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阿威亚戟痛得睁开眼,那些卵像在他肚子里发了疯,胀得要破出来。而雌性还盘缠在身上死死的锁着他不放,产卵器依然深陷。每滑过的地方都是粘液,跟他身体紧贴肌肤发麻。没人给他解开,或者说没人敢给他解开。 这种状态下,任何生理活动都在床上进行,清洗就是有人拿着喷头对他一顿乱浇,强力的水压使牲畜疯魔得蠕动。动弹时肠子像拧住,腰腹被猛压,他像被丢进绞肉机生不如死。 活下来的这两天完全是靠人蹲在床边把饭喂进嘴里,这听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但被绑着尤其痛苦,且容易被人遗忘。昨天还吃过两顿饭,今天就剩下一顿,估计这里赚钱的人也在头疼该拿他如何是好。 没办法完全清理干净的房间隐隐是触手液体的腥膻,盖过了龙井苦涩的茶香,他也几乎闻习惯这臊味。 明明只过了两天,很久吗?可阿威亚戟像在这里躺了几个世纪,躺得头晕目眩,身体的细胞都快泡发。 乐观向来不是别人给他的评价,一年前还在维厄过着高官厚禄的优待时,朋友会用“刚正不阿”、“不苟言笑”更为肃穆的字眼来形容自己。只是现在已经算不上什么好词,他极为容易因这些而被干得更狠。 人类是不是真的能逐渐适应任何环境?那这个诅咒就过于残忍了。 自称蒂娜的女人消失在那次无意义的闲聊后,这是想当然的,衣着干净的贵族怎可能常来臭水沟一样的旮旯里趟水。所以他跟段霁月显而易见的断了所有联系。 会因为这样就后悔吗?阿威亚戟很难真的后悔,就像他向来坚信自己做的每一个决策都是当下最优的选择,即便倒放回去重头再来,结果也不会改变。这应该算破釜沉舟的惨败与愿赌服输的结果,又或许该称之为自作自受。 所以当穿着蓝色裙子的女人打开免提,另一端是段霁月的声音,阿威亚戟缄默,喉中发苦,张口结舌,甚至于根本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就在旁边等待某个答案一槌定音。 但如果现在段霁月来了,他一定会想……想要回去? 哈哈。 这种幻想很无聊。 …… 肚子里的东西消停下来,阿威亚戟重新闭眼。他难受得精疲力尽,跟怪物做爱能耗光体力。门外的单方面会话像也随思考一起融化,模糊且断断续续——“他可能精神出了点儿问题……就是呃,不怎么吃也不说话,痛还是爽都不出声。” 铁门开启的声音一向刺耳,但即便这样也没力气回应来者。 现在外面的脚步声很乱,听起来吸引了不少人。他们要做什么?阿威亚戟昏昏沉沉。 无数响动里一双踏来的皮靴声尤为脱颖,步伐的频率很熟悉,熟悉到令人由衷心安……就好像他正在段霁月家里的床上做梦,而某个女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家,毫不收敛的脚步声把他吵醒。 阿威亚戟倏然睁开眼来,被唤醒的心脏焦急的敲击,提醒他一定要看清。 女人穿着黑色风衣与长靴,马尾是酒红色,口红像掺了血。她如此明艳又锋芒毕露,像打入黑暗的亮堂,或者阴雨时的天光破云。 这一瞬间阿威亚戟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居然会做这种无意义的梦。多半是喝醉了,不然怎么会嗅到酒香……对啊,闻到了酒的味道,微弱的告诉你如此真实。 呲噌—— 手里的短刀出鞘了,空无一物的刀柄伸出一束光,离子光线凝成透明淡蓝的刀身。这是一把常见的军刀,每个士兵都会配备的军需用品,只是高能兵器覆盖的时代,这种玩意儿更会用来自杀。但或许在黑道手里很适用。 此时阿威亚戟热切的呼吸,他眼皮好似在跳动,双目拨云见日般清明。但他还是没法儿出声,这太难了,那把刀应该割开自己的喉咙,把女人的名字从里面放出来。 不过对方也没有说话,他们沉默的很彻底。 段霁月刀拿的很稳,挥动时用力,纤长的五指指节分明,手起又刀落。聚集的几人双目圆瞪,只有蒂娜带着作为局外人的笑意没什么表情。 触手被放出绿色的血,且四处飙射,围观者想要作呕。 于是牲畜发了疯的扭动、挣扎,它痛的在阿威亚戟身上翻滚,在他肚子里排山倒海。男人也被搅到疼得抽搐,但结束的很快,产卵器在刀锋下与身体分离了,颜色恶心的血溅了一身。她娴熟的像特殊训练过的刽子手,于是绑住男人的藤蔓也逐一遭此待遇。 段霁月听见门口蒂娜朦胧的调笑声:“都不犹豫一下吗?这个很贵的诶。” 雌性触手被几刀过后分尸,成为无用的肉块摊在地上。两人身上都是血,绿色的东西飞溅在她的脸上。这液体味道像发臭的鸡蛋,场面也惨烈。 结束后的段霁月收回刀,但她这一会儿也感到了某种形式上的无措。她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或者看哪里。 只有门口蒂娜很合时宜察觉她的反常,轻描淡写的遣散了在门口绞尽脑汁如何赔礼的管理人员。 “老段不会怪你们的~只是工作而已对吗?” 其实段霁月多半也不会为难他们,毕竟这没有理由。 