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弄
一个月后。 叶绍在黎涵精心的照料下身体恢复得不错，已经能自己喝水吃饭洗漱，残肢痉挛的次数也渐渐少了，只是依然无法自主排尿。 他的水府从前在乡绅的作弄下就亏损了。 在开始的日子里他总是不愿多喝水，只是后来黎涵禁不住呵斥了一次之后他也就不敢了。 水喝得多了，他排尿的次数也就多了，因着他总是禁不住，黎涵就给他穿了尿布，没来得及换尿布的时候他也会尿湿自己的衣裤和被褥。原先总是黎涵勤着替他换，等到他肢体有了力气，人也比较精神的时候他就开始央着黎涵让他自己换。 他一直都不愿让黎涵做这种腌臜事…… 尿布用久了他敏感的下身总是会被摩擦地发红，就算是涂了爽身粉也没甚作用。 要给他去了尿布，叶绍又总是会扯着她衣袖红着眼睛哀求她不要这么做，黎涵也就屡屡作罢。 她知道他只是不愿再给自己添麻烦…… 春日里，黎涵正坐在他床边给他念书。 从清歌榭的老鸨那得知他之前是个教书生，也爱读书之后，黎涵便找了许多书籍让他在自己去医馆时看着打发时间。得空时她也会念各种自己正在读的书给他听，无论是什么书他都能听得认真。在给他念药典时，他甚至还能与黎涵讨论研究当中的药理，也是在这时候黎涵才发现他不仅爱看书，学识也是十分渊博的，不论是天文地理还是诗词歌赋他都懂的许多。 在相处的日子里，黎涵慢慢发现了他许许多多的过人之处:他阅历多，渊博聪敏，温和沉稳。 黎涵比他小了五岁，是爹娘和阿兄的掌上明珠，虽在照顾人的时候细致温柔，但是在其他时候性子免不了还是有些急躁冲动的，但她爱逞强，遇了事情也不会找爹娘和阿兄的帮忙。可是叶绍却总是能不动声色地看出她正在因某事而烦恼，他会温柔地安慰她，鼓励她道出心中的郁结，在给予她合适的建议的同时也教予她处事之道。 和他待在一室，比和阿兄爹娘待着还要舒适自然。 黎涵合上了念了好几日的书，低头看叶绍，却发现他正夹着腿，隐秘地磨蹭着。 黎涵了然，被他气笑，按住了他的腿不让动。 叶绍感受到她按在自己腿根上的手的温软，不自觉颤了一下。 “我知道痒，但是你不能老是蹭呀，都叫你不要用尿布了，你非要用！” 他待黎涵很好，却不对自己好。 叶绍红了脸，不敢回她，也不敢动了。 黎涵带着点火气瞪他，看他都不敢和自己对视，也就什么都不说就出去了。 叶绍一看到她出去就慌了神，没抓住她，又急得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干地望着她些许急促的步子，捂着发疼的胸口厌弃地闭上了眼。 她该是生气了吧…… 只是她即使只离开一小会儿，即使知道她会再回来，他的心也焦急酸楚地快忍受不住…… 要……请求她的原谅啊……让她消气……消气。 他猛地使力，撑坐起来，掀开了身上的锦被，看着膝盖下方刺眼的塌在被褥上的裤管，狠狠地喘了一口气。 裤子也被褪了下来，露出他无意识岔开着的畸形丑陋的废肢和包在下身已经有些饱满的尿布，叶绍像被刺了眼一样偏头避开不愿再看，疯癫了一般哑笑道: “像我这种管不住尿的残废呵，她走了不回来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呢…… 她不会想一直陪着他的啊…… 他低头捂着眼，嘶哑的笑声戛然而止，泪水却争先恐后地从指缝涌出来，坠在尿布上，洇湿出一朵又一朵的怪诞的花。 被黎涵带到这里之后，他总是会哭，他感恩着黎涵给予的温暖，又总是腆着脸恃宠而骄，渴望更多。 她待他的好是牢牢套在他身上一重重的枷锁，他要逃离就会血肉模糊，他恨极了，可血和痛的折磨却让他不敢再逃。时间一久，枷锁就渐渐与肉和骨生长在一块儿了，在习惯了枷锁带来的沉重和冰冷之后他又开始惴惴不安，害怕会有人非要来解开他身上的枷锁，他知道，那样的话，他的手和脚也就会跟着枷锁被斧子砍去…… 黎涵端着热水和伤药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叶绍要扑下床过来找自己的情景，她吓了一大跳，把东西往桌上随便一搁就立马跑过来接住了他。 两人一齐跌在了地上。 她抱着拼命紧贴着他的叶绍，一低头就看到了他淌了满脸的泪水，有些无奈。 人人都知道他稳重，可是每每在和她独处时他就会变得娇气爱哭，还总是喜欢胡思乱想…… 因着刚刚两人摔在铺有毯子的地上时有轻微的异响，黎涵怕他受了伤，便伸手摸索着他的肢体想给他简单地检查一下，等到摸到有凹陷感的肉团时她才惊觉他的裤子没了。 趴在她身上的人因为她的动作明显地颤了一下，连哭都忘了。 黎涵知道他的残肢很敏感，因着碰地时有点痛的胳膊，起了捉弄他的坏心思。 她握住了他落在她腿边的残肢，使了点力缓缓地揉捏摩挲，又用圆润的指甲在上面划搔，他颤抖地越来越厉害，粗粗地喘着短气。 黎涵狡黠地笑了，反反复复揉着那团泛凉的软肉。 突然，他僵了一下身子，有温热的液体隔着布料沾在了黎涵的大腿上，她不明所以，却看到叶绍白着脸慌乱地从她身上爬了起来，扯着腿退到了角落里。 长衫下面有尿汩汩地流了出来，划出一条水线。 靠坐在那的叶绍握着拳头死死地看着黎涵腿上的水渍，脸色难看极了。 2020.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