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唯你可以

    众神浏览从废弃魂海捞出来还算完整灵魂的记忆，来判断光明神种现在的状态，这次收获颇丰，捞出了包括苏安十在内的好几个还算完好的灵魂，甚至有苏安十看到的升灵仪式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光明神种的力量波动，对众神来说，十分有益。

    随后，诸神又商议了许多苏安十听不懂的事情，加上神语晦涩，仅仅是不断的倾听就十分消耗灵魂之力，很快苏安十就感觉到灵魂疲惫不堪，但是从祂们支离破碎的讨论中，苏安十组合出了一个令他心脏骤停的消息。

    光明神早已身死，但是祂在这之前抢夺了无数灵魂，封闭了自己的神国，种下了复活神种，压榨这些灵魂的灵魂之力为祂的复活提供能源，包括他在内，他们所生活的那片大陆，不过是光明神的一个牧场罢了，他们都不过是光明神的粮食，光明神传下信仰，信仰光明神的人们就会从灵魂中产出祂需要的光明圣力，信仰越虔诚这种圣力就越丰厚，等到人们死亡，饱含圣力的灵魂就会被祂汇聚到身边，将圣力递交给祂。

    原本众神都是使用这种方式收获属于自己的信仰之力，之后的灵魂会被放归冥河休养生息，再度转世，收获信仰之力也不会伤及灵魂，神明偶尔还会挑选灵魂，让它们脱离生死轮回之苦，神赐成为“神使”，帮助神明传递信仰与福祉，光明神的神使就是天使。

    然而贪婪的光明神反其道而行，直接收敛灵魂，用最高的强度压榨灵魂，壮大自己，直到被众神发现，联手击溃，可是祂临死之前撞开了冥河掠夺走了冥河中大量的灵魂，让种下的神种得以继续收割压榨这些灵魂，让祂在神国中重新复活。

    同时为了对付众神的讨伐，消灭混沌古神派出的食魂者，祂将所有死去的人的灵魂全部升格为天使，让他们与闯进神国的食魂者战斗，然而与正常的神使不同，光明神不分与他们神力，天使全靠消耗自己的灵魂之力存在于神国，这样灵魂不但会被加剧消耗，众神还无法挽救这些灵魂，他们只有两个下场，战死灵魂破碎，或者做为天使替光明神卖命，直到灵魂之力被耗尽消散于虚空。

    众神要根除光明神留下的神种，却苦于祂的神国自锁无法进入，就和光明神也难以进入祂们的神国一样，神国是神的根基与意志的体现，只要神明本身不想，那任何外力都是难以从外部撬开它的，神明都难以到达的地方，就更难说拯救这些被困的灵魂了，诞生一个灵魂困难，摧毁一个灵魂却简单，光明神行为可以说几乎是摧毁众神生存根基，引发了冥河的失衡，其罪当诛罪该万死。

    为此众神只好请求一位更加远古鸿蒙的神明出手相助，这位神明诞生于混沌，掌管着混沌之力，是万物的始末，祂不依靠信仰之力存在，所以用信仰之力建立的神国屏障对祂的造物作用不大，祂的造物也成了目前唯一能突破光明神国封锁的生物。

    祂就是混沌古神，恶魔的创造者。

    而恶魔，也就是众神所说的食魂者，做完全从混沌中出生的生物，它们被众神赋予了各种不同的力量，方便闯进光明神国夺回被困的灵魂，为了避开光明神国的排斥，它们身上镌刻了传送的法阵，被它们吞噬的灵魂会直接被法阵传送回冥河，而那些灵魂的肉体则可以做为维持生存的能源，投胎在光明神国的肉体都是消耗光明神国的力量，吃掉灵魂的时候吃掉他们的肉体不但可以节省混沌力量，还可以加速消耗光明神国的力量，可以说是一本万利，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恶魔没有灵魂，生自混沌的它们只会遵从本性的发泄着癫狂，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在它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没有“人性”的它们就如同永不知停歇的野兽本能的吞噬灵魂，为了完成混沌古神赋予的基本任务它们的本质只有混乱与邪恶，狡猾却不机智，胆大却不勇敢，傲慢却不认真，贪婪却不自控，这也导致它们根本无法统合，为所欲为不会去做无利益的事情，没有坚定的意志自然也不够强大，于是众神无法把铲除光明神种的任务交给恶魔去做，恶魔也没有什么拯救世界的好心。

