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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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清的意识还没有回笼。 他就那么被谢雪明抱着,容玉甚至可以从垂落的衣袍下,隐约看到谢雪明和容清身体相连的地方。 这样的场景让他胸闷,泛起一股奇异的恶心。 容玉僵硬的手指动了动,想要捂住嘴,压住即将翻涌而上的干呕。但不等他动作,又有一股强烈心悸席卷了他的意识。 阿兄—— 容清终于发现弟弟就在自己背后。 他身体僵硬片刻,而后开始挣扎。 可这些挣扎,又全部被谢雪明按下。 谢雪明几乎是好笑地看容清在自己怀里扭动,却又跑不掉,只能将自己吞得更深。 容玉静静看着,依然怀揣茫然心情。 他想,阿兄的一番动作,大约……让谢雪明更高兴。 这会儿是初秋,天气尚未完全转凉。 但落霞庄既在山上,便比别处温度要低一些。 容玉虽然是修为不高的琴修,但他目力依然远远胜过寻常凡人。他看到容清的动作逐渐变慢、变轻,最后,无力地将手搭在谢雪明肩膀上,而后,是轻轻的啜泣。 谢雪明咬着容清的耳朵,又叫了声“阿兄”。 阿兄,阿兄。 容玉的阿兄。 这会儿正含着容玉未婚夫的东西,方才,因为谢雪明那玩意儿被推上极乐巅峰的阿兄。 抚养容玉长大,对容玉来说如兄如父的阿兄。 谢雪明抬头,看一眼立于原处不动的容玉。 他意有所指,仍然微微笑一下,说:“阿兄哭了。” 容玉心想,我看到了啊。 但你又想让我做什么呢? 容玉依然想走。 他不知如何面对这一切,本能地想要逃避。 但这会儿,容清的低低啜泣,还有含混在其中的呻吟,却又像是细细密密的针,一根根地,扎进容玉心里,让他动弹不得。 这近乎是一种疼痛,刺着容玉,让他冒出百般苦惑。 他忽然很想知道,阿兄与谢雪明是什么时候开始? 是在谢雪明和自己有了夫妻之实之前,还是之后? 还有…… 阿兄仿佛也很痛苦。 因这份痛苦,因萦绕在耳边断断续续的哭声,容玉心头那份强烈厌恶感莫名淡去许多,转为一种对于兄长的心疼。 那是阿兄啊。 是过去最疼爱他的人,是在他年幼时教他习书,在他年少时授他琴术,待他温柔关切,照料他十数年的兄长。 父母早故,阿兄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那么难过,容玉也会因之而难过。 灯笼里的蜡烛烧尽了。 谢雪明看着容玉,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星辉月色之下,昆吾庄的少庄主有一种惊人的俊逸飒然。他笑一笑,从容叫一声“阿玉”,说:“来。” 这一声,却又不是平常讲话,而是用上了蕴含灵气的威压。 谢雪明的修为远高于容玉,如果真的正面交锋,容玉又是不能伤人琴修,他便完全无法反抗。 好在谢雪明并非要与容玉交锋。 他只是温和地开口,告诉容玉:“你看,阿兄这样难过。” 容玉眼睛缓缓眨动。 他最终还是过去了。 三人一起回到容清的房间里,那扇厚重的木门重新关上,仍然是“吱呀”一声。 容玉跟着谢雪明,走到床边。 他的视线落在兄长的面孔上。 从前,容玉看容清,是威严的父亲也是慈和的哥哥。他唯独不知道,原来容清被男人疼爱过后,会是如今的样子。 谢雪明把容清抱到床上,而容清握住容玉的手。 原先光风霁月的兄长,此刻眼梢带着湿红色,嘴唇则呈现出一种被亲吻许久的润泽。 像是花瓣,沾了颇多雨露。 容清轻轻问:“阿玉,你愿意原谅我吗?” 连此刻的声音,都与往日不同。 嗓子带着轻微的哑意,大约讲话就让他不舒服。于是这当中,容清的眉尖一点点拢起,更添一重艳丽。 容玉看着眼前这个截然不同的兄长,心头更空。 这个时候,谢雪明却从他背后抱住他,手伸进他的衣裳。 容玉不可思议地回头,望向自己的未婚夫。 谢雪明有一张风流俊秀面孔,他笑一下,游刃有余,并不因容玉的眼神而失措。 而是就这样抱着容玉,嗓音轻慢,手指熟稔地勾上容玉胸膛,在心口处轻拢慢捻。 容玉被搂在怀中,只觉得耳边是谢雪明炽热的呼吸。耳廓被含住,是亲吻,也是吸吮,缠绵不已,耳鬓厮磨。 