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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道:“谁不说人闲话,谁没叫人说过闲话。家下人那些婆子闲磕牙,便是府里老夫人也不见得她们不编排,计较不过来的。” 白露抿唇,“那些下人咱们听不见也不管,只是二姑娘什么人,当着姑娘的面还说那话。” “人家说的李家表姑娘,我何必上赶着承认,扯开来就是一桩官司。”沈清柔一点也没顾忌她,当时屋里下人都沉默了,气氛怪异,她不是品不出来。 沈清柔不过是没将她放在眼里,说话扎了人家的心也不在意。要说孟玉拆一点不介意是不可能的,沈清柔明明就是迁怒了,可她实在不想起争端。 一桩小事,为了解气吵起来,最后能不能出这口气还未可知。吵到老夫人跟前,得罪二舅母,便得不偿失,有些事忍忍便罢了。 赵楚铮再一次来济远寺,摸出信来看了看,确定被他打开的地方已经原封不动的粘回去了,大踏步往前走。 仔细回忆这几次沈清兰跟悟智大师的通信内容,咂咂嘴,沈清兰到底是什么怪物,千里之外、几月之后发生的事情知晓的一清二楚。 是的,某个不要脸的将沈清兰的信全部拆开看过了,悉知了足以震惊天下人的消息,他还有闲心猜测沈清兰的底细。或者可以从这里面得到什么。 沈清兰将他当心腹培养实在是一大步错棋,赵楚铮在最底层摸爬滚打几年,三教九流的人物除了教会他生存,还教给他很多东西。 譬如,在他看来偷偷拆了主人家的机密信件什么也不算。沈清兰若能考察出他的本性,是她的能力,瞒过她的眼睛,夹缝里存活,是他的本事。 只要能到达目的地,耍手段玩心眼都是阳光大道。只能说沈清兰过于自负,将野狼当弱兔子养了。 济远寺山门前停着几辆青骓大车,招子上明晃晃的‘楚’字,又是他家。赵楚铮貌似无意的问小沙弥。小和尚念了一声佛,“那是祁阳侯府的马车,府里老夫人这几日在寺里做法事,给仙去的老侯爷做的。” 穿过寺里转来转去的亭台,赵楚铮又站在了悟智大师的屋舍前。得道高僧的住舍,房屋轩峻壮丽,屋宇精美,心在佛门,身在红尘,赵楚铮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悟智大师从门里迎出来,迫不及待取了沈清兰的信,就要进门,想到什么回头朝赵楚铮神秘道:“小施主若得闲,不防在鄙寺转转,佛门清净之地,梵音涤耳,不定有感悟。” 这老和尚是想诱拐他出家吗?赵楚铮扯了扯嘴皮子,露出一颗虎牙尖,冷光一闪。走到山门听到深山古刹那悠远袅袅的钟音,他翻身又进去。 在几处大殿后面,一条小道隐在草丛深处,赵楚铮胡乱选了一条路,信步间到了几座精舍前。正中的正房红木的实门虚掩,细微的木鱼声传出来。 赵楚铮停下步子打量了一眼,准备出门,这时那门却开了,头发花白穿着富贵的老夫人叫一个一脸沉肃的婆子扶着出来。 看见他在门外,或许是叫生人吓着了,两人一脸见鬼的表情。没去细读那股意外震惊,赵楚铮抬步出院门。 “等等!”那声音里有不敢置信的颤抖,几不可查的喜悦。 裙裾翻飞的声音由远及近,手臂叫人一把抓住,苍老冷白的脸出现在视野里。她的眼眶兜着泪水,声音颤抖,“娴儿,我的儿,你终于愿意回来看一眼了,娘想你想的好苦……” 这位老夫人明显将他当成了什么人,一旁的老嬷嬷倒还清醒,“老夫人,他不是……不是姑娘,您忘了咱们今儿来干嘛的了?” 老夫人只不理会她的话,死死的盯着赵楚铮,仿佛少看一眼都亏了。老嬷嬷劝了半晌,老夫人终于回神,是了,她今儿是打着为故去的老爷子做法事的名头,实际来拜祭死无葬身之地的苦命闺女。 只是…… “太像了,我的娴儿,呜呜……” “老夫人咱们走吧,前院还等着呢。”她们趁着歇息偷偷出来,再不回去怕有人来找。 一面答应着走,一面舍不得放开赵楚铮的手,道:“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楚铮。”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只是太巧合了,不能确定。 也不知这名字有什么威力,这下连老嬷嬷都吓呆了。 赵楚铮回到国公府的时候,已经掌灯时分,从侧门偷偷进来。不想进门就撞上沈瑕,沈瑕正不爽,恩科考绩出来,沈望跟沈琏接连中举,一时国公府门庭若市。 虽说成绩都不是很靠前,但两个未弱冠的少年取的这样的成绩,又是自来出纨绔的勋贵人家,着实引人侧目。 沈琏中了举人,二老爷高兴,还不忘激励沈瑕,不管人还伤着腿就要召见,结果一瞧见他酒囊饭袋的模样,激励变成了叱骂。沈瑕在外书房挨了一天骂。 趁着能出房门,偷溜出去没玩个尽兴,早早的便被小厮催着回来,说是怕二老爷找。他怂包一个,不敢跟老子叫板,正憋气,出气筒就送上门来了。 几个小厮一拥而上,按住赵楚铮,沈瑕不带重复的脏话骂了一通,瞥见赵楚铮的眼神,一脚踩在他手背上。还记着自己伤着腿不能用力,便找了个石头,尖的一端砸下去。 赵楚铮疼的浑身一颤,阴狠的目光落在沈瑕的腿上,小厮以为自己眼花,起了一层冷汗。仔细去看,果然被他按住的人痛的咬牙,哪有什么狰狞的表情。 鲜血淋淋的手,那红色温热的液体叫人兴奋,沈瑕一脚踹在赵楚铮肩上,踩在他后背像是踩一条死狗。大骂一会儿也就出气了,骂骂咧咧走了。 若是家生子,沈瑕还不敢这样明目张胆虐待,偏偏第一次欺负赵楚铮的时候没人反对。便得到一个信号,这人跟其他人不一样,可以任打任骂,所以次次都找他出气。 夜色团团,赵楚铮坐在地上,冷冷的视线落在左手上,仿佛受伤的不是他自己,因为已经麻木习惯了。 孟玉拆在老夫人屋里待了一天,见了几位夫人,到这会儿刚打发白露立春下去吃饭,老夫人也要歇下了。于是自己一个人从东院回来。 走到西院里的蜂腰桥,远远见假山旁坐了个人,走近两步才发现是赵楚铮,她放下悬着的心,“你怎么这么晚还在院子里。” 院门落了锁可出不去了,孟玉拆提着裙子过去,却见他站起来背对着她走了。她眉心轻蹙,微微咬唇,僵在原地。 竟然不理她,她转身便往回走,鼻翼忽然扇了扇。赵楚铮没走出两步,便叫人拉住了袖子,那人转到他身前,凑近了闻。 他蓦然僵住,听见她的惊呼,“我的天!” 左手被她小心翼翼的托起,举到灯下打量,脸上的表情带着心疼,“这是怎么了?伤着这样,好疼的啊……” 好像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