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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幼琦顺手保释了斗法团的一杆人等,接他们回到原来入住的酒店。余幼琦对升阳说:“我奉国际刑警高层排遣以及元正初先生的委拖,将您安全带离泰国,送往芝加哥。” “为什么去芝加哥?”升阳问。 “目前元先生正在芝加哥处理事务,我的工作地点也在那里。” 升阳点点头,“您是华裔吗?” “对,我是中国人,外调国际刑警三年,这已经是第二年了。元小姐,你在泰国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吗?什么时候可以启程?” 升阳说:“明天,我们队里的道长,要做一场法事,超度被我们杀死的降头师操纵的小鬼,大概有上百个。做完法事,我就可以跟你走了。” 余幼琦好奇地说:“上百个?这么多啊!法事可以围观吗?” “你也信这个?” 余幼琦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将您送到元先生那里之前,我要随时确保您的安全。” 随后,升阳先与元老爷通了视频电话,当时元爸爸正在芝加哥元氏集团的办公室,面上看不出喜怒,只说听从余警司的安排,尽快回来,然后他就被秘书催促去开会了。 接下来,升阳又与国内一位圈里好友联系。 升阳:“小薇,小薇!” 小薇:“在呢!” 升阳:“你之前一直找的警察蜀黍,是叫余幼琦吧?” 小薇:“……” 小薇:“对。” 升阳:“我在泰国遇到他了。”然后发了一张偷拍的照片,上面是余幼琦的侧脸,他当时正看向远处,阳光洒在他身上,显得十分清爽干净。 小薇:“就是他!!!!!马丹,他去泰国做变性手术了?” 升阳:“噗噗……他目前应该在芝加哥工作……” 小薇:“靠了,我这就去办美国签证。我找这人渣整整两年,踏马的投奔美帝去了。” 升阳:“你不等我再打听一下他是否单身?” 小薇:“我认识他时,他就不是单身。见面先干他一场再说……” 升阳:“就你那小身板,他人高马大的……小心被反攻!” 小薇:“他就是个银样镴枪头……你在芝加哥等着我。” 升阳:“好!” 第二天一早,升阳和余幼琦随陈铸戎等人来到提前找好废弃篮球场。当时,大家已经沐浴净身完毕。陈铸戎道长开始起坛,设立灵幡仪仗,布置香案法器。因为布置任何法坛,都逃离不开人界凡间,道门讲究,需要通过法师的存想法术,使坛场变成神灵之境。陈铸戎道长盘膝坐下,北斗、圆融道人陪坛,同引三光正气,运九凤真精,策役万神,吐纳二气,蹑罡履斗,结界禁坛,以清肃方维,净明天地。 与此同时,神清道明、涂山氏、升阳、九问、元诚几人,放好陈铸戎道长刚刚写成的婴灵超度文疏,上面加盖了道经师宝印。在供桌摆上十道牌位,三界十方万灵真宰牌位放在正中间,两边依次摆着三官大帝、本境城隍正神、四值功曹等牌位。 神清道明拿出表文筒、朝笏、如意等法器,放在坛上。涂山氏摆上香炉、烛台、花觚等五供用品。升阳把写着“道气长存”的横幅围挂在道坛边上。九问将两条写着“道法自然”的长幡悬挂上道坛两侧。元诚将写着“万法宗坛”的桌围,挂在供桌上,把踏罡步斗的罡毯铺在坛前正中。 最后,众人在坛前的西北角开天门,在东南角设地户,分插五方令旗。做完这一切,道坛基本上布置完成了。 一旁围观的余幼琦,摸了摸下巴,心想:还挺像模像样的…… 道教认为婴灵形体不全,因此在超拔救度前,要为婴灵进行请降天医与沐浴化衣的仪式,这是超凡入圣、脱胎换质之道。 陈铸戎道长存想金光自道众诵经声中发出,诸天医、混元官吏、解冤官吏,在金光中自内天门而下,进入玄坛幕中。天医将药瓢、药铫、药炉置于案,用汤、膏、丸、散对症医治,并以金、木、水、火、土之生,补婴灵肺、肾、肝、心、脾之不足。然后解冤灵官为亡魂解冤释结,使婴灵化仇雠为友好。 接着,陈道长再存想黄华神水下注浴堂,使婴灵在黄华神水中沐浴。沐浴之后的化衣就是给降仙衣。法师存想巾笥司灵官下降,有五色云霞之气,萦绕在仙衣周围。 经过法师的以上存想仪式,婴灵炼育精髓,焕然一新,形貌精彩,表里莹洁。 