这当中,谢雪明问:“阿玉,阿兄常年孤寂,身边也没有一个贴心人,你可忍心?” 容玉不答。 谢雪明又道:“你也与我说过,想要阿兄找到一个有情人。” 容玉眼皮颤动。 是啊,他说过。 他说,如果有了侄子侄女,可以要雪明……谢雪明,教他剑术。 可谢雪明是他的未婚夫啊。 怎么能是阿兄的枕边人呢? 看着弟弟的面容,容清面上一样露出挣扎神色。 兄弟二人视线相对,容玉张了张口,有千般话语,偏偏不知如何言说。 他感觉到谢雪明的手在自己身上游动,想要抗拒,但很快又变成了极致的舒服。 像是踩在云上,一不留意,便又坠入人间。 再回神,已经是在容清的床上,被谢雪明进入了。 而这个时候,阿兄依然握着他的手。 容玉骤然升起一阵委屈。 他像是被抢走了糖果的孩子,身后抱着容清,身后是谢雪明。 他哭着叫“阿兄”,而容清抱着他,像是小时候那样,安慰地拍一拍他,低声叫着容玉的乳名:“阿玉,阿玉……” 从始至终,容清都没有阻止谢雪明对容玉做什么。 这是理所应当事。容玉才是和谢雪明有婚约的人,马上要大婚。哪怕容清真的和谢雪明在一起,也是偷来的妾,而非明媒正娶的妻。 一个妾,如何能阻拦夫主和夫人行敦伦之礼? 到天际微白,屋内仍有热度。 谢雪明将兄弟两人叠在一起,前一刻还在容清身体里,后面又在容玉身体中。 他们的汗水、体液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谁是谁的。 容玉眼睛里起先溢满了泪水,到后面,自己也分不清,这是因为难过还是因为快乐。 他睡去的时候,觉得谢雪明的手又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温柔又怜爱。而阿兄还能撑着一点精神,和谢雪明小声说话。 他们在说什么? 容玉想分辨,但他到底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容玉最初是觉得很饿,而后,又觉得身上酸痛。等睁开眼睛,发觉自己竟然在容清房中后,容玉才迟缓地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床上雕刻的图景,心口依然很闷、带着茫然,这样坐起身。 身上没有穿衣服,但似乎被仔细照顾过,擦去所有污浊,只留下一些暧昧的痕迹。 容玉起先想:怎么会这样? 又想:以后……会怎么样? 这日,容清和谢雪明都起得更早。 容清去山下庄子收账,谢雪明则在演武场练剑。 到黄昏时,容清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这才发觉,容玉不见了。 谢雪明皱眉,显得有些忧虑。 容清看他一眼,无奈地笑一下,说:“算了,我知道他会去哪里——你不要跟来。” 谢雪明看了容清片刻,拉着对方到怀里亲吻。 容清闭着眼睛,过了会儿,两个人额头贴在一起。 他原先便疲惫,但此刻,还是被谢雪明的动作引得意动。 这太可怕了,像是灵魂都在燃烧,都在追逐谢雪明给予的快活。 谢雪明说:“好,我等你们回来。” 说着,他捏了把容清胸口,看容清耳后泛起一片绮丽的红。 容清是在落霞庄的一处荒僻小院找到容玉的。 阿玉年幼时,与人捉迷玩,总要躲在这个院中。 他在容玉身边坐下,而容玉仍然一动不动,坐在干枯的小潭旁边,看着潭底出神。 容清想了片刻,开口:“雪明很担心你。” 容玉终于侧头看他。 落霞庄的小少爷只随便套了一身外袍,好在还没有到真正冷的时候,不会受凉。 但衣服下面空空荡荡,容清看了,想,还好谢雪明这个时候没有来,否则真是连一句话都说不了。 他带着苦恼,烦忧,还有一点微不可查的甜蜜,想:真是个冤家。 容玉打断了容清的思绪。 他终究问出口:“阿兄,你和谢雪明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容清静了片刻,是回忆,也是斟酌,回答:“也只是近来。” 容玉不言。 容清停一停,察觉弟弟的态度,便往下说。 他道:“我那会儿在沐浴。听到外间动静,便出门看。看了,就遇到雪明,然后……有了这样的事。” 容玉看着自己的兄长。 夕阳照着他的面孔,勾勒出容玉明丽的眉眼。