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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参奏徐尚书暗中走动、串联京城府衙欲为胞弟洗罪。机枢处便说,徐尚书这事儿你得避嫌。不仅要避嫌, 还得把被参的行贿一事调查清楚。 于是一调查,就调查了三四个月。既没调查出什么名堂,却也不给说法,就这么把堂堂一位尚书给晾着。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若徐尚书果真行贿,怎么会查上几个月? 不过是在机枢处内阁会上, 徐尚书当众顶撞了程太师,程太师心有不悦, 故意报复罢了。 礼部侍郎谈玉海,是徐瑞的左臂右膀,二人合作多年, 极为默契, 感情也远比一般同僚深厚。谈玉海对徐瑞的处境再清楚不过,也一直在为徐瑞寻找复出的机会。 自从收到弘晖皇帝的密令, 命他悄悄进宫,谈玉海激动得一连两顿都没能吃得安生,终于等到夜色已深, 才由郭展一盏宫灯,悄悄从西角门引进宫来。 年少的皇帝一身素色纱袍,坐在矮榻上,神情清淡,让这酷暑的夜都显得不那么闷热。 谈玉海行了礼,而后叠手躬身而立,等着皇帝发话。 “朕封赏了陈潜,却没有封赏你,外头怎么议论?”秦栩君语气淡淡的,和表情如出一辙。 谈玉海坦然道:“臣散朝后便回了礼部,却不知别人如何议论。” “那你心里怎么想?” “迅亲王在朝会上出言不逊、目无圣上,臣身为礼部侍郎,出言参奏乃职责所在,并非为了封赏。” 秦栩君见他说得诚恳,又知他数月来待赋闲的徐瑞一直很是尊重,也信他所言。 “你为人正直,朕心里有数。朕找你来,有两件事,一是带个话给徐瑞,准备好复职。二是给朕说说礼部这些年的情况,畅所欲言、百无禁.忌。” 一听皇帝竟然表态徐瑞可以复职,谈玉海激动得立刻“扑通”一声跪下,大呼“皇上英明”。 秦栩君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些些笑意。 “谈爱卿这么激动?” 谈玉海知道自己喜 形于色,让皇帝给看出来了,颇不好意思,道:“皇上恕罪,臣圣前失仪,惹皇上笑话了。” 秦栩君挑眉:“徐瑞复职,你可就升不了尚书了。” 谈玉海摇摇头,惭愧道:“徐尚书人品出众、能力非凡,臣不敢与之比肩。这些年,臣为徐尚书之辅助,心甘情愿。臣只愿能将徐尚书之忠诚勇敢学得七八分,便已是心满意足,再没有更多奢望。” 秦栩君动容。 文武百官,素来尔虞我诈、暗流涌动,这种肝胆相照的情谊在官员之间极为难得。能有这份心,是谈玉海的正直;而能得谈玉海这份心,也说明了徐瑞的为人和能力。 秦栩君给谈玉海赐了座,君臣促膝长谈,何元菱在一旁默默陪伴,亦侧耳听着谈玉海说礼部那些差事。 终于,更鼓声声,已是三更之夜,谈玉海惊觉之余,便要告辞。 秦栩君却毫无倦色:“今日听谈爱卿说了那么多有趣的事儿,也对周边这些附属番国有了更深的了解,朕这心里头,气血翻涌,一时难以入睡。” 谈玉海倒也是个实在人:“那……臣再陪皇上说说话?” 秦栩君笑道:“朕不想睡觉,倒也不能拖累了谈爱卿,明儿还有早朝,若礼部侍郎一脸倦容,怕是要授人以柄了。” 想了想:“你也别回去了,就在长信宫歇一宿吧。” 谈玉海大惊:“长信宫乃皇上寝宫,臣子不能留宿,这不合规矩啊!” 秦栩君却转头向何元菱:“去跟仁秀说,安置谈侍郎去值房住一晚上,明日早朝后再出宫。” 何元菱领了谈玉海出去,才走出偏殿,谈玉海已是一个长揖。 “多谢何宫女。谈某多问一句,皇上将臣留宿,是否还有其他用意?” 讲真,何元菱也不知道。但皇帝行事,从来是看似洒脱不羁,其实内有乾坤。于是何元菱道:“奴婢也不好随意揣摩皇上的心思。不过皇上表面瞧着不拘小节,心中却是自有文章,谈侍郎放宽心便是。” 谈玉海早就察觉这位何宫女实在不一般,如此一听,心下也安稳不少,跟着仁秀走出了长信宫寝殿。 何元菱转头回到偏殿,一眼望见皇帝大人眼巴巴地望着门口。 望就望了,还不承 认。一见何元菱进来,立刻又将眼神收了回去,假装伸了个懒腰。 何元菱也是又好气又好笑。 听了谈玉海半宿的谈话,何元菱心里早就不生皇帝大人的气了。谁心眼那么小呢。 “皇上,精神再好,您也得睡觉了。明天还想不想早朝了?” 作者有话要说:换了一个封面,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 感谢在2020-01-13 23:58:55~2020-01-19 23:59: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望菌素片疗效一级好 2个;白告君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7222559 29瓶;啊哈哈哈哈 17瓶;小望菌素片疗效一级好、柏原崇 10瓶;维护宇宙和平的Lily 6瓶;? Summer.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5、何大人 秦栩君的懒腰本已伸展到一半, 一听何元菱开口说话, 立刻就收了势,起身冲到她跟前:“你愿意和朕说话了?” 嗨, 敢问这是什么脱俗不羁的开场白? 何元菱眨眨眼:“奴婢何时不愿与皇上说话?” 秦栩君还挺委屈:“就刚刚, 朕问你想不想嫁那谁的时候, 你就生气了。” “不许提!”何元菱知道这话题不能再扯,不然又要扯个没完, 还是直接喊停才有效果,“小朋友不懂大人的选择,所以皇上以后不跟奴婢提这个话题,好吗?” 秦栩君想了想, 也怕何元菱生气不跟自己说话,还是有台阶就下吧。 “切, 十五岁的大人。”秦栩君取笑她,却也是顺从了她的意思, “朕以后不叫你何宫女,叫你何大人。” “何大人……”这称呼新鲜,何元菱歪着脑袋想了想, 不由笑了, “还挺好听。小朋友快去睡觉吧,何大人也困了。” 的确, 你还算哪门子的宫女。 没听说过,宫女因为自己困了,就赶皇帝去睡觉的。 秦栩君却不急去内寝, 而是问:“刚刚谈玉海出去,可有问你话儿?” “皇上料事如神啊。” 何元菱这马屁拍得非常诚恳,秦栩君极为舒坦,但他碍于面子,还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挑了挑眉,等何元菱的下文。 “谈侍郎对留宿皇宫一事,很是惶恐。奴婢也不敢对皇上的用意妄加揣摩,但奴婢知道皇上此举定然不是心血来潮,只让谈侍郎安心住下就好,旁的不用多想。” 秦栩君的心里更加舒坦了,舒坦到笑意都浮上了嘴角,藏都藏不住了。 踱了两步,只觉得脚下都是轻飘飘的,恨不得人都要飞起来。 秦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