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他找到了自己的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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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跟随方泽泓学习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不堪,虽然比起之前的日子又繁忙了许多,但是并没有类似之前导师申请阶段时那种严苛的任务出现。陆微宁怀疑方泽泓是因为不想带那么多学生才故意将门槛设置得那么高的,毕竟平时上课他还是极具耐心和教师精神的,特别是轮到自己晚上值守实验室时,方泽泓也是几乎一起做实验、分析数据,并没有扔下学生自己一个人出去潇洒快活。陆微宁甚至可以抓紧独处时间向他请教一些更为深奥的问题,为此没少被对方布置一些额外的研究课题,但陆微宁痛并快乐着,其他几个同学都认为他被奴役得太过分以至于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这天晚上刚好又轮到陆微宁值守实验室,他吃了晚饭便早早来到实验室进行准备工作。 “今天主要任务是解剖蝠鼠,受到涅伦联邦军队的请求,他们在洛伊斯塔山脉的禁区外围发现了这批不同寻常的蝠鼠,比之正常个体较大且攻击性强烈,军方怀疑有人在进行非法的生化实验。”方泽泓将防护用具递给陆微宁,一边解说道。 饶是做了心理准备,在看到这批蝠鼠时,陆微宁还是吓了一跳。正常的蝠鼠温驯乖巧甚至可以作为宠物驯养,可是这几只关在笼子里的“蝠鼠”,尖嘴獠牙、面目可憎,若不是背上独特醒目的花纹,陆微宁绝对不会将它们和蝠鼠联系到一起。更奇怪的是,不同于其他动物或多或少对微宁具有亲昵的本能,这批蝠鼠即便被微宁抓在手里也依旧狂躁地回头想要攻击他。 注射进蝠鼠体内的麻醉剂生效后,陆微宁这才长出一口气,他定了定神,开始解剖工作。从第一刀下去,陆微宁就明显感觉到蝠鼠的皮毛比一般同类更为厚实,他稍加了点力,继续划了下去。 “嘶……”异变突生,本应昏睡的蝠鼠突然暴起,仿佛感受不到自己已被开膛破肚,精准地、狠狠地咬在微宁的右手食指上,他痛呼一声,手术刀应声落地。 方泽泓一直密切关注着解剖过程,此时他迅速将正欲乱窜的蝠鼠关进单独的铁笼,然后走到陆微宁身边询问他是否受伤。 不妙!陆微宁心中警铃大作,他后退几步,他已经感受到手指流血了,可现在,他和一个雄性正在密闭性良好的实验室内……陆微宁一边在口袋里翻找口服信息素阻断剂,一边警惕地看向方泽泓以防对方突然暴起。 “你有没有被咬伤?伤口需要立即处理,暂时还不知道蝠鼠是否携带病菌。”方泽泓一边说着手上动作已将陆微宁的右手抓了过来。他不等对方拒绝,飞快褪去陆微宁的手套,血液中的信息素失去阻挡几乎立时在室内弥漫开来。 “放开!”情急之下陆微宁大力挣脱并喝道。 “你……”方泽泓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一向乖驯认真的学生,他几乎同时就感到了下腹窜起的不同寻常的热度,他立刻定了定神,克制了一番,这才看向一脸防备的陆微宁,“别怕,我先帮你处理伤口。然后,我们再来讨论你信息素的问题。” 陆微宁吞下阻断剂等待药剂生效,与对方保持着距离,看到方泽泓不似作伪的神情,这才主动走上前将右手缓缓递了过去。 方泽泓将雌性小巧的手握在掌中,修长的手指上被咬出两个细小的伤口,幸好戴了防护手套,伤口不深,只有两颗小小的血珠突兀地冒在指尖,显得格外刺目。他压抑住自己的气血翻涌,迅速开始处理伤口。 很快,陆微宁的手指便被精心处理好了。方泽泓在他不远处落座,信息素阻断剂已经生效,而室内的信息素浓度也不再对他产生过分干扰。 “我猜,之前你在维塞的演讲会上问的问题,是替你自己问的。”方泽泓用陈述的语气提出自己的猜测。 “……”陆微宁低垂着头,闻言惊讶地抬头看向对方,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提问,“是的。” “那么,我大胆的猜测,你的信息素可以让人产生性冲动?换句话说,你的信息素就是春药。”方泽泓毫不避讳地对着面前的雌性说道,仿佛丝毫不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活脱脱是一个职权骚扰外加性骚扰的变态。 “……也许可以这么说吧,”一直以来提心吊胆藏着的秘密被眼前这个自己最尊敬崇拜的老师揭开,陆微宁突然好像有了勇气,他怀着对方泽泓的信任,将自己特殊的信息素作用和能力和盘托出。 “很有趣的能力。”方泽泓听完陆微宁的陈述若有所思,戴着医疗手套的手慢条斯理地摩挲着下巴——若不是陆微宁知道他的为人,听到这个评价可能会认为是对自己的极大讽刺。但是他知道,方泽泓是真的仅仅对他的特殊能力有兴趣而已。 “如果你信得过我,也许我可以帮你,当然并不保证最后的结果,只是——”那双桃花眼看向陆微宁,“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不是吗?” “真的吗,老师,我愿意,请您帮助我!”陆微宁喜出望外,身体不自觉前倾看向对方。 “当然,”方泽泓站起身,“从这周末开始,你来我的私人实验室,我们一起看看能不能解决你的困扰。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你赶紧回去休息,明天准假一天,有什么不舒服一定第一时间联系我。” 陆微宁晕晕乎乎地被自己的导师请出实验室回去休息,口服阻断剂的副作用已经开始显现,他忍着恶心的感觉,心中却充斥着希望——有老师的帮助,一定可以摆脱这个让自己厌恶的能力。 方泽泓站在自己家浴室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赤裸着上身的男子。坚硬可怖的墨绿色鳞片严严实实地覆满他的全身,一直延伸到胸口处。他抬手抚上自己的脖子,当然,镜中赫然映出他同样长满墨绿色鳞片的手。有生以来他第一次看见褪去鳞片后裸露出正常皮肤的脖子,微微上挑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自嘲的微笑——他是个医生又如何,治好了无数疑难杂症,却医不好自己这一身鳞片。多年来,他无法化出兽形却又无法完全化为人形,他不知道自己的兽形是什么,自己的父母又是谁。别人总是看到方泽泓常年高领打底,双手永远戴着手套,却不知道他们口中“禁欲”的方博士,其实是个可怖的“怪物”。 然而,现在却不一样了。直到今天知道了陆微宁的秘密,方泽泓才恍然大悟,半年前开始从颈部逐渐褪去的鳞片到底是因为什么,他终于有了答案。 他找到了自己的良方。 方泽泓从浴室出来时,已是一身浴袍,又恢复了以往冷静的形象。他坐到书桌前打开光脑,开始细细研读起让陆微宁发来的关于他的信息素的研究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