    恶魔是打破光明神复活的辅助，它们对自己的起源都不了解，也不在乎，对于这种混乱的生物众神都感到厌恶，勉强忍受它们吃人的行径，铲除神种的希望也从未寄托在它们身上。

    以上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苏安十从祂们口中听到的最重要的消息。

    如果光明神复活，那所有被祂吞噬灵魂都会泯灭，维利被光明神带走了，光明神如果完成复活仪式，那维利的也将彻底消亡。

    维利会死……

    连灵魂残渣都不剩下……

    苏安十一下子慌乱了起来，维利去升灵本身已经让他足够悲愤绝望，哪儿想到现在更是一切更都是光明神的阴谋。

    他要怎么办？

    怎么办才能救救维利？

    对于众神，苏安十可不觉得祂们会有兴趣对一个与祂们不怎么相干的灵魂死尽全力拯救，而已经成为光明神爪牙的天使更是不在祂们挽救的范围内，就算征讨失败，光明神复活，再杀祂一次也并非不可，只是可惜了万千灵魂。

    得到了混沌古神的回应，众神纷纷打算转身离去，按之前的章程，祂们会带来自己挑选的征讨者，由混沌古神做最后的挑选，赐予他足够毁灭光明神种的力量。

    众神的会议要结束了，祂们已经打算离开，就像是一场与他无关的要落幕的宴会，只有苏安十焦急的寻找引起众神注意的方法。

    不要走……

    神明啊……求求你们……

    众神还是散去了，留下苏安十的灵魂绝望的飘荡在洁白的瓷盆里，心里揪痛却无能为力。

    然而就在苏安十失落万分的时候，一个缥缈的声音却突然在他身后响起来。

    “汝，想要救人吗？”

    苏安十顿时惊讶的回头，看向了身后，竟然还有一位神灵没有散去。

    “混沌古神……”苏安十恐惧的看着祂，被祂身上混沌的神力所压迫，轻轻吐出了祂的名字。

    苏安十的失礼直呼混沌古神并未在意，只是平静的透过厚重的头纱注视着苏安十。

    “您是在和我……说话吗？”苏安十咽了一下口水，瑟缩着退后了一步，看着庞大到只能抬头仰视的混沌古神，不太确定的问到。

    一位地位超然的神明主动搭话，让人如何不心声敬畏，苏安十左右看看，有意识的灵魂似乎只有他一个。

    “是。”混沌古神再度开口，这次祂的声音又变成了一个洪亮的女声，祂似乎不爱言语，仅仅吐出一个字就再度寂静下来。

    苏安十顿时心跳如鼓。

    怎么办，混沌古神跟他搭话，还问他是否想救人，眼前的巨人是一位如假包换的神明，他从未想过会有神明注视他，该怎么回答苏安十竟然一时间无法开口。

    可以吗？

    可以告诉祂吗？

    他那卑劣自私的感情，却又心急如焚想救维利的欲念，在混沌古神看来是否愚蠢可笑？

    他想祈求神明帮助，却又在神明真的注视他的时候感到恐惧退缩。

    他何德何能让神明实现他的愿望，原来他也不是无畏的，至少维利为了他的信仰敢豁出一切，和维利相比，他完全配不上维利，比不上维利，可是倘若此时谁还能向神明求助，救救维利，不让他只能迎来悲惨的命运，却只有他了。

    “我想恳求您，能不能救救维利，他是我的……我的朋友…他被光明神带走了……应该成了天使……我听诸位神明所说如果破开光明神国铲除光明神种，天使也会随之消亡……我恳求您，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不应该受此欺骗…哪怕用我换他也好……我不能抛下他不管……求求您……能不能救救他……”苏安十苦笑起来，十分羞愧的回答。

    “不能……”听完苏安十的要求，混沌古神着口拒绝了，祂平静的看着苏安十眼底微微燃起的希望随着祂的回复熄灭了，“神明之间亦有法则，光明神给祂掠夺的灵魂刻上烙印，这样的灵魂便已经不属于其他神明可以干预的范畴，神种的烙印也是一样的。”

    “这样……吗？”神明都救不了维利？

    苏安十顿时如同坠入冰窟，颤抖着紧缩成一团，神情彻底灰败下来，连灵魂的火焰都变得衰弱。

    那难道维利就……苏安十不敢再想下去，脑海中只剩下了无限的悔恨，要是他能一开始就阻止维利升灵，要是他能早点知道这些消息，要是他能再坚强一些……

    “我们不行，但是你可以。”然而令苏安十没想到的是混沌古神的话锋突然一转说到。

    “我？”苏安十顿时不解的看向混沌古神。

    “我想做一个实验，或许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混沌古神平静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