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酒吧闲侃
“你心有所属了？” 酒吧，舒缓的爵士乐背景下，克莱茵点了杯温黑啤，直截了当地问道。 菲舍尔愣了一下：“嘿，这你都看得出来？” 这也算是承认了，克莱茵看着菲舍尔，若有所思：“我什么看不出来？” 菲舍尔走出门之前往回望的那一眼，加上被她扯走的反应，要说不是心有所属都不合适。 菲舍尔挠了挠头，也喝了一口啤酒：“……也没错，我确实是喜欢他。” “他看上去和你那些前情人可不一样啊，一点都不醋你。”克莱茵一只手横在吧台上，慢悠悠地举着黑啤喝。黑啤杯很重，还装了满满一杯，她的手却晃都没晃一下。“不过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男人了？”难道是得不到的就更想要？ “这是性别的事么。”菲舍尔嘟囔一声，倒也没否认，“喜欢……哪能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过这么多年来，你可是一点儿都没变。”克莱茵微笑着伸手，想要去捏捏菲舍尔的胯部，却被菲舍尔一把抓住：“嘿！你想碰我哪儿？” “想看看是不是还是熟悉的模样。”克莱茵倒也不太在意。 “这不是小钻石克莱茵吗？”忽然，有牛仔发现了克莱茵，惊讶地叫了起来，“她怎么会在这种小地方？” “没错，是我。”克莱茵朝着那人笑了笑，菲舍尔则是顺手把刚刚克莱茵借着调笑摁在他手心的纸条收了回去。“现在可碰不得了。” “难道现在能用了？”克莱茵挑眉，望着菲舍尔，看见后者的脸上露出有些得意却隐忍着不炫耀的神情，了然地点了点头：“真遗憾，肯定是那个小向导给你治好的，看来美女们都没机会了。” 向哨的强契合度和依赖度，让其他美女们“尝试看看”的希望破灭——除非那个小向导允许或是命令菲舍尔去这么做。 而且，菲舍尔确实并没有传言中那么万花丛中过。 “嘿，”菲舍尔喊道，“老妹儿，你又不是不明白，那些都是传言。” “可是你看上去很苦恼呢？简直就像在说‘我喜欢的人好像不喜欢我，看，他甚至都不愿意为我吃醋’。”克莱茵调笑道，她用的是男性的“他”，向导总是对这方面的感知分外敏锐。 这话戳中了菲舍尔的心窝子，他闷了一口酒，浓眉垂落下来，一双曾让无数女人只是看着就心动或心碎的眸子微动：“那能怎么办呢，他就是这种人。” “我知道，西部神枪手嘛。”克莱茵满不在乎地回答，“确实长得不错，他喜不喜欢女人？” “你想干什么？”菲舍尔立刻就戒备起来，“你再这样我得走了，这杯我请。” “看来他喜欢女人。”克莱茵看了一眼菲舍尔，得出结论。 菲舍尔忍住对女士翻白眼的冲动，默然不语，只是怅然地“哎”了一声，手搭在酒杯的把手上，久久没有抬起来。 看菲舍尔这副模样，克莱茵倒也没打算继续取笑对方。 可惜弯了，但这张脸实在是赏心悦目，能看看就挺开心的。 菲舍尔之前留了头发那会儿，一头火红的微卷发加上有些忧郁又深情的眼神，挺直的鼻梁与厚薄均匀的双唇，那真的是一撩一个准。现在把长发剪成短发，就更多了飒爽的英气。 不过克莱茵身为向导，也不缺哨兵，更不会缠着一个已经成为过去式的哨兵——何况两人曾经也没什么实质性关系，她只是受菲舍尔之托来传递消息而已。 毕竟这就是信使的职责。 牛仔中有信使，负责在广阔的西部小镇间来往飞奔传递信件，也因此能收集到不少信息。牛仔小队之中也有信使，但最近状况紧张，都不怎么接活。 “嘿，菲舍尔，搁这儿泡美女呢？介绍介绍？” 看到这边有美女，几个牛仔围了上来，和菲舍尔勾肩搭背。 牛仔小队里的大老爷们在其他牛仔看来都快成苦行僧了，女人也不碰男人也不碰，这对西部向来开放的牛仔们来说可是匪夷所思的。 他们不知道牛仔小队内玩得多花，只知道外头见不到牛仔小队的谁出来找人，偏偏这回见着了菲舍尔身边有着个大美女，那这回可要好好问问。 “还用介绍嘛，这不就是小钻石克莱茵吗！”菲舍尔打趣道，“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她不成？” 他有意地绕过了泡美女这个话题。他要不是为了交换信息也不会让克莱茵跑一趟，更别提泡她。 “吼！久仰久仰，美女，请你喝一杯？”旁边的大老爷们顿时来了劲，这可是有名的小钻石啊！难怪那么漂亮。 克莱茵爽快地回了一句：“不用了，我请大伙喝一杯？” 信使的工资很高，没两把刷子做不成，倒也不缺钱。 知道的知道小钻石是火狐狸的绯闻女友，不知道的还以为菲舍尔在泡人家，牛仔们对着菲舍尔挤眉弄眼：“这都不上？你还是不是男人？” “去你的！”菲舍尔敲了发言人一脑袋，“我心有所属了！” “不会吧，你也喜欢你们队里那小向导？你不是直男吗？” “说不定早不是了，”旁边一个人做了一个手指插洞的猥亵手势，“你是没尝过，男人的滋味，比女人更，嗯，说不定那漂亮向导的滋味……” 这群牛仔嘴里就说不出什么文雅话来，克莱茵倚在吧台旁，早就习惯了这些粗俗话。