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已结婚
繁华闹市，尽是人间烟火。 花鸟市场恰时周末，人潮汹涌。 梁岸提早下班，赶上热闹时分。他原本想直奔目的地，但因刘见停在某个档口挑挑拣拣，遂等了会儿。 这档口主要卖的是女士服饰。 刘见神色略带歉意，“梁岸，等我几分钟。我先给我老婆挑几对袜子，天气太冷了，要换厚点的。” 档口的老板见生意来后，连忙走了招待，“两位大哥，是给自家妹子买的吗？随便挑，随便挑，十块三对哈！” “老板，你这有没有厚点的？”问话的是刘见。 “那是当然”，老板立即从地下箱子掏出了箱袜子，“全都在这，大哥你慢慢看。” 刘见对老板道完谢后，“梁岸，你要不要挑几对？” 梁岸听闻，目光转移到刘见的手上。 刘见手中正拿着两对珊瑚绒的袜子做比较，只从外表看来，穿上定会很舒服。 珊瑚绒袜子的款式除了纯色无图案外，还有可爱型的，例如袜子上的图案或是斑点狗皮肤，又或者是猫猫爪形状，反正是各色各类的。 刘见目睹梁岸的神情逐渐变柔软，便继续推荐购买，“这玩意儿，穿起来定会很保暖。给老婆买呗，现在天气真冷。” 梁岸‘嗯’了声，随即就拿起几双给老板结算。此刻，他的脑子里幻想的是那双白皙的玉足穿上之后，会是怎么样的好看。 稍辞的脚踝精巧纤细，可以盈盈一握，单手拿捏，曾无数次被他掐出丝条红痕。芊芊玉足的背上，白皙细嫩，筋脉绷露，往前脚趾头像嫩藕芽儿似的，煞是好看极了。 思极至此，梁岸内心想要见到稍辞的迫切感如活火山那样泵勃而出。 ......几分钟后...... 上天似乎听到了梁岸的心声，稍辞于此时现身于他对面的街道上。 梁岸很是开心，捧着刚买的花，欲要穿过车水马龙，去往对面去。 人行道信号灯下，他在等待。 街道上，人来人往。这里的好些人眼里带有激动、惊艳、欣赏等等情绪，皆往某处看去。无他原因，只因这些人看到帅哥美女，难免会多看几眼，眼里的情绪会变多点。 而这里没有美女，只有两个帅哥，关系似乎还非比寻常。 这两人中身高相差不大，一高一矮。矮点的比高点的更为好看些，一颦一笑更是引着他人多看几眼。 在此之前，两人还有说有笑地站在街道上，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引得街道上的些许人侧目瞄看。可是时间并未过久，两人周身的氛围突变，变冷却了，最为好看的青年神情漠然，而他对面的男子仍然在微微笑着。 众人眼中的两人，神情漠然的男子是稍辞，另一个微笑着的男子是张槺。 宴会无聊，多是利益往来，稍辞在以前是很少出场的。今日同样，出席半个小时后，他就产生了后悔心理，于是提早离场。 宴会的举办地点是N市的最为豪华的会所，也就是天上人间，再次回到这里，他倒是没什么感觉，因为该给教训的人都给完了，只是多人来寒暄、掐媚实属惹人心烦。 他计划离开会所，到附近散散步，却没曾想在街上遇到张槺。 稍辞装作惊讶问对方，“宴会未结束，学长不应该在宴会上吗？” “见学弟独自一人离席，就悄悄地跑咯”，张槺眼里盛着笑意，嘴角弯起不太明显的弧形。 “这样子啊”，稍辞语气疏松，佯装听不懂对方的意思。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张槺的话里意思是‘学弟独自一人，未有作伴，我寻来作伴’。 张槺等了等，心里预期的回话，却并未如期而至。他的脸色沉了沉，决定再度开口，“学弟，这是要去哪？” “自然是.....”稍辞顿了顿，目光停留在某处。 “嗯？” 稍辞面无表情转回头，“去附近走走。” “那我可以陪陪学弟走一下，”说着，张槺见风吹乱稍辞那垂直到肩上的发丝，不由地上手挽回耳后。 “......”稍辞条件反射地往后微微仰头，欲要躲过张槺伸过来的手，可是他并未成功，耳垂前的头发被张槺撩往后耳勺。他冷不防地被冒犯，顿起不耐，但也很快压下心中的恶心，面无表情地发问，“学长，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有。” 稍辞沉默。 张槺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最想知道的是，学弟有女朋友了吗？或者有...男朋友吗？” 稍辞听完后，抿起嘴角，把不悦彻底摆在脸上，对方的一字一句都在无比清晰地跟他表达着内心的意图。 