存想仪式完成,正式进入超度科仪。陈铸戎道长头戴庄子巾,身穿玄色道袍,脚踏云鞋,依次安放了十道灵符,又备了十道灵符放于坛前。他这是要做双道场,一为超度婴灵,一为祈福增运,这是功德圆满的做法。 陈铸戎道长把婴灵超度文疏三竖折,又三横折,放入表简中,然后手持如意,念诵了一遍,为婴灵祈福;接着他手持朝笏,从坛前正当中走入罡毯上,开始走禹步,也就是步罡踏斗,遣神召灵,获七星之神气,驱邪迎真。 陈铸戎嘴里吟唱着古老的召魂引灵之咒;从东方青龙开始,依此踏过朱雀、白虎、玄武之四灵方位。然后,他又按日月星辰方位,步罡踏斗。步罡时,陈道长手印不停变换,从单白鹤诀、慈尊印,一直变化到七星诀、上清诀、玉清诀、太清诀。 步罡踏斗完毕,陈道长手持朝简,又念了、、等经文,然后朝谒天尊、地只、星宿。升疏上表,把疏文符咒都焚化了。 这时,余幼琦看的有点无聊,频频掏出手机看有什么信息。突然,在陈道长喷出一片火幕后,他好像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像: 小小的婴孩,步履蹒跚地跑进一户民居里。彼时,女主人正在准备晚餐,房间的摇篮里还坐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宝宝。婴孩先是围在女主人脚边转悠,看对方没理会自己,显得有些着急,跳起来用相比身体明显大一些的脑袋向女主人的肚子里撞。但是人鬼殊途,它不可能再回到妈妈的怀抱,只能张开两个胖乎乎的小手,哭着想让妈妈抱。她的妈妈终究没有看到它。过一会,房间里的小宝宝哭了,女主人赶快过去哄。小宝宝停止哭闹后,又被放回摇篮。婴灵迈开小短腿来到摇篮前,伸手去摸小宝宝。它的弟弟笑着去抓哥哥的手…… 看到这一幕,余幼琦愣了愣,火幕上又不断闪现出近百个小婴儿的寻亲之路。想想他的儿子也是这么大的孩子,作为一个父亲,看到这些婴儿亡灵,心里不免酸涩。 最后,那些被陈铸戎超度的婴灵,像一个个气泡慢慢升上空中,越升越高,最后消失在晚霞里。 科仪结束,几个女修已经大泪小泪落下来,有的人还哭出了声。 可能是被悲伤的情绪感染,余警司的眼角也一阵发热。 在泰国的事情基本处理完成,陈铸戎等人带着封印的降头师回了国。余幼琦和升阳也在素万那普登上了飞往芝加哥的航班,在阿布扎比转机,于26小时后降落在芝加哥黑奥尔国际机场。 下了飞机,元老爷并未亲自接机,余幼琦带升阳直接去了元家位于市中心的高层公寓。 这所住宅大厦建在闹市区,有专门侍者负责泊车和提行李,完全酒店式管理。升阳路过中庭的时候,还看到公用的烤肉炉和免费咖啡机。 余幼琦按下86层的楼层按键,观景式电梯无声上行,整个芝加哥的夜景视角迅速上升,最终变成星罗密布的点点星子。 进门的时候,升阳看到这是个小型复式公寓,单层在100平左右,二楼有几个房间,中间是一片共享,璀璨的水晶灯从二楼屋顶垂下来,显得十分富丽堂皇。 元老爷正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穿着一件质地很好的白衬衫,当时他指尖夹着雪茄,钻石袖口在灯光的映衬下,泛着冷光。他的手指保养得非常好,看上去白皙柔软,一点也不像是40多岁男人的手。 余幼琦对元老爷笑笑,“幸不辱命,元先生,我将元小姐带回来了。” 元老爷并未起身,只是点点头,“幸苦了!” 余幼琦说:“很乐意为您服务!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元老爷:“请便。” 余幼琦抛给升阳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告辞离去,轻轻带上了大门。 一时间,这座安静的公寓里,只剩下升阳父女二人,一坐一立,相对无言。 半晌,升阳咬咬嘴唇,低声开口,“爹地,我回来了……” 元老爷还是保持刚才的坐姿,脸上看不出喜怒,慢慢吸着雪茄。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芝加哥的夜景,有种俯视众生的感觉。 