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林诗白上男科医院看病,被荡夫羞辱
林诗白还是上男科医院了。 这几天,万敏强行让他休假,恍恍惚惚地在公司也有碍瞻观。 家里充斥对他的奚落,完全呆不下去,他也不敢让家人知道这事,他们的奚落、讥嘲将更如刀。 ——家里刚出事时,母亲、姐姐还怀着只愿他能嫁得好过得好就行的心思,随着颓势不可收拾,想拿他在万敏那换点好处没捞着,他还不如突然杀出的林诗月有价值,林诗月婚礼后,林妈妈把他爸的汽车,拨给林诗月爸爸。 他还是早早起床,戴着面纱假装紧紧张张出门上班,没地可方可去,只能溜到图书馆,在阅览室找个小角落,面前竖起本琴谱,瘪着嘴发呆。 跟着家长来借书、看书的宝宝,童言童语、睁着乌溜大眼睛,太可爱了;戴着面纱的爸爸们,牵着宝宝的小手手、学着宝宝说叠音词,看向宝宝的眸眼,充满溺爱和幸福…… 多美好…… 可他,再也没能拥有这些了?! …… 第四天,他开始怕看到宝宝、甚至畏光,晚上环抱自己整宿缩坐床角,无泪嗷呜一阵,怔茫茫望着黑茫茫窗外,再无泪气声呜呜,原来人伤心、难受、无助到极点,竟哭不出来! 连手机短信震动都吓他一跳。 不过是工资到账知会短信,他登陆银行APP,点击一键转款,全转给母亲。 林诗月发来短息,邀请他到北都半岛玩,【来坐摩天轮啊!北都半岛的夜景好美。】 他没回复。 这天早上临出门,他才得知,司机被调去给林诗月爸爸开车了,老管家难堪的搓手,“三少爷,这个,地铁……” 他拢了拢大衣,走出家门,身后传来老管家善意的提醒,“三少爷,先在大厅办卡,或先下个小程序……” 瞧?他多没用,不只不孕,连坐个地铁都不会。 在街上漫无目的溜哒,回过神来,发现公立男幼医院就在马路对面。 他不死心。 他知道。 他喜欢阿万,他想嫁给她。 那天晚上,她并没马上放弃他。 再讨厌看男科,也得求医问诊,只要有一丝机会,药多苦,哪怕做手术…… 他买了个口罩戴上,戴着面纱,穿过马路,走进熙熙攘攘、充斥着消毒水味的医院。 呼啦啦,整个大厅人满为患,取药、挂号、结算窗口都排着长龙,他像站在【米】字街口般迷茫,最后走向人龙最长的男科大厅挂号窗口…… 周遭不时响起急嘈嘈的脚步声、悲伤的呜咽声。 呜咽得这么悲伤,肯定是被医生判了【死刑】,他想,心猛地绞颤。 男科大厅外走廊,靠墙条凳上坐着一溜儿候诊的男患者;隔着电梯间另一边儿科大厅外走廊坐着一溜抱着患儿疲累的男人,鲜少见到女人,妈妈们在上班,辛苦赚钱! 小少爷紧张地站在大厅门口,全身轻抖,手脚冰凉;大厅门内诊桌后不时传来更加冰凉的器具搅动声,让他一阵阵哆嗦。 身后两个年近而立,神色憔悴、脸色灰黄的男患者,交头接耳彼此的心酸:四处寻医、喝了多少药,几年了,肚子还是没动静,被所有亲戚看不起,妻主不愿意同房了,家里其它小夫已生了俩,承担所有家务,丈母娘还是一直甩脸色,窜誜女儿离婚…… 他悲伤地看着他们,这就是几年后的他吗?大概表情太明显,他们问他:“你也不孕吗?” 他本能的摇头、剧烈摇头。 两人一付你不承认也改变不了事实的表情,“瞧,这不只是病,还是种罪。不能下蛋的卑男,不只没用,连生病都不敢承认。” 他转过头。 男科大厅,二十几张诊桌,诊桌后是由布幔围起的独立检查区;可这层隔绝布幔几乎形同虚设,从大门望过去,能看到医生、护士不时撩起布帘进进出出,有的甚至还让下一个患者提前进去准备,诊床上挺着鸡儿的患者,隐私无所遁形: 那边布幔里,医生戴着胶手套,拎起患者阴茎、按压患者下腹、揉弄患者乳胸检查…… 另一边,检查棒深深插进患者马眼尿道,患者发出一声尖叫!——林诗白又一阵哆嗦。 这边,患者掀起衣服下摆,露出丑陋又珍贵的小孕囊…… 靠门的诊桌,坐诊的是个老医生,噪门颇大,于是过道一溜儿候诊的,几乎都知道了:患者因病,无法继续承担孕、产,需做流产手术,患者很年轻,抹着泪哀求,“能不能留下宝宝?” 老医生冷嗤:“哭什么?之前怎么不做好检查?!想以孕争宠吧?养好身体再说了。” 害羞的少年患者又恳求:“能不能把布帘合上,别让人瞧见?” “做爱时怎么就不怕丑、不怕羞了?