这群人嘴脏是真的脏，男女一起脏，倒也算得上是平等相待。 但她看菲舍尔不知为何一脸紧张的样子，还隐忍着一些怒意。 怒意？ 克莱茵倒还真没怎么见过一向油滑好脾气的菲舍尔生气，正好奇着呢，菲舍尔也快开口了，就听见旁边牛仔们又唠上了： “这么说我记起来了，你们是没见过上次菲舍尔老弟喝醉了，一边跳钢管舞一边求那小向导上他……”有牛仔一拍脑袋，脱口而出。 “还有这回事？” 那看来谁上谁下就颇有悬念了。 “没想到，菲舍尔老弟……挺怜香惜玉的哈？” “说不定这样更爽呢？” 大家一幅懂了的样子，纷纷点头。既然菲舍尔自己都招供了，没有需要协助泡妞的顾虑，那这群大男人当然是啥都能唠出来。 克莱茵眼睁睁看着菲舍尔的怒意骤然消了，甚至还带上了一些羞涩，顿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敢情自个儿被调侃就是荣幸，那小向导被冒犯就是不行。 “那你刚刚被我拖走，这会儿不得跑着回去？”克莱茵提醒道，“他可是看着你跟我走呢。” “他和自家马儿恩恩爱爱，哪儿轮得到我……”菲舍尔叹了一口气，转而去和牛仔们唠嗑聊天了。 做情报和信息传递是菲舍尔的爱好和天赋，也是他在牛仔小队的工作之一。正因为菲舍尔等一行人玩得开、闹得开，能在这里扎根、结交人缘，才不至于在惹上麻烦的第一时间被小镇里的人赶出去。 不知不觉就到了夜晚，夜幕降临。 克莱茵赶往下一个地方送信。 作了短暂的告别之后，菲舍尔又在其他地方转了一圈，再独自一人走回牛仔小队。 夜晚的牛仔小队依旧亮着灯，菲舍尔回来的时候看见纽因正倚在门旁看星星。灯光笼罩在纽因身后，而纽因身前只有微弱的光的轮廓。哨兵可以看清纽因的身影，但在黑暗之中纽因的神情似乎有些朦胧。 看到菲舍尔过来，纽因看向菲舍尔：“回来了？” “啊，嗯……”菲舍尔不知为何想到了克莱茵之前和他说的话，但现在的纽因脸上显然并没有什么负面情绪。他开口：“你在看星星吗？” “嗯，对啊。”纽因笑道，他刚刚被叫出来，估摸着菲舍尔应该也很快就回来了，干脆直接在门口吹会儿晚风，顺便等等他。 “灯光暗淡之后，星光就亮了。”他抬手指了一下那片夜空：“这是只有西部才能见到的星空。” 菲舍尔跟随纽因的手势看去，漆黑如墨的夜空中铺了忽明忽现的星点，。 星光有时会闪烁不见，藏在余光之中，却更显得满眼都是如碎钻般遥远的星。有的星安静地明亮着，只停留在那片渺远的黑暗。 稍冷的风拂过，带着清爽的乡间空气向上，吹动枝桠沙沙作响。 那一瞬间，菲舍尔的意识仿佛陷入了那片星空之中。鸟叫与人声远去，整个世界旷远而静谧。 晃过神后，菲舍尔才反应过来这是纽因刻意带领的，这也是向导的能力之一。他有些诧异地望向纽因，入眼的是对方狡黠的笑。 那一瞬间，所有的星光都暗淡。菲舍尔沉默下来，盯着纽因的笑颜，盯着对方柔软的眼，没有做声。 如果时光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多好…… 如果那些他收集到的战事消息都不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菲舍尔上前一步，握住了纽因的手。 “嗯？”纽因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火红色发，和对方浓眉下的深邃双眼，呼吸滞了一下。 要不然怎么说这家伙能得到情圣的名号……是真的帅啊。 “我……”菲舍尔深吸一口气，想蹦出一句撩人的话来，可怎样的情话到嘴边却都变得苍白而惶惑。 纽因眨眨眼，就看着菲舍尔，想起刚刚找他出来的克莱茵对他说的话。 “那家伙现在对你小心翼翼得不行。” 棕发碧眼的女人揉了揉额头，笑着说，“就是因为是朋友，所以才觉得神奇，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言尽至此，她深深地看了纽因一眼，再甩动马缰，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而克莱茵走后没多久，菲舍尔就回来了。 纽因感受菲舍尔握着他的手，那双手干燥、宽厚而温暖，却又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让他…… 很想掐上去。 纽因反手掐住了菲舍尔的手，咧起嘴，盯着嗷嗷喊痛的菲舍尔，一边笑一边恶狠狠地说： “和前女友喝酒挺开心的，嗯！？” “冤枉啊、克莱茵她是我表妹、喜欢女人啊，嗷！疼疼疼！” 就算菲舍尔是个哨兵，纽因这个握枪多少年的手劲也不是说着玩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