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不是正常醉酒的反应,是有人给他下了药!
月黑风高,正宜做坏事。 风清晏坐在树枝上,嘴里咬了根草,唇畔勾起一抹笑弧,想到那张冷淡的小脸变得愤怒,笑意更深了。 五年前那件事后,他们一直再没有过密的肢体接触,就算他有这个贼心,花容也一定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前几日亲他是一时兴起,谁让他的模样实在太诱人了! 他尝起来的味道真好,唇瓣又软又甜,身子带着淡淡的药香,慌乱中的一丝轻喘格外诱人,让他真想再深入品尝。 当然,如果他不要命的话。 想起那张素日里冰山似的面孔,因为自己变得又怒又羞的可爱模样,风清晏就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他已经开始期待三个月后的见面,如果他还记恨那个吻,便期待他用可爱手法来整治自己。 反正也不会真的毒死自己,他的心肠太软了,连给的毒药,发作起来都一次比一次轻。 他根本不会杀人,面冷心软的他和自己一点都不一样。 风清晏将身子往后靠,两条长腿交叠着,想得有些出神。 身为江湖最大杀手组织的金牌杀手,他自己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这么多年来徘徊在生死一线,最重要的事就是不能有任何弱点。 他不怕死,反正孑然一身,无所留恋;但他也不想死,因此不管伤得多重,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会拚命活着。 为何而活,他也不知道,只能说是求生本能吧。 脚下,前方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风清晏黑眸微凛,唇畔的笑顷刻如石沉大海消失不见。 他等的人来了。 坐直身子,身型隐藏在枝叶中,气息随微风轻拂。树叶摇晃时,他也跟着摇动,彷佛与整棵树融为一体,耳朵,则专注地捕捉任何细微动静。 这次的猎物,江湖人称“玉面夜叉”,是近两年突然出现的人物,十分擅长用毒,狡诈残忍,手段卑劣,烧杀抢掠,偷盗奸淫,可谓无恶不作,令官府极为头痛。 当光明正大的手段无法解决事情,就需要风清晏这样的人出手。他所在的组织,业务范围极广,只要悬赏金给的足,就算皇宫内院也有办法进去。 “素心姐姐,主人命我在此等候,告诉你他今夜不来了。”一个女子尖细的嗓音传来。 不来了?风清晏挑眉。 “哦,也好,听说近日主人被‘幽冥’盯上了,颇有些头痛。这‘幽冥’似乎十分了得,是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没有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哼,姐姐可别吓唬我,‘幽冥’若遇见主人,定会死无全尸!” 是吗?风清晏笑了,他倒有些期待了。 不过看来今天是没搞头了。风清晏耸耸肩,正想闪人时,对话却又飘来。 “主人可是去了红叶镇?听说他在那里遇见过一个熟人。”那个叫素心的女子轻声问道。 红叶镇?风清晏不觉地皱眉,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不是,姐姐猜猜看,主人这次看上谁了?”一阵促狭的笑声响起,“是红叶镇那位小神医!他好像是主人以前的同门师弟呢,长得可漂亮了,我在他面前都自愧不如……” 该死! 风清晏低咒一声,赶紧往红叶镇的方向飞奔而去。 但愿他来得及! “柳师兄?” 看到突然闯进容华堂、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人,花容怔了怔,放下手中的药秤,走到他身边,细细打量。 “当真是你!一别四年,你怎么……成了这番模样?”确认了对方身份,花容连忙将他扶到一旁椅子上坐下,给他倒了一碗茶。 “师弟,”男人的眼泪夺眶而出,双手捧着茶碗颤抖,“师兄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 看到他这副落魄的可怜模样,花容心头一软,命小徒儿们关门谢客,自行带着这位师兄去往后堂。 “师兄,不要紧,你慢慢说。”花容将房门关紧,搬了一张板凳在他身边坐下。 