯体,下巴抵在顾乐的额头旁,微垂下眼睑,灯光从侧面打到他的脸上,模糊了他过于冷厉的脸部线条。

    有一些规则,对现在的他来说,并非被允许打破,但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闭上眼睛,紧紧抱着他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