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差点被毛刷侵犯了
承平六年九月,太后崩三年,国丧方出,宫里那位就下诏派自己身边平常倚赖的信臣去把在蜀州就藩的成王接回京来。 传闻最初消息传出时,朝廷之中反对者数,不乏以撞柱相逼死谏者,只是帝心甚笃,听过话也只是冷哼一声,抬其那宽大的袖袍,动作确实迅疾地拿起那成叠的奏折就朝廷下跪着为首的大臣掷去,精准地扔在那大臣的额前,红肿了一片。 ——这样细节的东西,梁若华是如何得知的呢? 噢,因为梁若华就是那个端着成叠奏折站在龙椅身边的人,没来得及拦住皇帝抬起的宽袖。 那年年初,梁若华才被调到皇帝身边做大太监。那原先的大太监是从当今陛下出生时就伺候起的东宫旧人,自觉身体每况愈下时便着手物色人选,选了几个,其中梁若华是他最不满意的。 梁若华清晰地记得,他那日正在做扫洒,寒风粗粝,间隔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就要搓搓手,否则就会长上紫肿发痒的冻疮。几个面色冷然的宫人腾地出现,二话不说就架起他往宫道上走。 梁若华被吓得面色发白,褪去血色的嘴唇紧抿,一双俏生生的杏眼只敢悄悄去觑那几个冷面阴叱的宫人,只当自己是犯了什么过错,要被拉去慎刑司。 可等到他被塞进一个偏殿的浴桶,几个小太监伸出手来齐心协力要把他身上穿了几年的洗得发白的衣衫剥下,梁若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衣裳,虽然算得上是徒劳的举动—— “这……敢问大人们,这是要做什么?” 梁若华站在浴桶边打着颤,裸露在空气的小块肌肤霎时起了鸡皮疙瘩。 可那几个小太监只是互相看了眼对方,一言未发,又接着来剥梁若华的衣服。梁若华自知挣扎是无功,只好装作仍旧是在家时,侍女伺候他沐浴的模样。 但家中侍女总是动作轻柔地替他整理衣衫,绝不会像小太监一样,不知从哪各摸出一把木刷子——就像是给一匹马洗澡那样——粗硬的刷毛反复摩擦他裹在衣衫下的每一寸皮肤,包括敏感的乳头和半残的下体。 “啊……”刷头再一次扫过挺立的乳头,梁若华忍不住压低声音泄出一缕呻吟。那刷头顷刻间停下来,梁若华才迟来地感到羞耻,耳瓣染上红彤,自己怎可发出这样淫荡的呻吟! 可没能等梁若华独自羞耻多久,那刷头又再次动作起来,只是比起其他单纯的毛刷纯粹的折磨,那柄刷头动作显得格外……特别。 先是沿着小腹不急不慢地向下,在小腹处逗留了小一会,梁若华生性怕痒,只得收紧小腹尽力屏住呼吸,生怕不慎被逗弄出身体反应或者是笑声来。只是接下来便不由得梁若华忍住了,那柄木刷缓缓向下,靠近梁若华的残根。 “不……”梁若华整个人被按着泡在热水中,周身雾气升腾让他已经有些飘飘然,脑子也混沌,只还惦念着自己最后的阴私之处,双膝尽力并拢,只能从喉中泄出一丝微弱的反抗。 但一阵低声交谈后,很快左右各有人按住他的脚腕,另一只手摁着他的膝盖,强硬地分开来,梁若华便以一种极其淫荡的门户大开的姿态仰躺在水桶之中了。 这下那毛刷便再无阻碍,径直向下探向他的残根。胯下敏感,梁若华禁不住呜咽,只得咬住自己的下唇,但很快这份尊严也被剥夺,他的下颚被钳住,只得从喉咙中传出支离破碎的呻吟。 那手持毛刷之人似乎很是嫌弃他,连手也不愿上,用冰凉的刷柄挑起一个囊袋,反过刷毛来狠狠洗刷干净,就像刷下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轻……轻一,点,”梁若华此时注意力完全落在胯下那一团,边喘息边请求道。 大概请求真的奏了效,那毛刷却是放慢了速度,不过给他带来的只是更绵长的折磨,以及残根忍不住升腾起的反应。那毛刷也故意似地在他的大腿内侧慢慢磨蹭,像根男人的肉棒磨蹭女人的胯间一样,满含着色情的暗示意味。 梁若华被没入宫廷前也是大家弟子,虽然在深宫中心志和生气都蒙上灰尘,可再般受轻贱,又未曾像这样过,被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拿着毛刷挑逗……而且无法否认的,他还无法自抑地感到快感,几乎忍不住想要去迎合,后穴更是分泌出空虚的肠液来。 “啊——” 梁若华在快感中仰首,往日里神采奕奕的双眼此刻只有热腾腾的雾气。他完全地沦陷在这如涓流般地快感中,甚至扭着胯想要去迎合那柄毛刷。 