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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下午。 “紧张吗?”谢绥忽然问。 宋喻挑眉:“这有什么好紧张的,我为班争光去的。” 谢绥笑:“那我拭目以待。” 宋喻说:“你在终点等我,我要喝冰红茶。” 谢绥眼睛一弯:“好。” 下课铃响,放学。 出教学楼,回去的路上,两个隔壁的男生走在他们前面,就在讨论着运动会的事。 “我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抽签抽中一个长跑。妈的,上去给特长班垫底吗。” “没关系,听说宋喻也参加了。和校霸一起丢脸,你不亏。” “也是,打架厉害体育不一定厉害。我觉得宋喻看起来也不像体育好的样子——希望到时候,所有镜头给他,别给我。” “哈哈哈哈,怂逼。” 当事人就在后面,宋喻竖起耳朵听了听后,翻个白眼,随手把矿泉水瓶扔进垃圾桶,转头语气平淡跟谢绥评价这一群人:“书山楼的时候,他们说我看起来不像打架厉害的;月考之前,他们说我看起来不像成绩好的。什么时候他们能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去治疗一下眼睛。打脸这种事,我真的都腻了,不知道还以为我整天找事呢。” 谢绥轻轻一笑。 宋喻想起来也觉得有趣,偏头对他说:“怪我十项全能?” 谢绥眨了下眼,拖长了声音带笑意说:“怪你过分优秀。” 宋喻一愣,意识到这是份出自谢绥口中的夸赞后,唇角扬起,怎么压都压不下。 他咳嗽了下,点头:“这位同学你可真有眼光。” 教学楼下的草坪载满白色花树,随秋天的风簌簌落在少年肩头,掠过眉眼。他笑起来,表情就特别生动。于是一瞬间黄昏变得温柔,连散落地上的枯叶,也有了生机。 谢绥想,他上一世,怎么就错过了这样一颗星星呢。 一中论坛。 【发现一件好玩的事,喻哥居然怕狗?】 主楼:体育看台上一个学姐拍到了,拍的可能不是很好,原谅她,毕竟那女人那个时候激动得手都在抖。 1l:[图] 2l:[图] 3l:!这他妈!我老公怕狗的样子都那么可爱吗? 4l:躲在校草后面紧紧抓着衣袖是什么绝世乖巧小可爱哦[手动滑稽] 5l:在现场,狗跑过来的时候,人好像是真吓懵了一秒。 6l:啧,一班的同学在吗?听说宋喻参加长跑了,教你们一个办法,拿个喇叭录点狗的叫声。别人喊加油你们就放狗叫,长跑第一不在话下。 7l: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透楼上是个人才 …… 12l:犯得着吗?叫谢神在终点不就成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能激发我所有的潜力奋力奔跑的,后面有狗追,或者前面你在等 13l:??砸吧出了一点甜 14l:给楼上姐姐来一杯卡布奇诺[鼓掌][鼓掌] 谢绥一宿都没睡着。 他在仔仔细细整理上一世的记忆,试图找出宋喻出现的蛛丝马迹。 有了这份期待,于是那些阴暗的往事,回忆起来也不是那么让人抗拒。像是行走在淤泥遍布的黑暗森林,去寻零星的光。 截然不同的心情。 上辈子的节点在回谢家。 但在这之前,他经历了很多并不愉快的回忆。 其实对谢绥来说,生日,并不是一个愉快的日子,和雨夜混合在一起,纠结成一个潮湿、沉闷、烦躁的夜晚。 生日蛋糕蜡烛还没吹灭。 那个美丽又柔弱的女人已经再也压抑不住情绪,蹲下身来,抱着他泪如雨下。 “阿绥,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了,对不起。” 她身体在颤抖,呼吸也滚烫。 旁边还在放着欢快的生日歌。 他冷白的脸上有一瞬间迷茫,张张嘴,想说什么,可过早的懂事,却让他什么也没说。 那是他妈妈来景城对他最温柔的一晚。她一点一点跟他讲着小时候的事。温柔哼着歌哄他睡觉。 他吃过甜腻的蛋糕,一直也紧绷着精神,马上沉沉睡去。 但到底是内心的不安挣扎生长,半夜朦朦胧胧醒来。 外面下着很大的雨,房间里的灯关着,阳台上站着他的妈妈。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动静。 他妈妈回了下头,神情仓惶,再怎样的美在死亡之前,其实都是灰颓的,不好看的。 他整个人如坠冰窖。 张嘴想呐喊。 只是真的有一瞬间巨痛失声。 他跌跌撞撞抹黑往前跑。 但他妈妈已经闭上眼睛,转身义无反顾跳了下去。 他就光着脚,站在客厅里,目光愣怔。 没有惊声,没有大喊,没有痛哭,像是在梦中,迷茫不真实, 甚至后面尖叫喧哗,警车响起,各类人的指指点点,在耳边都非常远。直到陈奶奶把他抱在怀里,用带着景城方言的话叹息,安慰着他时。他才骤然惊醒般,心口一阵惊悸,焦急地抬头,张口想问“刚才发生了什么”,却在老人怜悯的目光里,把话锁在喉中。 记得初来景城的时候,他妈妈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他一个人蜷缩在破旧的居民楼,陈奶奶发现,怜他可怜,每天会给他们送一点吃的。陈奶奶说:“劝劝你妈妈吧,这世上除了生死,什么都是小事。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 后来,他七岁,亲眼目睹了他妈妈跳楼,发现生死,其实也是小事。 他的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时隔很久,他冷静审视。 美丽又高傲,天真又浪漫。她是许家倾心多年培养出来的名贵花朵,精致脆弱,却从来认不清自己的定位。不甘心于家族的安排,于是放肆追逐自己的爱情,说是无畏也是蠢。 一见钟情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交往、恋爱、定下终生,甚至瞒着许家生下他。 最后被人撕开血淋淋的真相,发现她纯洁无暇的爱情,自始至终是场笑话。信念崩塌后,再也没了活下去的欲望。 她一辈子活在自己的幻想里,也死在自己的幻想里。 七岁,和十七岁。 同样的雨,同样潮湿、冰冷、喧嚣。或许是流言蜚语磨灭了锋芒,或许是他妈妈的死给他的打击过重。 他从到景城开始,就一直是沉默而孤僻的,恶意充斥四周,长久行在噩梦中,丧失了很多本能。 不然,怎么会被秦陌一点温柔骗到。 他把他当做唯一的朋友。 高三毕业,被下药,困在最恶心的人公寓。 拿酒瓶直接砸在王辞头上,鲜血溅进眼中,在王辞的尖叫中,他觉得一切索然无味,又可笑。 时间线开始拉长。 他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