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的日子

    杨关开了荤之后，便有些上头。在囚房里毫无节制地胡来。饶是李江都有些承受不住。

    李江道：“杨关，先缓缓，我快给你弄死了。”

    杨关抓着他的脚踝，把李江又扯了回来，道：“不成。一想到我操你一次就少一次，我心里就很不痛快，很想补回来。”

    李江无奈道：“想法是好的。你也不怕肾亏。”

    杨关边挺胯边道：“目前看不出来。”

    李江的腿软趴趴地勾在杨关的腰上，很快没力气闲聊了。

    杨关现在明白了为何李江在牢里大受欢迎，确实是很爽。

    杨关的手流连在李江身上，每处肌肤他都摸了个遍，他从没见识过比李江更白，摸起来更滑溜的爷们儿，换句话说，李江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李江言出必行，放风时再没出过牢房一步。按他自己的话说是“应付一个杨关已经够我喝一壶的了，我再出去，难不成是想来个过劳死？”。

    杨关颇有点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意思。

    有一天赵锐和杨关在食堂撞上，便问：“杨关，最近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杨关面露蒙娜丽莎式的微笑，赵锐低声狐疑道：“妈的，和李江搞上了？”

    杨关还是笑，道：“你猜。”“靠。”

    赵锐皱眉道，“杨关，你玩玩可以，别太上心。他马上是要死的。”

    杨关没有回话，端着餐盘走远了。

    李江马上就要死了，整个监狱，或者说全世界，没有谁比杨关更清楚。

    除了李江他自己。

    某一日，李江高潮过后，倒在床上，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杨关有些扎手的短发，道：“杨关，爱上我没有？”

    杨关抬起李江的腿，又缓缓插了进去，把李江弄得闷哼一声，他道：“你说的是哪个，爱上，？”

    “第一个我已经知道了。第二个我还不知道。”李江睁开眼睛，里头除了情欲，还有些别的过于晦暗的东西。

    杨关亲了亲李江的鼻尖，道：“我爱上你了，你肯定知道。”杨关的声音性感且沙哑，这一句话像是一针绝佳的催情剂，李江又兴奋起来，主动缠在了杨关身上，仿佛濒死之人紧紧地攀着浮木。李江说：“杨关，我死的时候，会是你开枪吗？”

    杨关沉默不语，动作却越发凶狠起来，抽插的水声像一道情色的帷幕将死亡和他们隔绝开来。他在即将发泄的那一刻说：“对，是我开枪。”

    杨关的精液灌进了李江的身体里，李江像是满足地喟叹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想起孟川红着眼眶说，李江，求求你杀了我吧。那个时候的孟川，身上一片狼藉，就这样跪倒在李江的身前，说，我求你杀了我。

    他说完，哭得不能自已，样子也不好看。一点没有人前光鲜的样子，李江听见自己说了声，“好。”

    很快到了行刑那天，整个晚上李江和杨关都在床上纠缠不休。李江说，他怕进刑场时得杨关扛着进去，腿合不拢，多难看。

    杨关说这怎么会，你一定要夹得紧，别让屁股里的东西流出来。突然杨关又问：“你什么时候告诉我？”

    李江亲吻着杨关的嘴角，说：“明天。”

    第二天，杨关帮李江穿戴得整齐，连围巾都先熨过一遍再围上。

    杨关道：“李江，你是有史以来最他妈帅的死刑犯。”李江笑得很开心，一直到刑场上，他都眼底带笑。

    杨关戴上耳塞，检查枪械的情况，有一圈人站在周围警戒和准备处理尸体。李江觉得举着枪的杨关，帅得要死。

    监狱长提醒道：“杨关，到时间了。”

    杨关放下枪，去给李江戴上眼罩，他异常温柔道：“你别怕。”“不怕。”李江微笑，等杨关调整好眼罩位置，道，“杨关，谢谢你。”

    谢谢你杀了我。

    杨关原本一直有想哭的冲动，听完后内心却奇异地平静下来。他退到十米开外，举起枪，瞄准，手一点没抖。

    杨关扣下了扳机。一声枪响。李江晃了一下，慢慢倒在了地上。

    杨关冲上去，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把李江抱了起来，摘下李江的眼罩，他失去神采的眼睛直直地凝望天空。

    杨关嚎啕大哭。

    而李江在枪响时，闪过了最后一个念头。他想，原来死在春天，也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