师兄名为柳如钟,曾是神医谷医圣嫡传的二弟子,天资聪颖,用药用毒都极有天分。 但可惜好大喜功,心术不正,擅自偷学列为禁术的毒方,被医圣一怒之下赶出谷去,从此在江湖上杳无音讯。 柳如钟被逐出谷时,花容刚刚十六岁,他无父无母,是医圣捡回来养的孤儿,性子又孤僻,与其他师兄弟都不亲近,唯有这位柳师兄待他一向亲厚。 所以,虽然柳如钟因为犯禁被赶走,花容感念多年情谊,依旧待他如初。 本以为今生都没有再相见的机会,没想到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是这般落魄的模样,花容虽然面上淡淡的,心里却十分不忍。 “这些年,我一直在流浪……”柳如钟声泪俱下,模样十分凄惨,“师父将我逐出师门,江湖中没有人愿意收留我,后来我听说,你学成出师,在红叶镇开了自己的医馆,这才寻了过来!” 花容明白了,轻轻叹了口气,又给他添了碗水,“没关系,师兄,你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便好。” “真的吗,”柳如钟眼中绽放了光芒,“谢谢,谢谢师弟,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花容并不擅长安慰和寒暄,又陪他坐了一会儿,便命人抬水来给他梳洗沐浴,自行先离开了。 可惜,他没有看到,柳如钟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的一丝……淫邪。 夕阳西沉,花容在后堂置办了一桌酒菜,将其余人都遣走,连吱吱也锁在屋里,算是庆祝师兄弟二人重逢。 柳如钟沐浴梳洗后,换上一件花容的衣服,他原本生得斯文端正,堪称俊秀,只是眉眼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邪气,穿上白衣也颇显市侩,与花容清凛出尘的气质有云泥之别。 花容举杯与他对饮,清浅地尝了一小口酒,轻轻蹙起眉头。 “师弟,”柳如钟微微一笑,“你的酒量还是和从前一样差。” 花容凤眸轻敛,他的确不擅长喝酒,也不喜欢喝酒,因为这个缘故,风清晏有好几次故意带了酒骗他喝下,然后看着他又气又恼的模样拍着手哈哈大笑。 真奇怪,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想起那个讨厌的人。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拿水壶盛酒骗你喝下,你辣的哇哇直哭呢。”柳如钟笑着打趣他。 是啊,以前骗他喝过酒逗趣的人有很多,甚至连师父也这样做过,可是,他的脑海里,为什么只有那一个人的模样呢。 那张永远带着笑容的脸,明亮得像三月暖阳,又像一张虚假的面具,覆盖住他所有真实的情绪,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 他讨厌他的笑容,可是却又期待看到他的笑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常常会想到他,想到他的笑。 而今晚似乎尤其多。一定是喝了酒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几天前那个猝不及防的吻。 该死的。 想起那个吻,花容忍不住皱眉,面颊上又一阵发烫。 登徒子、轻浮、杀千刀的小贼! 那混蛋没事干嘛吻他?害他一直想着他,心神不宁,完全无法恢复平静的心情。 他下定决心,三个月后,下次见面,一定要研制出最毒的毒药,好好折磨他一番,才能解心头之恨! “师弟,你在想什么?”瞧他魂不守舍的模样,柳如钟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无事。”花容淡淡地说,将领口向外敞了敞。 今夜似乎格外的热,喝下腹的酒像点燃了一把火,从小腹烧了起来,他面色潮红,全身的肌肤都在发热,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 不对! 他心中起了警觉,这不是正常醉酒的反应!是有人给他下了药! “师弟,”对面坐的柳如钟突然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微微笑道,“你喝醉了,让为兄扶你回房间。” 