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林萧远是被热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才发现自己手臂搂着沈铭川，一条腿还挤到他双腿之间，实在是活该。 难得沈铭川这个点还没醒来，林萧远干脆近距离地看了个够，从他的头发视奸到脚趾，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老婆实在是太完美了。 他正偷着乐，沈铭川就睁开眼，早有预料似的和他一下子对视上，声音有些沙哑：“看够了没？” “你什么时候醒的？”林萧远吓了一跳，捏着alpha的脸颊问他。 “早就醒了，怕吵醒你，你要是困就再睡一会儿。” 昨晚折腾到将近凌晨，就连沈铭川都有些累，更何况是前几天因为杨宵的事情睡眠质量不大好的林萧远。他本想插手帮忙，可林萧远非说要自己亲自动手才有意义，沈铭川也只好顺着他。 要是早知道他的发情期会在街上突然来临，孤立无援地等着他……他绝对不会让林萧远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 他刚准备下床做饭，林萧远的哈欠都不打了，马上抱住他，命令他在床上再陪他待一会儿。 “你再磨蹭磨蹭就能直接吃中饭了。” 林萧远决定把无理取闹贯彻到底，吃饭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没多久又要返校，他和沈铭川又有一周的时间不能光明正大地搂搂抱抱了，“谁爱吃谁去吃，我昨天等你等了那么久，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说点情话哄我？” “嗯，我爱你。”沈铭川说。 他挑眉，问道：“没了？” “我很后悔让你一个人做这种冒险的事，要是再来一次，我一定会直接把你关家里。” 这句话一出，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填满他的心，林萧远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沈铭川的表情总是冷淡，只在他面前会流露出着急和担忧，让他显得更加鲜活可爱。 可哪怕如此，林萧远还是觉得他活得太绷着太累，做什么都一板一眼，这种感觉从上辈子就已经开始隐隐发芽。他是那个可以牵动沈铭川情绪的特殊存在，可仔细想想，沈铭川好像从来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就连担心也是担心他的安全，而不是他本人的意愿。 他这样想着，两只手移到沈铭川面前，拿手指勾起他的嘴角，声音有些艰涩：“你要多笑笑。” “每个人都觉得你很优秀很完美，但那不代表你要照他们的意愿活着。你永远在为别人考虑，但我只想你在当下活得快乐一点。” “萧萧，谢谢你，”沈铭川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难得露出这副依赖姿态，“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我不为别人而活，我只为自己和你活着。” 林萧远的心情又是晴空万里了，笑着拿鼻子去撞他的鼻子，“你自己怎么对我说谢谢了，不要说谢谢，要说我爱你。” 他想看沈铭川18岁时意气风发，24岁的时候也依然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 最后他们还是直接早饭中饭一起解决，沈铭川切菜时林萧远就溜进厨房说要给他打下手，顺便立志表示以后结婚了他要每天给沈铭川变着花样做菜。 沈铭川看着他连土豆丝都切不均匀的样子，无情地嘲笑他：“你先把自己养活就不错了。” 杨恒中午把高清的视频文件给他发了一份，林萧远把一个多小时的视频拉进度条快速看了一遍，发现杨恒居然没打码——这要是传出去，毁的就不只是杨宵一个人的名声了，他这个哥哥也会一并沦为笑柄。 他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又发消息问了一遍。 【你是不是忘记打码了？】 【不用，就这样。】 