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六重梦境（剧情）
第五章 六重梦境（剧情） 热闹的街市上熙熙攘攘，打眼一望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活像是去旅游景点看人或是游泳池里下饺子一样，司酒酒立于人群之中满眼茫然，她看着从她身边不断经过那些看不见脸却身着古代服饰的路人，一瞬间她的时间好像静止，又像是立于钟表之上的时针，这些脸上蒙了一层薄雾的路人就像是秒针，在她身旁不断经过而她却只能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知道是秒针转了多少圈她终于看到一个与她十分相似的面孔出现，那是她见到的第一张能看到的脸。 女孩慌张朝她的方向跑来，身上穿着不符合身量的男装，司酒酒朝她伸出了一只手希望能够问清状况，只见那女孩直直的穿过她的身体向前跑去，穿透司酒酒身体的那一刻，原本如扎进土地里百年老树根一样的脚终于可以挪动了，突然获得行动能力的司酒酒踉跄着追上那个与她容貌近乎是一模一样的女孩。 身后跟来了一队训练有素的黑衣蒙面人，眼见那另一个自己就要被追上的时刻从天而降了一位浅蓝色服饰的男子揽起女孩的腰，御起轻功直奔天边而去，司酒酒脚步不停，他们飞走的一刻司酒酒突然失重，踏进一片虚空，无数GIF图像连接的胶卷码了一排漂浮在虚空之中，黑漆漆的虚空之中除了司酒酒身上围绕着一层微光还有一条荧光指引的小路，司酒酒没有犹豫的迈开步子，踏往她确信的地方，第四重梦。 “嘀嗒。” 这一次司酒酒的脚踏向地面的那一刻终于有了声音的反馈，这是一片开满红的近乎滴血的曼珠沙华，司酒酒站在密密麻麻根本看不到任何空隙的曼珠沙华花海外围却一眼就看到了在一座古朴桥下应该种着一株曼珠沙华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有一个意识告诉她那里原本应该盛开着一株极其美丽冷清的冰蓝色曼珠沙华，古朴的桥上坐着一位慈祥的老婆婆，婆婆身前有一口锅，咕噜咕噜的冒泡，老婆婆手里翻着汤匙搅拌，给过路人盛上一碗。 那大约是孟婆了吧，或许我已经死了，可前面的梦境都是什么呢，走马灯吗？ 司酒酒看着自己往前迈进的鞋面，她想她或许应该去找孟婆讨一碗孟婆汤投胎转世，奔赴下一段人生，踏上奈何桥的那一刻孟婆好像有所察觉，她向司酒酒这边偏了偏头一道无形的强大波动笼罩了方圆十里，桥下的空缺忽然有了花，果然是一株冰蓝色的曼珠沙华，在一片火红的曼珠沙华里有种热闹而冷清的奇妙感觉，桥上也多了一位浅色衣饰的美丽女子，五官上也被蒙了薄雾，可司酒酒偏生觉得那张脸上应该有一副绝美的面容，他们好像说了什么可司酒酒却听不清晰，只模模糊糊听到什么负心，什么有缘无份....后来看见孟婆与那女子不知道说了什么，女子哭泣不止，饮了一碗汤去往轮回，她还看见那朵冰蓝色的曼珠沙华往女孩身上放了一道冰蓝色的光。 当司酒酒再次迈开步子向前追去的时候，一直站在那里的孟婆突然开口了：“小花，快点想起来你究竟要做什么，让你看到部分景象已经是看在我们千百年的交情了。” 司酒酒其实只听到了前半句，后半句还没等孟婆说出来她的身影就早已消失在了奈何桥上，孟婆淡淡地注视着司酒酒离开的身影，佝偻慈祥的形象猛然一变，被一袭红衣惹火的身段取代，身旁多了一位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衣华贵男子，男子揽上她的腰，只见孟婆说了句：“你们男人也太过缠人了吧，都是你怂恿小花，否则她怎么会......” 再次回到一片虚空，司酒酒的脑子一团乱，什么叫想起来做什么，那奈何桥上的女子又与自己是什么关系，第三重梦与自己极像的她，又是谁？ 再次回到虚空漫天都是GIF组成的图像胶卷前，一卷里面全是古代的建筑，古代服饰，另一卷则是有着司酒酒和朝澜他们的故事，却独独没有司酒酒本来认为的现实世界，记录着古代故事的胶卷在司酒酒靠近那一刻暗了下来，似乎是在告诉她此路不通，司酒酒走在那条本是她笔下司酒酒的人生胶卷旁，下一刻，她又置身于一处豪宅，富丽堂皇的，却没有什么人影。 司酒酒在这陌生的别墅内漫无目的地走，别墅里走动的阿姨或者管家都看不到她，穿过她的身体匆匆忙忙地准备工作，茫然地接收着他们说着关于司酒酒的信息，而就在这时，一脚踢在门上发生的巨响让那群围在一起七嘴八舌说着八卦的人们停止嚼舌，走来的人正是小了一号的司酒酒。 