花容站起身,却觉得双腿一阵酸软无力,整个人站不住又跌回椅上。 “哎呀,你瞧,才一口就醉成这样,”柳如钟嘴边的笑意越来越深,“不如,为兄抱你回房吧。” “你……”花容握紧拳头,不停轻喘,抬起丹凤眼瞪着他,“是你!” 因为只有他二人,自己才放松了警惕,也因为师出同门,他下毒的手法才能瞒过自己的眼睛。 迷情散……这种江湖下三滥的媚药,神医谷最不屑的毒药,柳如钟怎么会用,又怎么会用到他身上? “师弟,”柳如钟的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开始游走,不怀好意地笑道,“我心悦你很久了,也等了太久,若非哄骗你引你上当,我还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令你从了我。” “滚!”花容用力拂开他的手,冷冷瞪着他。 他因为心软才上当,柳如钟毫不犹豫地践踏了他的善良! 玉白的俏脸因为染上情欲,双颊绯红如霞,气息绵软无力,花容知道如果再不用药压制,他强撑不了太久。 柳如钟有趣的眼神在他身上游走,不放过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变化,他知道自己这位师弟用药的功夫十分了得,又颇能忍耐,所以特制了一份原来三倍效果的迷情散。 汗滴沿着额角鼻梁下巴往下滴,修长的脖颈也沁出细密的汗珠,花容的喉结上下翻滚,难受地仰起头。 “师弟,放心吧,我会好好疼你的。”柳如钟放肆淫邪的眼神彻底暴露出来,他伸手抓向花容的衣领,急不可耐想要一把扯开。 就在此刻,花容凤眸赫然睁开,扣在衣袖里的手指尖轻弹,送出毒粉—— 可惜,对方早有防备。 柳如钟轻轻挥手,掌风将毒粉轻而易举地挥开。 该死! “师弟,你忘了,这用毒的本事还是为兄教你的呢。”柳如钟得意地笑着,大手抚上花容的脸,摸过他修长的玉颈,伸进衣领,在他胸口挑逗地捏了一把。 果然,花容的喘息瞬间变得粗重,平日清冷矜贵的丹凤眼轻扬着,一眨一眨瞧着他,妩媚得让人放不开手。 柳如钟觉得自己坚持不到将他带回房间了,这个妖孽似的师弟,柔顺地蹭着他的手,花瓣似的嘴唇微启,勾得他腹下欲火腾起。 他迫不及待地低下头,准备衔住他娇软的粉唇一品芳泽—— “啊!”蓦地,柳如钟凄厉地哀嚎,捂着半张脸痛苦地倒在地上。 舌头底下暗藏的毒针钻入皮肤,顷刻腐蚀了柳如钟的半张脸! “师兄,你也忘了,论起用毒,你从来都是我的手下败将!”花容气喘吁吁地靠着墙壁,勉力支起虚软的身子,踉踉跄跄往门外冲。 “下作东西,你敢毁我的脸!”柳如钟在身后凄厉地怒吼。 花容逃到前堂,大门被闩得紧紧的,他的手臂绵软无力,竟然连门闩都抬不起来。 今夜容华堂一个人都没有,当真是陷入绝境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柳如钟追了上来,他转过身,背抵着门,清冷的脸高傲地抬起,冷冷地睨着来人。 没想到师兄弟一场,他竟对自己心怀不轨,真是令人伤心啊。 “我最讨厌你这副故作清冷的模样,”柳如钟原本俊秀的脸仿佛生了恶疮,溃烂一片,显得狰狞可怖,“明明是个人尽可夫的贱种,还要装作高冷。” 花容冷笑着,任他怎么说,反正今夜也逃不过了,他袖子里还藏着最后一种毒,就算自我了断,也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柳如钟露出一直藏在袖管里的峨眉刺,一步一步走向花容。 “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那好,我便成全你,先杀了你再要你的身子!” 花容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刺痛到来。 可是,一丝熟悉的气息却扑面而来。 一瞬间,他的身子被人凌空抱起,轻轻飞了起来。 他一愣,迅速睁开眼,一张俊美的笑脸映入眼帘。 “嘿,阿容,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嘛。”风清晏笑着,调皮地对他眨眨眼。 “你……”看到他,花容愣住了。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距离上次见面不过五日,他消失之后,一般只会在三个月后出现啊! “怎么样,看到我是不是又惊又喜?”