很快又跟来一条，【视频再放几天，等我这边办完事情再发出去。】 “你说他图什么呢？”林萧远忍不住问身边的人。 “可能他觉得值得吧，”沈铭川看了一眼视频的封面就挪开眼，不悦地说，“不过倒是你，不许多看别的男人。” “好哦，”林萧远把椅子又往沈铭川边上挪了点，“就看老婆一个。” 在家里腻歪了半天，他还是不情不愿被拉去学校上课考试。睡过觉了心态就是不一样，刚好沈铭川同桌换成了周许，他一下课就麻利地坐到沈铭川边上，对外就说他俩要在学习上互帮互助。 班级前二还互帮互助，周许冷笑一声，懒得理他的鬼话，看看沈铭川又看看林萧远，想到这两天听说的事情，感觉哪哪都不对劲，问他：“你跟高三那个杨宵怎么回事，他怎么说你和他成了？” “哦，这个啊，”他故意拉长尾音，“过两天你就知道了。对了，之前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周许看了沈铭川，用眼神询问林萧远要不要现在说。 其实林萧远本想直接公开他和沈铭川的关系，又想着杨宵的事还没完，怕有人到处说闲话，只好憋着心里那点欢喜，对着周许点点头。 “王彬嘴巴太大，他们在实验楼那个的事都说出来了，不过没说具体位置，”周许靠近他们，小声地说，“他们年级基本都听说过这件事，估计他们得消停一段时间。” 林萧远若有所思地点头，又从兜里摸出饭卡扔给周许，“今天请你吃饭。” 打发走了周许，林萧远就趴在沈铭川桌子上发呆，莫名觉得很疲惫。他扭头去看窗外的风景，和远处影影绰绰的人，想就这样和沈铭川待一辈子。 “别整天想东想西，你要是累了，就换我来。”说完沈铭川便把手盖在他手背上，这是他无声的安慰方式。 林萧远又爬起来，拿手撑着下巴，仰视着沈铭川，问他：“这种日子就快到头了，你说是吧？” 手指被一根根掰开，然后另一个人的填补进来，他们在无人注意的教室角落偷偷摸摸牵手，沈铭川对他说：“以后有我在你身边，绝对不会让你掉一滴眼泪。” 杨宵自酒店那次后当面找过他好几次，想谈恋爱没看出来，想再上个床的意思倒是溢于言表。每次林萧远不是提早找借口躲好，就是拿他快模考了当借口，好歹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等到模考考完，杨宵还没来得及找他，就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去年被杨宵搞大肚子后被退学的女生找到校长举报，把杨宵以前干的恶劣事迹全部抖了出来，附赠无法否认的证据。当初她退学时没对外公开孩子父亲是谁，这次执意要闹大多半是杨恒的手笔。 毕竟他对自己弟弟的每一段恋情都清清楚楚，他可以凭借家里的力量保全杨宵，也可以在爱面前毁了他。 第二件便是杨宵和自己亲哥在酒店做爱的视频在学校大群小群之间传播开来，最后闹得全校老师都知道了这桩丑闻。两个alpha，还是亲生兄弟，配上那个女生来旧事重提——学生茶余饭后津津乐道，校长被这个前学生会长弄得颜面尽失，迫于无奈把人给退了学。 意外的是杨宵家里人没说一句不乐意，没过多久杨恒就亲自来学校带走了杨宵。他们走的时候林萧远专门翘了眼保健操去看笑话，杨宵经历他时停下脚步，骂了句“贱人”。 可惜现在林萧远完全不在意他的话了，嬉皮笑脸地让他慢走，有空记得回这里看看同学，以及被他玩弄过感情的可怜少男少女。杨宵刚想一巴掌打上去，就被杨恒强行拉住，拽着人走了。 杨恒说是要带着杨宵去别的城市生活，这辈子杨宵都没法逃离他的掌控。林萧远无法理解神经病的思维方式，只好在微信上祝他们幸福，在边上围观的沈铭川拿过手机替他删除了联系人。 自那之后几十年内，他们再也没有见过这对兄弟。 一半的仇算是报完了，林浩这段时间又挺安分，他好不容易轻松了一个月，学习之余和沈铭川谈个恋爱。没忘记对外公开他和沈铭川的情侣关系，好让那些觊觎他老婆的人死心。 他和沈铭川不算低调，难免传到老师耳朵里。偏偏他们俩月考又都在前十，班主任把人叫到办公室教训，也就是提醒了两句不要落下学习。林萧远全程“嗯嗯嗯”地附和，表情乖巧，一个劲点头，跨出门就肆无忌惮地牵着alpha的手。 有天晚自习一下课大家顾不得交作业，全都跑到露天的地方看夕阳，林萧远也凑热闹拉着沈铭川出去，一抬头就是漫天红霞，紫云滚滚。他们站在人群后，眼神对望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