现在阿威亚戟睡意全无,脑袋里的雾气被对方驱散,他脱力的仰躺,却合不上眼。盘缠的触手死去,他被释放,然后呢? 男人看见她远离自己,和门口仅剩的女人对话,又接过对方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用脏后放进自己的荷包。 直到蒂娜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望着自己然后露出笑容。阿威亚戟感到腹中的卵忽然作乱,胀痛得令他想呕吐。他现在肚子像两个月的孕妇一样隆起,身体挂满绿色的血和粘稠的液体。他突然就想消失,狼狈的不成样子。 段霁月好像终于发现了他,好像想起他来。蒂娜也离开,她走了过来,皮靴声贯耳,对男人来说简直振聋发聩。仿佛古老沉重的巨钟在日暮时分陡然鸣响,让将死之人听见这个世界神圣虔诚犹如挽留的声音。 可他与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了,他根本不敢看她。阿威亚戟闭上眼,不由自主的扭开头。是的,他希望自己可以消失,却又寄希望于这个女人,他的思绪一片混乱,腹中的痛楚也变远,丢在了几公里开外。好像只听得见自己脑袋里的回音:不要靠近…… 段霁月的手摸上了他隆起的肚子,那里面灌满了生物的卵。 男人不知道是第几次裸裎在她面前,他那么习惯于坦然又无所畏惧,此时竟羞怯亦恐慌的惊怔、想要躲闪。对方的五指更胜于直接触摸他的生殖腔或是内脏,指尖舔舐着肮脏、满是体液和旧伤的皮肤。 困在狭小床上的身体没能在条件反射下避开这只手,他瞟见她的脸,看被血液指染后依然妍丽的容貌,此刻正面无表情的凝视自己的腹部,里面的卵状物沸腾起来,以此回应段霁月的光临。阿威亚戟面如死状,他一动不动,因为没有这个条件。可想而知自己当下究竟有多难堪。 “把里面的东西排出来。” 他听见女人这样说,顺便感受两腿被分开,下体呈现得无所保留,残留在里面的产卵器拔了出来,闷哼过后,他像一道被厨师揭盖的菜肴。 体液是泄洪的水坝,流得堪比决堤一塌糊涂,顺带挤出了两枚贴在洞口的卵。这些赋有弹性的软黄色蛋体可以把他折磨到毫无人样。 “不行……很胀。” 段霁月感受他在发抖,又或者说是生理的痉挛。阿威亚戟想要用力,但成效微薄到可以忽略不计。他绷紧的神经终于在她来后得以释放,于是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做别的事情,所剩无几的力量都用来睁开眼睛目睹女人走到身边。 卵表现出快要融化的状态,这并不是什么好征兆,它们太多了,而且很深。 阿威亚戟吃力的摇头。他感到下体麻木,呼气困难……而段霁月从进来到现在,没有安慰或指责他任何一句,他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他觉得段霁月说不定根本不会带他走,他没有那么重要,自己现在只是很有趣而已。 手向下探,五指按在发红的肉口仔细揉弄,水渍很快把她指腹濡湿。 “用点力。”她看见对方额头密密麻麻的汗。 两指轻易就陷入他体内,里面是高温,内壁就像会呼吸,它含着任何来者都能如此尽心尽力的允吸。阿威亚戟很听话,他没有哪个时候跟现在一样温驯。就像……就像自己是他的顶头上司。 段霁月被自己的形容逗笑,但又觉得放在男人身上应当很贴切,军人不会背叛自己的国家和上级,对吧。 随即她就碰到对方肠道里的异物,它们顶着前列腺一个个排队摩挲过来,抬头,阿威亚戟突然在怪异的场面下被卵操得射了精。 身上的人顿了顿,画面是不堪入目的男人在狼藉的床上被玩得面目全非。他狼狈的很迷人。 “别看我……” 对方闭上眼。 “……很恶心。” 剧烈的呼吸。 卵在突发状况里挤出来一个,水也越流越多。但男人的声音发干发涩,像水生动物搁浅后的挣扎。 段霁月的食指和中指缓缓拨开这圈肉,撑出的位置让淫水外泄:“什么时候了,还想些没用的。” 她指使对方继续用力,另一只手轻轻顺他的腹部,仿佛在摸一只精神紧张的家猫。身下的玄豹脚趾都卷曲,他不能自已的呼吸,频率急切。 阿威亚戟觉得自己当下一定很可笑,他孤注一掷输的彻底后,潜意识里还希望赢家给自己一条活路,即是见到段霁月时感到了得救,明明是抱着破釜沉舟和愿赌服输的架势。他开始觉得自己很陌生。 圆润的卵啵的一声挤了出来,受刑者仰着头,下体突然脱离了掌控,爽痛得麻木。 现在他心口发慌,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和赤裸。女人的视线对着他,盯着他像活物的嘴一般翕动的后穴,吐出两个鸡蛋大的东西……紧张、燥烈、不安一齐扑面而来,把他关在了全是段霁月的房子里,但没有一个上前来抱他。 之后的那些花费了更多力气,它们更深,很容易卡在临门一脚或是道中什么位置。呈黄的蛋在穴眼处焦急的出入时,最容易让人觉得色情,那是某种欲迎还拒又不得不迎接的视觉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