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彼此的坦白
好像自从季博然离开之后，时水就再也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过了。 他被温暖的热意包裹着，那股柔和的信息素也不断安抚着他的情绪，让他放松又放松，因此这一觉甚至睡地超过了正常时间。他是在凌晨醒的，主要是肚子有些饿了，这才睁开双眼—— 然后，他就在黑暗之中，看到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季……先生？”时水的嗓子因为太久没说话而变得沙哑，但依旧掩饰不住他的惊讶。 季博然从始至终都没有闭眼：“嗯，你醒了？”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还没有到时间吗？”他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还紧紧握着他的手。 “我……想你。”alpha怀里的汤圆动了动，软软的打了个哈欠，然后又换个姿势，继续在他怀里睡觉，“时水，我很想你和汤圆。” 时水愣了愣。 然后忽然鼻根有些发酸。 这个人……明明是他一声不吭先走的，现在却又说想他们。 “我后悔离开了。”alpha眼下带着些疲惫，一路赶回首都星又连续陪护到凌晨，他也确实是有些累的。但这并不影响他需要守护在自己爱人和孩子身边，“时水，是我不好，才让你……” 时水想起了之前的事。 对了，他发情了。 原来，季先生是因为听到了这件事，才赶忙回来的吗？ 他其实也没觉得怎么样，就是有些丢人罢了。作为一个omega，要去面对很多对他不怀好意alpha已经是时水过去生活的一部分了，只是说来到季氏之后变好了而已。他又眨了眨眼，却看到季博然的唇死死抿着，好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然后，男人又深吸了一口气，将汤圆送到了时水的怀里。 “她睡得很香。” 时水低头，摸了摸女儿的脸。 是呀，肯定是嗅到了季先生的味道，才睡得这么香。 “你身体怎么样？”alpha努力的在斟酌语句聊天，但目光却没有办法从时水的脖子上挪开。 那里有一个深深的手印。 是时水被alpha拉扯时留下的。 同为alpha，他当然知道那个人想要做什么——按住omega的脖子，像是动物交配会咬住后颈一样，然后肆意侵占这个没有办法拒绝的omega。可是，这是他的时水，这是他的时水！ “好像还行……”一针抑制剂让他暂时缓和了发情的不适，但之后其实还会起来，要连续注射度过整个发情期。时水拥着怀里的女儿，有些腼腆的笑了一下，“有吃的吗？我肚子有点饿了……” 季博然这才挪开了视线。 他开了灯，不过就一盏，颜色昏黄，不会打扰到正在睡觉的汤圆小朋友。凌晨的医院当然没有食堂开放，但季博然早就让人准备好了菜品，现在直接拿进来就行。放在保温盒里的饭菜都是温热的，清爽又可口。时水走下了床，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坐在桌边乖乖的吃，季博然也就在一旁陪着他，安静看着。 太久没有亲眼见到这个人，他连此刻都觉得幸福。 时水抿下一口汤，又瞧了瞧身边的季先生。 心里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受控制。 一个多月的时间好像一下子把他们之间的那些矛盾都冲淡了，剩下的只有思念。他看着季先生，慢慢的在心里描摹那张面孔，安定的感觉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你，你也吃一点？”时水推了推几个菜，“这么晚了，等会儿一起休息吧。” 季博然怔住了。 他最后和时水一起躺了下来。 汤圆睡在他们两个中间，四仰八叉，睡姿极为不佳。但季博然依旧可以感觉到不远处的时水，以及时水身上散发出的柠檬兰花香。这股味道让他迷恋，因为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冰冷的空瓶，而是切切实实的时水本人…… Alpha的手伸了出去。 时水转过头，没有拒绝。 他和汤圆一起被季先生拥进了怀里。 “我不该走的。”季博然哑声说着，“时水，对不起，当时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所以就擅自离开了。” 时水眨了眨眼睛。 季先生……是在……道歉吗？ “我知道之前带给你的伤害不可能消失，但逃避也是错误的行为。我才知道原来我那么懦弱，那么不负责任，让你一个人照顾汤圆，一个人面对发情期……我根本不算一个合格的alpha，所以也确实没有资格来当你的alpha。” “但是，至少，从现在开始，时水，我会学着去做好这一切的。你不会再遇到任何危险了。”男人紧紧搂着他，“就算你不能接纳我，我也会做好我该做的事情。” 时水在黑暗之中看他。 黑暗会让反光变得更加明显，所以他终于看清了季先生眼眸里那泛起的一点潮湿。Omega唇瓣微张，心情忽然变得奇怪了起来。当然，从见到季先生开始，他的心里就没有任何怨恨或者尴尬，反而像是见到了许久没有碰面的好友，还有几分惊喜来着。 “季先生，不要这样说自己。”时水的手很软，但是搭上来的时候也很温暖，像是潺潺流水把季博然的心安抚下来，“你没有必要道歉，我之前只是没办法调整好情绪，这一个多月也让我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你是个很好的alpha，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汤圆……”他轻声呢喃着，“而且那件事，也真的不是你的错。不要再这样自责了。” “我不生你的气。” 季博然的心情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时水笑了笑，表情又腼腆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现在好像是个很适合实话实说的气氛。嗯……其实，我想了很久，我还是喜欢季先生的。” 季博然兀的睁大了眼眸。 时水……还喜欢他！ 好像这辈子都没有听到过这样美好的词句，alpha的血液都跟着沸腾了起来。空气中的苦艾香顿时浓郁，时水当然也嗅闻得到，忍不住就跟着又上扬了一点唇角。 “我，我之前会纠结季先生到底喜欢我什么，因为我根本没有哪里是配得上你的，除了匹配的信息素。但其实我自己可能也没那么单纯。我总想着你是季博然，学识、家庭、经济都那么好，如果真的能成为你的omega，我和汤圆下辈子恐怕都不用忙了。”时水轻声说着，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那些想法，“所以，有什么好去想的呢？喜欢总是有原因的，没有原因的喜欢才奇怪呢。” 季博然的臂膀绷紧了。 “时水……” “之前我还在想汤圆的事情。是的，如果汤圆不是你的孩子，或许你也真的不可能像现在一样疼爱他。可换做我自己呢？我也做不到去随随便便对一个其他人的孩子毫无保留的疼爱啊。我好像总是在计较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现在想想都是很幼稚的。” “不，没有，你介意这些都是正常的，一开始我也确实是因为信息素……”季博然贴着他，彼此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汤圆侧着身被两个爸爸夹在一起，小脸都夹嘟起来了，“但现在不是，嗅到信息素却见不到你，我宁愿不去闻那股味道。” 时水怔愣了一下。 “你，你的身体？”他没忘记季博然需要信息素的事情，如果汲取的不够，季先生身体岂不是要变糟了？ “没事，其实我每天需要汲取的量没有那么大。”alpha解释着，“之前是我骗了你。我为了多和你见面，就……” 时水脸颊红了。 他想起来一开始，每次自己去季先生那里，解开衣服露出乳粒送进这个男人嘴里的场景了。 原来……都是在骗他！ “我，不是好人。”季博然笑了笑，“时水，我不是个绅士。” Omega的脸颊已经红透了。 他自己上一次发情期时故意勾引季博然已经足够令他羞耻，结果季博然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居然从一开始就故意哄骗他多喂奶！但，但这种事哪能说出口？他连提都不敢直说的！ “但我爱你，爱汤圆。” “时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