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的感觉

    “你必须给我看。”她向提出诱惑的条件，“看了我就做你女朋友。”

    “女朋友？”

    黎墨看着手中的相机，看着她再一次示意他：用无声的口型示意他：给我看。

    他抿了抿唇，把相机打开交到她手中。

    冉箐兴冲冲拿起一看，里面的内容却让她瞬间停止了思绪。

    里面全都是她的照片。全部都是，有笑得很模糊的侧颜，仿佛在转身时不经意被拍下来，有她和傅庭接吻的照片。这不是可怕的。

    有一系列，一连串照片都是盯着她裙子拍的。或者说下半身。

    女孩无声而平静地转头看向他，“这是我吗？都是我。”

    “我……我只是……”

    他想无力地解释，但却不知如何开口。黎墨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个欲望打败了另一个欲望，然后他最后得到了什么？那个至高点的欲望？揉碎的情绪？害怕？

    她摸不到底的情绪让他感到害怕，她总是让他什么也想不到，只言片语都不会得到该有的回复，有时候这样。

    “你知道你做的是什么事情吗？我讨厌的事。”

    蒋黯曾有同样的感受，上一秒她很好，下一秒能做出非常的动作以至于令人感到不知前因后果。

    最近两年来，在她离开中学之后，冉箐总在找乐子。

    因为那些烦心事，她总是离开家去外面闲逛，她应该拒绝这一切的。尤其是最近，不安的事情交叠在一起，令她想更想把情绪像水一样泼走。

    “回答我，黎墨。”

    她看着黎墨。其实在她眼里，她可以视他的外表为无物，或者什么都不是。她已经是个正在失去情感的女人，她将会是。

    现在，她清楚她的容貌在舍弃她。她的眉眼、五官已经开始变得普通、平凡，甚至不好看，唯独那双眼睛一直没变。

    她很少去用口红，仿佛已经在无意识地认同她流逝掉的青春，那些中学里的日子使她倍感惆怅。

    黎墨的眼泪还在从眼角滑落，她无法停止盯着他看的动作，她不放过他。

    “对不起，对不起……”

    他认真哭的模样也好看。“你不要生气好不好？都是我的错……”

    真是个奇怪的人。有时候，冉箐也觉得黎墨很奇怪，当她看到这些照片后，内心却反而病态地安稳了起来。

    她或许知道了部分事情，些许关于眼前这个男孩的事情。

    “你说什么？”她试探着问。

    黎墨的情感时刻被击碎着。他现在为了她去愈合，他已经感受到他对她的爱了。

    “我不应该偷拍你。”

    冉箐保持着拘谨的姿态坐在他的床上。她看着无声流泪的男孩开口道：“不允许在学校里找我，我不想别人知道。”

    “听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我不会再去学校里找你了。”

    “你不要难过，那些是因为喜欢你才去做的。”

    黎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情，然后试图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上去引起她的注意：“我给你买了一个东西。”

    他站起身，打开一旁的抽屉，一个看起来昂贵的礼盒被他拿出来在女孩面前打开。冉箐看见里面有一支口红。

    他双膝跪下，仿佛只是更容易被她拿到才这样跪下。

    “本来想在元旦时送你，不过不知道你会不会再也不想见到我。我想和你见面，在这一个星期里，很想很想。”

    “我……知道了。”她收下了。冉箐动了动睫毛，有点复杂地看着身下的男孩。

    黎墨看见她打开口红，在他面前为自己抹上，她的双唇，仿佛为这抹颜色与柔软而生。

    “我很久没有涂过了。”

    黎墨却如释重负，眼前的女孩独自喃喃，他站起来去吻她，因为他听见她说：“吻我。”

    青涩的吻在温热的气息中进行着。唇与舌交缠在一起，她被推倒在床上，他靠得如此之近，以至于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他的唇沾染上些许颜色，因为情欲产生的颜色，那抹属于她的颜色，连同眼前的男孩，只属于她。

