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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给你”,宋铭铮修长的手指点着露台,转过身来和贺听昭说话。但并没有真的再去换饮料的意思,他纵着贺听昭的时候,又总是纵容的嚣张,任谁的话也听不进,哪怕是医生的“你不嫌恶心也行。” “阿铮天天帮我换纸尿裤都没嫌我恶心呢”,贺听昭闻言挑了挑眉,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什么话都能说。宋铭铮生性就是寡言的性格,只有这样独处时,才能露出一点恋爱的样子。 这样子能见的时候不多,只是始终都没有被消磨。 “再说了,我们阿铮这么好看”,贺听昭颤巍巍的抬起右臂,垂到一旁小桌上。他的手指紧紧夹紧合拢呈握拳状,往掌心内扣着,唯有往下硬按,使插在水果上的叉子能这样被他“砸”进手指的缝隙里,再靠着挛缩的肌肉被动夹起来“用嘴巴喂我还求之不得呢。” 宋铭铮只安静看着他,没有上去帮忙。要是贺听昭的手脱力掉下去,他会再去帮他捡起来。其实这对宋铭铮而言是一个忍耐的过程,但有的事不能帮。 去爱一个人,你总得守住他仅有的自尊,然后慢慢的去把那些自尊转化成让他自己骄傲的事。 我的男孩,我始终爱你,也始终以你为荣。 贺听昭抬起手臂,晃晃悠悠的夹起一块火龙果。他没戴辅具,此时整条手臂都在肉眼可见的颤抖着,虚软的手掌在手腕抬起来时自然的下垂耷拉着。贺听昭冲着宋铭铮摇了两下腕子,露出有些得意的模样“来吃。” 宋铭铮的唇边勾起一个弧度,绽开张扬的唇花。 青年翻身从露台跃下,姿势和十几年前贺听昭第一次见他时,他翻过栅栏时一样。 有些习惯从少年到青年未曾改变,就像他始终去爱一个人。 他低下身去,一口咬掉那即将从下垂的小叉子上滑落的水果,然后喝了手中的饮料。 俯身探去。 他的唇又软又甜,腻的像化掉的水果又像贺听昭很多年没再喝过的奶茶。 一如他们过去的每一天。 第19章 “那里都长起来了,全是爬山虎”,贺听昭声音低弱,好像都还没凝成音节,就全都散在风里了“可没办法扒开偷看了。” 往下看去,植物茂盛的洋洋洒洒,像是上帝洒漏了一整片颜料,但宋铭铮立刻就知道他说的是哪儿,抬起眼皮睨了一眼过去。他坐在露台上,比贺听昭整体就高了一节,自然的就伸手往一旁揉了揉他的头“用不着偷看了,你人都住在这了。我这张脸,就数你看的最多。” “啧,三爷真是嚣张,长的好看了不起啊”,贺听昭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他们没有孩子也没有宠物,但就很喜欢这样消磨时间,从十几岁会躺在一张榻上或者一起坐在露台,再到如今,变化倒也没有大到哪去“不过宋三你也是没骨气,当年我一问你你就答应了,我要有你这张脸一晚上怎么也得睡上十个八个的……” “胡说”,宋铭铮侧过身瞪他。他在外面凌厉惯了,那眉眼一横过去,若是身边其他人多半立马会被吓得跪下,生怕他忽然拔出配枪抵上额头。但贺听昭显然是不怕的,虽然止住了话头,还是表情调皮。颤巍巍的抬起手臂,睡衣下露出一节白嫩的腕子。宋铭铮侧过身来双腿便自然下垂,男人修长的小腿布着隐隐的肌肉,很是好看。贺听昭把指头慢慢蹭过去,僵硬的食指蹭了蹭宋铭铮的小腿“开玩笑嘛,这么多年一点幽默感都没见长。” 那指尖的触感力道极小,在宋铭铮的小腿只留下隐约的感触,绵软的像涂上去的奶油,似乎都能嗅到丝丝甜腻的香气。 宋铭铮晃了晃腿,瑞凤眼眯起去喝杯子里的饮料,接着自然的伸过来递给他。偶尔这些动作染了些少年时的影子,都会让贺听昭欣喜不已。他并不怀念过去的男孩,只是他始终觉得。 他的阿铮,始终还是少年时最快乐。 “那我也没见你少闹我”,宋铭铮跳下露台,直接坐到地上,不在去看外面。风景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喜爱,只是能和爱人单独在一起,始终是开心的事。掀开毛毯的一角,宋铭铮摸了摸贺听昭冰凉的腿脚,随手就开始给他按摩“给你惯的。” 贺听昭的脚背肿胀明显,裹着松口护理袜依然能摸出柔软,那双瘫足又不同于以往,宋铭铮都不敢用力,生怕在浮肿之下揉错穴道,把贺听昭这双十几年没下过地的小脚丫再揉出什么问题。 往上的大腿轻轻抖动了两下,有点想痉挛的意思。宋铭铮赶紧一手握住贺听昭的脚掌,牵直他的腿,一手给他的大腿揉捏轻锤,去缓解它还不算剧烈的抖动。贺听昭这周都躺在床上没动,是比往常的痉挛要频繁,但身边人照顾的上心,他最多把垫着脚掌的软垫给踹下床,人倒是不会有什么伤。 “等我一会”,宋铭铮长腿一伸,半个身子就探过去,双唇轻轻点了一下贺听昭的额头“指甲太长了,给你修修。” 贺听昭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带了点奶音,就算答应了。 要说年龄,他早过了撒娇那岁数,从前也没这爱好,现在多少会带点这模样,也是因为宋铭铮喜欢他是颗小甜豆。没有哪个人回家会喜欢看一个苦大仇深的伴侣,即使知道他因为瘫痪有不能排解的燥郁。 他没那种一定得做个什么励志模样的意思,能做的复健他做,能哄的事他去哄,但宋铭铮愿意纵着他,他就觉得瘫不瘫痪的也没什么关系。 其实死不死的也没什么关系,你倒是显得比我还怕的多。 宋铭铮转身回房去拿指甲钳,贺听昭靠在躺椅上,懒洋洋的眯了眯眼睛。 今天的天气很好,明天大概也是。不然要是阴雨天,身上该是难受的不行。 阿铮,你会去做什么呢? 房子再大,卧室和露台也就是前后脚的关系。对贺听昭有关的事,宋铭铮每一项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找东西很快,但仍然走两步就得回头看一下。离得近贺听昭手边就没给他放铃,始终不怎么踏实,现在他身体状况这样不容乐观,宋铭铮总觉得自己一颗心脏时不时的就要跳出来,跟着贺听昭一块来个比谁堕落的更快。 取了指甲钳宋铭铮很快的回到露台,贺听昭歪歪头,眨了眨眼睛看他。还没等宋铭铮出声,就得先这样去安抚他。人总得是有长远的包容,才知道彼此温柔又是怎样一个意思。 松口的护理袜很好脱,但是脚掌整个都冰冰凉。贺听昭感觉不到,但是宋铭铮又心疼的很。瘫痪的身子血液循环不可能好,只是爱他的人始终也不能习惯。 一双瘫足被保养的不错,脚跟完全没有常人行走留下的死皮,只是略略后缩,平放之时总是不能像常人那般靠脚跟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