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种叫难过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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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季沫没有按点来楚司房间,一觉醒来,床边空荡荡的,楚司的第一反应是觉得不习惯,由此还引发了点莫名的起床气。他探手摸到床边的灯,心里在想季沫真是好大的胆子,待会一定抓过来好好惩罚一顿。 但是很快他就回想起昨天鞭打小奴隶的一幕,他一瘸一拐离开的背影,还有那句"不用管我",烦躁的情绪就转为了隐隐的担心。 于是他坐起身,打开墙上的显示器,监控视频里出现了季沫住的那个狭小的房间,没有开灯的屋内很暗,只能看到几件简单的摆设模糊的轮廓,床上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单薄的人影,一动不动,似乎睡得很沉。 所以是生病了吗?心沉了沉,他快速穿好衣服 ,打开房门,穿过走廊,敲响了走廊尽头那扇门,没人回应?。 然后他直接扭动门把手走了进去,走廊上暖黄的壁灯的灯光照进去,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长,他站在那张小得像大学宿舍里的那种床前面,低头静静看着床上未着寸缕的少年。听到对方很沉的呼吸声,平时很警觉的一个人,现在即使有人敲了门,再闯进来也一无所觉。 他没有立刻叫醒对方,只是静静站了片刻,然后意识到房间里面很热,这是整个三楼唯一一间没装空调的房间,因为以前这里只是一个储藏室,后来季沫搬了进来,楚司也没想过要怎么改善一个奴隶的居住环境。而对方又从来不是一个会撒娇、会讨好主人,然后让自己过得好一点的人,所以他就一直住在这个阴暗炎热的,连风都透不进来一点的房间里,夏天这样的季节,楚司还没站几分钟就出了一身的汗。 然后他把手探向对方的额头,立刻证实了他的猜想——又发烧了,这是这个月以来的第二次了,他心里终于有点慌了,上次温长生走的时候留了些药下来,挂水他倒是也会,不用再叫人过来。 他轻轻托起床上的少年,才发现他轻得实在有些过分了,明明每天该吃的都吃了,为什么还是越来越瘦?那纤薄的皮肤几乎是覆在?骨骼上,除了屁股上那点肉,哪里都很瘦。 难怪每次做爱的时候没做多久就喘得不行,总是做不到最后?就晕过去。为什么他之前一直没放在心上呢?好歹最近刚准备给人补补了,还没好好吃上一顿饭人就又被他打成这样了。 他把少年抱在身上,下巴抵着对方的额头,摸着怀里人硌人的?蝴蝶骨上滚烫的温度,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孩子般的无措感。 他的头发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本来就是很秀气的长相,加上长期不见天日的生活,平日里看着就有些雌雄莫辨,现在愈发衬得整个人脆弱不堪,像一只停靠在男人肩上的蝴蝶,眼睛一眨就会飞去看不见的地方。 "沫沫,醒醒,你发烧了。"他轻轻拍了拍怀里人的脊背,小心绕开那些鼓起的伤痕,温柔地抚摸着对方后背的皮肤,企图把他唤醒。 少年只是蹙着眉,偶尔嘴里溢出点痛苦的呻吟:"疼,好疼……" "哪里疼?" "呜呜呜,好疼呀……"近似撒娇的语气,这是清醒时候的季沫不可能说出的话。 楚司的眉头也跟着蹙起来,他意识到可能是少年屁股上的伤压着了,只好小心地把他抬起来,让屁股悬空,然后轻轻放在床上侧躺着。少年怀抱陡然空了,眼睛不安地紧闭着,缩起身子,发出无助的啜泣。 "宝贝别怕,主人给你拿药去,打了药就好了。"温柔的像是要滴水的声音,成功安抚了床上的人,看到对方乖乖躺在那里,他起身快步离开,去旁边的房间取药过来。 没走几步又折返过来,想着季沫的床太硬,可能也硌得伤口难受,索性一把抱起他,大步朝自己房间走去,把他安放在柔软的床铺上后,才起身去拿药回来。 伤口小心仔细地擦了药,又给打上了点滴,少年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他才松了口气,给季沫盖好被子。 吩咐厨房把粥端上来,等女佣敲响了门,把粥放桌上后,他让人出去,然后端过食物,把少年扶起来放怀里。这时季沫已经醒了,他睁着迷蒙的大眼睛,刚哭过的眼里蕴着一汪水,眼角红通通的,像是被欺负得狠了的时候。 楚司没忍住亲了上去,在他薄薄的眼皮上印上一个吻,然后拿拇指擦了擦他眼角洇出的泪。 "宝贝乖,喝点粥。" 怀里的人还有点懵,昨天晚上睡下没多久,浑身的伤口开始火辣辣的疼,房里热得像个蒸笼,带着盐分的汗水染到伤口上,泛起尖锐的刺痛。 但这并不是让他辗转难眠的原因,因为他在这一阵阵难以忽视的疼痛中,意识到身体里最后一处不疼的地方也开始隐隐发疼了,那是他保护得最好的心脏。 他很少会觉得难过,身体上的疼痛忍一忍总是会过去的,他会思念,会后悔,会懊恼,但是不怎么会难过。因为这是一种很没用的情绪,只会把他带到更难以自拔的深渊,在已经成为的既定事实面前无力得像泡在硫酸里面的铁器,再有一身钢筋铁骨也难逃被瓦解的命运, 不如过得麻木一点,把生活的刀磨得钝一点。 但是现在,他切切实实觉得心脏那里很难过了,他很想把这种情绪压下去,因为它既没有道理,也没用存在的必要,但是没有用,它们蛛丝网一样紧紧缠饶在那里,他根本喘不过来气。 然后他在男人的呼唤中醒来,昨天还冷酷无情朝地上的人挥鞭子的暴君今天摇身变成了最温柔的救世主,他在心里不无嘲讽地想,果然那句话没说错,伴君如伴虎。 但是当男人吻上他的眼睛,把他抱在怀里一口口地喂粥,还用那双一带上怜惜就变得很深情的眸子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他烫不烫时,他胸腔里憋胀的酸痛又一瞬间化成了绵密的泡沫,叽里咕噜地随着体内的灼热蒸发掉了。 他垂下眸子,安静地喝着一口口已经被男人吹得温度适宜的粥,满心悲怆地想,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坏,霸占了别人的身体还不满足,还要把心也一并拿去,任他捏扁搓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