    她呼吸一窒，似乎就在这一刻她感觉到他那些受人欢迎的优点了。或许他不是最完美的，或许她不曾被他的优点吸引，可现在他的脸挨得这样近。

    她抬手去碰他的眼，她想看到的眼眸应此睁开，他的眼充满情欲。

    一道银丝随着他往后移动的动作拉出几厘米，冉箐一只手抓着床单，抬起脸去吻他，他们坐在床上拥抱着接吻。

    女孩第一次感到吻令她如此心动，仿佛她从前的吻在和他的面前显得那么不值一提。

    “唔……”

    她勾到他的舌头，发出一道模糊的鼻音，他们一个吻之后，已经从青涩到差不多熟悉。

    片刻后。

    黎墨倒在她的肩膀上，双手抱着她的腰，下颌处白皙的皮肤上沾染了她的红色，他散发出异样的美。

    女孩垂着眼皮看少年，感受他依靠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或许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也可能是她多心了。

    齐廖在发生某些特别的事情后，就会去做一桌子菜让黎墨吃。

    事实上齐廖被那个女人抛弃了，她爱的不是他，而是他的钱。

    认知到这一点后，他打算还是保持现状地过下去，不要结婚。自己还有一位继子。

    正他忙活完准备上楼叫两个孩子时，两人已经从楼梯上下来了。

    “留下来吃饭吗？”

    黎墨去看女孩，接着见她点头答应了。听到这一回复后，他又开始紧张起来，生怕会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

    什么都没有发生。这顿饭甚至没有多余的谈话，三个人都很快速地吃完了，吃饭的时间多无聊。

    “叔叔很好吃呢。”女孩眉眼弯着对男人说，“谢谢招待。”

    齐廖摸了摸鼻子，去看继子的脸色，发现没什么异常就开口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你们在交往吗？”

    黎墨握紧桌子下的手，不安地等待着她的回应，就听女孩很快地接了一句：“是的叔叔，我和黎墨在交往。”

    “对她好点。”男人呵呵一笑，拍了拍继子的肩膀，站起身去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我来吧，我帮您收拾。”

    冉箐去凑到他面前，手上端着盘子。

    齐廖看着她的那对眼睛，这才想起这是那个女孩。一年前来他家找黎墨的女孩。原来孩子们这么早就认识了。

    “好啊，那你跟黎墨一起洗。”他朝着黎墨悄悄暑了个大拇指。

    洗到一半的时候。

    “啊。”

    女孩皱了皱眉，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她的手指被盘子的碎片划伤了。

    鲜血一直往外流着，黎墨连忙拉住她的另一只手，来到客厅的沙发上，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医疗箱。

    “怎么不小心点，口子看着挺深的。”

    她看着黎墨拿出纱布缠绕在她手指上，红色渐渐渗透出来。

    黎墨去看她，“很快好了。”

    她点点头，回过神来自己手指上已经包扎好了。

    “好了。”

    黎墨把翻出来的东西一样样放回医疗箱里，打开抽屉放回去。

    “伤的是右手。”黎墨心疼地握着她的手，“没事吧？”他见她一言不发。

    “还好。”

    冉箐去看黎墨，第一次感到不自在。仿佛一缕尘封的情感试图越界，是什么感觉呢？第一次越界。

    她不明白这感觉，所以只能算心动的感觉。

    “我先回去了。”

    冉箐站起身。

    “等一下。”黎墨把医疗箱拿出来，从里面拿出几张创口贴，“拿回去用吧。”

    “谢谢。”她接过的同时，踮起脚往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黎墨送她到门口的位置，看着她沿着小道消失在东边的转角。

    “去哪儿了，七点才回来。”

    母亲坐在客厅里，冉箐一进门就听到这句质问。

    她不知道父亲是否在家，对此只是一言不发地跑向二楼，悄悄锁上自己的门，把自己暂时关起来。

    关起来，把心动的感觉也关起来，好好感受，好好想事情。