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坦白
元旦这天大家都玩的很疯，王云强颜欢笑坐在陪着闹，唐帧虽然是外来人却很快和班级里的同学打闹成一片，宫南拿了一片暖宝宝递给王云，接过暖宝宝，王云不解，“给我这个做什么？” 宫南淡淡道：“看你好像很冷的样子，你朋友……”宫南将目光从王云的脸上移开，看向唐帧，“很自来熟。” 王云噗嗤一笑，捏着暖宝宝撕开隔着衣服贴在小腹，道：“恩，他性格就是这样，很闹腾的一个人。但是性格很好，直来直去的，很好相处的一个人。” “你心里有事。”宫南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直接肯定的语气。 他抬头看了一眼宫南，垂眸捏了捏指尖，“算是吧，这件事不能和比别人说，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宫南目光深邃如黑曜石，墨深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许久，他偏过头看向正站在班级中央豪放唱歌表演的唐帧，对着王云道：“心之所向，心里怎么想就去怎么做。” 王云恍惚。 是啊。 有什么可犹豫的？ 怎么想就去怎么做好了，这么想的王云，暗暗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深深的叹息一口气，回答，“谢谢，我知道了。” 晚上学校大礼堂还有老师排练的节目，学校的学生都要去观看。 教室的小集体表演结束之后，晚上七点大家在学校集合，中间有两个小时去休息吃饭什么的，唐帧被一群人围着走都走不掉，王云走上前，“反正就两个小时，我也不打算回去，很多人都准备在学校附近吃，我们去学校附近吃饭吧？” 女生跳到王云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大伙一起。”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班级门，走学校的后门找地方吃饭，结果人山人海，人潮拥挤的厉害，唐帧拉着王云的手腕，“我操，这么多人！” 这样的场景在他们之前的学校根本看不到，因为学校前后面都不给摆摊，只有店面，哪里像这里，到处都是摊位，卖什么吃的都有，而且看上去都很好吃的样子。 在摸索去哪里吃的时候，唐帧这一路上已经买了一大堆吃的，什么炒年糕、炒鱿鱼、麻辣煎豆腐……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手上都提满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店，唐帧被人拉着坐下就开始人生哲学的交流，王云觉得环境吵杂外气味也十分难闻，心底一阵阵的泛呕想吐。 他憋气起身，点了点唐帧的肩头，“我出去散一口气，有点不舒服。” 唐帧立刻站起身，面色有些担忧，“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有些闷，你玩，等下菜上了我就进来。”王云笑着说。 “不行，我陪着你。” “不用，他们都想和你玩，你难得来一趟。” 唐帧看了看大伙，有些迟疑，王云率先转身，“行了，我没事。” 饭馆门口，油烟味更大。 王云实在受不了，找了个小巷子靠在里面喘口气，摸了摸口袋里的烟，抽出一根递送到嘴边才想起来现在他不能抽烟，反手将烟折断丢在地面，王云抚摸着小肚子，现在大概连个肉球都算不上吧？ “我要拿你怎么办。”王云自言自语间中满是无奈，这条路是漆黑的，没有灯，他不知道应该往哪走，或许有的选择，可是他不知道要如何选择。 手机响起，打断了王云的思绪。 看着来电，王云有些吃惊，他爸很少联系他，怎么突然来了电话？ 难得的关爱？ “在哪呢？”王爸的声音慵懒，鼻音很重，是因为王爸有鼻窦炎。 “啊，在学校，元旦，学校有活动。”王云回答。 “我在你学校门口。” “什么？” “出差顺路来看看你。” “那我现在过去。” “恩，我开车来的。” “好。” 王云赶到学校门口果然看到了他爸那辆大牛，他还记得当初他爸买这辆车的时候，王云侃了很久，说他爸心里年轻，居然买大牛（保时捷），和他的年龄不符，而且谈生意开这辆车真的不合适。 家里车库的车一大堆，王爸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开大牛。 上了车，王云看着他爸，不禁有些鼻酸，红了眼，用力的甩了一下头，咬着唇，强压着有些发抖的声音说：“去哪了出差顺路？” 王爸看了一眼王云，沉默好几秒都没有说话，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回复信息，放下手机后才说：“X市，有家工厂仪表出了点问题，我要过去核实一下。” “恩，你吃了吗？” “没，想吃什么？” 王爸将车启动，王云也不知道去哪吃，他来这里这么久了也没去哪摸索逛逛，也不知道吃什么好。 王爸见王云没说话，自顾自开着车，到了一家餐厅门口。 王云愣了一下，“居然还在。” 这家餐厅是他们离开这座城市之前最后一次吃饭的地方，当时，爸妈还很相爱，当时，王云还小…… 王爸带着王云进入餐厅，时过境迁，这里却一点儿都没变。 老板招呼着，菜很快上桌。 看着眼前微微泛红的牛排，王云的脸色难看，王爸放下刀叉，“怎么？不爱吃？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吃。” 王云扯着嘴角笑了笑，“那也是小时候。” 王爸目光深沉，他打开啤酒喝了一口，即使这么多年了，这一点都没改变，吃再好的饭菜必须喝这五块一罐的啤酒，“出了什么事？” 王云没想到他爸居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王云抿着唇，有些难以启齿。 这种事，他说不出口。 王爸叙问：“谈对象了？” 王云迟疑的点了点头。 王爸再问：“女孩子？” 王云摇头。 王爸又问：“男孩子？” 王云点头。 王爸沉默，许久，气氛有些沉重。 “吵架了？” 王云抬起头看了他爸一眼，“你不反对？” 王爸面无表情，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为什么？小云，我虽然不是什么思想开放的父母，但是你的情况身为父亲的我比谁都清楚，我别无选择，我可以选择的是让你幸福。如果你是正常的孩子，我肯定会限制你的性取向。” “我怀孕了！”王云直言，这句话震的他爸眼底满是震惊，许久才算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