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老同学。
市区每逢节假日必堵车，十来分钟的路程多花了斤一半的时间。两人找到店面和包厢，肖牧河人已经到了，正坐在沙发上调壁挂电视，边上站了个服务生，正在拆蛋糕。 进门左边是一个圆形餐桌，右边是U型沙发和大茶几，上头摆了几个造型精美的果盘。 “这么早？” “你两来挺早啊～” 闻棋生和肖牧河同时开口。 “嗨，我这不得取蛋糕嘛。”肖牧河指了指桌上被打开的蛋糕。 一个十寸的蛋糕，除了一些樱桃、蓝莓和巧克力卷，以及happy birthday的字样，再没有多余装饰，服务员将它摆到一边的冰箱里里。 “麻烦了。”闻棋生象征性客套了一下，将自己和钱多脱下的外套放在一边，在他旁边坐下。 肖牧河笑了笑，正要调侃，包厢门又被推开。 浩浩荡荡的四人。 肖牧河见到他们愣了一下，“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门口碰见小少爷了。”为首的大个子开口。 肖牧河让他们几人过来坐下，又让另一边服务生把锅、菜、酒水什么的摆上，转头对坐在闻棋生身侧不声不响的小胖子说：“这是大饼，咱们都叫他饼哥，我们队的中锋，7班的，你应该见过吧？”他指着刚刚开口的大个子，介绍完又介绍大饼旁边娇小玲珑的女生，“严妍，饼哥女朋友，叫饼嫂就行了。” 那两人朝钱多笑笑，很是友好。 “青蛙，我们叫他呱哥，得分后卫，七中的。” 坐大饼旁边的卷发男生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最后介绍的是一个身材很纤细的男生，皮肤很白，棕色短款呢大衣里是一件白衬衫，短发松散的盖在脑袋上，坐在一个单独的沙发上，右手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姿势很随意。 “喏，隆重介绍……”肖牧河指着他，“我们的‘最佳第六人’，俞久小少爷，刚从国外回来。” 俞久看了一眼钱多，然后是和钱多坐得极近的闻棋生，最后将视线停留在肖牧河身上：“怎么几个月不见，你还是那么狗腿呢？肖总管～” 肖牧河：“……” 初中时期作为闻棋生的官方发言人，肖牧河被俞久光荣的封了个‘大内总管’的绰号，毕业后俞久跟着家人离开乐伴市，就没人这么叫了。 “行吧，小少爷说啥就是啥。”肖牧河笑嘻嘻，“还真别说，好久没听你这么叫我，怪想念的。” 大饼他们听了都笑了，俞久忍不住笑骂：“够欠的。” 几个月没见的生疏感被肖牧河这么一句话给驱散了，又听他给人介绍钱多：“这是钱多，我们在三中新认识的朋友。” 俞久收了嘴角笑意，扬了扬眉，这回看了钱多好一会儿，才笑眯眯地打招呼：“你好啊。” “你好。”小胖子也朝他笑。 看见他的笑容，俞久微微眯了眯眼睛，转而看坐一旁的闻棋生。 闻棋生没什么反应，他双腿微微分开，和旁边钱多的腿碰在一起，伸手将桌上摆的一瓶果汁拧开，放在钱多面前，自己则开了一瓶纯净水。 肖牧河见气氛有些古怪，率先将准备好的礼物递给闻棋生：“老闻，我收了你那么多年礼物，这次还是第一次挑，愁死我了。” 他这么一说，那边大饼也把准备好的礼物递过来：“这是我和呱哥的，生日快乐。” 闻棋生接过，一一道谢。 看盒子大小就能看出，大饼和青蛙送的是一双鞋，而肖牧河礼物盒很小，细长。 “要现在拆开看吗，颜色不喜欢我去换。”肖牧河说。 听他这么说，闻棋生打开盒子，不出所料，是一支奢侈品品牌的钢笔，黑色笔杆，铂金色笔夹，线条流畅。这支钢笔还有一款镀金笔夹，闻棋生倒是无所谓什么颜色，更在意是否好用。他之前的一支钢笔被班里同学不小心摔过一次，写起来不如以前，肖牧河倒是记在心里。 他朝肖牧河笑笑，这回没再道谢，把盒子装好递给钱多让人放到衣服边上。 肖牧河见此也是一笑，叫大饼几人看看电视聊聊天什么的，他则去包厢另一头给肖露水打电话。 大饼把遥控器给女友，转过头问俞久：“小少爷什么时候回去？” 俞久歪靠在沙发里：“不回去了。” “啊？”