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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来爬山的人并不多,只有三两游客边爬边笑闹着。 宴宁坐在半山腰放置的凳子上,满脸的不高兴,“今天要爬山你昨天还那么欺负人。” 昨天晚上闹得狠了,今早她没起来,半亲半抱的被谭宗南弄醒,本以为撒撒娇就能不出门。可也不知道这人今天怎么了,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好使,非要带她出来。 谭宗南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她,“来云城爬了杏山才叫不虚此行。” “那明天来也行啊。” 谭宗南敛了眸,遮住眼中的情绪,“今天日子好。” 宴宁喝了口水,将瓶子还给他。捶了捶酸软的腰肢和小腿,“可我爬不动了。” “不行,一定要爬到山顶。” 他的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强硬,宴宁突然觉得有点委屈,眼圈一下红了,瘪着嘴不说话,就那么巴巴地看着他。 谭宗南凝着她水汪汪的眼眸半晌,缓缓叹了口气,轻轻捏了捏她不知是气的还是热的脸蛋,“真走不动了?” 宴宁点点头,声音还带着可怜兮兮的哽咽,“嗯。” 谭宗南挑了挑眉,“背你?” “啊?”宴宁觉得自己听错了,表情有些怔愣。 谭宗南将包挂在胸前,在她面前缓缓蹲下,扭过头望着她傻乎乎的样子,薄唇不易察觉的勾了一下,“上来。” 正午的阳光有些炽烈,透过道路两旁饱满的叶子在他脸上落下斑驳的光影,层层光圈融入眸中迅速剥离开宴宁心底的小别扭。 唇角的笑意抑制不住的上扬,她轻轻伏在他的背上,“我上来了。” 谭宗南没回,只是两手握紧了她的腿心慢慢直起身,一步一步的往山顶上走。 “沉不沉啊?” 谭宗南气息平稳,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青石台阶,“不沉。你再多吃点我也背的动。” 温厚的声音沉在耳畔,却在晏宁心底搓擦出阵阵涟漪。她悄悄瞥了他一眼。 平日里总是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濡湿的发梢散漫的垂在额前。黑眸被光线笼罩泛起了熠熠的微芒,却幻化成了黄澄澄的蜜,热烈又温柔的融开,丝丝缕缕将她密密包裹。连黏闷的空气都弥漫出了潮湿的甜。 晏宁嘴角上扬的弧度有些压不住,语气却带着几分孩子气,“不沉那你就一直背着吧。” 谭宗南眸中滑过一丝笑意,“好。” 杏山之所以叫杏山,是因为山顶有一颗雌雄同株的银杏树,枝叶繁茂,根部相连,树干上挂着许多绑着红线的木牌。 宴宁从谭宗南身上下来,视线瞬间便被那颗硕大的古树吸引,她摇了摇他的手,移眸看他,“上面那些木牌是什么啊?” 谭宗南不太自然的别开目光,“不知道,也许是风俗吧。” 宴宁微微皱了下眉,不懂谭宗南这类似羞赧的表情从何而来。直到她不经意扫到树旁一块霉绿斑驳的铜制牌子—— 宴宁眼眸微转,蓦地明白了谭宗南为何非要带她来杏山,又明白了为何非要让她爬到山顶。唇角不自觉的勾起弧度,可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好像是许愿树啊,我们要不要也入乡随俗?” “嗯。”谭宗南低应了一声,垂着的眸子让人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买好了木牌,宴宁不知想到什么,突然道,“既然是许愿树,你再去买一块木牌吧。” 谭宗南随手拿了一支笔,快速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一本正经道,“不必了,一块就够了。” 宴宁藏起眼中的笑意,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接过他手中的笔,微微侧身挡住他的视线,在上面一笔一划写下了什么,“好啦,你去抛到树上吧。” 谭宗南嘴唇动了动,但终究没说什么。 其实他是个没什么信仰的人。不信神佛不信命,可昨晚看着宴宁的睡颜,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沈远说的话。 “总裁,云城杏山的姻缘树听说很灵验,将两个人的名字写在木牌上就会被月老绑定红线。” 初时没放在心上,可昨晚蓦地想带她来。想和她的名字一起写在木牌上,然后抛到最高的那颗树树梢上。想……一直在一起。 宴宁见过谭宗南很多状态。工作时的严谨,下班回家后的慵懒,床上的霸道和偶尔露出的柔情。但却从未见过他这种微不可查的紧张。 他紧抿着薄唇,目光落在银杏树最高的地方。手里紧紧握着那块写下两个人名字的木牌,手臂上的肌肉线条都绷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谭宗南手臂稍稍用力,木牌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稳稳落在最顶端的树干上。 他暗暗松了口气,转过身对宴宁伸出手,“走吧,下山吧。” “好啊。”宴宁弯着眸子笑了笑,将手搭在他的掌心。 相扣的十指契合的力度恰到好处,就好比螺母找到了它专属的螺丝钉,门锁找到了唯一可以开启它的钥匙。 一阵风吹来,姻缘树上悬挂的木牌发出碰撞的声音,混着树叶的飒飒声响合成了甜腻的乐章,也藏住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宴宁—我心似君心,不负相思意。 第38章 天空撕开一块暮色的布,将白日的湿热彻底阻隔,点点星光闪闪的洒在上面,让夜晚更加清凉舒爽。 谭宗南头枕在手臂上,身下是松软的沙滩,头顶是圆圆的月和簇亮的星,脚下是潮湿的沙砾和翻涌的海浪,身旁是他所爱的人。这种静谧的、恬淡温馨的氛围让他心底柔软一片,“安安。” “嗯?”宴宁眯着眼,惬意的感受着海风拂过面庞的温柔和鼻腔里涌动着的淡淡海盐气息,听到谭宗南叫她,懒散的应了一声。 “你喜欢云城吗?” “喜欢啊。” 谭宗南目光落在头顶散发着荧荧微芒的月亮上,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如果让你在云城多待几天你愿意吗?” 宴宁眉尖微蹙,扭过头看他,“为什么?” 谭宗南不语,长长的沉默后,他突然问,“听说过林氏吗?” “林氏?”宴宁眉头拧的更紧,“六年前被指认商业欺诈的那个林氏?” “商业欺诈?”谭宗南嗤笑了一声,“如果我说林氏是被冤枉的呢?” 宴宁一怔,“什么意思?” “林氏的总经理是董事长的亲弟弟,当年林氏和一家新公司合作。出于信任,林氏的合同都全权交给他来负责。可哪里想到,董事长的弟弟和那公司是一伙的,两人狼狈为奸设计了商业欺诈的局。目的就是让董事长下台。” 宴宁缓缓支起身子,“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谭宗南的声音有些晦涩,“因为……我的母亲是林氏集团的独女。” 宴宁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宴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