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教她写字
巫央央所幸也不继续攀爬了,跳了下来惹得公冶廖手忙脚乱扶住她。巫央央朝着公冶廖瞪了一眼。 公冶廖知道自己犯了错,眼睛撇向巫央央的手掌。那手掌此时伤痕累累,公冶廖沉默不语,只是轻轻握住巫央央的手。 “干哈子?” 巫央央抬头便陷入了公冶廖的眼底。 他眼底有光,他在心疼她。 巫央央一瞬间便没了脾气,再没了被公冶廖打扰害自己白费功夫的怒气。 公冶廖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拂过大大小小的伤处。 鲜血淋漓,红了手帕。 抿直了嘴角,公冶廖觉得这红甚是刺眼。 “嘶。” 巫央央猛地向后缩了瘦,只是被公冶廖握着手腕,再退也是枉然。 公冶廖见巫央央疼得厉害,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脑海中想起幼时皇太后为自己吹伤口的情形。公冶廖立刻低头朝着巫央央的手掌轻轻地吹着气,仿佛这样就能让巫央央不再疼痛。 “呼呼~呼呼~” 清冷的气息喷洒在手心,巫央央瑟缩着手指,这次不是单纯的痛,还有一阵痒意。 公冶廖微微抬头,一脸认真的问询着巫央央。 “还疼吗?” “不疼了。” 眼眸轻抬,公冶廖认真的模样被巫央央刻在了眼里,她只得忍住痒意与同意任由对方吹拂。 伤口处的小石子都被公冶廖小心翼翼地拂掉了。 公冶廖看着惨不忍睹的伤口,便将手帕仔细缠绕着巫央央手掌,认真地将她整个手掌包扎起来。 巫央央低头注视着被包扎得规规矩矩的手掌,忽的笑了。 这包扎的技术与他本人一样,都那么规矩。 自然而然将手上的另外一只手伸出来,巫央央抬眼颇有些娇憨的望着公冶廖。 “还有这只手。” 公冶廖看着巫央央因为攀爬而蹭得一脸灰显得有些可怜巴巴的小脸,眼底闪过异样的色彩,内心只觉得好笑又心疼。 身上没有多一块的手帕了,公冶廖扯过自己的衣角,‘撕拉’一声便将自己的衣角撕了下来。 巫央央见状眨眨眼,嘴角轻扬。 公冶廖按照同样的处理伤口的方式,先握住巫央央手腕,用衣角轻轻拂过沙子,低头认真吹着伤口,再将巫央央手掌的伤处包扎起来。 包扎完毕,现在是没有叶子的小苗秧。 巫央央举起两只笨重呆滞的手掌,对着公冶廖撒娇。 “那药怎么办?” “我去。” 我勒个去。 这是暗处的暗卫此时此刻的想法,因为他们担惊受怕的对象从圣女就这么一下子变成了自家王爷。 “为什么不叫我们去?” 胆大的一个暗卫小八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傻呀。暗卫能不暴露就不暴露。” 花阙用扇子敲了敲问问题的暗卫小八的头。 小八打心底很喜欢这个奇奇怪怪的圣女,此时便忍不住为对方辩解。 “可圣女不是才从山下下来,还救爷,不是我们的敌人。” “以后可说不好。” 花阙一脸高深莫测,摇了摇手中的扇子。 小八低头不语。 巫央央可不知道身边还有这么一群人在围观自己与鸟鸟。 那边公冶廖听从了巫央央的建议,没有动用内力,只是凭借矫健的身姿在轻松爬山。 “小心点!鸟鸟!” 公冶廖听到了巫央央的呼唤,一言不发,只是愈发用力攀登。 举起自己的两片惨兮兮的小叶子抵在额旁,巫央央向高处的公冶廖投以羡慕的眼光。 看起来好轻松,身体素养真好。 仰着脖子向上看脖子好酸。 巫央央左右前后摇晃着、扭动着自己的脖颈。 刚才爬山爬得有些累了,巫央央心想公冶廖一时半会回不来,便走到一旁的大树旁靠着浅寐了起来。 等到公冶廖从悬崖出采得一堆杂草递给巫央央,此时一堆暗卫与不该沉默的公冶廖都沉默了。 没人能懂公冶廖爬上顶峰后见到的是一堆杂草,还要将它们全部采下的心情。 “央央,这是什么药?” 公冶廖指着那堆疑似杂草的杂草说道。 “月吟草。你不要看不起它,它可以解你身上的孤儿怨。” 见公冶廖怀疑这救命药草的真实性,巫央央立刻拿起自己巫部族的知识开始反驳。 “孤儿怨?” 公冶廖轻皱着眉头,眼睛微眯。 巫央央蹲在地上一边清理着杂草般的月吟草,一边认真说道: “嗯。这种毒我只在书本里见过,中毒的表现是中毒者的头皮会慢慢发黑,却不痛不痒。而厉害的地方在于让人的胸腔慢慢出现钝痛,看起来就像是得了普通的心疾。” 公冶廖不自觉地抚向胸腔,脸上晦暗不明。 “嗯,我也是偶然一次被一个巫医所救,他告诉我,我不是出现了心疾,而是中毒。” “这毒啊,最恐怖的地方在于无药可解。不过,幸好你遇见我了~” 微风吹拂,她摆弄着药草,他立于身旁,一高一低,相视一笑。 “嗯,遇见央央,是我的幸运。” 风将他的呢喃一字不落吹进巫央央的耳中。 他说遇见自己是他的幸运,而她又何尝不是呢。 “我想起了!月吟草生长的地方附近应该会有公鸡草,那草药活血祛瘀效果特别好!” 巫央央停下摆弄药草的手,忽地一下站了起来。 “那公鸡草,不长在悬崖,应该在山脚。鸟鸟,我们走吧~” 公冶廖点点头,随着巫央央又钻进了森林深处。 两人在森林中来回穿梭了好几天。饿了就吃树上的野果,渴了就喝小溪中的水,累了就靠着大树休息,无聊了巫央央就追着蝴蝶玩耍。 夜幕降临,两人就在森林中的一片空地上生起了火堆。 “央央,今晚可以吃鱼了。” “好耶~鱼摆摆~” 巫央央开心得蹦了起来。 两人朝夕相处,基本都能听懂对方在说什么了。虽然有些时候时候,仍需要靠对方的手势以及指向性的动作,不过总比刚见面时两人鸡同鸭讲好得多了。 巫央央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根木棍在地上反复练习写‘钱’字。 公冶廖看到满地的‘钱’字觉得有些好笑。 “你叫央央,那我教你写你的名字。” “好。” 公冶廖站在巫央央的伸手从后覆上她的手,带着树枝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央’字。 巫央央扭头看着公冶廖认真的帅气侧脸,悄悄红了耳尖。 “那你的‘鸟鸟’怎么写?” “鸟鸟?” 公冶廖一直在纠正巫央央此‘廖’非彼‘鸟’,可巫央央非是不听,怎么也不打算改过来。这让公冶廖有些哭笑不得。 “鸟鸟多可爱~鸟鸟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黄鹂鸟~” “罢了,鸟鸟就鸟鸟吧。这大琰,也就你敢叫我鸟鸟了。” 口头叫鸟鸟可以,但这字也不能写错。 公冶廖执着巫央央的手教她一笔一划地写自己的名字。 “廖廖。是寂寥无人的廖……大抵我的父亲也是不喜欢我的吧。” 说着说着,公冶廖的声音渐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