风清晏抱着他轻盈落地,笑得轻挑不羁。 可是他心里却根本不像面上那样风轻云淡,他昼夜不停奔袭了整整两日,心中焦急地都快喷火了,幸好在最后一刻赶上了! “快闭嘴吧!”看到他,花容终于放下心,然而刚一松懈下来,体内的迷情散药劲儿又钻了上来,他痛苦地轻哼出声,靠在风清晏怀中。 “阿容,你中了毒?”他赶紧抱住他,隔着衣服,感受到他发烫的身子不停地颤抖,“你无法解吗?” “唔……”花容轻喘,平日里总寒着的俊脸染上娇艳的绯红,丹凤眼泛着一层粼粼水光,湿热的眼尾潮红一片,呼吸沉重地看着他。 “迷情散?”这症状他再熟悉不过了。 该死的!他什么药不能解,唯有这迷情散无药可解。 完全被晾在一边的柳如钟脸色阴沉地怒视两人,风清晏一出现他就明白了,论武功绝对比不过这个人,他的动作太快太轻,自己连他怎么出现地都无法察觉。 他脚步慢慢移动到墙角,趁两人不备,突然抬手用峨眉刺袭来。 “你找死!”黑眸寒光一闪,风清晏迅速出掌,凌厉地反击。 “小心他袖口藏毒!”花容在身后提醒。 风清晏眼眸一眯,以极快的速度在空中变势,错开柳如钟掌风中剧毒,掌刀直取他后心。 这一招又快又狠,柳如钟来不及防备,后背硬生生受了势若雷霆的一掌,喷出一大口鲜血。 风清晏从腰际拔出刀,乌亮的刀面反着皎洁的月光,一如他同样明亮的眼眸。 “‘阎罗刃’!你……你是’幽冥’!”柳如钟扶着墙,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玉面夜叉’,还不束手就擒!”风清晏笑得无情,挥刀向他劈来。 被当面叫破诨号,柳如钟心头大震,知道自己不敌,不敢恋战,挥袖放出毒雾,撞开窗口跳了出去。 风清晏挥开毒雾,本想跟着追上去,可身后的轻喘声却让他停下脚步,他担心来到花容身边,“阿容,你还好吗?” “别碰我!”花容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胳膊软绵无力地拨开风清晏,步履虚浮地慢慢走向内房。 “阿容?”风清晏担心地跟在他身后。 “滚!别跟着我!”花容冷厉地低吼,踏入房门,将门掩紧,再也无力支撑,倚着房门慢慢滑坐在地上。 好热……全身都烧起来一样。 迷情散虽无药可解,但托风清晏的福,他悉心研究过一阵,可以用药将它转换为毒药,虽然暂时没有想出解毒的法子,但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出来! 只要忍耐一阵,找到他以前研究的药方,依法做出来…… “唔……”欲火在他体内燃烧,沁出的薄汗早已弄湿薄薄的里衣,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钻入亵裤,触摸到滚烫的热铁。 “啊……”瞬间的快意让他身子轻颤,他握住热铁上下套弄了几下,可是很快又停下,这样做只会让迷情散发作更快更剧烈。 “可恶,怎么会这样……”嘴唇被他咬出血痕,他难受地蜷缩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觉得好热,热得好难受,全身像烧着了一样……风清晏,原来五年前,你就是这样挨过的吗? “阿容,你不要紧吗?”门外风清晏的声音传来,担心地问着。 “你走……”花容无力地说着,外衣已经全部被他解开丢在地上,身上只套着单薄的中衣,可是地面的凉意也不能缓解他身上的欲火。 “阿容,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风清晏的声音带着可恶的笑意,他的呻吟显然非常难受,却也撩拨着他的心弦,隐隐勾起他胯下的欲望。 嗯,自己很乐意帮他解毒的,就像五年前那样。 “去死……”花容没好气地回他一句,想也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我……不需要你……” 他可以忍耐的,他不需要他…… “好吧,既然不需要我帮忙,那我走了。”不然再听他细吟下去,难保不会像禽兽一样破门而入。 他要走了? 花容莫名一阵心慌,下意识脱口而出,“等……等,不准走……” “嗯?”风清晏停住脚步,剑眉微挑。 花容咬牙,难耐的情欲让他再也无法思考、无法维持冷静! “进来……该死……我要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