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送医院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程衍慢慢的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了三十秒的呆。他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个春梦，还挺香艳的，是和楼上的许黎，他梦到许黎是个双性人，主动把奶子塞给他吃，还说要给他生孩子，笑死，他是不是太饥渴了，可是他也没有当爹的想法呀。

    突然他的胳膊动了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蹭他。他转头望去，就看到一丝不挂的许黎抱着他的衣服躺在床上。草，他是说好多草哦。此时，一个光着身子的帅哥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当梦想照进现实，程衍只想骂人。他真心实意的以为昨晚只是个春梦，没想到现实狠狠的给他来了一巴掌，程衍人生中第一次出轨了，他对不起朱楚然，他真的成为了一个渣男，呜呜呜。

    等一下，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梦到许黎是个双性人，主动把奶子塞给他吃，还说要给他生孩子”好嘛，现在当务之急已经不是他出轨的问题，而是要说服许黎千万千万不要让他喜当爹，真的，他承受不来。

    许黎搬进来三年多，他们前两年见面的次数甚至都不如这两个月加起来多，那么他为什么会喜欢他喜欢到趁他喝醉爬床的程度呢？程衍想不明白，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许黎叫醒。昨天晚上他好像做的蛮狠的喔，还是让人自然醒好了，他有点心虚的想着。

    大概是身体不舒服加上阳光太刺眼，许黎没多久也醒了。许黎皱着眉睁开了眼睛，看见程衍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他对面，看上去神情严肃。他心里很慌，脸色刷的就白了下去。程衍没注意到，他现在自己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你之前是不是认识我，在你搬进来之前。”想来想去，程衍觉得许黎应该不是对他一见钟情，他的喜欢肯定有一个原因。

    “我…”许黎清了清干涩的喉咙，“我以前给你打过一通电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电话？什么电话会特别到这种程度？等等，好像确实有一通电话，曾经让他印象深刻。“你是之前那个住在Y市想要自杀的人？”

    “是的，我就是那个人。那天之后我一直想要见你。你跟我说过你的住址，所以我…我才会搬到这里来。”许黎有些忐忑地看着程衍说道。程衍皱着眉想，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程衍，我真的很喜欢你。昨天晚上的事，对不起。我太冲动了，对你和你的男朋友造成了伤害，真的很抱歉。我…”许黎还想说些什么，突然脑子一晕，就倒在了床上。

    ？救命，他不会是怀孕了吧？程衍懵圈了，差点忘记自己是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这个时间点，受精卵都还没着床。他伸手探了探许黎的额头，滚烫的，发烧了，他真是个禽兽。许黎是不是没把下面的东西清理掉？不对呀，他是射到他的阴道里的呀。emmm…

    总而言之，程衍火速把许黎送去了医院。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营养不良，阴道有撕裂，轻微发炎。除此之外，他的身上还有很多自残留下的伤疤。昨天晚上黑灯瞎火的程衍没看见，今天早上他心里又是乱的爆炸，也没注意。这下程衍晓得，虽然七年前许黎没自杀，但他的心理问题看样子也没好反而更严重了。

    程衍在医院里跑上跑下，拿通知单缴费。等他终于办完了事儿回到病房里，许黎已经醒了。他拉了条凳子坐在许黎的床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许黎腼腆的低下头，宽大的病号服衬着他的身体更加清瘦。“我还好，麻烦你了，对不起。”程衍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该怎么委婉的开口，于是他就直接问了，“你为什么要自残？是觉得生活太痛苦了吗？”他沉静的黑眸看上去有一种能穿透人心的力量。

    许黎顿住了，紧绞着自己的手指。“我觉得…还好。”“真的吗？那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呢？你不觉得痛吗？”程衍步步紧逼。“其实我真的还好。我奶奶已经去世了，父母也不会主动来联系我，周围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体。我已经很久没有自残过了。只是…有的时候看到你和朱先生在一起，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真的很想祝福你们，但是”程衍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成为红颜祸水的潜质，他觉得很无奈，提到朱楚然，他就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这件事。

