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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那些人的身体。他们仿佛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是犯人刀下徘徊不去的冤魂。 他屈起双腿,放松地靠着柔软的枕头,右手下意识地摩挲着手链。 “James。”他轻声叫道,像一个思念父亲的孩子。 很早以前,他刚刚被James救出来的时候经常被噩梦惊醒。那时James的家还是简陋的一室一厅,他睡在床上,James打地铺。 他惊醒的动静不小,James经常睡到一半被他吵起来,神志不清地安慰不能开口说话的孩子。 那是他这么多年最温暖的时刻,以至于每次半夜惊醒,他总是想念那个人没有重点的安慰。 “什么时候我才能再见到你呢?”Griffith想。 第二天将近中午,他们终于收到了信号。Man和Gideon前去洽谈,副官带领兄弟们将汽车餐馆围了个水泄不通,而Hotch则带领剩下的组员去搜索Jane的家。 “如果他真的是为了Jane而来,他肯定会来这里。”Hotch说。 Jane的家像一个标准的鬼屋。不知是哪个年代的老房子,外壁爬满了干枯的藤蔓。女主人大约很久没打理过了,茂盛灌木几乎遮住门廊。门廊里挂了许多串风铃,似乎都是手工制作,和Jane手中的哨子一样充满狂野的魅力。 Emily的目光被风铃吸引住了。 “我知道那些缺失的肋骨去哪里了……”女探员咽了口口水,“这些风铃,都是人骨做的!” Hotch把枪塞回枪套。Reid摸出手帕,取下一串风铃。 “如果这些都是人骨……”Griffith说,“那,他究竟杀了多少人?” “令人毛骨悚然的爱情。”Emily嘲讽地说,“他真的可以感觉到爱情吗?” 其实Emily那句话是反问句,但Reid可能觉得气氛太紧张,于是顺口接了一句:“首先要知道爱情是什么。” “定义一下爱情?” “爱情的产生多巴胺有关。”Reid居然真的定义起来,“多巴胺是一种脑内分泌物,属于神经递质,用来帮助细胞传送脉冲,可影响一个人的情绪。这种脑内分泌物主要负责大脑的情欲、感觉,将兴奋及开心的信息传递,也与上瘾有关。我们可以从一些常见的食物中提取,比如……” “巧克力,我爱巧克力。”Emily说着将风铃装入证物袋。 “所以情人节要送巧克力?”Griffith问。 “或许有关系。”Emily点点头。 “还有豌豆!”Reid嚷嚷道,“豌豆里也可以找到!” “豌豆?”Emily眨眨眼,“好吧,至少我情人节不想收到一包豌豆。” Griffith笑出声。 眼看话题越扯越远,Hotch不得不出面制止:“够了,Reid。” Reid无辜地看着他。 插科打诨的话到此为止。Griffith无意间抬头,发现一间破旧的木屋。 第45章 当爱支配一切时,暴力就不存在了;当暴力主宰一切时,爱就消失了。 ——卡尔 荣格 时间就像Frank杯中的奶昔一样慢慢减少。 这个令人发指的变态悠哉悠哉地吸着草莓奶昔,听Gideon讲他们是怎么找到他的,就像年幼的孩子听一则引人入胜的侦探故事。 餐厅外突然一阵喧哗,Geia的丈夫举着□□闯进了餐厅。Man立马出手阻拦,一番争执后,气定神闲的男人从座位下拿出一个包。 他抬起头,似乎很享受Gideon惊讶的眼神:“现在猜猜看,一个精神病人的包里有什么?” 举着□□的男人手开始颤抖。 他的眼睛忽然蓄满了泪水,千言万语在他舌尖打着转,最后挤出一丝呜咽。 “打开它。”男人喊,“我叫你打开它!” “我打开它,你就把枪放下。”Gideon说。 男人悲痛的眼神钉在Frank身上,良久,才僵硬地点头。 Gideon戒备地看着Frank,伸手打开了包—— 一颗人头。 一颗面目狰狞的黑人男性的头。 即使隔了两个卡座,男人还是看清楚了。他双臂忽然软了下来,Man看准时机夺走了枪。 然后他劝走了丈夫,用更加仇视的眼神瞪着Frank。 Gideon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是谁?” Frank摇摇头:“这个问题应该是‘他曾经是谁’。” Geia披着毛巾毯,坐在SUV的后座。Emily挨着她坐下,打开了车窗。 窗外,Griffith眼睛红红地蹲在门口擤鼻涕。 发现车房的是Griffith。Hotch还来得及没阻止,身为FBI探员的本能已经驱使Griffith拉开了门。他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残忍的犯罪现场,一眼就看见了那张血迹斑斑的解剖台。 那一刻,仿佛有人在他颅内肆无忌惮地尖叫,小刀划过他的肌肤,刺痛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兜住他脆弱的灵魂。 配枪“哐”地一声砸落在地,Griffith摇晃了一下,被身后的Reid搂住。 小博士情急之下一把捂住了Griffith的眼睛,凭借身高优势,强拖硬拽地带走了Griffith。 Griffith踉踉跄跄地被推着走,精神仍然丢弃在解剖台上。他感觉自己被凌迟了一遍又一遍,像锁在悬崖上的普罗米修斯,日日夜夜受着内脏被啄食的痛苦。 “为什么我还不死?”他怨恨地想,“为什么还不让我死?” 这个念头刚冒出苗头,Griffith脚下忽然一绊,Reid猝不及防,两人一起摔作一团。 然而自始至终,那双骨节分明、有些冰凉的手没有离开Griffith脆弱的眼睑。真实的疼痛拉回了他的神智,Griffith眨眨眼,睫毛轻轻扫过Reid的掌心,一路痒到心底。 他们摔倒的姿势十分纠结,Griffith被压在下面,但是Reid的腿又被他压住了,一时半会儿起不来。Griffith的掌根擦破了皮,手肘磕到石头,估计青了一块。 Reid没受伤,但是腿被压得发麻。他企图扶起Griffith,不料手心一片湿润。 Griffith哭了。 他坐起身,解放了Reid可怜的双腿,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却一声呜咽都没有,或者说,他拼命忍住了声音。 Reid也坐在地上,被吓得忘记站起来。好一会儿,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