这里就这样,想环境好,讲究私密,挂顶楼专家号。脱了裤子,躺上去!”年轻小孕父怏怏掀起布帘,护士推着小车掀开布幔,小孕父光溜溜的下身还是一览无余了,林诗白主动别开了眼。 男人能不能别这么讥嘲病痛中的男人?林诗白更悲伤了,悲伤得没回过神,他应该改挂顶楼专家号?! 人形白昙,一袭名牌及踝长风衣,戴着口罩、面纱,修颀地抱臂站在这乱嘈嘈诊厅外,医生、护士、患者经过他身边,都抛下个狐疑眼神。 他前面还有20个号,突然间,他好想听听万敏的声音,没敢打万敏手机,他戴着耳机听了两段万敏的语音信息,熟悉的上位者沉柔腔调,让他莫名心安。 “阿万……”他抿了抿嘴,“我很坚强,是不是?我一个人来看病,你会不会夸我?” 【089号患者,请到3号诊桌,090号,请到黄线外等待。】——甜美又木得感情播报声响起。 他暗暗祈祷了千百万遍,但很不好彩,【3号】诊桌就是那靠门那个老医生。 刚做了两台小手术,老医生有点疲惫。 老医生头也没抬:“主诉?” “不、不不不孕。”林诗白突然苏末上身,结巴得厉害。 老医生抬起头,“你戴口罩、还戴面纱!我怎么看你脸色、唇色、舌苔?” “对、对不起!”林诗白急忙脱下面纱、口罩,俊致人形白昙似乎令周遭一亮,连巡查的院领导都为之驻足,他抬头看向领导:您能不能离开? 老医生也不再问一遍,看着他,等他回答,他和医生对视好一会,终于想起来,抿了抿嘴,“主主诉不、不孕。” “不孕?”老医生指着病历,隔着溜到鼻头上的老花镜看他,“你病历上填着未婚?!” 黄线外候诊的患者【唔】地一声惊呼!“好猛!” 门外走廊那两个【不孕】男患者,故意大声冷笑交谈:“就是不孕嘛,刚才还否认,呵呵。” “难怪长得这么好看,好看的男人都不自爱、淫荡。活该不孕。” “可能太小就挨操导致?” “是咯,之前不是还没禁止打胎嘛,可能打得多,现在想怀,怀不上了。” “对,之前一妻多夫还没合法,小小年纪就失贞当三!一身名牌,却来公立大厅看病!肯定被金主抛弃了。” “一会医生检查时,看他的鸡吧,肯定特别猩黑!” …… 该死!他应该填已婚的!小少年还没学会老鬼。他满脸通红,头低得下巴都要顶着胸骨了。 太狼狈、太尴尬、太羞耻了!他感觉他正经受一场台风海啸般的【荡夫羞辱】!他很想站起来说,你们放屁!你们全家淫荡、不自爱! 老医生瞟了眼门外,转头看他,“我意思是说,你是未婚处男臆想你不孕,还是确实服致孕药、交合后发现不孕?” …… 他似已完全麻了,“我确实服致孕药、交合后……” 老医生开检查单时,院领导拿起他的病历,“你不会是林家、万家那个林?” 他重新戴上口罩、面纱,呼啦啦摇头、猛烈摇头! 林诗白还是太年少!尴尬波峰远未见顶! 他在分诊台领了无菌容器,顺着指引标识找到取精间,推开取精间门,扑面而来令人作呕剧烈腥臊味!他捂着唇鼻,“呕!”站在门口好一阵猛烈干呕。 小房间里,三面三米见长墙面各铺排着四个开放式取精位,仿如公共厕所般;十二个人将在这里,同时面壁撸管取精! 看了眼几个散发着汗味、有的已掏出猩黑鸡吧的男人,他拔腿转身跑了…… 小少爷终于崩溃大哭,啊嗷! 太难了,太难了,为什么这样对待他! 跑出医院,他拨通万敏手机,“阿万!呜……” “在哪?” “和谐路男幼医院,呜……” “嗯?”万敏声音微沉,“什么结果?” “我、我不和他们一起撸鸡儿取精,十二个男人一起,呜呜……” 万敏:…… …… 香槟色宾利疾驰而至,万敏望着窗外,想起那次她和唐树一起接他放学,那是他第一次主动致电她,【来接我放学吗?】(11章);微重的忧郁、悲伤、惆怅,给此时站在路边,焦急望着车流,沐着朔风,发丝凌乱的文艺、俊致少年林诗白,倍添几份质感…… 急急打开车门,钻进后座,扑靠向她,他来不及说什么,她抬起他下巴,幽冽看他,“你知道,万向旗下有高端男科医院的?我个人独资控股!” 林诗白:…… 噙着泪,清澈、又蕴着无限忧郁、哀怨眸眼恳求看她,“没查精子活跃度,可是,他说,他说,医学上,至少、至少半年以上没怀上,才能定义为不孕,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