升阳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知道,这次闯的祸,给您添满烦了……您为我一定动用了很多关系,花了很多钱……” 元老爷看着升阳湿润过的嘴唇,微微眯了眯眼,“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在国内买50辆二手车专门碰瓷违法的人!你是交警吗?还是上帝?那件事还没完,又跑到泰国大皇宫里开枪行凶!你还知道‘危险’两个字怎么写吗?” 升阳知道元老爷很生气,这事要是让俞爸俞妈知道,非得拿皮带抽她。她自知理亏,低下头说:“爹地,我错了……” 元老爷不知什么时候走近升阳,与她面对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错在哪?” 升阳倏然发现,元老爷的声音就在头顶,突来的压迫感让她喘不上气,“我……我……” 元老爷用手捏住升阳的下巴,目光中的平静,隐藏着盛怒。 升阳不禁咽口唾沫,“我不该惹这么大的祸,让你为我花那么多钱……” 元老爷气得真想将她捏碎,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所有的担心、焦虑、气愤都化作将她摧毁的力量,他俯身吻住她的嘴唇,带着暴戾的气息。 升阳忽的睁大眼睛,他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亲她?虽然前两次自己莫名其妙吻了他,但也没到舌吻的程度啊!他竟然趁自己不备,撬开她的唇齿,直抵她的口腔。 升阳一急,奋力推开元老爷,眼里露出惊恐,“你干什么?”她步步后退,“我知道我错了,你别……” 元老爷步步紧逼,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最终将女儿困在墙与双臂之间。元老爷的眼睛里仿佛喷出了火,与他一贯儒雅温和的形象大相径庭,“你开车撞别人,万一发生车祸,怎么办?你跟着去泰国斗法,万一被反噬怎么办?还敢用枪支?当时你被流弹击中怎么办?你想过没有?你已经成年了,为什么做事从不计后果?” 升阳嗫嚅着,“不是您说的,想改变还是臣服这个世界,就看我的选择。我现在选择去改变……” “选择改变就是以身犯险吗?这个世界的真相还包括对自己的认知!你本身弱小到连自保能力都没有,谈什么改变?” “我们不是全身而退了吗?” 元老爷心里的小火苗“噌噌”烧得更旺,“那是侥幸!” 升阳作死地说:“那是命……” 元老爷忍无可忍,这个小东西实在不知天高地厚,上一次在瑞士练功走火差点送命,那时的彻骨痛苦还历历在目,这才多久她又开始作死。元老爷再次狠狠吻住升阳,掠夺她口腔里的空气,舔抵她的唇舌。 升阳脑子一懵,奋力去推身上的人。但是元老爷将她的双手牢牢禁锢在墙上,与她手心贴着手心,十指相扣。 成熟男人的气息侵入升阳的各个感官,男士香水混合着雪茄的味道,清爽的洗发水的味道,元老爷的味道…… 这个吻足足持续了三分钟,元老爷才放开升阳,他因为太用力,显得气喘吁吁。 升阳像是窒息的人突然吸入空气,大口大口地喘气,喘得弯下了腰。 良久,升阳用袖子擦擦被父亲蹂躏得红肿的嘴唇,冷声说:“这就是你的惩罚?” 元老爷退开半步,与她对峙,“你以前不是也亲吻过我吗?” 升阳怔了怔,理没那么直气也没那么壮了,“那怎么能一样?知道的,您是在教训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教训情人……” 此言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升阳开始冒冷汗,不会吧,不会吧!难道他们父女之间,没培养出亲情,却培养出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升阳有些无法直视元老爷,转身飞奔上楼,打开两道门后,看到一间明显女性化的卧室,就进去了。 她反手锁住门,滑坐到地毯上,抱住双膝,这也……太奇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