只是这时候,他的眼睛里像是多了一层薄薄的雾,看不出心绪。 像是想了许久、许久,容玉终于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 他问:“阿兄,和谢雪明在一起,你快乐吗?” 容清注视他,并不直面回答,而是说:“阿玉,你才是雪明要娶的人,他最喜欢的还是你。那日来找我,也是在外给你备了礼物,又担心你不喜欢,所以来问我。” 只是看到他刚刚出浴的场景,少年心性,一时意动。 容玉听着这话,胸口又开始闷,怔怔道:“这是对的吗?” 容清从回忆中抽出心神,温柔道:“昨天晚上,你觉得怎么样?” 容玉想一想,回答:“是很舒服。” 容清宛若叹息,说:“我也是,很舒服。” 这样讲话,不知不觉之间,两个人又开始靠近。 他们像是小时候一样,相互依偎,像是两个无法得到族群庇护,只能相互取暖的小动物。 落霞庄和昆吾庄之间的距离,若快马加鞭,三日便能走到。 但若是大婚,有“十里红妆”,就要拖上十日有余。 按照此前定下的章程,婚礼自然是在昆吾庄举行。届时,天下群雄皆会赶去,为这门婚事贺喜。 谢雪明原本就会来接亲,如今来看,只不过是到得更早。 这一日后,离大婚还有些日子。 谢雪明留在落霞庄,容玉每一天都要知道,自己的未婚夫能给他多少快乐。 他们起先只是在床上,后面不止是床,还有落霞庄的各个地方。 谢雪明的精力始终很好,能让兄弟二人都精疲力尽地昏睡过去,都依然神采奕奕。 转眼,昆吾庄接亲的队伍来了,谢雪明也摇身一变,成了新郎。 除了他们三个以外,无人知道,原来这场婚礼之中,除去“新娘”容玉,另有一个“陪嫁”。 也就是容清。 从前,容玉很期待自己从落霞庄离开、去往昆吾庄一路。 但真的来到这一天后,他又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期待。 几乎是浑浑噩噩地走完一程。 路途之中,马车上,树林里,各种地方,都留下谢雪明和容家兄弟二人欢爱的痕迹。 容玉开始习惯和容清握着手,交替着被谢雪明进入。 谢雪明似乎也很高兴见到这样的场景。他算是温柔的情郎,从来不会不管不顾容玉和容清的感受。每一次,都要兄弟二人一同得到极乐。 期间,另有一个意外。 送亲的队伍里,有一位容玉和容清的小叔,算来是容家兄弟父亲的庶弟。 此人虽出身落霞庄,却并未继承家传心法,而是剑走偏锋,年少时拜入谢雪明爷爷门下。后来学有所成,恰逢容玉父母去世,容褚便赶回来,加入了瓜分落霞庄的争夺之中。 容玉年幼时很怕他,好在有阿兄挡在前面,为他遮风避雨。 最初那会儿,察觉弟弟惧怕容褚时,容清好笑又心酸。他抱一抱尚且不到自己腰高的弟弟,承诺,自己一定不会让小叔欺负容玉,也一定不会让父母留下的东西旁落。 那个时候,容清二十多岁,容褚略大一些。 到后面,容玉也不知道容清是如何处置,容褚的确拿走一些商铺,却又仅仅如此。 这些年,两边来往不多。容褚的确有真才实干,如今,已经是一地富贾。 虽然一样年过不惑,但容褚也同样是青年面貌,只是比容清冷峻锋利许多。 谢雪明抱着容玉温柔亲昵时,看出容玉怕那位小叔,曾笑话容玉一句。 当时容玉意识都是朦朦胧胧的,没有多说什么。 一直到即将抵达昆吾庄了,队伍在一个城镇中落脚。容玉半夜起身,看到床榻上容清依然在酣睡,谢雪明却不知所踪。 容玉心有所感,去外面更衣,路过容褚的屋子,果然听到其中动静。 最初是斥责,嗓音冷峻。到后面,再多冷峻都成了挠指柔。谢雪明逼问容褚,舒不舒服,快不快乐,要不要更多。 容褚最初不答,到后面,崩溃地抽噎,口中叫着“夫君”,被谢雪明推到失神的巅峰。 这一次,容玉却没有像是从前那样枯站,而是很快离开了。 后面大婚,所有人的目光中,谢雪明亲手在容玉的手腕上绘下花印。 有了这个印记,容玉的身份正式成“男人”转变为“某个男人的妻子”,可以为其生儿育女。 而在晚上,谢雪明与自己的妻妾同乐。他怀里抱着容玉,又在容玉的目光中,在容清手腕一样落下花印。 等容玉和容清睡下了,身体里全是他的东西,才又离去。 第二天,容玉有意在人群中找寻容褚踪迹。 他看到容褚手腕上缠起的布条,心头泛不起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