小一号的司酒酒小脸上写满了被人议论的愤怒，司酒酒才以为她要发作骂人结果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吵死了。” 司酒酒起初和那些人一样疑惑，但司酒酒仿佛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小司酒酒想什么她这边也同样明白，她不想在这个新家给自己添麻烦，这个家里她只有她自己，也只能靠自己。 小司酒酒总会无声地跟在司琛的后面，观察司琛的一举一动，在悄悄地学习接人待物，学习作为一个富家子弟该有的样子，司酒酒跟着小司酒酒也有几天了，实在庆幸司琛不是个什么风流跋扈的富家少爷，不然小司酒酒还不知道得学成什么样呢。 这场梦好像没有止境，司酒酒已经在这个地方待了好几天，好几次在小司酒酒床上醒来都发现自己还在这里的时候司酒酒几乎以为永远回不去了，直到，司酒酒亲生母亲的死讯由一个陌生的电话传来的时候，小司酒酒悲伤的心情同样传到司酒酒的心里巨大的冲击把才八岁的小司酒酒击溃，再次醒来，司酒酒已经成为了小司酒酒，而这时已经是一年后了。 这也许是第六重梦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即将要发生的是什么事情... 司酒酒在心里这样想，司酒酒驱使着刚刚适应的小身体跳下了床算了算日子，今天是元宵节后一天，也是她九岁的生日，如果不出意外，一定是自己一个人在卧室里度过，甚至不会有人给她的卧室里送上一块蛋糕，即使是新年，她也没有和父亲母亲哥哥在一起吃过饭，这一生都好像那般不合时宜...如潮水般的失落涌来这也是在所难免，司酒酒走向自己存钱的小盒子，那是她攒的离家出走基金，一年以前，她总会想着什么时候脱离这个家可以带着妈妈两个人继续以前的生活，家没有这么大，人没有这么多，但是感情与爱一样都不少...... 但现在那些以什么为目的而努力的目标已经消失了，司酒酒也变成了一个不知何时会被家里大人权衡利弊定下婚约送出去的提线木偶，存在的证明也越来越少，或许有一天她突然消失也不会有人知道。 生日的话，起码去吃个蛋糕总可以吧，司酒酒带上全部积蓄揣进兜里悄悄地下了楼。 “啪嗒。” 一个灰色的人影迎面走来，司酒酒连忙把身子一侧，躲在某个门后面，等到看清人影走过去她才蹑手蹑脚地走出来也没注意到后面的灰色人影回头看。 已经习惯见到家庭成员避让着走，以前在家里见到哥哥还会打声招呼，偷偷摸摸地跟在人家后面，像个小跟屁虫，现在见到他是习惯性的沉默，少言，没有特殊必要的事情司酒酒甚至不会出房间，一日三餐都有人送到房间，与其说是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倒不如说司酒酒真的变成了这个司酒酒，同步了记忆，同步了思想。 二月的天气微凉，元宵节刚过马路上也还都是成双成对挽着手的人影，司酒酒也没怎么出过门漫无目的地走着随手买了两串糖葫芦，小小的身子在人群中穿梭也不那么显眼，用手机搜索着附近的奶茶蛋糕，甜品店。 “滚开！” 一声少年的叫喊一字不落地传进了迷路的司酒酒耳朵里，远远的能看到几个高大的背影围成一个半圆，少年的声音就是从他们里面传出来的，也不知道是那根弦搭错了，也许是小司酒酒自发的反应，动作比脑子要先行一步，她把手里还没吃完的半串糖葫芦咻地一下扔了出去，举起手机已经按下的110拨号界面一字一句地向对面三个身材高大的成年人喊道：“我已经打过110了，快点滚，别刚过完年就给警察叔叔们冲业绩！”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其中有一个人将信将疑地探探头看了眼手机屏幕：“我c，这小姑娘还真报警了，快跑，别一会儿真让条子给逮着了！” 司酒酒举着的手臂有些发酸，其实双腿还有点抖，可被几个大男人包围过的小男孩却一下子有了精神，司酒酒连忙拉住了那个拔腿就要追上去找回场子的小男孩：“你是不是傻啊，你追上去不就是挨打？” 小男孩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司酒酒：“你不是报警了吗？” 司酒酒叹了口气，一看这小孩就是没报过警，110是那么好打的吗？ 没个几分钟根本听不到他们说话，等待接线就要等好久，幸亏那几个男人也没报过警，不然不止这个小男孩，自己也得栽进去，司酒酒举起手机给小男孩看：“你看接通了吗？” “报警是个耐心活，起码要五到十分钟的准备。” 