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山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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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 韩旷宇可能是早有预谋的,对于寒假要跟他回家这件事情。 生日那天不久之后,陈青竹和韩旷宇照常去上自习,回来的路上陈青竹又说了一句爷爷的什么,韩旷宇就说:“我发现你平日总是爷爷长爷爷短的。让我不禁好奇,我什么时候可以见见咱爷爷?” “谁是你爷爷,你别不要脸。”陈青竹笑骂道。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家伙不是开玩笑。 很快就考完试了,开始放寒假。陈青竹因为没有抢到火车票,本来打算放假后推迟几天再回去。过了高峰期,可能就有票了。宿舍其他两人都走了。姚司琦坐飞机,周政凯门路多,他抢到了票,而且还是和女朋友方晓梅一起。 韩旷宇也回了家。 宿舍就剩下陈青竹一人。 有一天,韩旷宇突然来了。来的时候,陈青竹看他眼眶有些红红的,觉得奇怪。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还没看过这死混不吝的哭呢,平时都是他嘲笑自己是个爱哭鬼。 陈青竹瞅着他略有些疲惫的眼眸,亲了亲,也没点破。陈青竹猜想,他可能是和家里人吵架了吧。他和父母的感情可能比较一般,因为平时陈青竹从来没听韩旷宇提过父母,正常人又不是他这样的无父无母,哪能字只不提呢? 生日会上也没见到韩旷宇的家长。 这些也就是陈青竹的猜测,他以为韩旷宇即使是跟父母吵架,那跟他在宿舍呆一两天也就回家了。 没想到两人腻腻歪歪的,一直到陈青竹抢到了第二天回程的票,韩旷宇也没有走。 陈青竹问他,你不回家吗? 韩旷宇大言不惭地说,我跟你回去啊,看看咱爷爷去。 陈青竹这下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他问韩旷宇,出了什么事。 韩旷宇嬉皮笑脸的说,能有什么事?我就是想见见你的家人,看看是什么样的好地方,能养出这么可爱的小青竹。 马屁无效!陈青竹敲了敲他的头,“我家是南方的,路途遥远,怕周居劳顿,你不适应。” “我不介意。” “我家境贫寒,房子太小,没有多余的房间,怕委屈了你这大少爷。” “不委屈,我虽然长得高了些,但躺下来横竖面积也不会超过1平米,你家应该不差这么点儿地吧?” “春运的票很难买的,现在肯定不会有票了。” “放心,我早有准备。”说着,韩旷宇从包里掏出两张票。 陈青竹拿过来一看,是机票。 敢情这家伙,就跟这等着他呢? 韩旷宇笑的像一只计谋得逞的老鹰。陈青竹就觉得自己实在太低估韩旷宇的脸皮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脸皮很厚?”陈青竹鄙视道。 “过奖了。”韩旷宇大义凛然地说,“我以为这是优点。能达到目的最重要,这中间的,都是手段。” 深明大义的韩旷宇一直奉行“黑猫白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的原则,这大概也是家族遗传。 不料,陈青竹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哦?那我是手段?还是目的?” 韩旷宇被他问得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犀利的话,忽然把他压在书桌上,说:“你是目的,也是手段。” 陈青竹不满意了,“你当我是知识啊?还又是目的,又是手段的……” “嗯,值得我一辈子研究的知识。”韩旷宇盯着他,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陈青竹倏然红了脸,一辈子,他还是第一次听韩旷宇说这个词。 ******山盟 拖了韩旷宇的福,陈青竹第一次坐了飞机。不过他家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三环环山,一面向河,最近的机场是在市里的。 两人几经周转,才到了家。 汽车开在盘旋的山路上时,韩旷宇还晕车了。陈青竹十分过意不去,调侃道:“后悔了吧?不来就没这么多事儿。” 韩旷宇眨了眨眼睛,“丑媳妇始终是要见公婆,丑女婿也不例外。” 陈青竹再次臊红了脸,还真是不能和这家伙斗嘴,讨不到好的。 陈爷爷看到韩旷宇居然也不惊讶,大概也是陈青竹提前报备了的原因。 不过,陈青竹发现,韩旷宇到了他家,心情也没有完全转好。他有时背着自己接电话,接了电话之后回来心情就更差了。 一天从河边钓鱼回来,早上钓鱼的时候,韩旷宇还是很高兴的,可是下午接了一个电话之后,陈青竹明显感觉韩旷宇有些心不在焉的。 过了一会儿,韩旷宇就不见了。陈青竹心里一慌,立刻出门找人。 村子本来就不大,一个大活人不会去哪里的。 可是天上一朵乌云压过来,眼看着要下雨了。韩旷宇刚来,眼看着天色也越来越黑,万一迷路了怎么办呢?这山里的晚上不比城市彻夜通明,很多地方没有通路灯不说,指不定还有豺狼野豹出没呢。 农村的家长常说的吓唬小孩的话便是,你再不乖,我就把你丢到外面,让老虎叼去;你再闹,今晚出去和野狼作伴,诸如此类的。 小时候陈青竹还以为这只是吓唬小孩的言语,可是在他7岁那一年,村里有人亲眼目睹一只野猪从窗户跳进一个人家里,躺在床上的儿媳妇被吓晕了。野猪正要叼走他们家未满月的小孩时,刚好进来送饭的婆婆见了,婆婆年纪大些,胆子也大些,看到野猪冲着他的宝贝孙子冲去,立马拿起扫帚就赶。嘴里还呼天喊地,邻居们听到了,也过来帮忙,最后终于成功赶跑了野猪,让婴儿幸免于难。 中间爷爷打过一次电话来,他手机快要没电了,就安抚了爷爷几句,匆匆挂断电话。 陈青竹越想越后怕,脑子里乱糟糟的,脚下被石子儿一绊,险些摔倒。他沿着河岸,一直向上走,一直走到河的源头,才看到远处蹲着一个身影。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陈青竹还能看得请,是因为拿手机一点仅存的电量打开了手电筒照着。前方的人感觉到身后的注视,也回过头来,两人四目相接。忽然,眼前一暗,陈青竹暗道不好,手机彻底没电了。 虽然只是一眼,陈青竹也看到那人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的样子。 黑暗中,只有月亮照在河面上,泛着微微光芒,陈青竹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轻轻地走向前,从身后抱住他,没有说话。陈青竹知道他定是出了什么事儿。此时,说什么都或许是徒劳,自己能做的唯有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一阵沉默之后,韩旷宇忽然说,“青竹,我没有家了。” 抱着自己的手在颤抖,陈青竹听到他声音里的哽咽,虽是极力忍住的。 陈青竹只觉得心里顿顿地疼,仿佛他能对他的悲伤感同身受。陈青竹环住他的颈项,认真道:“你还有我。” “我只有你了。”韩旷宇直视着他,喃喃道:“永远,永远不要离开我。” 陈青竹点了点头,在心里说了八个字:君若不离,我亦不弃。 他把韩旷宇扶了起来,才发现韩旷宇的脚磕破了皮。这家伙似乎是觉得丢人,低着头,不好意思看陈青竹。 陈青竹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他觉得这样脆弱的韩旷宇也挺可爱的。 天色太晚了,黑压压的夜色将他们包围,一阵雷声大作,眼看可能要下雨了。陈青竹眼睛一转,忽然想到开学前去过的山洞。 陈青竹出来得急,没有带外套,两人互相搀扶着向山洞走去,两个人的脚踝都露在外面,他忽然想到那副着名的油画 凛冽的寒风把他们的脸吹得红通通的,吸一吸鼻子,山间寒凉的空气让陈青竹清醒了些,鼻尖一涩,鼻子几乎洞得没有知觉了。 黑夜降临,群山和天空融为一体,被卷入暴风雨的漩涡中。 他们才18岁,或许说永远太早了些。可是少年人的许诺,句句真心,你又怎么能说是太轻率了呢。 ******擂茶 一夜过去,太阳直起了身子,爬出地平线的温床,彻底地袒露出光芒。 韩旷宇受了伤,再加上有些水土不服,就感染了风寒。在陈青竹家里又休息了一天,还是有点没缓过来,精神不佳。陈青竹可是破天荒头一次看他这样,平时身强体健的青年,此时恹恹地躺在床上,可把他心疼坏了。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陈青竹掖了掖他的被脚,温柔道。虽然是南方的小村落,不过这山里,夜里温度也不会超过10度,这几天两人也是一起睡的。 “你要去哪儿?”韩抓着他的手,难得露出脆弱的一面,撒娇道:“我不要一个人呆在这,留下来陪我。” “我上山一趟,去采点药材。”看他露出不解的神情,陈青竹又续道,“我看你的症状可能不仅仅是受伤的缘故,有点像是水土不服的样子,我想给你做擂茶吃,治疗水土不服效果很好的。” 韩旷宇半信半疑,仍撅着嘴,握住他的手。 陈青竹安抚似的捏了捏他的手心,“擂茶是我们客家人非常隆重的待客之礼。你是我们家的贵客,当然要由我亲自露一手招待啦。” “那我真是太荣幸了。”韩旷宇这才漾起一个笑来。 “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就回来。”陈青竹看着韩旷宇一下子突然乖起来的模样,也觉得很受用,摸了摸他的头解释道:“擂茶要想做好,可需要不少材料。” “我也要一起去。你忍心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吗?人生地不熟的,万一碰到有人来你房间,我该多尴尬。”长袖善舞的韩旷宇也睁眼说瞎话。 你会尴尬才怪。陈青竹撇了撇嘴。 从他第一天来,就和陈爷爷相谈甚欢了。陈爷爷可是对这北方的娃子赞赏有加。 陈青竹担忧地瞄了一眼他的小腿,韩旷宇掀开被子,露出两条健壮修长的腿,“我好啦,本来就是一点小伤嘛。” 似乎是为了证明,韩旷宇在地上走了两步。 那那天是谁哭鼻子来着,陈青竹心说。不过陈青竹还是败给了他,陈青竹和爷爷奶奶知会一声后,就带着韩旷宇上山了。 采了一些当地的药材,比如肉苁蓉、附子、黄芪等等,眼看着太阳快下山了才到家。 回来后,陈青竹就给他忙前忙后做擂茶。 擂茶的做法不是很难,就是程序太繁复了,前前后后要加十几种材料才能做好一份地道的擂茶。陈青竹握着擂棍,舂地满头大汗,韩旷宇都心疼了,抢过他手中的擂棍,学着他的样子,有模有样舂捣起来。 等到能吃上搽时,刚好到了晚饭时间。 韩旷宇虽然觉得这擂茶的滋味有点奇怪,但就着菜和饭,吃起来倒也新奇。不知不觉,喝了一大碗,饭也吃了不少。晚上的时候身体感觉舒服了很多,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而且不知为何,两人相拥着躺了一会儿后,身体难以抑制地燥热起来。 “好热。”韩旷宇踢了踢被子,放在陈青竹腰上的手却没有放开。 鉴于韩旷宇白天还在病着,此时他说热,陈青竹还以为他可能是发烧了,忙将手从他怀中抽出,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未发现有什么异样,关切道:“额头不烫。除了热,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里。”韩旷宇握住他放在自己额头上的头,来到胯下那话儿,“是这里热。” 陈青竹脸红了红,突然想到可能是喝了擂茶里加了肉苁蓉和黄芪的缘故,努了努嘴唇,给韩旷宇隐晦道:“可能是你喝了太多茶,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韩旷宇瞧他脖子红红的,也有些了然,“宝贝儿是觉得我还不够能干吗?” 他意味深长地睨着陈青竹,黑色的瞳孔,带着一丝危险的笑意。 和他相处了这几个月,陈青竹对这个眼神再熟悉不过。我哪里敢啊,他在心里否认,但话还未出口,只觉得身上一沉,韩旷宇翻身压住了他,在他耳边咬道:“那看来老公要好好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