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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了嫌弃、厌恶之意。 犹如将二皇子视为阴沟里,见不得光的污秽之物。 暗室里剑拔弩张,寂静得掉针可闻,太子此一言出,使逼仄的暗室气氛愈发凝重,圣上更是气得呼吸骤快,怒意勃然。 贺兰胜额角的神经突突直跳,翻涌的血气令他喉头一甜,他震怒吼道,“来人!将太子押于重华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重华宫半步!” 全德公公见圣上嘴里竟怒到隐要吐血,赶忙递了快帕子给圣上。 贺兰胜看了一眼帕子,立即皱了皱眉,他在怒意中勉强清明了几分,心中满是惊疑不定。 哪怕他已到知天命,但他素来身强体壮,怎可能因一个动怒便吐了血!甚至动怒之时脑袋隐有炸裂的疼痛之意?! 重华宫?! 众人皆是一惊,贺兰宝满是恨意的眼底更是闪过一丝大仇得报的喜色。 重华宫比冷宫还要偏僻荒凉,为历代帝王幽禁废太子、举兵造反失败的皇子之所,而每一位被押于重华宫的皇子,都从未能落得善终,不日即被暗中处死。 圣上虽未明说,但眼下此举……众人几乎下意识看向太子。 太子的脸色极冷,但不似因圣上的旨意,而是因……他怀里那只猫的伤势而动怒。 “失礼了,”左统领不再多耽搁,心知太子怕是要落得墙倒众人推的下场,脸上态度不再似先前那般恭敬,“这是卑职职责所在,还请太子让卑职押解前往重华宫。” 赶来的太医正在为贺兰宝脸上的伤势治疗,贺兰宝虚靠在壁上,淬毒的目光直盯于贺兰昭身上。 所有人对太子与二皇子之间的暗流涌动皆心照不宣地 低下头,他们心知二皇子不可能善了此事,尤其太子正值失势,更是一个大好时机。 贺兰昭伸手揉了揉雪球的小耳朵,它的呼吸微弱细长,正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很乖很软的小小一只,然而身上那道经太医处理过的鞭伤仍无比触目惊心。 贺兰昭漆黑的眼眸一暗,抬眸冷冷地对上贺兰宝的讥嘲目光。 “等等。”贺兰昭淡淡说道。 贺兰胜眉头紧拧,难道太子还想反了不成? 左统领脚步微顿,生怕太子在跟他耍花样,一边侧眸让其他御林军注意太子禁军的动静,一边更是警惕地用余光盯着太子。 贺兰宝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脸色神情变幻,他死死盯着贺兰昭,眼里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恐慌,脸色惨白。 不能让他说出来,这绝对不行,他必须得阻止! 贺兰宝不知是因脸上伤口的疼痛还是因贺兰昭带给他的恐惧之意,身上的蓝色衣袍让冷汗浸湿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他嘴唇无力地动了动,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望向贺兰昭的眼底甚至浮起了几分祈求之意。 贺兰昭看够了贺兰宝脸上的恐惧之色,淡淡移开目光,似笑非笑地说道,“无事了。” 这当下,贺兰宝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贺兰昭分明是故意的,故意要让他无时无刻都陷入恐慌惧怕的情绪。 贺兰宝不知道贺兰昭到底是从何得知了真相,但他害怕贺兰昭将此事揭露于父皇,若不能彻底将这秘密掩盖,他将彻夜难眠,成日惴惴不安。 贺兰宝双手紧攥,视线注意到父皇动怒得喘不上气,甚至吐了口血,眼见父皇果真服用了那道长的“神药”,贺兰宝的脸因痛意抽搐了几下,笑得极为渗人。 ※ 沈霄一听太子那猫出了事,就知芙芙为何突然好端端地又昏迷。 他在日落之时入宫,就听满宫皆是风言风语,诸如“圣上震怒欲要废太子”、“太子已经幽禁在重华宫”、“兄弟反目成仇”此类。 沈霄眉头紧蹙,心急如焚地转身就往重华宫方向走,逮人就问雪球的伤势,所有宫人都是吓得连连摇头,说不清楚。 “沈将军留步,留步。” 沈霄不耐烦地回头,就见吴骠骑拱手笑着上前,说真的,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还不如不笑,看得沈霄眉毛深深蹙成“川”字,“何事?” “将军可知太子被幽禁于重华宫一事?” 吴骠骑看了一眼沈霄的脸色,心知他是知道的,于是顾自压低声音,意味深长道,“将军可不要去触霉头,这明眼人都知现在的太子,就是火坑,将军要是一个不小心,恐会引火烧身。” 吴骠骑知道沈霄素来不爱拉帮结派,但独来独往在眼下也有了好处,破坏不得他与二皇子的大计,为谨慎起见,吴骠骑还是 道,“将军这方向,怕不是重华宫?前几日的流言莫非……” 沈霄最烦的就是这种看似“委婉”的试探,故意板起脸道,“他们又在背后嚼什么流言了?我正是要前往重华宫,有事要与太子当面说清。” 吴骠骑见沈霄态度坦荡,言语不耐,当面说清……肯定是要撇清关系了,掩下高兴神色道,“既然如此,就不耽误沈兄正事了。” ※ 王公公顾不得瞧眼前这破落的重华宫,满心都扑在了太子怀里的雪球上,每见它身上那鞭伤,内心便无比煎熬和愧疚。 但凡他当时多留心去看一眼雪球,都不可能让他们得逞。 王公公见雪球迟迟睁不开眼睛,忧心不已,尤其高鹤还火上浇油地频频摇头又皱眉,王公公的心里更是猛地打了一个咯噔。 贺兰昭手指微蜷,漆黑的眼眸冷了又冷,“雪球情况怎么样?” 高鹤不怀疑他此话一出,太子当即就要直闯西二所将贺兰宝千刀万剐。 他脸上的神情凝重,斟酌语气道,“殿下,雪球它的内脏俱裂,加之食的生肉里有软身散,猫与人不同,这点软身散怕是让它连睁眼的力气都给失了。加之它伤势过重,贫道担心雪球……”可能捱不住这几日。 高鹤没把话说完,但欲言又止的表情格外沉重,捏着下巴直皱眉道,“让贫道想想,想想……” “!” 高鹤眼睛倏地一亮,还未来得及说,就见太子撩起了眼,说出他心中所想的那三字,“洗髓草。” “殿下,沈将军来了。”齐平上前禀告道。 有了思绪,又得了太子的点头允许,高鹤见状立马没再多呆,“给贫道两日,两日内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