大饼三人都看向他。 闻棋生听到也是愣了一下，看过去的时候，俞久和他对视一眼又扭过脑袋，什么也没说，只重复道：“不回去了。” 那边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多问，气氛有点尴尬。 等到肖牧河回来的时候，只看到几人在看一个音乐选秀综艺，闻棋生和俞久都不见了，他坐到正在吃小番茄的钱多旁边询问情况，得到了一个‘去洗手间了’的答案。 走廊内有推着餐车来来往往的服务生，只有靠近楼梯的地方相对安静，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角落，透过大理石栏杆能看到楼下大堂。 “怎么了？”率先开口的是闻棋生。 俞久是初一下半学期转到他们学校的，因为家里有钱、长得好看，班里的同学都很喜欢他，于是有了小少爷这么个外号。后来说要和他们一起打篮球，几个人看着他的身高，也没有反对，那最佳第六人的封号也是这么来的。 俞久走到他身边，背靠栏杆：“没什么……就是，就是想回国。”还没等闻棋生说话，他又补充，“那边一点也不好，不开心。” 闻棋生看着他的侧脸，很平淡的说：“不开心就回来。” 俞久听完就笑了，转过头来仰头看他：“果然只有你会这样说！我爸说我需要适应，多交朋友就不会不开心了，我姐还骂我，说我少爷脾气……本来我也不想出国啊，都是他们逼我，现在我不适应又怪我！” 说出真心话的少年一改之前的样子，自然而然地跟闻棋生抱怨家人的不好，说完凑人边上身体紧挨着，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照片。 “喏，生日礼物。” 闻棋生没排斥他的靠近，接过照片，上面是匹威风凛凛的马，毛光油亮，其中一张照片抓拍了它在马场奔跑的身姿，长鬃飞扬、气势惊人。 “很不错的纯血。”无疑，这是一匹好马，但闻棋生给的评价很简洁。 “恩，它两年前就长得很漂亮。”俞久扒着他的手臂说，“我给它取了名字，叫‘卫希礼’。还有一匹叫‘彼得潘’，它就不一样了，小时候就瘦瘦小小的……这个名字很适合它吧！” “不适合。”闻棋生回答。 “啊？”俞久看着他，表情有点迷茫。 “因为他不是个坏孩子。”闻棋生看着他说。 因为他不是个坏孩子。 俞久很肯定闻棋生听懂了，而他也听懂了闻棋生的意思。 卫希礼是一个帅气、理智、正直、有魅力的角色，他是女主痴迷又求而不得的男人；而彼得潘是一个不愿意长大的男孩，拥有很多疼爱、却十分任性，是一个很恶毒自私暴力的坏孩子。 “……哥哥。”俞久低下头，把脸埋在他肩上，手依旧抱着人的手臂。 听到这个暌违已久的称呼，闻棋生愣了一下，没有推开。 俞久没有抱多久，没一会儿又恢复笑嘻嘻的样子：“那应该换什么名字啊？” 闻棋生把照片递还给他。 显然没有要收下这份礼物的意思。 他看着那几张照片，张了张嘴，才说道：“我只是觉得很适合你……我生日你也给我送了礼物，这回好不容易逮到你过生日了，怎么不肯收了？” “他会找到更好的主人。”闻棋生说。 “……我只是送礼物，又没有、别的意思。”俞久垂下眼皮，没敢看他表情。 “叫‘小王子’吧。”闻棋生说。 “啊？” “他会找到只属于自己的那朵玫瑰的。” “……” “什么玫瑰啊？”就在此时，肖露水从楼梯口走过来，“你们在外面聊什么呢？” 俞久将照片塞进口袋里，“没什么。” “你真回国了啊？我还以为我哥骗人呢。”肖露水朝他笑笑。 几个人一起往包厢走去。 俞久没有回话，走在最后，走到门口，肖露水率先进去。 “等寒假，去跑两圈。”闻棋生在门口停下。 “……我们、两个人？”俞久问。 闻棋生看他一眼，“恩。” “那说好了！”俞久笑了，透过门缝看向包厢里的人，视线落在肖牧河旁边的钱多身上，“以后，你想带人去的话，也可以……” 话还没说完，包厢内传来肖牧河的声音： “你两在外面聊什么呢！快点来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