两人自大学毕业后，就失去了联系。分开过久，谈何熟惗，更别说稍辞对张槺的情意会死灰复燃。 忆起次重逢时，稍辞自然开心，所以当天他就同意跟张槺去吃晚餐。 聚完餐后，他由于喝了点酒，无法开车，就上了张槺的车。张槺对酒精过敏，于是以茶代酒，并未喝过一滴酒，所以可以驾驶车辆。 分别时，张槺说：“许久未见，给老朋友一个怀抱吧。” 稍辞被酒精糊了脑袋，伸手回抱对方，但很快就自觉地松开了手，因为潜意识告诉自己，他是个有老公的人，应该与其他异性或同性保持良好的距离。 当时的他并未察觉到张槺的意图，直至再次坐在一起吃饭时，两人共同说着往事，使他记起了很多大学时候的细节。 ——细节中见倪端。 ——自己的暗恋，其实都被张槺看在眼里罢了。 陷入第一次心动的稍辞，整个人对张槺有着厚厚的滤镜，很多时候的巧合和出丑，都没有想清楚。脱离当时的场景，早已嫁以人夫的稍辞稍作思考，马上见着其中的倪端了。 第二次约吃饭的后半段，稍辞完全被恶心得吃不下去了，于是召来服务员打包饭菜回家。过后，他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打电话给大学时期最为要好的朋友，询问那些‘稍辞喜欢张槺’的流言蜚语是谁开的头。 毕业晚会后，稍辞曾经拜托韩双祈帮忙查是谁传出来的，但是后面因为刚接手公司的事物，忙得逐渐忘记询问结果了。 韩双祈绞尽脑汁地回想，“后来我私底下问过班长，他说‘是张槺的舍友讲的’。班长当时就在现场，听说后很是惊讶。班长他跟张槺宿舍的人打完球后，出去聚餐，然后其中的一个舍友调侃张槺，无意间说出来的。” “那位舍友先是调侃张槺怎么会这么受欢迎，求增加魅力的技巧，然后就提到你......额这样的人都可以被张槺所折服，真是厉害。” “我弄清楚后，本想跟你说的，但是你忙于工作，忘了此事，不认真听我说完......” 当年，张槺有女朋友之后，稍辞的心也逐渐放了下去，由衷地尊重祝福。 本以为这段暗恋就此停止，揭过当没这回事，稍辞可以继续回去当个高傲的被追求者。可是在一个月后的毕业聚餐上，突然有段流言传了出来。 稍辞跟同班玩着‘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他输了，选择真心话，被其中的一个同学提问到，“有没有喜欢过其他人？” 当时张槺也在现场。 稍辞完全不在意，不作考虑地回答，“有。” 大家听闻后，顿时兴奋，眼露精光，七嘴八舌地问是谁，但有道声音不但响亮，而且非常不和谐，“那你喜欢张槺是真的咯？” “.......”稍辞那翘起的嘴角顿时弯却，接着环顾起周围同学的眼光，眼神蓄的多是了然、恍然、兴奋等情绪，并没有惊讶和疑惑。这说明着他们早有耳闻，听人提出后，都来求证了。 稍辞冷笑了声，问众人从哪听来的。 一个说是从那位同学听来的，另一个说是从那个同学说来的，就是没有说到源头。这时，张槺出来圆场，说“没有这样的事”，试图阻止同班吃瓜的热情。 “稍辞是我的好兄弟，你们别多想，赶紧下一轮游戏哈哈” “我们就问问，稍辞别生气”，班长见稍辞的脸色似有不对劲儿，也跟着打圆场，“我们继续唱歌，今晚就放纵点哈哈！” 众人虽有心想继续八卦下去，但见稍辞脸色甚是恐怖，于是都纷纷转移话题了。 明明看懂自己的心意，却仍装作不知，理所当然地接下他的付出。不拒绝也不接受，就吊着你，稍辞想想就觉得恶寒。你说这吊着就吊着吧，临近最后毕业，还要踩你一脚，把你的高傲压在脚底下。 哦，还让曾经被稍辞拒绝的人知道后，不约而同地表示‘稍辞你也有今天这个模样。’ 稍辞重新回看现今的张槺，“当然。” 他一字一句地补充道， “哦，忘了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 张槺懵住。 “至于你嘛，最好现在就收起你的心思，我保不管会做出什么来，”稍辞眯起眼笑着，“现下，贵司很是看重跟隆裕的合作，如若我不满意负责人，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稍辞当然有查过张槺回过的原因。张槺之所以回国，是因为受到百川总部那边的排挤，高不成低不就，无法只能申请回到国内的分公司，来一场曲线救国，站稳位置，然后继续往上爬。 言外之意，不尽其中。 张槺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