是的,一个曾经的大家公子,如今沦为宫中最下贱的阉人还够,还要下贱地想要一柄毛刷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 梁若华唾弃自己。 但那毛刷似乎并没有更进一步“清理”他的意思,只是细致地刷洗过他的前面,后面便只是粗粗敷衍带过,然后便完全抽离他的身体,“哗——”一下出露水面。 那溅起的水花滚入梁若华眼中、被钳制久而一时难以合拢的嘴中,梁若华忍不住闭眼咳嗽起来。 “咳,咳——” 等到梁若华平缓气息,他就又被几个小太监目不斜视地围着套上一套面料厚实而纹绣精美的冬装,这让梁若华感到受宠若惊,更多的是惶恐。他试图在这群低垂的头颅中找出方才那样大胆的那个小太监,但从那些同他平时一样的木讷的脸上,他注定只能是徒劳无功的。 这样的面料,放在他往日在家时是很寻常的,但入宫以来他只一套棉服可穿,若是冬日洗了未干,便只能穿着湿重的棉衣干一天的活,那样是很容易感染风寒的。与他睡同一个大通铺的小太监就是冬日里没注意,被抬出去处理了。 梁若华从来不敢问,他们被送去哪了? 因此,久违地穿上华美的布料,梁若华就像一只灰扑扑的流浪狗被洗干净还穿上新衣裳,陌生的待遇让他惊惶,心里久违地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期待来。 “吱呀”一声,屏风外的房门被推开来,挪步走进来个矮胖的宫人,原本围在他身边的宫人便俱都低下头来,噤声站在一旁。 梁若华抿唇看那人自上往下来回打量,长久的沉默气氛弥漫,久到梁若华刚泡过热水发软的身子忍不住一斜,那人才出声来,“算是不错。只是身子弱了点,怕是伺候不好。” “走罢,”那矮胖宫人说完,便自顾自转身朝外走去。梁若华左右环视一眼低眉顺眼的小太监们,明白那矮胖宫人只是叫自己,便迈大步子去追上。 没想到刚迈出房门,便见那矮胖宫人在房门口驻足等着。见他出门便又迈得快些,梁若华只得竭力勉强跟上。 宫道昏暗,殿门口宫灯焰火昏黄,映着两人疾行的身影。梁若华余光去瞟,虽然宫中甬道看似相同,但梁若华常来往的宫殿间的路他是记得分明的,而他们脚下的这条道他往日是未曾走过的。 而身为底层阉人的梁若华不曾去过的,只能是靠近权势中心的居所。哪怕只是权力边缘——稍不慎,梁若华这种草芥便悄无声息地无名化成灰烬。 心思筹算间,脚下已不再是甬道,而是白玉长阶。他前半生魂牵梦萦的通往天子御书房的白玉长阶,他曾想成为一个俯首为黎民的重臣……而如今,他踏在自己梦中的汉白玉长阶上,心中却没有半分欣喜。 “九十八,九十九……” 他心中暗自数着数,直至提步登上第一百阶,门口候立着两个小太监。那矮胖宫人上前说过两句,回首,那双被赘肉压得几乎看不见的眼睛,直直看向梁若华, “进去吧。” 梁若华便跟着其中一个宫人绕进暖阁。暖阁里榻上正斜倚着一个闭眼的老头,他身形太过枯瘦了,以至于在肥大的官袍下,就像一幅骷髅一样。 梁若华跪在地上,心中满是疑惑。他联想到刚刚那矮胖宫人说的“伺候”,难道便是要自己伺候眼前这人吗?可……这人眼瞧着他不曾见过,便谈不上什么旧交。而且况若真是想要施以援手,又何必等到几年后? 蓦然,宫中流传的一些有权势老太监床上凌虐阉人宫女的传闻便攀上他心头,梁若华越想便越觉得心底发凉。他不禁悄悄抬头去看那老太监。 正是那时,老太监睁开了眼,浑浊的双眸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梁若华忍不住心下一咯噔。 只见他动作缓慢地起身,让梁若华忆起家中年事已高的太爷爷,预备起身去扶,却被避开来,那老太监也没斥责他,只是冷哼一声。 梁若华于是便跟在老太监身后,好像预见接下来将见到什么人样,心脏怦怦地狂跳。 跨过又一重门槛,梁若华抬起头来想要看清楚周围,便瞧见那个人。 他敢发誓,那是他那辈子第一次见到那样好看的人。 玉面剥琢,剑眉斜插入鬓,一双凤眸不怒自威。下颌线条硬朗,只是那薄唇彰显着其主人此刻轻微的不悦。 梁若华猛地低下头,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犯了多大错误。 他方才,竟然直视了一国之君。 “好大的胆子啊。” 听见这话儿,梁若华猝然下跪,膝盖磕在冷硬的地上,前额也紧贴地面,却不敢吭声。 老太监也住了脚,大抵此刻正冷冷地看他,随时准备叫人把他拖出去“处理了”。 “抬起头来。” 半晌,梁若华方才再次听到头顶正上方传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