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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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恍惚间，纪危白想起了过往的事。 那年冬天，十八岁的他，因为想要救下一只被虐待的猫，而被打的半死。 他救下小猫的原因，一半是因为可怜，一半是觉得小猫被欺负却无法反抗的模样，像极了父母双亡后被亲戚卖走的他。 他抱着奄奄一息的猫，在人少的地方停了下来，找到 一处角落后瘫坐在那里，寒冷和伤痛让他的意识越来越薄弱，怀中小猫的身体也在逐渐变得冰冷、僵硬。 就这样死了也好，他想着，从十二岁那年父母去世后，他被卖到黑工厂开始，他的人生就已经毫无意义了。 他阻止不了父母的尸体被人随意埋葬，阻止不了唯一的玩伴在他眼前被人活活打死。 还有怀中这只要跟他死在一起的小猫。 他闭上了眼，意识也在逐渐涣散。 他再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一个面容慈祥的老人，老人看到他醒了，便关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是您救了我吗？”问完后，纪危白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住在单人病房，身上的伤也被包扎起来，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可是他哪里住得起医院，“我……没有那么多钱。” “没关系，我可以替你垫付，等你有钱再还给我。”老人笑了笑，随后又说，“那只猫，我已经安排人埋葬了，你放心吧。” “谢谢您。”他低下头，手下意识抓紧被子，他很感激这位善良的老人，“可是……我除了打架厉害之外，什么都不会。” “没有工作吗？”老人的语气并不惊讶。 “但是我可以干苦力还您钱，只要您愿意……” 愿意收留他。 下面的话他不敢再说出口，他害怕听到拒绝的话，他已经被拒绝了无数次。 “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老人抬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思索片刻后说，“我这里有一个工作，或许很适合你。” 纪危白猛地抬头，看向老人。 “等你养好身体后，我会告诉你。”老人给他留下了一个号码后，又给了他一个旧手机，好像是知道他的手机在不久前被踩烂了一样，“记得联系我。” “嗯。”他看着离开的老人，默默攥紧了那部旧手机。 时隔几年后他才知道，那时的老人恰巧目睹了他从挨打到等待死亡的全过程，为了一只猫而不顾性命的他，也成为了老人寻找已久的人选。 他再次联系老人的时候，对方没有直接告诉他要做什么工作，而是给他安排了一系列的体能课以及打斗课，这对于从十二岁开始就开始做苦力活的他来说再容易不过。 他现在刚刚十八，身上就有了薄薄的肌肉，和相对同龄人来说发达很多的肱二头肌。 在课程都完成之后老人才再次出现，他说了这样一句话：“这份工作可能会让你丢掉性命。” “嗯，我不怕。”他明白，要不是老人救了他，他早就该死了的，这条命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 况且他也早没了活下去的理由和牵挂，死亡对他来说不过只是早晚的事。 他人生中第一次坐在富丽堂皇的别墅里，竟然是为了“工作”，他艰难地喝着对他来说味道苦涩的咖啡，后悔没要一杯果汁。 他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下人对着那位老人喊着：“高管家好”，老人均微笑点头示意。 本以为老人是这家的主人，他想。 然后他飘远的思绪被老人的话给拉了回来。 “老爷，夫人，人我给带回来了。”高管家对着门口的人说。 纪危白看着眼前穿着西装礼服刚从酒会上回来的这家的主人，连忙放下手中的咖啡，朝他们鞠躬，生怕他们嫌弃粗俗又不懂礼节的自己，愣是一句话没说出口。 “没关系，先坐吧。”方夫人示意他坐下，随后夫人挽着老爷一同坐下了。 纪危白战战兢兢地坐下后，高管家笑着说：“不要紧张，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他僵硬地笑了笑。 “就是他了吗。”老爷像是很信任管家一样，并没有过多询问，只是端详了纪危白一番，说，“年纪不大吧。” “刚、刚十八。”纪危白紧张到结巴，完全没意识到对方的话并不是问句。 “你知道自己的工作要做什么吗？”老爷问。 “不知道……”纪危白心惊胆颤地回答。 “不要紧张。”方夫人笑了笑，然后说，“这个年纪倒也正好，背景也干净——小心，把少爷带出来。” 纪危白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安排上课，老人又为什么一直没出现。 “你的工作就是陪我儿子长大，不顾一切地保护他。”方夫人虽然是笑着的，但是气场却令人不寒而栗，“你的命也是他的，明白了吗？” 随后他抬眼看到了一个十岁出头的小男孩从楼梯处下来，坐在了他妈妈旁边。 方夫人让儿子看着纪危白，说：“以后他就是你哥哥了。” 儿子说：“他会陪我玩吗？” 方夫人：“会啊。” 一直面无表情的小男孩这才笑了一下，站起身走到纪危白面前，拉住他的手说：“我叫方湛文，我没有朋友，你可以成为我的朋友吗？” 于是他也被卷入到了这庞大家族斗争的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