司酒酒白了一眼这位穿得就很想让人打劫的小少爷，把自己另一串糖葫芦塞到他的手上：“看你笨的，呐，给你一串糖葫芦。” “我不笨，家里人都说我聪明着呢～” 男孩不满地反驳一句接过司酒酒递给他的糖葫芦，含糊不清地边咬边说：“虽然经商是不太行，但我音乐天赋可高着呢，再说我有个哥哥...” 司酒酒边走边听，走到甜品店门口那刻才觉得好像有亿点耳熟，她猛地回头与那个男孩对视：“你...该不会姓乐吧，音乐的乐？” 司酒酒打量着还带着稚气小男孩的脸，好像确实与乐漪时有七八分相似，就在司酒酒问题抛出去没几秒钟就得到了回应，男孩一脸惊讶地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叫乐漪时。”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司酒酒只觉得黑线爬了满头，一股不祥的感觉骤然升在心间...司酒酒强颜欢笑：“哎...乐少爷的大名那可是如雷贯耳，谁能没有耳闻，听到你说音乐天赋，我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他，只是没想到今天能碰见真人，我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司酒酒先是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这可真是离了个大谱，女主今天应该救得人怎么被她给截了胡，纵然语气态度都这么敷衍，但那乐少爷好像听不出来一样，表情从不解变成认同和赞许，对于司酒酒的夸赞十分受用，以至于司酒酒才停下话音他就问：“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先，先点餐吧，今天可是我生日，你随便点，我请客。” 司酒酒被他问的一顿，只想立刻换个话题，乐漪时在她的设定里有这么自恋吗？怎么这夸赞恭维的话还听不够了。 “啊，这样啊，那我要这个巧克力蛋糕和马卡龙吧。”乐漪时一览菜单，随便指了两款甜品，眼睛又复盯回司酒酒，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那饮料就你选吧，我和你喝一样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嗯好，司...”司酒酒差一点就要把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他，吓得连忙闭口，菜单上所有饮品的名字在她心里排列整齐：“司...丝滑拿铁这个就不错，你喜欢喝咖啡吗？” “嗯？”乐漪时不解地盯着司酒酒的异常举动但还是回应了一句：“还行吧，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嗯...林晚风？” “为什么你说自己名字的时候要用疑问句？” 乐漪时的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司酒酒，司酒酒却觉得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一瞬间天旋地转，伴随着乐漪时话语落定的那最后一次眨眼，司酒酒的眼前终于又是一片黑暗，浑身围绕着荧光的司酒酒躺在一片黑暗之中苏醒。 又回到这里了，每一次梦境结束都会回到的地方，算起来已经经历了六重梦境，说不定下一次就是第七重最后一重，说不定下一次我能重返正常生活，而不是每过一天或者一阵就要返回这个地方。 司酒酒缓步走向这片黑暗虚空中唯一亮着光的地方，这次的出生地看起来和前几次不同，这次没有两卷悬浮在虚空的GIF动态胶卷，取而代之的是影院屏幕，里面放映着的是又九年后的某天，A市一处平时鲜少接待客人的私人餐厅内聚集着城市内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每个人都面带笑容，或是真心，或是心口不一的祝福着今天这场宴会的主角，司氏集团千金与乐家大少爷的订婚仪式，尽管订婚的两人都未曾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