    他和许黎这件事，他肯定有错，又不是有人按着他的头让他去上许黎，而且他醉的其实也没那么死，不然怎么硬得起来。他的潜意识让他放纵了一回，结果就要面临这样进退维谷的局面。他脑壳疼。

    至于许黎这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太偏执了，以至于抛弃了道德。程衍觉得许黎是有错，但是罪不至死。看他见到自己和朱楚然甜蜜的样子都忍不住自残，程衍真害怕要是现在和他划清界限，他转头就能再自杀一次。

    “先不说这些了，你先把药吃了。”程衍拿出医生开的药和自己在楼下买的避孕药，一起递给许黎。程衍转身去倒水，回头却发现许黎已经把医生开的药吞掉了，正拿着那盒避孕药发呆。

    “我觉得，我们现在不适合有孩子。我还有男朋友，你记得吗？这样的情况下要是有了孩子，对你不好，对孩子也不好。我记得你一直是一个很乖的小孩，对吗？孩子以后总会有的，让他晚一点再来好不好？我选了对身体伤害最小的那一种，应该不会很痛的，乖啊。”？？？这是什么渣男误上纯情少女骗她吃避孕药的情节？你倒是无师自通啊。

    许黎看上去很不情愿，他抬起头看着程衍。程衍漂亮的丹凤眼里满是温柔和包容，许黎挣扎着还是沉溺了。他接过程衍手上的水杯，借着水把手里的避孕药吞了下去，然后捧着水杯，没有抬头。

    程衍刚舒了一口气，就看到许黎面前雪白的被子上滴落了一大颗水珠。怎么回事？这杯子漏水吗？这是他刚买的玻璃杯呀。操，许黎哭了。救命，救救我，别哭呀你。程衍心如死灰，他最怕别人哭了。

    他僵硬地伸手抱住许黎，他真的很瘦，身上的骨头甚至有点硌人。迈出了第一步之后，他的动作就熟练多了，他轻轻的在许黎的背上拍打，像是安抚小婴儿一样，“不哭不哭…”然后许黎哭得更厉害了，一个摔倒的小孩假如没有人去安慰，他会自己爬起来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可是一旦有人去安慰他，他就会哭会委屈，因为有人心疼他。

    许黎不知道是怎么了，从小到大，他哭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但是今天在程衍面前他却这么失态，像是要把之前的二十几年都一次性哭个够本。

    程衍安静地，不厌其烦地安抚着许黎，他肩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许黎慢慢的停止了哭泣，他抱着程衍的腰靠在他的肩上，还在不停的抽泣。“唔…对不起，我…平时不会…这样的。”因为哭得太狠，他甚至还打起了哭嗝。“没事没事，都是我的错，是我控制不好自己才让你现在这么伤心。”看见人哭得这么伤心，程衍也只能乖乖认错。但他不知道就是他这样的脾气招惹了这么多的男人，无意识渣最为致命。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程衍被许黎爬了床，因为许黎看上去太过凄惨他反而还要来安慰这个罪魁祸首，真是男人听了沉默，女人听了流泪。

    “程衍，我爱你。我知道你已经有朱先生了，只要你能让我待在你身边，能偶尔想起我，我就很开心了。可以吗？”程衍人都傻掉了，什么玩意儿？假如他的语文理解过关的话，许黎是想做他的地下情人？不是吧阿Sir，虽然所有男人都梦想着坐享齐人之福，但是他是一个有道德底线的男人，他不会同意的。

    “对不起…我还是觉得我们不能”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泪滴从许黎的眼眶里滑落，美人落泪，梨花带雨。程衍顶不住了，只好退一步，“当然，我也没权利要求你搬出去，我们还会是邻居，只是我们不能再发生关系了，我们各自都保持好社交距离吧，你也别再给我做饭了。”然后许黎的眼睛就跟装了水龙头似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那这样吧，你不要有负担，想怎样就怎样好吧。我不会讨厌你的，真的。”

    程衍认输了，他真的认输了。说实话，他觉得自己说的话跟直接答应许黎也差不多了，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说了跟没说似的。谁让许黎像个病弱西施，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而他在某些方面的脾气又好的过分。

    等把许黎送回家，程衍给朱楚然打了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