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嗨!
男人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蹲下身来，并起双指在严茗身旁划过，就见一阵青光闪过缠住严茗的头发顿时就失去活性不再蠕动，齐齐断裂开来。 严茗躺在地上呆呆地看他施法，一点都没有自己脱离束缚的自觉，男人以为他没力气起不来了，便向他伸出手要将他扶起来。 严茗搭上这只温暖宽大的手，感受到这只手蕴藏的力量，这只手微微一使劲，便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他依依不舍地放开这只手，向男人道了谢。男人皱着眉看向严茗的胯部，略一思忖便去解自己暗金织纹的腰封。严茗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赶忙向自己下体看去。 那粉白色的大家伙此时正高昂着头，精神十足地四处晃悠，头部还激动地流着水，兴致高昂地和男人打招呼，向男人说嗨。 啊啊啊啊啊！不争气的东西，丢死人了！你怎么能就这么把你兄弟我给出卖了呢？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冒出头的，但在想要追求的人面前挺着鸟，这让严茗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恨恨地把小兄弟放回牛仔裤里，可惜裤子被女鬼给划破了，他刚放回去，那家伙又不听话地跑出来想向男人彰显自己的存在。 严茗顿时一张白玉般的俊脸就涨成了猪肝色，他用力拧了这不听话的玩意一把，结果把自己痛的龇牙咧嘴，那家伙却一副没任何打击的样子。 他忙着低头和自己的小兄弟斗智斗勇，却不知何时男人已经靠近了他，他不由得呼吸一滞。男人将他圈在自己怀里，将脱下的的外衫给他披上。 两人离的那么近，近的严茗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近的他张臂就可以把男人环抱住，近的他再靠近一步就可以跟男人紧紧相贴，将自己抵在男人的身体上…… 身上的外衫还带着男人的体温，他紧紧地攥着手心里的布料，硬生生制止住在那人的身体远离自己时将那人抱入怀中的想法。 最终他只是低着头道了谢。 妙妙蹲在地上歪着头莫名其妙地看着面前两人，不懂短头发这人衣服明明穿得好好的，主人干吗还要把自己衣服脱下来给他。她开心地拎着女鬼来到主人面前，想求得主人的夸奖。 每次她自己一只喵独立地解决了一只小鬼，主人都会奖励性地摸摸她的头，她最喜欢主人摸她的头啦，主人对她最好了。 她变成一只猫跃到主人面前，主人张开双臂顺势把她抱进怀里，用那只干燥而骨节分明的大手为她顺头上的毛发，告诉她今天做的不错。 严茗在一旁羡慕地看着这一人一猫的感情，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他不知该不该问，最终还是换了个问题问出了口，“妙妙她是妖怪吗？” “是，妙妙在小的时候被人抛弃而后被我捡到一直养着，后来吸了我的灵气化了形成了精。”男人耐心地为他解释，并没有向他隐瞒的意思。 妙妙的确是妖怪，那男人又是什么？道士神仙亦或也是妖精？他心里胡乱猜测着，有点害怕真正的答案，心里期待男人不要是什么山精野怪。 男人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向他解释道：“我算是阴间的鬼差，虽不是人但你也不用害怕。” 他当然不害怕，甚至当男人亲自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他反而很快就接受下来。心里平静下来，他有更多的问题想去问男人，他想问问男人平时会做什么？怕阳光吗？一般住在哪里？真的有阴曹地府吗？ 他对新世界充满了好奇。 “那你是来捉这只女鬼的吗？”他挑了一个在他看起来不会太冒犯的问题。 “不是，我是来捉另一只食人鬼，这只女鬼只是顺便。我们先走吧，路上我再和你慢慢讲，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 男人走到巷口，抬起手在巷口虚点几下，青色的光芒没入其中消散不见。天严茗就觉得天地突然开阔许多，天上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散了去，巷口传来人声与机动车的声音，两旁的路灯也忽闪忽闪着亮了起来。 “鬼打墙其实不过是小鬼们惯常使的障眼法，你觉得你迷了路，其实你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绕圈子。” 严茗出了巷口，果然看见眼前景物变得熟悉起来，原来这只鬼诱导他走了岔道来到了另一条街区。不过男人既然是来捉鬼的，那这只鬼怎么处理？ 他看向女鬼，女鬼此时头发散乱，瑟缩成一团，被刚刚男人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锁链锁住。更是被妙妙抓的修为没了大半，越来越无法维持自己的幻相，眼看就要变成透明的灵魂状态。 “严茗救我，我是朱艳哪！”女鬼感受到他的目光，向他投来求救的目光，严茗摇摇头，拒绝了她。 女鬼不死心，继续求他，“严茗求你了，让这个人放我走，被鬼差抓住我会下地狱的。严茗，看在三年同学的份上求你帮帮我，求你……” 但这位同学依旧强硬地拒绝了她，脱口的话冰冷且不容反驳，“你强留人间拒绝投胎是罪一，抗拒抓捕为祸人间是罪二，伤人性命执念深重是罪三，此乃罪有应得，我救不了你。” 其实严茗也不知道自己怎的就突然冒出这几句话，就像刻在自己灵魂深处一样，而且说完才想起决定权在男人手中，于是不好意思地冲男人笑了笑，就看见男人对他露出了略有震惊但十分赞许的目光。他心里顿时又像有烟花炸开一样，甜蜜极了。 他得到了男人的肯定，他快乐得想要大声告诉全世界。 男人提醒他该回去了，他看着男人突然心里就有了勇气，他向男人粲然一笑，伸出了手，“你好，我叫严茗” “关震”男人回握住他的手。 夏夜的晚风依旧那么清新凉爽，两人在路上边走边聊，严茗止不住地向男人问这问那，男人都耐心的回答了他，虽然整个世界观都颠覆了，他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嘴角越扬越高。即使手中推着小电驴，他的脚步也不自觉活跃起来。 这条路不短，严茗推着小电驴笑着侧过头来和关震说说笑笑，男人抱着熟睡的猫在他身边慢慢走着，脸上也带着笑意。他们走着笑着，严茗在心里希望这条路永远也不要走到尽头。 关震把严茗送到那间有些破旧的小公寓，抬头看了一眼门上贴的符箓，拒绝了严茗让他进去做客的邀请，提醒他最近注意安全便转身离去。 临走时，严茗突然叫住了他，他转身看去就见青年摘了那副眼镜倚在门边，露出清浅的笑意，温柔低缓地道声晚安。 青年脸上清清浅浅的笑意，犹如一抷绿芽在滚烫的茶水中荡漾开来，水汽氤氲清香四溢，就如同一股热流涌向心中，暖化了他长久不曾起波澜的心。 他记得严茗小时候也像这样对他道晚安，扒在他的门边笑着看着他，不得到他的晚安不肯回去睡觉。 于是他便也笑着向严茗道了晚安。 严茗得到了男人的晚安开心得快要疯了，他在床上扑腾来扑腾去，脑中不断闪过自己与男人相处的场景，脸笑得都快僵了。 他真的好快乐！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居然在男人面前遛鸟，他低头向下看去就见那一团大东西安静地躺着，像一条蛰伏在丛林中的白色巨蟒。他用手拨了拨，那条巨蟒依旧沉睡安眠，一点没有要与他一同玩耍的意思。 现在知道睡了？怎么一见到关震就精神地跟人家打招呼？丢人玩意！ 夜很晚了，他也有些累了，洗了一个澡便幸福地进入梦乡。 平城的夜很静，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得以安眠。 城南的一幢中式古典庄园内，一位身穿白色旗袍的女子跪在一位长身玉立的男子面前，向他报告这次的任务。 “主人，朱艳失败了。” “无妨，本来也没指望她能成功，别忘了清除她的记忆，不过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男子站在一副油画前，轻轻抚摸着画上的女子，目光温柔缱绻，语气如四月阳光和煦温暖。 “鬼将出现了，救下了他。” “哦，鬼将吗？看来是主人睡着了，狗也出来遛弯了，不过这狗鼻子还挺灵。”男子不在意地笑笑，调侃道。 “还有主人，严茗最近被一个食尸鬼盯上了，要不要派人保护一下？” “又被盯上了是吗？看来我这弟弟还是挺招鬼喜欢的，那就派聱牙去看着一下吧。不过记得不到关键时刻不要出手，不要暴露了我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