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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留人的理由。 趁着年前的这些日子,便叫了孟家的家仆来说话,不过聊些西北的风土。腊月二十八这一日,眼瞅着快过年了,却来了一封急报。 北地荒凉,草原上的鞑子缺衣少食,来犯越加频繁,一次突然袭击打了守备军一个措手不及,延平治下的五个村庄遭了严重的洗劫。 甚至对方抢了东西之后,又堂而皇之的浩荡而去,延平守将直到晚上才得到通禀。消息一经传入顺天府,朝野哗然,鞑子入关如入无人之地,如此挑衅,大齐的颜面何在。 朝中人士分为了两派,一方持保守思想,大节年下,国库紧张,不宜此时出击。况且对方明显游击打法,抢完就跑,就是要追,也得商量出个章程。 一方觉得应该主动出击,逞我国威,彻底打趴下那些野蛮的鞑靼,一劳永逸。理由也很充分,此时严冬,对方军备空虚,补给不足,后继无力,正是趁他病要他命的关键时候。 双方各执一词,争吵不休,太极殿比之午时的菜市场还热闹。永嘉帝好容易上一回朝,被他们叫的耳朵疼,溜到后殿躲了。 消息传回国公府,有两个人情绪高涨。沈清兰拳头一握,神情激愤,机会终于来了。她是知道的,前世这个时候,赵楚铮已经身在西北。 就在来年正月,他趁着鞑靼抢掠逃走的路线一路追过去,直入草原深处,抓住了对方一位很有名望的将军和一个皇子,从此慢慢在西北崭露头角。 不过两年功夫,数次深入敌营,追的鞑靼落花流水。最后生擒脱塔他,双方签订了友好协议,西北终于结束了长达上百年的战争。 也是那时候,传言赵楚铮乃是永嘉帝私生子的谣言,在几个皇子内斗失败、贤王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后。他才是最后的赢家,沈清兰舒出一口气。 这一天她终于等到了,她的面上带着胜利曙光初现的笑容,吩咐芙蕖更衣,她要去找父亲谈谈。 再有一个便是孟玉拆,前世,赵楚铮因着军功获得了名正言顺的皇子称号。如今早早的便稀里糊涂的被认回去,多少人背地里耻笑他来路不正。 这一次西北的事情是一次机会,若是他过去像前世那样处理妥当,谁还跟再提半个不字。她希望他顺心遂意,可也知晓,一将功成万骨枯。 战场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她还记得他身上那些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伤疤,都是拼命的证据。一想到他会受伤,她便止不住的心慌。 可也明白,这就是他要走的路,一个‘血统不纯’的皇子,唯有功勋能为他正名,就算是表面上的,也很需要。 孟玉拆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吩咐谷雨密切关注外头事件的发展。谷雨还奇怪姑娘什么时候操心起朝堂大事来了。 白露将她拉到一边,一个板栗子敲下去,“你傻呀,西北那是咱们大老爷镇守的地方,这次遇袭的又是大奶奶娘家延平,姑娘能不担忧嘛。” 谷雨恍然大悟,拍了自己一下,歉疚道:“你不说我都忘了,怪道今儿一天恍惚呢,你也去劝劝。” 白露叹口气,“咱们姑娘多倔的人,除非自己想通,说了有什么用。” 这里主仆几人长吁短叹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儿,那头沈清兰从沈佣书房出来,却是一脸志得意满的表情,骄傲的仿佛一只争奇斗艳胜利的孔雀。 等她一走,沈佣便换了衣裳,叫人套车去了六皇子府。赵楚铮正在看西北的邸报,那边的事情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想插手一把,却怕对方使绊子,是以暗中较劲。 明面上是保守派和突进派的对峙,实际是两位皇子的对弈。赵楚铮不虞参与进去,大皇子来讨主意的时候便推脱了,已经在家窝了几天。 沈佣这时候来找他干什么? 计武猜测道:“莫不是替什么人来摸主子底细的?” 嗤笑一声,赵楚铮扔了邸报,“沈佣那胆子,当个纯皇派都畏首畏尾的,他替谁来试探我?也算谨慎了,除了我这个贴上去的,哪边都不占。” 管家将沈佣引进赵楚铮在的小书房,小厮倒了茶水进来,诺大的皇子府,却连一个丫头都没有。沈佣暗暗感叹赵楚铮粗糙的生活,想起清兰那丫头跟他说的话。 “……父亲只管去,您看人的眼光不会差,六皇子绝对有潜力,这次西北的事情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您想想,六皇子如何来咱家的,马背上长大的皇子,对待军事问题绝对敏感,几个皇子之中只有他能解决西北。一旦肃清多年的敌患,西北便握在他手里了,到时候就是奋力一争也未必没有机会……” 那样,沈家可就是从龙的功臣,再将沈清兰嫁给六皇子,皇后便出在沈家。后族啊,从来都没有想过。 沈佣直到今天才见识到自家姑娘的才智,若是托生成个男儿,沈家后继有望。如今也无碍,手腕美貌具备,就是为她争一争皇后的位置,她也坐的稳! 赵楚铮杵着下巴,微眯着眼睛,听沈佣分析西北的形式,几位皇子手里的实力。第一次意识到沈佣才智不差,难不成他看走眼了,这位安国公是个老谋深算的? 不应该啊,他似笑非笑道:“先前不知国公如此大志,本皇子眼拙了。” 这语气半点喜悦也没有,跟设想中的千差万别,沈佣也疑惑了,连连道:“不敢不敢。” “国公爷手下竟然有如此谋士,倒是要借来使使,当以上宾相待。”六皇子继续试探道。 沈佣先是一脸骄傲,随即收敛喜色,拱手道:“不是老臣卖弄,这些事不是清客相公想出来的。” “哦?”他心里已经隐隐有答案了,“那是谁?” “实不相瞒,乃是小女所想,不是她,老臣也断断不能面面俱到。”他是想在六皇子面前给沈清兰留个好印象,殊不知两人早见过了,渊源也不止一回。 赵楚铮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心道:“这沈清兰真是妖孽不成?他都没把握能一举拿下西北,她哪里来的信心如此相信他?” 莫不知她又‘未卜先知’了?毕竟有过前科的,他往后一扬,姿势闲散,幽幽道:“国公爷一直中立,如今支持我,可真叫人受宠若惊,我要怎么报答你?” 沈佣没想他把话说的这样直白,一时倒是怔忪住了,心里忐忑,见赵楚铮笑容虚幻,咬牙沉声道:“不敢求报答,不过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殿下天潢贵胄,英明神武,若是能结为秦晋之好,当是沈家之福。” 赵楚铮愣了一瞬,随即笑出声,良久微笑道:“好啊,若有事成的一日,我娶你养的姑娘当王妃。” “他真这么说的?”沈清兰疑惑道,她不受赵楚铮待见久了,总觉得不真实。 沈佣自皇子府回来,便一直是心情顺畅的状态,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